苗景平离穆昊英老远,不敢直视他,很小声的说:[那时候大公子还年轻,得了一块白脂玉壁,有人说这块玉壁虽然好看,却比不得墨灵玉壁有用,大公子就不开心了,就问怎么能比的上墨灵玉壁,于是就有些小人给大公子说让这玉壁吸收怨气,吸的多便也能成墨灵那样的宝器,大公子就找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村,指使人屠杀了全村的人,禁锢了全村人的灵魂,这样,百年之后这些灵魂会成为怨气极重的存在,再让玉壁去吸收了便可以媲美墨灵。]说完他偷偷看了一眼气的发抖的穆昊英,马上又转过头用更小的声音道:[其实,当年大公子屠杀的不止一个薛家村,还有好几个村子也是这样的。]
穆昊英再也听不下去了,一道掌风奔着苗景平就去了,却被秦木禾横剑一挡。
秦木禾正色道:[父亲,请住手。]
穆昊英隔着秦木禾冲吓的瘫软在地上的苗景平吼道:[王八蛋,你既知梣儿年幼为何不阻止他!还纵他为恶!我今天就劈死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说罢便抽剑,这次阻拦他的就不止是秦木禾了,连肖瑞嘉都拦在了苗景平身前。
苏易文只觉好笑,哎呀,众家之首穆掌门的儿子可真是给他长脸呢,看你穆家还怎么抬起头,他心里想着,就向穆莫梣的方向看去,然而笑却僵硬在了脸上。
穆莫梣不见了。
当日穆莫梣不见了以后大家就散了,然后所有有点名气的门派所管辖之地一夜间仿佛都有一个村子被屠杀了,他们纷纷找上了牧云派,穆昊英被弄的焦头烂额,然后就下了追捕令,能抓到穆莫梣的人赏金万两,但是要活口。
在金钱的诱惑下,只两个月就找到了混迹于乞丐之中的穆莫梣。
穆莫梣是被偷偷送往穆家的,可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有门派马上得到了消息,不约而同的前往牧云派讨个说法。
牧云派如城门一样的红漆大门紧锁,任谁来也不开。
秦怡林生怕被牵连挑头站在牧云派门前叫嚣着让穆昊英交出穆莫梣还死去之人一个公平。
亦然三人得了白纪的许可,只可看不可参与。这种事白纪是不愿意参与的,可是这此毕竟事关亦然和锦繁的杀父之仇,便允许了,叶新是死磨硬泡才让跟去的。
三人一连几日就站在不远处观望着秦怡林站在大门前叫骂,感叹,一个这样的爹是怎么养出那么个优秀儿子的。
最后实再是没有办法了,几家一商量,硬闯吧,但是又惧修为无人睥睨的穆昊英,说实话,这六家联手也不一定是一个穆昊英的对手,更何况穆昊英手下高手如云,比如余元清就很难对付了,崎山派还明摆了说不参与,于是各门派相继派出自认为能一鸣惊人的高手去刺杀穆昊英,然而都是有去无回。
最后还是秦木禾站了出来,以一已之力大义灭亲杀了穆昊英,打开了牧云派的大门。
秦木禾是穆昊英的女婿,面对一个关心大哥担心父亲的好女婿又有谁会想到他背后藏着一把尖刀呢?
身杯六甲的穆盈盈听到自己丈夫杀了自己父亲时便晕了过去,早产,出血过多差点死过去,孩子她一眼也没看便让人抱走了,他不想抱那个杀自己父亲的人的孩子,任秦木禾如何跪在门前求得她的原谅她也没有开门。
牧云派因为穆昊英死了一夜之间就垮了,穆莫梣则被拉出来公开审判,他承认了薛之村之事,后悔不已,后来禁锢百年之期一到他便超度了所以亡灵,但其它的他都否认了,可还有谁会信呢?也不重要了。
牧云派一事后,据说秦怡林身体不再适合cao劳过度,秦木禾便从秦怡林手上接过了掌门人之位,原本屈居穆家之下的秦家成为了新的众派之首,人们对秦木禾尊敬之外更多的是害怕,再也不能把他看成那个和善有爱的少年了。
苗景平因为揭露了牧云派的内幕有功,在秦木禾的支持下成为了牧云派的新掌门,继穆家成为新七家之一,持斩灵阁钥匙一把,后牧云派改名为古平派,家纹折扇。
余元清不屑与苗景平为伍,离开了清源山。秦木禾盛情邀请,他亦婉言拒绝了,后来他再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日子看似平静了下来,然而却有人心里是不平衡的,比如古平派的掌门人苗景平。他虽成了一派之掌,但是人们在他背后的议论声却随风飘的到处都是。
[看看,那就是古平派的掌门人苗景平。]
[哦,他就是那个卖主求荣的苗景平啊。]
[听说因为他占了清源山改了门派以前好多人牧云派的人都离开了清源山呢。]
[余元清不就离开了。]
[哎哟,余长老人多好啊,修为又高,一个能打苗景平两吧。]
[别说余长老了,就是崎山派的小弟子他也打不过啊。]
[你说是沉魔台上那个崎山派的沈亦然?]
[对对,就他。]
[瞧他那个样,丢人都丢到家了,穆掌门都没赶他走,他倒好,出卖穆掌门。]
[不过穆昊英也是,教出一个那样的儿子,要是能交出来就不至于被灭门了。]
[要是你儿子你交吗?你交吗!?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谁儿子谁不护着。]
听到沈亦然三个字,苗景平的火就窜的老高,说他卖主求荣就算了,说他不是一个小兔崽子的对手他就不能忍气吞声了,以前他上面还有个穆昊英,现在他可是堂堂古平派的掌门,绝不能让人再小看他!
他就给崎山派递邀请函,想摆个鸿门宴,邀请他们来小聚,直接让白纪给回绝了,白纪很不给面子,不好意思,不熟,再见。
然后他亲自去崎山上门讨教,来应门的是叶新,叶新看了一眼是他,转身就回去了。
一个两个的都不给面子,这就让他这个大掌门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了,他踹了一脚写着“白氏”两字的山门,心道,早晚灭了你们!
苗景平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是y-in招挺多,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正是如此啊。
那日,亦然正蹲在树下喝着锦繁刚做好的桂花羹,抬眼一看白纪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白纪看了一眼正蹲在树下端着碗喝羹的亦然翻了个白眼,道:[你就不能好好坐下喝吗!你好歹也是个仙修,有点模样行不行!]顺手把手上的信封甩给了他。
亦然正在喝羹,根本没去接白纪扔过来的信,信封就被扔在了他面前斜躺着,亦然看那上面写了崎山派大师亲启,亦然看到大师两个字差点喷出来,大师,怎么听都像是坑蒙拐骗跳大神的。他仰头喝完了碗里的羹,捡起了信封冲白纪挥了挥道:[干啥?]
白纪没好气的说:[点名道姓让沈大师去除魔,我看过了信了,不过是一个小怨灵,你一会儿去一趟,晚饭前回来。]
锦繁从小厨房一边擦着手一边走过来,说:[我陪你去吧。]看向亦然。
亦然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行了,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做排骨饭吗?那个费时间,我去去就回。]
锦繁显然有些不放心,白纪觉得很无奈,道:[行了,锦繁,你想护他到什么时候,他都一百多岁了,一个小怨灵他都对付不了了?]
锦繁想了想,算是答应了,一直把亦然送出山门,不停的嘱咐他。
亦然觉得好笑,[薛妈妈,你别念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锦繁作势抬手想打亦然,亦然一闪身跑了。
亦然御剑而行,来到距离并不太远的宜阳城,在城外他就下了剑,白纪跟他说过一百八十遍了,修仙之人要低调,不要御剑在老百姓的城镇飞来飞去的。
亦然步行进城,这城虽小了点,但也算繁华了,他边走边逛,突然停在了一家卖镜子的滩位前,滩位上摆着很多梳妆的小镜子,亦然拿起一把还没有巴掌大圆形的小镜子,镜子边上蹲着一只雕琢精巧的白色小兔子,镜子背面是几只小免子在Cao地里吃Cao的场景,他觉得这小兔子看起来好像锦繁哦,于是掏钱买了下来,想着回去送锦繁,刚走出几步,又想到了叶新,自己要是只送锦繁不送他点什么叶新非得跟他干上两天的架不可。嗯,头痛,于是他又在另一个滩位买了一块绣着桃花的手绢揣在了怀里,桃花和大师兄最配了。
他又一路看了看点心,想着回去时带点给他们吃,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城镇角落的周宅,就是信上说有怨灵的那家。
亦然拿着信好好确认了一下,没错,就是这了,他又围着这个不算太大的宅子走了一圈,并没有感觉到怨气,于是上前叩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青衣小帽家仆模样的少年看着沈亦然道:[哎呀,沈大师您可来了,主子等您好久了,您再不来我们都要被鬼吓死了。]说着就伸手把亦然往院里拽,亦然一边被他拖拽进院一边想,这小斯认得他?我现在这么有名了吗?
小斯拖着他走向后院,这里三面各有三间大房,中间铺着青砖的平地,大概有30平米,除此之外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小斯请他站在青砖平地上,他去叫主人来,他便站在青砖平地之上,四面环顾,感受怨气在何方,然而他并没有感觉到怨气,但却有种异样感,他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总觉得这天空有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感让他很不安,亦然不觉的提高了警惕。
这时从正前面大房内走出一中年人,他身边跟着那个开门的小斯,当亦然看清来人不自觉的暗骂了一声,卧cao!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苗景平了。苗景平边向亦然边走过来边笑,腰间蝎尾亦步亦晃,毫不掩饰那种猎物中计的j-ian笑。
亦然明了了,中计了。他双臂抱在胸前,想大概晚饭不能按时赶回去了,排骨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兔崽子你可还记得我?]苗景平站在青砖空地前嚣张的质问亦然。
亦然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就抱臂站着,平静道:[怎么的老头,你不就是想打我吗?来吧。]
苗景平撇了撇嘴,[啧啧,不不,我不想打你,我想杀了你。]苗景平眼露杀气。
亦然让他看的发毛,不觉放下双臂,慢慢的摸向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