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癞子闹这一出,本来是给木渊看的,但是很不凑巧,木渊那天喝醉了,压根儿不知道这事,等他酒醒了,已经是第二天了。
现在木渊家的气氛很沉闷,木清远不搭理他,虽然还没出过门,但是整天都不带和木渊说一句话的。
再一次想进卧室送早饭失败,被木清远扫地出门的木渊坐在台阶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次醉酒后,木渊可算是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都说烈女怕缠郎,想来“烈男”也是一样的。只要皮厚点,不要脸点,清远会同意的,对吧?
“呜,嗷呜。”蠢主人你咋出来了?
j-i蛋看见院子里的人,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懒觉也不睡了,还没到,就嚎了一嗓子。
“j-i蛋。”木渊将j-i蛋抱在怀里,心里仍是空落落的。
“嗷呜,嗷呜,嗷嗷啊呜。”蠢主人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倒是说出来,让本汪乐呵乐呵啊。
“真是和鸭梨混多了,你都快忘了你是一匹狼了吧?”木渊苦笑着揉揉j-i蛋的肥脸,“整天就知道嚎,真当自己是只狗了!”
j-i蛋被揉着脸,眼睛一番,真是白瞎了好狼心。人家就是过来安慰安慰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虐待人家,真是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j-i蛋,你……你可能要失去爸爸了。”木渊也不管j-i蛋能不能听懂,就说道,“白天可不能和以前一样去闹你爸爸了,他不喜欢吵闹的。也别总是想着往他身上扑,他脾气不好,会吼你的……他……”
木渊说着说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木渊不是没想过,清远会恢复记忆,但是实在没想到会是在那种情况下。让他想要解释,都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也许,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听了半天,见木渊走神了,j-i蛋不干了,跑过去就冲着房门嚎了嚎几嗓子。
“嗷呜……嗷呜……”爸爸,你倒是出来玩啊!
j-i蛋嚎了好几嗓子,卧室门仍是关的严严的。
j-i蛋一脸无奈的看着木渊,好像在说:都这么大人了,还赖床。
木渊简直恨不得揉烂它的狼脸,简直越来越丢狼的脸了,还能不能好好做狼了,干嘛非要跟狗学。
木渊见木清远始终不出来,在门口转了又转,但就是鼓不起勇气去敲门。
“咯吱。”就在木渊准备放弃时,忽然门开了。
木清远头戴纶巾,一身白衣,仿若踏尘而来。
眉若弦月,目若含星,双唇微闭,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木渊。
“清远……”木渊很久没见过这幅模样的木清远了,一时间有些恍惚,喃喃道,“你这是要出去么?”
“j-i蛋,来,我们出去散步!”木清远也不搭理木渊,牵过j-i蛋就要往外走。
见木清远走了,木渊立即脚跟脚的走在人身后,生怕人走丢似的。
☆、负荆请罪
“你别跟过来,我想自己走走。”木清远制止了木渊。
“要不,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再走吧?”木渊似图做些什么?
“不了,我先出去逛逛。”木清远拒绝了,牵着j-i蛋就往外走。
一听要出去,j-i蛋跳着,撒腿儿就要往外跑,木清远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牵住绳子。
要不说,j-i蛋生活开的好呢?还没到两岁,胳膊腿老有劲儿了。
j-i蛋在前面死命的跑着,但四条小短腿还是在原地晃荡,硬拉着不走,j-i蛋能怎么办,它也很绝望啊:“嗷呜,嗷呜……”爸爸你倒是快点啊!
等木清远还不容易出了门,一看,才发现已经又到冬天了啊!
不远处那家的腊梅开的真艳,以前他家门前也有棵腊梅树……
木清远正在伤春悲秋,但架不住手中的狗不听话,一出门就跟出了牢的犯人一样,一边使劲跑一边用力嚎:“嗷呜,嗷呜……”鸭梨,鸭梨……
j-i蛋一出门就直嚎,还就冲着一个方向嚎,可惜了,还躺在窝里的鸭梨只是抖了抖耳朵,翻了个身又睡了。
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就是这么霸气,理都不理你。
j-i蛋拼了老命都想冲着木承海他家狂奔,但耐不住胳膊拧不过大腿,作为一个还没满两岁的“宝宝”,它被它爸爸无情的越拉越远。
“嗷呜……嗷呜……”我要去鸭梨家,去鸭梨家啦!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带你去逛逛村子。”木清远明显没听懂,在j-i蛋越来越伤心的狗脸里,越走越远。
今天不算早,但耐不住天冷,路上并没有多少人。
木清远一路上没碰见几个人,即使碰见了,瞅见了他们,木清远也没说话,只是一路上都沉浸在物是人非的心情里。
到达自家门前时,木清远就没再走了。
屋子虽然还是从前的模样,即使是屋顶的砖瓦也不曾变幻模样,但是木清远仍是开心不起来,因为这里面住着的两个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都已经不再了。
“咦,这不是木傻子么?”木老三扛着锄头正准备下地,见着一人站在木清远他们家门前,正想着这背影有点眼熟呢?不想这不就是木清远么?“哟,这么早就起来遛狗了啊!”
“木三叔,你也挺早的啊。”木清远虽然曾经的确做过傻子,但是对于隔着一层薄纱的记忆,木清远其实内里还是那个十里八村都夸赞不跌的少年成名之人。
当下还是有些不高兴“木傻子”这个称呼的。
“啊?早,早……”木三叔等人走过了都还没反应过来,再回头一看,更是想不通了,这木傻子平时喊他都是一脸高兴的啊,今天怎么……额……怎么有点冷呢?
木清远经过这一茬,逛村子的心思有些淡了,意兴阑珊的打道回府。
路上倒是没碰到什么人了,等回去时,木清远见木渊正守在门口,一幅望夫石的样子,生怕他跑了似得。
“可不是怕人跑了么?”要是木渊知道木清远的想法,铁定这么不要脸的回答。
这边正吃早饭呢,一处院子里,一个年轻的少爷也正在吃早饭。只是比起木渊家略显简单的饭菜来说,他的饭菜就奢华多了,倒不是说有着什么龙肝凤胆,山珍鲍鱼,而是单就论他菜品的繁多和精致来说,足以甩木渊他们的简单农家饭,几座山那么远。
少爷年纪不大,也穿着一身白色锦衣,优雅的吃着早饭,听完下人的汇报,然后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方巾擦了擦嘴道:“既然如此,那便加快步伐好了。”
“是的。”下人点头,顺口问道,“那表少爷那儿,还要……”
“还是多照顾点吧。”年轻少爷站起来逗着檐下画眉鸟笑道,“不过让他快点,他那儿实在太磨蹭了。”
“是的。”下人刚要走。
“听说白大人要到了?”忽的年轻少爷问了一句。
“是的,明天到。”下人心思一转,问道,“要不要我们备点小礼物去……”
“不了。”年轻少爷摆了摆手,道,“你哪次见他收的。”
“是。”当下人的一头冷汗,也是想要挣表现昏头了,又不是不知道白大人是什么个x_ing。
这白胜城就是个刺头,也是天子手中的一把剑,让多少豪门贵族对之咬牙切齿,但是他偏偏就要用这把软硬不吃的剑,送一些人万劫不复!
年轻少爷逗弄画眉鸟的手,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画眉鸟挣扎了几声,便瘫倒在笼子里。
如果木清远看见这一幕,肯定会惊呼出声:他怎么会在这儿?
可惜,木清远这边又出了点事,他注定了是不会看见这人的。
“阿渊啊,我是你爹啊!”木癞子和王倩倩背着荆条,站在门外,扯开了声音,一个嚎,一个喊,生怕门里的人听不见,他们的两个孩子,也是放开了嗓子,震的满脸通红。
听着外面的哭喊,门里的木渊照样吃嘛嘛香,就当听不见一样,打仗的时候比这更厉害的场面又不是没见过,敌人在门外骂娘,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
“阿渊啊,我是来认错的,你倒是开开门啊!”木癞子背着的两根荆条,这还是读过书的人出的主意,说是书上说的,这叫那啥负什么荆什么罪,也算是顶顶上好的请罪方式了。
“阿渊啊,我是你后娘啊!我们都是来认错的,你倒是打开门出来看看啊!”王倩倩背着十来根荆条跪在木癞子身边,边哭边喊,“我真的错了啊,我们是来给你道歉的!你倒是开开门啊!”
木癞子虽然同意来请罪,但是也仅限于这种不痛不痒的背着荆条站着了。
毕竟,他可是老子。他能来给这小畜生装样子,都已经很不错了好吗,要真让他跪,老子跪儿子,也不怕这小王八羔子折寿!
“哥,哥……”木二虎上前拍门哭道,“你倒是开开门啊!”
“哎哟,这一家子是来真的啊?”有人道,“这上门赔罪的事都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