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ol同人)剑客总撑一柄破伞 作者:喵淼一一【完结】(4)

2019-05-28  作者|标签:喵淼一一

  粗粝的竹筷尖,挑着一颗饱满的眼球,血r_ou_经络缠绕着,垂搭在筷身上。江岁白强迫他张开另一只尚且完好的眼,仔细看:“告诉我,我师父在哪?”

  “cao你八辈祖宗——啊——”江岁白将那只眼球轻轻放在拼命转动的眼睛上,尤似孩童竖j-i蛋的游戏,用筷子左右调整,两颗眼球靠凝结的血块糊在了一处。

  “我咒你!我咒你永远别想从湖底找见你师父!!咒他早被鱼虾吞吃干净!”

  江岁白抽出了细剑:“早说不就好了?”

  他将剑身抵在副阁主脖颈上,浓重的杀意迸发,推剑入喉。

  剑忽嗡鸣一声,又消减了他的剑意。

  江岁白抚摸着剑身,喃喃:“都死了,你的剑还管着我。”

  他环顾四周,朝遍地哀嚎的杀手,朝奄奄一息的副阁主,咧嘴高声笑道:“看,我师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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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副阁主最后道。

  “师父,我是疯子吗?”

  “怎么会,谁说的?”沈问捧着卷医书,杏黄色的外衣松散披着,他收拾起桌上墨迹未干的零散药方,给徒弟腾出擦剑的地方。

  江岁白将他的无锋剑放好,坐在尤带着余温的椅上,捧着脸看师父取来保养剑身的用具:“副阁主小声说的,不过我听得见。”

  沈问无声地叹了口气,打开木盒搭扣,将一应物品取出,整齐地放在他徒弟面前:“今*你应当并未领任务离阁,怎会遇上副阁主?”

  “我去武场练剑,顺道碰上他在训手下,就切磋了几把。”

  沈问大概心里有点底:“你定是令他在手下面前出了丑。”

  “我不过是划破了他点脸皮,他竟嚷嚷什么我是只会杀人的疯子!”江岁白皱眉,“分明是他武功不济,况且我又没杀他。”

  沈问失笑,心里头暗道这孩子的倔脾气。

  ——都忍不住过来问他了,还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医书上写了这么几种疯子,可愿听师父道来?”

  江岁白别扭地点点头。

  “一则,面脉躁疾,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二则,以少气之厥,令人妄梦,其极至迷;三则,目妄见,耳妄闻,善呼善骂詈;四则,闻语声则惕然而惊,常欲闭户塞牗独处……”沈问边说,边看徒弟瞪着双大眼一副昏昏然状,不由舒眉轻笑,“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但大致如此。你可符合任何一种?”

  “我正常得很!”江岁白思索一会,喝到。

  见他终于放宽心执起丝绢开始擦剑,沈问长舒一口气,将几张手稿藏进书柜最内。

  ——上头依稀写着:嗜杀,好洁,不通人伦常理。

  “况且我也不是只会杀人。”江岁白安静了一会儿,又提起话头,“阁中事物,一向由他把持,我不过是懒得再管。”

  “副阁主长你十多年岁,自然通晓更多些。你不过是在这些方面略有不足,以后师父都会教你。”沈问递给他一杯水,“刚练完剑,急匆匆跑过来,一口水都没喝吧?”

  江岁白接过茶杯,怔怔盯着沈问的脸:“师父,我要是跟你一般大就好了。”

  “傻徒弟,现在这样不好么?”沈问摸摸他的头,“年岁都是虚的,再过上十年——或许要不了十年,你就不会在乎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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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常得很!”江岁白手里两根竹筷捅穿副阁主的颅脑,从桌上翻身下来。他的眼神更加明亮,踌躇满志地向楼下走,一边走,一边给地上的人补刀,像秋日田野中哼着小曲儿收稻的农夫。

  “小的有要事禀告!阁主手下留情……”他的长靴忽被人拽住。

  “说吧。”江岁白嫌恶地用那人衣服擦擦靴子。

  “小的当时也在映雪湖!看见沈先生将您推下去没多久,也丢了伞,跳进湖里了!”

  江岁白僵住了。

  他一直没能想通为何师父将他推进湖里,也猜测或许是为医治他经脉逆行的病症,但独独没想到,师父也跟着他沉进湖中。

  ——像是追着他,又未追及。

  他轻轻抚摸光秃的伞骨,撑开看内侧损坏的结构:“这儿最好的棺材铺,在哪?”

  ☆、第三章 三春之晖,尽入杯中

“有人吗?”

  棺材铺的屋檐压得很低,便显得里头幽深且昏暗,江岁白踏进门,环视了一周纸扎的人马,独独不见老板。虽说不信亦不畏鬼神,他仍觉得有些憋气,大约是屋中空气透着一股潮s-hi、钻人骨缝的y-in冷,令他脖颈后起了一阵j-i皮。

  “在这呢。”柜台后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动了一下,点亮盏烛灯。

  是个年轻的黑衣男人:“客官要些什么?”

  “要一副棺材。”

  “跟我来。”

  男人提起凄白的烛灯,领他向屋内走。屋深处摆了几副棺椁,他问江岁白:“给哪位用?”

  习武之人自生一身罡气,往往有驱邪除祟之效,何况是一身血煞的江岁白。妖魔鬼怪y-in邪之气,从来对他退避三舍。然而自从他进店,便总觉微妙的不适,他走过遍地棺材,不时用余光打量那黑衣男人。

  “给我师父,他跟我差不多高——你为何总盯着我的伞!”他察觉不对,半抽剑出伞。

  ——不知为何,剑身格外滞涩,没能全然拔出。

  那黑衣人低着头,表情冷淡,似全然忽视了伞尾漏出的零星剑芒:“因为这伞是破的,须得补好。”

  “我的伞当然会由我补好。”

  “那不是你的伞。”黑衣人语气平静,十分肯定。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江岁白不想跟这y-in阳怪气的男人争辩,他只想挑完棺材,尽早寻个安稳地方修伞,然后去接师父。

  “三十年,当真浪费。”男人低声道,江岁白未能听清他含在口中模糊的前半句,只听了“浪费”二字,驳斥:“你还做不做生意,给我师父的棺材,怎么能是浪费!?”

  男人闭口不再提,只提着烛灯默默任他挑选,江岁白一腔怒火无处撒,砰一声掀开一具棺材盖,跨进去躺下。

  男人脸色终于不复冷漠,愠怒道:“你干什么!”

  “我给师父先试试!”

  “你个活人躺进去破我风水,出来!”男人一手提灯,一手揪着江岁白衣领把他拖出来,他挣扎两下,竟挣不开。心底不由多了几分忌惮,但那男人真的只是将他拽出来,没再出手。

  江岁白输人不输阵:“太硬了!一点都不舒服!”

  “人死了,没感觉。”男人抚平棺内被江岁白压皱的白衬布,生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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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死了便是黄土一抔,棺材、墓碑、牌位,不过是防悠悠之口,借物凭吊罢了。”沈问给徒弟斟了杯酒,“我感母亲十月怀胎之恩,但毕竟未受其抚育,印象淡泊,便并不挂怀于此,你也莫要担心。来,尝尝这东越独有的棠酒。”

  “可我爹死的时候,你怎么还把他牌位抢过来塞给我,我都说不想要了。”

  “这……”沈问呛了一口酒,“若你日后想起,想跟你爹说说话,岂不方便?”

  “我干嘛跟一捧土说话,我又不是疯子。”

  沈问扶额:“就当是演给副阁主他们看,省去他们天天猜疑。”

  “有道理。”江岁白点点头,啜口温酒,眼睛一亮,“好甜的酒!”

  “是我师姐酿的,比起秦川的烈酒,如何?”

  “我喜欢这个,再来点吧。”江岁白一口喝光杯中酒,被微烫的热酒灼的喉咙一烧,咳了几声。

  沈问笑了,又给他斟半杯:“这酒容易醉,你慢点喝,还有很多呢。”

  酒过三巡,江岁白举杯的手顿了顿:“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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