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ol同人)剑客总撑一柄破伞 作者:喵淼一一【完结】(5)

2019-05-28  作者|标签:喵淼一一

  “怎么?”

  “若有一天你死了,一定要死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他盯着酒盏里的波纹,“师父喜欢什么样的棺材呢?”

  沈问摇摇头,心头叹气,他放下酒壶:“为师不喜欢棺材,如果有一天死了,你就把我的尸身送回师门吧,师叔她们老早就想要一具人体来探究医术了。”

  “不过我说好要保护你的,我会一直跟着你,不让你死的。”江岁白抬起酒盏敬他,“师父也不许随便离开我。”

  “傻徒弟,只要你需要,我自然竭尽所能。”沈问欣然应到,干了盏中酒。

  ……

  “师父,师父?”江岁白伸手在沈问脸前晃晃。

  沈问一手撑住额头,端端正正闭着眼,似是沉思,却叫不醒。

  “师父醉了?”江岁白压低嗓音凑近察看,正值变声期的少年音,微有些嘶哑。

  沈问胸膛有规律地起伏,鼻息间带着暖热的酒香。春风拂动亭后海棠,吹得他鬓发稍有松散,于其上旋落几片粉瓣,点缀在他杏黄衣肩。

  江岁白轻手轻脚收拾酒盏,换做笔墨纸砚,就景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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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不行,里面该更暖和些。”

  “烂得快。”男人没好气道,“要哪个,快说。”

  江岁白又转了一圈,摇头:“你这的都不够大。”

  男人沉默了一会,难以置信问道:“里面要躺几个人?”

  “你管我躺几个,总之做的大一些,少不了你的钱。”江岁白指了指立在一旁摆设风水用具的宽大斗柜,“那个大小就不错。”

  男人沉沉看了他一眼,这次是真的咬牙切齿:“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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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小的棺材店老板,都有脾气赶人走了。

  直到江岁白踏进太白山门的时候,还在惦念这事,好在那人收了他的钱,说好了两天后取。不然他还要再换一家,对着y-in森森的店面挑棺材。

  “这位师兄…额……”一太白小弟子见有客入山门,忙迎上来,凭直觉叫了声师兄,转眼便看见他手上的破伞,脸色一时扭曲,“师姐……?”

  “这个年纪,你应该叫我师伯了。”江岁白环顾四周,没觉得师门有什么太大变化。

  当初,他是被逐出太白山门的。

  江月阁世代在暗中做见不得光的人命买卖,到他这里,恰好赶上太白大开山门,广招弟子。他爹便造了份假文牒,给他送进太白学艺,从此不闻不问,一去十年。

  未曾想他十五岁时,剑技大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切磋中打残了传授门派心法的技能师傅,并且毫不遮掩暴虐杀心,被门派上下一齐扫地出门。

  第二件轰动武林的大事,是杀了他“宅心仁厚,乐善好施”的爹,坐上江月阁阁主之位,成为八荒众矢之的。

  第三件事,是拜师。

  拜了自愿来给他治病的天香弟子为师。

  从此心逐明月,浩渺千里。

  “给我带个路吧,随便哪间屋子,避风即可。”他扬了扬手中破伞,“师伯我,要有个地方修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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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师父去哪了吗?”

  “回阁主,沈先生临走前说是去万雪窟采药,天黑前会回来。”

  听过下人的回答,江岁白依旧焦躁地原地打转,他刚杀完人回来,身上的血腥气还未全褪,此时急欲洗去身上污秽,又急着想去找师父。

  ——更重要的是,他经脉逆行的毛病似乎又犯了。

  离开太白山门时,他剑技虽成,内功心法却还未学透,只偷带走一本《练武》,回阁后暗自修习,但同时又修了阁中私藏杂七杂八的其他功法,不知怎的便改了运气路数,功力水涨船高,却隐埋祸根。

  于是这厢新阁主的位子还没坐稳,他便被八荒闻讯赶来的正义之士俘获,投进帝王州的大狱,忍饥挨饿,时时受这经脉逆行之痛。

  疼得半梦半醒之际,他听见一个温和的男声。

  “他患了经脉逆行之症,耳昏目迷,怕是未能识得生父模样,又受窜行真气侵扰,一时失手罢。”

  ——滚蛋,他弑父的时候还没有这病!他才不稀罕这高帽!

  “若是交给我,我可担保解其浑噩,清恶平乱。”

  他再清醒时,躺在江月阁阁主的大床上,一切照旧,只是身边多了个天天烦他吃药的郎中。

  ——姑且……算是天香弟子吧。

  “晚饭温着,我先去找他!”江岁白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后,一头奔向万雪窟,只留下几道轻功的疾影,霜白散逸飞檐。

  秦川多雪坡,路不好走,中以万雪窟为甚,峰峦高耸,参差不齐,常令人无落脚之处。

  江岁白全身都疼,脚下不时打滑,满眼雪白,越是匆忙,越找不见那人,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在山间吼了一声:“师父——”

  接着他便倒在松软的雪地里,丧失了意识。

  ……

  “醒了?冷不冷?”

  “不冷。”江岁白哆嗦了一下,坐起身来,他环视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和师父同坐在个大坑里。

  “是为师的错,没算到会今日发作。”沈问执起他的手,把了把脉,“现在感觉如何?”

  江岁白内视经脉,流窜的真气已然平稳,不再横冲直撞:“师父用了什么妙药?这次好得竟这样快!”

  沈问苦笑摇头:“还要多亏你那一嗓子,叫来了雪崩。”

  江岁白这才发觉沈问手边的长伞已经破烂不堪,伞柄都弯了,上头沾着混合的雪水,在阳光下粼粼闪光。

  ——那伞是他师姐送的,沈问一直带在身边。

  于是江岁白心头竟升起微妙的愉悦,轻快道:“回去我给你做一把新的便是。”

  沈问却只是神情复杂地看他,摸摸他的头发,未发一言。

  江岁白以为师父为这伞生了闷气,别扭地拾起地上的破伞:“伞剑弯了能重新熔铸,我当然不会把你师姐给你的东西全丢掉,放心好了。”

  “哎,回去再说吧。”沈问牵着他跳出坑,江岁白则已然满脑子都是伞面的样式了。

  画些什么好呢?

  他抬眼远眺。

  正值夕阳半掩山外,落霞长晖与云灰夜色相融,洒在山峦细雪间,霜雪明映银光脉脉,似天际勾勒一道繁密的星河,闪烁不定。师父杏黄色的外衣映在这片雪原中,尤似雪中腊梅,于幽谷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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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的山棱角极锋利。

  江岁白裁好伞面,铺展油墨,一边回忆印象里的画面,一边描绘新图。柔韧的金丝绢挑了澄黄晕色,画笔着钛白描山形,一层层由浅入深地交叠过去,止于银朱的晖光。

  红日,白山。

  他又点了杏黄的颜色,犹豫半晌,并未添上,搁笔静立。

  ——若是添上,就好像这真成了一件遗物。

  ——即使它的确是。

  ☆、第四章 霜雪满头,x_ing命相托。

“贵客上门,鄙派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门外一老声道,“可方便开门?”

  江岁白走出屏风,将门展开半扇:“我也算是太白子弟,外边风大,借一室作画总无妨罢。”

  “你是……”门外站着个身板挺直的老人,精神矍铄,盯着他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手渐渐颤抖起来,“师弟!”

  江岁白多看他两眼,脑中并未多出什么熟悉的故人记忆,没答话。

  “师弟,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头发怎么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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