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纯熙软绵绵的脸蛋皱成一团,又上前两步贴着长铭,坚持不懈地要抱抱。
长铭有些动摇,但还是板着一张脸。
“呀!”纯熙突然看向长铭的背后,发出一声愉快的叫喊,当下撇开长铭就往自己父君的怀抱奔去。
逸景轻笑一声,弯腰将她一把抱起,而小丫头也甚为得意地对长铭扬了扬下巴。
“你放她下来”,长铭又气又笑地双手环胸,“她还没溜达几步就要人抱着了,等再长大一些,谁还能抱得动她啊!”
逸景反而笑得开怀:“她还小呢,走累了当然要人抱着。”
“你闭嘴”,长铭跺脚,“我可都听说了,你天天抱着她,都不让她下地,以后她犯懒就是你惯的!”
“我没有!”逸景和纯熙破有默契地对视一眼,“是吧,小丫头?”
纯熙都没脸看长铭了。
“你今晚还是睡书房吧。”
“别别别”,逸景连忙凑过来,“想抱女儿就说嘛,我不跟你抢还不行吗?”
“谁说我想抱她!给我放到地上!让她自己走!”长铭扭脸。
纯熙听到这话,嘟起了嘴。
“那我真放下去了。”逸景说得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那等表情当真令人发指。
长铭撇了撇嘴,还是把纯熙抱回了自己怀里。
“我带女儿去睡午觉,你自己找地方玩去吧。”
“什么叫我自己去玩?”逸景看起来颇为伤心,“有了女儿,我对你都不重要了!”
长铭像是看着别人家傻孩子一般看着逸景:“宁武的大军长难道如此悠闲,还有空同自己的女儿……”他认真地思考了好些时候,才继续道:“争风吃醋。”
逸景被咽得无话可说,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拉着长铭的袖子:“你回来之后,就是在天天陪着女儿啊,我才是被冷落的那个。”
长铭不由得暗想:若是行晟见了你这装模作样的委屈,必定同你拔剑言欢。
“不能这么说吧”,绕是如此,长铭还是哄了他两句:“我晚上都在陪着你呢!”
这话令逸景很是受用,左顾右盼见没有他人在此,便上前一步,抬手盖住纯熙双眼,偏头在长铭脸颊上啄了一口。
“回去吧。”
纯熙不明所以地看着父卿踹了父君一脚。
待得入夜了,长铭便熄了烛火让纯熙安睡,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逸景人影,他一边思量着是否今日诸事繁多,一边推门出了屋子,恰好见得淑泽在月下拭剑。
自行晟与辰盈都前往荒城之后,逸景便让这兄妹两人暂且搬到自己的住所去,以免两人无人照顾。
“淑泽?怎么还不歇息?”
“叔卿?”淑泽回头笑笑,“是要去寻大军长吗?”
行晟的儿子和他本人一样,简直火眼金睛,吓得长铭一时说不上话来。
“叔卿尽管去吧,我且照看纯熙,不会有事的。”
长铭上前几步,揉了揉淑泽的头发:“说什么呢,你尚且年少,该好好休息才是,快些回屋里去吧。”
“回屋也睡不着”,淑泽咕哝着,“左右都是无所事事,还不如有个人陪着。”
长铭蓦然想起,逸景曾言,淑泽这几年寝食不安,虽然淑泽从未说起其中详细,但是这件事依旧让行晟察觉了,个中缘由,不外如是。
寻了不少大夫开了不少好药,能让他整夜无梦已经是难如登天,更无法强求他能早早休息了。这让长铭不由得思量,是不是寻个由头把他一棍子敲晕。
不知道行晟得知长铭这个办法该是何感受。
“好了好了,叔卿快去吧。”
趁着长铭走神的时候,淑泽已经把他往外推了。
“我很快就回来,若是有事,你就大声唤人来!”
“我理会得。”淑泽哭笑不得地言道,“我也不小了。”
长铭听得这话,倒是觉得自己老了。
待他到了宣武阁,逸景果然还在忙活不休,而门口守卫的两名军士倒也识得他,连通报都免了就放他进门。
“再等些时候,我批好这几份文书就行”,逸景听得大门响动,头也不抬地说道,“饿不饿,想吃饺子还是包子?”
长铭大大方方地快步上前:“你连眼睛都不动,如何就知道是我来了?”
“换做别人,他们早该通报了。”
逸景合上最后一份文书,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嘴上还不忘调侃长铭道:“怎么,终于想起你那孤苦伶仃的君人,来接他回家吗?”
长铭倒也厚着脸皮点点头:“是啊,我们家厨子不见了,不找回来就得饿死了。”
逸景翻了个白眼。
“我开个玩笑嘛”,长铭凑过去,用手指勾起逸景的下巴,长长的马尾落在逸景的脸上,让逸景不由得偏着头蹭了蹭,长铭一看便心花怒放:“真乖,给老爷笑一个,经商还剩下二十两银子,能让老爷高兴,就都赏给你了!”
“真是人心不古啊”,逸景似乎不为所动,语气也平静得天怒人怨,“以前我只是碰你的腰,你就躲躲闪闪别扭极了,眼下都能自己送上门了。”
长铭当时暗叫不好,一手撑在桌案上起身就要走,但是逸景早有预料,在长铭动作之前伸手一拦,就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放开我!”长铭想用胳膊肘撞上逸景的胸口,逼迫他放手,可又怕自己控制不好,打断逸景几根肋骨可就大事不妙了,“再不放我,就动手了!”
剩下的部分走微【】博,ID: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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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责无旁贷
逸景:前面的让一让,这个锅是我的!
长铭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之时,逸景已然坐起身来,□□的胸膛上还留着长铭昨夜的杰作,吓得长铭连忙重新钻回被子里。
“别敲了!”逸景发现他的小动作,对着门外喝了一声,再回过头来轻声对他说:“把你吵醒了吗?”
长铭满脑子想的都是:以后谁都知道大军长和他卿子纵【欲【过度以至于耽搁军务将一干部署气得闹上门来。
“没有没有”,长铭心不在焉地答应,“时候不早,你快些去宣武阁吧。”
房内静默了几秒,逸景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公j-i都未打鸣,你不必这么着急吧?”
长铭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了一眼窗外——日月同在,天色不明。
“下官奉中书省宰相甘仪之命前来,冒昧打扰。恳请大军长与李卿子即刻动身赶赴皇宫,宰相大人有要事相商。”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可奈何地头疼。
说是宰相大人召唤,其实也是天子另有要事相商。
长铭曾问逸景,朝堂最近如何。
逸景只是答,相安无事。
并非他偷懒,而是事实如此。由于三省六部都在积极防备胡莽,故而换来了短期的平静,顾小舞也不过是在暗中极力促成兴主王子与甘家兄弟的来往,再派人多送些金银珠宝罢了,三方已然很久不起争端。
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陛下突然召集重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长铭满心疑惑。
逸景叹息道:“怕是花辞树等其他心腹军长也在传唤之列……只怕这次,就是战和之争了。”
“要开战?”
“朝中近日有人提议,不如先下手为强,趁着胡莽尚未恢复之时,一举将其歼灭,永绝后患。”
长铭却道:“若是陛下有意如此,就不必召集重臣商讨了。”
逸景苦笑,像是想起了多少往事,而不再言语。
到了皇宫,甘仪倒是来得早,其余人等尚未到达。逸景举目看去,这殿堂中竟然以回行摆放了桌椅,当真是前所未有。
皇帝召集,寻常不过是站立商讨,如今却摆好了桌椅,活像是宴会群臣,想来今天要耗费不少时辰。
侍从领着逸景到位置坐下,却是将长铭置之不理,害得逸景下意识去寻长铭之时,才发现长铭竟然站在自己身后。
逸景当下不悦,正待起身喊住那个侍从,又被长铭伸手拦下。
“站住!”甘仪冷冰冰地开口,一时间殿内再无声响。
“宰相大人……”侍从犹疑地转过身来,“是在唤下官吗?”
“何故少了李卿子的椅子?”
“这……”侍从颇为尴尬地看了长铭与逸景一眼,“恕小人冒昧,李卿子无官职在身,按例……”
长铭愣了一愣,甘仪似乎也有些意外,最后还是放缓了声音,吩咐道:“即是圣上召见,就不在乎官位品阶,再去寻一把椅子来。”
“宰相大人”,逸景伸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来并非人人都如你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