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补充道:“是。我的任务,潜伏于边境线通道处,待吴哲发现线索后,跟踪目标人物。”
“你们记住,”袁朗道,“这次任务的特别,在于只是发现,而不能惊动。我们是配合国家安全部去进行这次任务的,主要力量是他们,不是我们,调派吴哲去,是因为他的外语能力和计算机能力,调派你去,是因为你是我们队最好的追踪专家。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们俩都不能出手,不能擅自行动,只能把你们发现的情况,向国家安全部的总指挥汇报,懂吗?”
齐桓和吴哲对看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袁朗完全明白这两名爱将在想什么,立刻加重语气,又道:“我重复一遍,你俩绝对不能出手,既使是看见无辜的人或者我们的同志倒在你们面前,也不能出手,只能全程紧跟,随时汇报,这是命令,明白吗?”
这一次,齐桓和吴哲同时大声道:“明白!”
袁朗看着他们,眼光忽然有些飘忽,他的思绪,回到了三天前的那个时刻,当他自已听到铁路的命令时,他也十分惊讶,忍不住问铁路:“你是说,哪怕事情最后暴露了,国安部的同志跟敌方打起来,我们的人也不能出手?”
“不能!”铁路很肯定。
“这为什么?”袁朗追问。
“这是国安部方面的最高机密,我也不能细问。”铁路道,“不过,我大概猜到一点,跟你说说就行了,你不要再向下传。”
“是!”袁朗一碰脚跟。
“我猜,国安部这次总的行动,都是为了掩护一个人,所以,既使可能打起来,也是不得不为了掩护那个最重要的人,而施放的□□,这种情况下,牺牲是难免的。”铁路道。
“那我们的人去干什么呢?”袁朗又问。
“对方很厉害,国安部的信息通道有可能被攻破,万一配合行动的国安部同志们都失败了,那个最重要的人如果想发出消息来,唯一的渠道就是我们安排的这另外一条线,所以,齐桓和吴哲绝对不能暴露,他们关系到,整个行动的最终成败。”铁路答道。
袁朗不再问了,他看着铁路那严肃的面容,猛然间省悟到,这一次行动的危险x_ing,可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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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印证许三多的话,第二天,天刚刚亮,山雨就开始漓漓地下起来,也不大,就是一直下个不停。不过这种天气对特种小分队来说没什么问题,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在恶劣条件下训练的,结果三天下来,水源已供不应求,基本上每个人都为了节约用水,而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泥猴子。
“得去附近找新水源。”刚刚探路回来,成才的头发都淋s-hi得贴在头皮上,喘着气说。
“你傻啊?这水不是,一直在从天上掉下来?”甘小宁也浑身s-hi透,仰着脸道。
“这种雨,积又不积不起来,落到地上就是泥巴浆子,我们能蓄水的东西都拿来接水了,一天接下来也不过就够大家吃喝用的,根本不能洗涮。水源那里已经都漫成泥汤子了,去那儿洗把脸回来,比没洗的时候还脏。”成才回答。
“不洗就不洗吧,又渴不死。”甘小宁说。
“不行,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得考虑换营地,找水源充足的地方。”成才说。
“换营地,坦克是开不进去的,这个山洼地处低矮,有一边与山路接通,我们才能把坦克开进来。”许三多也走过来,加入s-hi淋淋的对话中。
“我们干嘛要开辆坦克来?”甘小宁奇怪地问。
许三多和成才对视了一眼,一笑不答。
马小帅在远处支楞着耳朵,想是听这边谈话已经听半天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c-h-a嘴喊道:“那是他们的训练秘密,估计是对付我们用的。”
甘小宁喊回去:“去他的训练秘密,一会儿我就去把瞄准镜卸下来,死老A还想跟咱们装甲步兵玩坦克?”
四个人嘻嘻哈哈笑起来,雨势渐渐大了,有些待不住,大家都往自已住的帐篷里跑。
许三多走了两步,突然瞥见后面的卫星通讯车上,高成有点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一出来就顺势坐在车蹬板上,显得完全失了力气。
许三多心里一紧,本能地停了下来,等那三个人都看不见影子,才慢慢走过去,停在高成面前,轻声问:“连长,有什么事吗?”
高成仿佛被惊醒了一般,抬起头来蒙了片刻,才道:“啊?没事,没事!你干什么呢?”
许三多盯着高成苍白的脸,道:“我们,正准备去躲雨呢,连长你也快进去吧,这雨越下越大了。”
高成还是有些神思不属,但站了起来,道:“哦,好,我回去,你也回去,躲躲雨,是不能老站在雨地里。”
“连长,你不舒服吗?”许三多担心地问。
“啊,我胃疼,我胃有点儿不舒服。”高成随口答道,看上去连他自已都不知道自已说了些什么。
许三多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往下该怎么办。
高成也不理许三多,又呆了呆,这才提步向自已的帐篷走过去,他的步子拖滞沉重,好象突然坠了一百斤的东西在腿上。
许三多看着高成消失在帐篷里,走上卫星通讯车,问值班通讯员:“营长他怎么了?”
值班通讯员木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干巴巴地道:“高营长的死命令,保密!不让外传!”
许三多第一次感觉到,居然自已也有被别人噎得喘不过来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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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山的西南角,有一个小小的宿营地,这是为了方便旅游者而特别开辟的,宿营地旁边有一条小河,另一边是一座海拨不超过1000米的山峰,再过去就是呼尔巴什格山,整个y-in山山脉的最高峰。
史今他们的车队,就停在这个宿营地上,豪华型的帐逢搭了三个,唯有史今和副手的那个,只是一个简单而又不起眼儿的迷彩双人帐篷。
这一队人十多个,停在这里三天,基本上没办法去进行任何探险。
“史领队,这都三天了,我们就在这儿干耗时间啊?”一位姓方的小姐忍不住掀开帐篷门一角,问站在雨里的史今。
史今道:“这种雨说大不大,可把道路全毁了。这山里的路,都成了泥巴浆子,怎么往上走呢?一天时间,还不够摔跤用的。”
“那怎么办?”另一个姓林的先生也探出头来,“我们计划只待一个星期的,这都浪费三天了,我们出来是探险的,不是野营的。”
史今皱着眉,不出声。
副手从史今的车上跳下来,道:“领队,我用车上的卫星接收天线收听了一下广播,明天的天气预报说会晴一阵子。”
史今想了想,转身对帐篷里的人说:“如果明天天晴了,我们就上山,但是,因为这里基本上还是原始状态,上山倒容易,但如果上到一半,又下起雨来,下山就会变得很困难,你们大家的意见怎么样?”
胖子刘在帐篷里嗡嗡地回话:“我不去,上什么山啊,我哪儿也不去。”
史今心说,那你来干什么的?不过,他没有接这个话茬儿,只是继续问:“别人什么意见?”
帐篷里的声音们商量了一下,还是那个林先生说:“我们去,出来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啊,领队,我们同意明天上山。”
史今点点头,道:“那好,大家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们上山。我的副手留下来跟刘先生你们两个在一起,这附近的景色也挺不错的,不过别往远处跑,小心迷路。”
胖子刘说:“其实你不用留人陪我们,我们自已玩儿就行了。”
“这不行,”史今不容反驳地说,“我要对你们负责,不能让你们单独行动,这是我们公司的规矩。”
“行了行了,”胖子刘不耐烦地说,“随你便吧。”
史今吁了口气,看看自已的副手,那个精壮的小伙子做了个夸张的苦脸,两人都无可奈何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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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有些深了,中蒙边界某处关口附近,齐桓一动不动地隐蔽在至高点,用红外线夜视望远镜监视着他下方的通道。这里是蒙方辖区,远远处,可以见到蒙方哨所的轮廓。
耳机里,传来两公里外吴哲的声音:“y1,你困不困?要不要我给你唱支歌?”
齐桓无声地一笑,回道:“y2,你省省吧,我怕没困死,倒先被你的歌声给吓死了。”
吴哲的声音传回来:“y1,你表达嫉妒的方式很特别嘛。不过,根据我们破译的电台消息,这帮人就在今晚过境,应该快来了。”
吴哲的话音还没落,齐桓的视野里果然冒出一些人影,拉着长长的队伍,慢慢从边境的那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齐桓道:“妈的,果然买通了蒙古边防哨所,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哲懒懒地说:“y1,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易,你不至于还那么天真吧?”
齐桓道:“别说没用的,他们过来了。”
这队人很奇怪,并不象普通偷渡的人那样紧张忙乱,动作反而有些慢条斯理,然而一旦越过边境线,他们就象事先商量好了一样,迅速地分成几组,向四下散开,很快躲进了不同方向的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