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甩脱荣柯及贴身的保镖,阎启林独自一人来到市中心一个隐藏在小巷里的古朴茶楼,这是沈费清的私产。
“你来了,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约会。”沈费清一边温杯泡茶,一边重复每次的旧调重弹,他是仅有的可以调笑阎启林而不被修理的人,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爽朗。
说起来两人是不打不相识,两年多前阎启林刚到安和帮,名头还未响,别说外人连内部的人都不太认识,他参与的多数是场子维护、片区纠纷等的一线。有一次正好和沈家对上,一大群人打得不可开交。沈费清是纯属路过,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夜场结束晕乎乎的被冲撞进去,保镖都冲散了。阎启林与沈费清对上后,一个有点醉酒一个已受伤血流不止,两人正好打到较偏的位置才发现彼此身上都没有明确的身份标识,一个是新当家,一个是少帮主,穿衣都不是制式,身手偏偏半斤八两,倒有点懵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再说要不是有几个毛躁的小子动手太快,本也不是必死的局。黑道中打打杀杀正常,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和谈无所不在。于是筋疲力尽的两人越打越觉得惺惺相惜,几番交流一致停手就此离场而去。
经此之后,两个人约着切磋,竟然打出了交情,撇开帮务不谈偶尔会甩开各自的保镖心腹躲到这茶屋偷闲一番。待到后来彼此身份具明也没有影响,沈费清第二次见面就直言对阎启林的欣赏,也不知何时开始单纯的欣赏变了点味道,言语中总带着点**,化在他真诚的言语爽朗的笑声中将将压在阎启林的底线上,没有引起阎启林的反感,可沈费清每次试探都忐忑不安,一次次语言伸出去,每次都黯然收场,估计阎启林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当成朋友间无伤大雅的调笑了。
“你的人准备好就开始行动吧,我要万无一失。”阎启林没接这个无聊的话题,而是直接问出自己的担忧。毕竟救出小玉这个计划是第一步,并且对阎启林来说是最重要的。
沈费清无奈的一笑,又一次无疾而终。他敛起心底的小心思,把一杯清茶放到对面,然后才说:“启林你放心。我知道那是你妹妹,对你很重要,我一样很重视。等这么久才动手就是以防万一,人全部都是我最信赖的,再说这两年沈家内部肃清得不错,现下动手确实是好时机。”
“嗯。到时候我只能等在机场交接,可以离开的时间不长。”
“我会安排阿安直线联系你,为避嫌我已经约了活动。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没法再见面了?我都好久没与你切磋了,手下没几个经打的,真怀念你啊。”乜着眼面对这个人微微一笑,沈费清难得宁静的放开怀品茗。
想想最初两人单纯的关系,随着阎启林提出合作之后就有点公式化,沈费清有点怔忪,也理不清自己是舍不得人更多一些,还是舍不得利益更多。可能就是最初单纯的接触,棋逢对手,看着他越来越耀眼,短短两年多就完全褪去青涩成长起来的人,一点一滴展现在自己面前,心就这样慢慢被挑起兴趣,到慢慢收入心底最深处潜藏。明了自己的情感后逐渐单方面的提示,可阎启林从未给过答复,并且除去切磋,也从不亲近自己,即使像今天这样谈话,也是中规中矩相隔半米的安全距离以上。每每还是沈费清挑出话题,不然有限的时间就是喝茶沉默,沈费清复杂的心思都淹没到茶里去,也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品出来。
阎启林根本没注意到异样,脑海里只有复仇,满心考虑的都是如何完美的执行。他仔细想了想,回答到:“近期都不行,我们碰面万一被发现容易打草惊蛇。你也要抓紧准备接收那条线路,那批货这么庞大,消化时要小心,不要留下后患。”面对唯一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合作者,阎启林还是很关心他,只是他的关心一向多做少说,即使立场不同不能说绝对信任,用利益来捆绑的放心还是可以认可的。
“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启林你真的要这么做吗?现在还来得及停止这份合作,一旦我把消息传回沈家就不能反悔了。还有之后你的去处一直不提,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听到又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不能碰面,沈费清的语气有点急迫,压抑的思绪也总有偶尔爆发的时候。
这次合作不同以往,是从根本上断去安和帮后路,想到这个沈费清就觉得胸口郁闷,一手是沈家利益,一手是自己的私情,两边都放不下。确实接收安和帮最大的走私线对沈家有天大的好处,付出的带价仅仅是适时配合打压李永强各个片区的掌控,是很划算的合作,可这样一来安和跨了之后,启林会如何?看今天这样估计安和老当家很快就会传位给李永强了,那么阎启林如何下场?
因为对这个人多了私心,查到的不多证据也表明他这样做是为了报仇,他也坦言就是为了报仇才会如此,说让自己可以放心合作。可他一直不肯说他的结局,问过几次都不回答,沈费清又觉得也许两人从来都没有朋友之间的信任,只是利益绑在一起,阎启林只是需要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对抗李永强。如果真是这样让他情以何堪,犹犹豫豫何尝是自己的作风,也只有遇到他才只能一次次妥协。也许隐隐预感到之后相见更难,沈费清更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默默把喝干的茶杯放到茶盘,阎启林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十月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早晚的凉风已能令人惬意,只有中下午的阳光还带着少量的燥热,穿透玻璃也挑不起烦躁的思绪了。阎启林攥了攥拳,谨慎的选词,他感到沈费清莫名而来的压力,感觉他的言辞有点犀利,可阎启林觉得一切本来都很好的,大家合作很愉快,沈费清是出什么状况,会影响哪方面计划出问题,这令人有点不喜,阎启林不喜欢意外。
“我只要结果按计划完成,这是我们合作的条件。至于我,我只能说安全以后我会联系你。”阎启林没说联系也仅仅是所有事情了结后通知一下而已,也许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他端起又满上的茶杯,沈费清泡的茶一直都回味悠长,以后可能喝不到了,心底还是有点遗憾。
"也是,少一个人知道你在哪里就多一份安全。你连安和都不要,更不会同意到沈家来帮我……"沈费清的语气有点涩,他们的身份就是一道鸿沟,竖在那里就是一堵跨不过去的墙,外在因素需要考虑的太多,最重要的是对方没有给过自己任何机会,一头热怎么也烧不旺,更不可能抛得开束缚。
半响,除了彼此细细品茶的声音,阎启林没再回答什么,难得听到沈费清这样惆怅的语调,一时有点不适应。这个男人杀伐果断,在H市多个利益集团之间屡次交锋,他冷酷的一面一样铁血无情。不过私下两人都能比较放松,也许是不拘小节的气场契合,反倒坦荡荡的成了君子知交。
一杯杯茶精心泡制,这个午后只余留淡淡茶香萦绕在金光中,这样就够了,沈费清放开烦闷的想法,松了一口气,太多的奢求本就不合理,接下来腥风血雨又起,自己要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才好。
仔细问了荣柯关于小玉的现况,听说玉佩送去后竟然有所恢复,心理医生认为是玉佩能引起小玉幸福的封闭的记忆,如果阎启林同在的话逐渐引导效果会更好,不过阎单魁竟然还是不同意他去探望。
即使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阎启林,也难得明显的阴沉着脸,双眼灼灼明亮深沉,就像黑洞要吞噬周围一切,恨意难平。思索一阵,他明知后天就要行动,此时不该多添意外还是怒气横生拨了电话:“我要去探望小玉,一天不行半天也可以,这对她的治疗有帮助。”
阎单魁单手执着手机走出客厅,走到僻静的角落才回答:“不行。每月一次,直到你有能力保护小玉为止,这是我们的约定。”阎单魁言辞狠厉,望向厅里的眸光却温柔如水,客厅里一位可爱娃娃脸的女孩怀抱着泰迪熊轻抚着手里的一对玉佩,双目随着老人而移动,眼中流露不舍,大大的双眼在灯光下微微弯着,这笑容清澈纯净,可以融化世间一切黑暗。
“我放弃下个月的探视权,换明天探望,半天。”忍下心中怒火,阎启林再次妥协,能够在转移前见一面好转的小玉,这个诱人的想法令他心脏快速跳动,多少年了,终于等到好转的契机,阎启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是热的,还有希望。
“这样也不行。最近不安全。”阎单魁语义含糊,阎启林听得懂。李永强一直没放弃搜索小玉的所在地,就是奢望手中再多把握一个弱点,近期随着退位的逼迫,各种巧立名目的搜索已经愈发无所顾忌。这也是阎启林急着先把小玉送走的原因,可阎单魁依然执着的隐藏。
十年前开始,双双在暗杀中受伤的两兄妹一被接回H市,就被阎单魁分开了。小玉开始十年如一日的治疗,双重变故加深小玉的病情,至今才看到曙光。阎启林收到要见小玉必须要有自保能力,要报仇必须拥有势力的命令,开始他惨无人道的苛刻的生死训练。整整五年的封闭训练,被扔到遥远的丛林基地,让他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型贵公子浑身浴血,出生入死,武术、擒拿、搏击、截杀、枪支等等不论是否能接受都必须完成,黑白界限一笔抹掉,生命中的阳光温情全部打碎,所有的行为都按照生存第一来思索,没有最强,只有**的强悍。一边捶打,一边用各种药浴改善体质,外表没有太大变化内里早已翻天覆地。
五年后仅仅21岁就超乎意外极其出色的出师,阎启林获得了每月探望一次的权利。当他一边继续接受开放式训练和任务,一边亲自调查父母死因的真相,却发现几乎所有的证据都被人刻意处理过,指向单纯的交通事故,连那晚的暗杀都被归为入室抢劫。犹带稚嫩与天真的阎启林求助爷爷,他以为爷爷也是自己在世的血缘羁绊,没想到却屡屡受到来自爷爷的指责怒骂,指责他不自量力,一个这么弱小的个人就想要报仇,并屡次咆哮发火,再三强调两次事故就是单纯的意外。
一次次对抗中阎启林遍体鳞伤,性情也越来越阴冷,最后一点孺慕之情无以寄托,一点点被强行剥离,消散在虚无。再如何也掩盖不了的真相,明明就是帮内争权夺利的无辜牺牲品,阎单魁为了帮派选择遮掩,枉为人父。于是更强烈的恨意萌生,彻底抛开人性沦入黑暗,还青嫩的阎启林以为可以凭借自己出色的身手能力手刃敌人,但每次都被阎单魁以小玉为胁迫,隐忍着痛舔着伤蛰伏下来,岁月磨去他的激烈,岁月也带走他的情感,求生已不是他的生存目的,只有复仇的执念和小玉的康复成为他活下去的目的。他开始有了耐心隐去自身光芒,建造只属于自己的暗夜势力,像一只游走在黑夜中的王者,一步步圈起自己的猎物,时刻等待着致命一击。
终于要等到能够有能力带走并保护小玉的日子,阎启林听着耳边传来的滋滋声,强烈起伏的胸口缓缓归于平静,就快结束了,不在乎一天两天,小玉不会再成为被挟持的工具。他平静的看着窗外黝黑的夜空,直接挂断电话。
☆、第九章
第九章
处理完紧张一天的工作,挂掉来自总部的远程,贺东端着酒杯坐在客厅沙发沉思,已是晚上十点,远离闹区的别墅静悄悄的。
“东哥,我请调贺三过来帮忙,你看可以吗?”贺齐想了又想,风云变幻的H市再加一个老大复杂背景的新**,怎么都觉得自己多小心都不为过,这是身份没暴露,万一暴露了给人钻空子阴沟里翻船那是自己死不足以抵罪的。
“怎么,查到什么了?”
“本地安排的关系网不大,更深的消息还是靠汤家的渠道,没有提示太大动静。不过,我总觉得此地局势近期有大变动,我们人手不足,贺三再带几个人过来会安全些。”贺齐不好说老大身边多了个危险分子。
“那就调过来吧。”贺东对手下几个得力助手一直很信任,非常放心他们的安排,一般不太干涉他们的行动。
“下午有接近三个小时的时间,阎启林甩开了我们安排的保镖。需要加大力度吗?”对这位老大新**,贺齐是旁观者清,总觉得贺东的表现与以前有所不同,因此对待上也有点小心翼翼。说贺东关注吧没看到他主动提起,看现在都快半夜了那位人影都还不见,白天也是早餐吃完就出门了;说不关注吧,看看老大这喝酒沉思的姿势,怎么看都有点神不守舍了,肯定不是为了工作。
“不用。按照往常规矩就行。甩开那是他的本事,说明不用保护。”贺东眼神闪了闪,想起这新任**可是个好身手的人,找个机会切磋切磋。然后想起那人床上体力也不错,柔韧性超好,食髓知味般一股燥热从腹下传来,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想要得更急切。
贺齐接了线报,转身给贺东又倒了一杯酒,“阎启林回来了。”随后转向门口去等人,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阎启林凡事要以东哥为第一。
看着一脸淡漠飘过自己往里走的人,一个眼神都欠奉,贺齐觉得这人真不是一般大牌,自己的身份走出去到哪里都是被人恭恭敬敬的,就这小子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忍不住说:“做人**的,应该守本分,东哥时间很宝贵。”
唰的一下,那个人停下来,缓缓转回头,带着杀意的冰冷锐利的视线如实质般扫过来,贺齐脑袋一咋,绷紧的背上简直要泌出汗来,这个人是真的不介意出手杀了自己,和老大生气时一样恐怖。贺齐勉强抵抗住对方的施压,想起有这样的人在老大身边那不是更危险,这下不止背部了,连脸上都开始冒汗,情报哪里出错了吧,呐呐的想说没说什么有意义的话来。
阎启林没再看贺齐,收回气势继续往里走。贺东是贺东,那个男人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但他的手下别以为可以干涉自己,不管是什么目的,阎启林不介意帮他惩戒一下不知进退的手下。
贺东微笑的看着飘然走进来的人,还是这么俊逸的身姿,“陪我喝几杯。”
端详着递到面前的酒,阎启林接了过来陪坐在贺东边上,其实他平时几乎滴酒不沾,借酒消愁是弱者的行为,更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
“林少,这杯酒敬你赔罪,刚才冒犯了。”贺齐说完一饮而尽,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越矩了,而且这个人太危险,贺齐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不敬给老大带来什么麻烦,几乎不向外人道歉的他也不得不妥协一次。
“哦,怎么了贺齐,你做了什么冒犯小林的事?”贺东很讶异的挑眉,他手下几个可都是很高傲的人,除了平时对自己毕恭毕敬,对外一直都雷厉风行,这个样子伏低还很少看到。
没等贺齐解释,阎启林点点头,“下不为例。”真假妥协他不在乎,不来妄想命令自己控制自己就好。
贺齐表了谢意,心底并不服气,不过在老大这里也不好表示什么,看得出老大心情变好了,于是请辞避开出去了,往外走时转了面向着贺东一脸都是受了委屈的表情。
贺东难得扑哧一声笑开来,从小一起长大的,贺齐的刚毅他很清楚,竟有人逼出他这副模样,不可奈何,贺三贺六看到了还不知要如何打趣他。
气氛随着这一笑也随意起来,静默的喝着酒。道上的各种信息不方便交流,在H市贺东就是信业高管身份,彼此工作不等同,好像找不到话题来交流。
阎启林喝酒时也不会放松,他好像就没有完全放松的时候,依然是全身绷紧,背部笔挺,双腿弯曲平放,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握住酒杯,仿佛随时都处在最佳出击状态。只是他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浅色系衣服包裹了力量,不敏锐的人估计都不知道面对的是一匹凶狠的狼吧。他喝完酒自己也不倒,都是贺东给他添,添什么喝什么,贺东真没见过这么随遇而安又时刻防备的人,很矛盾。
等阎启林喝到第三杯时,贺东想起他家的情况,遂问道:“那玉佩是家传的?”
乜了贺东一眼,玉佩的事情他也想明确确认从谁手上放出来的,“是的。十年前被抢了,直到你拍下一直都没有消息。”
“抢?应该不是这么简单。你知道的,你的资料我都看过……”看到阎启林听到被调查马上阴沉的脸,贺东赶紧解释:“放心,只是一些必要的调查……毕竟我不可能对你一无所知就让你住进来的。而且,我想你会打听谁把玉佩转给我吧。”
“你很聪明,但不要太过分,还有以后不要再调查我,你的人也撤走,他们妨碍我做事。我说过的你很强,但我也一样有能力给你添些大麻烦。”阎启林的目光直视逼人,强势的坦言,装弱者博取同情行不通,有多少底牌就有多少胆气做事,这五年的历练,洗去他的幼稚单纯,知道面对什么人采取什么态度。
贺东哑然一笑,没想到阎启林这么容易炸毛,细想好像真的从第一天见面,阎启林在他面前就很直白,不管他表现得多么强势阴冷,透过这层表面,贺东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执着,对目标的执着,对生命的执着,他觉得很好,想要把自己也塞到那份执着里去,非要挤进去占个一席之地。
“好,我会通知贺齐不再安排人保护你……”
“你确定是保护不是监视?还是你认为你的人能够保护我?”
很嚣张的话,两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是,他们当然保护不了你。”贺东宠溺的笑笑,他可不想引起什么误会。
话题放开了好像沟通也不那么难,你一言我一语的,贺东不着痕迹努力卸去阎启林下意识的戒备心。
也许是酒精的熏染,也许是空气的温和,或许两人之间气场真的契合,阎启林没有感觉太拘束,相反有个人这样聊天很畅快,也平和了他心底今晚对阎单魁的愤恨。
话题很自然的又转回到玉佩,这后面的信息阎启林不能不在意,“把玉佩卖出的人没联系过你?”他知道那天有人拿出好几种精品玉器,都被贺东拍下了。这种机会很少,不是有目的肯定不会把私藏这么明目张胆放出来。
“有联系,贺齐负责。好像是个什么项目要合作。你要了解哪方面?”对贺东来说,阎启林这边才是亲,知道玉佩来源很有可能是他的仇家,贺东还特意交代贺齐不要打草惊蛇,只需要吊着对方看明白路数就行。
“他们是什么来历?”
“对方很谨慎,只说我们突然到来,项目策划还未完善,过几天会具体详谈。应该是本市道上的人,黑白不两立,可能这也是他们谨慎的地方。”说这话时贺东盯着阎启林的反应,看看他是否真对自己背景一无所知。贺家的保护机制早已完善,应该不会有漏洞,就怕内鬼透露出去,令人防不胜防。
阎启林彷如感受不到审视的注目,他凭着直觉感知危险,其他需要好奇心的方面则概不过问,专注是他出色的原因,专注而全力以赴,关注很少很少的需求,造就了现在的阎启林--强大而孤僻,狡猾却纯真,极端矛盾的综合体。
感觉有点喝多了,阎启林把手放在杯口,贺东从善如流饮尽自己的酒也不再续杯。
“你帮我注意一下这些人,他们是我的仇家。不需要你的人动手,我要自己处理。”猜也能猜到是李永强一派,阎启林睁开蒙蒙的双眼对贺东说,语气那么自然,犹如多年相知的信任。贺东沉醉在这双桃花眼中,深深的沉进去不可自拔,那里面有个漩涡,吸引着他旋转而入。
“好。去洗澡休息吧,到主卧去,我给你拿换洗睡衣。”拍拍阎启林的肩,这还是今晚第一次接触,贺东心底很期待雀跃,心底像有根羽毛在挠,需要更刺激的抚慰才能安稳。
男人的**在酒后更容易激发,贺东轻柔细语的**,刺激阎启林身上一个个敏感点,娇艳的红唇,绯色的肌肤,胸前的艳丽,直到埋在双腿间的昂扬,未经情事的阎启林很快就缴械投降,**在一波波快感中无能为力。
这不是药物控制的兴奋,约定也只是一个借口,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阎启林却没有恐慌,沉陷在激流里放纵的感觉陌生也安心,被一双强健有力的双臂拥紧索求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醉生梦死不过如此吧。双手攀在对方浑圆雄健的肩膀上,努力承受一次次或轻柔或强烈的撞击,包容着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感受着贺东的情不自禁,没有更多的言语可以描述出此时的他们,言语已是多余,贺东一声声叫着林、林、林,在细碎的**声里一起爆炸,脑中一片白光,同时释放在阎启林的剧烈收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