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狂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讥讽:“这么快……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沈长云沉思了一会儿回答:“我不知道,好像我抱住他他就安静了。”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爆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他也有今天!”
沈长云质问:“你瞒着我他会发狂的事,到底为了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男人语气冷漠:“他伤不了你,你只要继续接近他,把他和地府的情报告诉我就行了,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长云打了个车回了博物馆,他疲倦的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他没有家,起码在人间没有。
明月夜,秋风冷,眠人愁,旧事苦。
第二天早,安山海从床上爬起来,头疼了厉害,机械的洗脸刷牙,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穿的是干净衣服,才想起昨晚,他只记得他赖着沈长云把他送回来,然后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果只是昏过去还好,他怕的是自己发狂,一旦发狂必定是什么都不记得,安山海已经十年没有发过狂了,可是他次次见沈长云,心口和肩膀都闷闷的痛,让他不禁敏感沈长云的身份。
按理来说像人家那种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彬彬有礼、头脑清醒、思维严谨、前凸后翘……肤白貌美大长腿……娇小可人(其实就比他矮两厘米)的美男子……一定是好人!
妥妥的色谷欠蒙心,安头头对这种事情一向很有热情,一看手机十一点半,他下楼买了一份外卖,开车直奔博物馆,Z市是个快生活的城市,博物馆堪称冷清,可是凭借优良的外形条件,还是有小姑娘愿意为他指路。
沈长云正在整理文件,看见安山海手上盒饭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安山海递上外卖,笑嘻嘻的说:“还、没、吃、饭、吧。”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沈长云没有接,安山海又说:“昨晚感谢你把我送回家,这顿饭,我该给你送。”
提到昨晚,沈长云神色一暗,但转瞬即逝,他笑了一下说:“举手之劳,你的伤没事吧。”
安山海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小事,就跟挠痒痒似的。”说完晃了晃手里的饭可怜巴巴道:“快吃吧,要凉了。”
沈长云受不了一个大男人这样,于是道了谢,接过饭,打开一看,是他爱吃的菜,颇为惊讶的抬眼看安山海,只见他还是贱兮兮的模样。
这顿吃完,安山海又给他送了两天饭,第四天,沈长云对他说以后都不必送了。
安山海突然十分严肃了,沈长云没见过他这样,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也正襟危坐了。
安山海认真的看了他半晌,遂开口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沈长云,我中意你。”
沈长云吓了一跳,“腾”的站了起来:“胡闹!”
安山海也站起来,他比沈长云高一点点:“我是认真的,再说现在喜欢男人也很正常吧,我打听过了,你刚毕业,没房子没车,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住,我在市郊有处房产。”
沈长云被他的言论惊的话都说不利索,满脸尴尬的回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可、我现在还没有这种想法、况且两人男人……对不起。”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说是走,实则更像是逃。
安山海站了好一会儿,长长的叹息一声,最终还是走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不一定是圣人,就像他,是个蠢人。
几天后傍晚,星诚大酒店,在郑擎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人——胡子拉碴、面如土色人、比黄花瘦,消失了几天的大坚进来吓了一跳:“鬼啊!”
“去你妈的,谁是鬼你心里清楚。”黄花开口,声音嘶哑。
“妈呀,头儿是你吗?”大坚表情惊悚。
“什么妈呀,连你爹都不认识了?”
“头儿……你那么凶干嘛?”大坚委屈脸。
安山海不想再搭理他 ,于是闭口不言了,恰巧郑擎从卫生间出来,大坚叫了一声:“郑大人好!”
郑擎点点头,转向安山海说:“人间的感情,别认真,没人能陪你天长地久,到头来还是失去,徒劳无功的事情不要做。”
大坚听出点眉目了,于是c-h-a话道:“头儿你有喜欢的人啦?”
安山海白了他一眼,又对郑擎说:“三千多年了,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进到我的心里去了,我的心甚至在告诉我我这辈子非他不可,你叫我放弃,是因为你没有这种经历。”
郑擎眉头微蹙:“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那你放弃了吗?”
“没有。”
“我也一样。”
一眼定一生,无论山川轮转,沧海桑田,他都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萌新写文,喜欢的话收藏可以吗球球
哇为什么文越往后越搞笑啊,我是想走正经路线的正经人啊!
第3章 爱而不得(3)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当你特别喜欢一个人,就会舍不得让他烦心,喜欢一个人是你自己的事,所以委屈也要一个人担着。
活了几千年,安山海深知强扭的瓜不甜,要他忘记一个人,也许只是瞬间,也许要几千年。
走在漆黑的夜里,大坚正在向他汇报工作,为了配合他调查,地府把原来他身边的几百个歪瓜裂枣调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三百地府精兵和除大坚外的两个优秀文员——正直的美女狐狸精青瑶和业务能力优秀的普通鬼差周瑁。
余殃的消息依旧没有,但是安山海上次描述的“铁钉”有了眉目,两位出色的文员查出“铁钉”是一种蛊,用血r_ou_养殖,形存则蛊存,形灭则蛊灭,种蛊的人可以随时c.ao控中蛊的活物,只不过早在几千年前,这种蛊就已经失传了。
又是几千年……
真叫人头大……
“大坚,你跟了我多久了?”安山海突然开口问他。”
“我刚开始做鬼差就跟着老大了,一千五百年了。”大坚笑着说。
“有什么感受?”
大坚认真的想了一会儿:“emmm……有些不轻松,一个人的时候很无聊。”
安山海伸了个懒腰,嗤笑出声:“小zei,太年轻,你的路还长着呢,哈哈哈哈哈,回去吧,我这儿不需要你了!”
大坚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脑袋,手却穿过脑袋落了下来,他要好好干,等有了实体,就能帮老大捶背了。
此时博物馆里的沈长云正在休息室的Led灯下看完了《塊矶录》的最后一页,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依然是一个略沙哑的男声:“怎么?”
沈长云平淡的说:“书我看完了,对余殃没什么实质x_ing描述。”
“好,把这本书销毁吧,是我大意,居然还有残本留在人间。”
沈长云眉心微蹙,语气颇为复杂的说:“书是安山海的,我不能……”
电话那头的“人”冷笑道:“我送你到人间读书可不是为了让你变成一个墨守陈规的傻子。”
沈长云沉默了,那“人”又开口:“人间就是比尪槐好,你不认我这个父亲了。”
他回答:“儿子不敢。”
“但愿如此吧,你在人间,我也在人间,你的命在我手里,不要不听话。”说完那“人”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