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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你掌中的纹路,是我走不出的迷途。
第十章.盟誓
鸳鸯坐下,倚在树旁,平和道:“先生,这两年来,过得可好。”
殷赭立于一旁,道:“辛苦你了。”
“其实有一瞬间我是真的想杀了蓝一。”鸳鸯苦笑:“当初在凉酆时,我已有所察觉,以先省的身手,怎可能被那伶缕小兵轻易了结,”继而又道:“这两年来,先生不在我身边,我想了很多,有些事,也渐渐想通了。在朝云会之时,你院中所布之阵,并非无心留下,而是刻意让我发现,让我习得噬忆之术,再带我回凉酆,进而以读心之术将那椁寒之教取得,拥有兵力;再加以你在凉酆假死之事给我以动机,为的就是让我起兵,夺了銮顷的皇位,以报你父母之仇。这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
“小姐果然聪慧。”
“如若今日不是我逼蓝一现身,你还要待到何时才肯与我相见?”
“未曾想过。或许不必再相见。”
“既然先生已出现,我也没有了再行军的缘由。”
“皆由小姐定夺。”
“先生难道不想再报仇了吗?”
殷赭道;“伶缕必亡。”
“事到如今,我只想问先生一句。”
“请说。”
“即使蓝一杀了你父母,你仍爱着他吗?”
“是。”
二人回营之时,蓝苦二人已离去。
翌日清晨,殷赭着正装,鸳鸯立于其侧,整军而出。
元颀,麟祈宫。
“知道为何我急召你回来吗?”銮顷斜斜的倚在榻上。
“蓝一不知。”
銮顷踱步至蓝一身前,猛地将他压在红柱上,幽幽的道:“我怕你见到殷赭就不舍得回来了。”
蓝一闻言直视銮顷。,转而又看向别方。
“还有你和苦秦之间的约定,只要他七色之烟你便现身?难道你不知道我已下了让苦秦必输的命令吗?”銮顷语速加快。
“主上,蓝一并不知曾有此事。”
銮顷闻言,只是冷哼一声。继而温柔的覆上蓝一的唇,细致而又绵长的吻。
“你是我的,这是不容置疑的。”銮顷淡淡道,眼里却有莫名的哀伤。
“是,主上。”蓝一道。
时年虞胤六十八,大将苦秦与叛军战败,并于战中牺牲,国民为其哀。又有传言,叛军以秘术行道,其手法凶残至极,举国上下皆憎恶之。
不过些许时日,銮顷趁势发兵,此次出征与上次苦秦出征大大不同,只见都城内,家家欢送勇士,户户高歌壮行,士气大增。
随即战事愈演愈烈,虽是叛军屡屡受挫,但不知为何,其战斗力却丝毫未减。而皇军一方虽是战况实佳,但免不了伤亡,且随着战事的节奏,伤亡也像是鼓点般越发密集。战争像瘟疫般掠过伶缕,将所有繁华往事洗劫一空。众民苦于其况,颇有怨言。
深夜,元颀城中。
一女子暗夜行路,手中持有卷卷白报,每行数步便一张于街道两侧。
翌日天明,众人见墙上所贴之物。心内皆生好奇,故争而阅之。只见其上言:
“主上,臣苦秦思忖多日,终而有此书。主上所下必输之令,臣已照行。臣莽揣圣意,以为主上乃是重行当年攻打暗枝之计,同是以民愤激之,遂由战力大增。但臣窃以为,主上此行不可多行。因仁乃治国之本,而主上所为恰与其背道而驰。此计求胜,实为佳计;但若要兴国,屡屡行之,臣以为不妥。此乃臣血肉之言,望主上明。
苦秦,绝笔。”
众人读后,便只余一片死寂。忽而只闻有人高呼:“杀銮顷,祭苦秦!”
“杀銮顷,祭苦秦!”呐喊声此起彼伏。
丰黎,殷赭帐中。
“将军可闻元颀平民暴乱之事?”将士道。
殷赭蹙眉:“何时之事?”
“便是今早之事。”
“为何?”
“不知出于何故,街道上贴满苦秦的绝命之书,众人阅之,心生愤懑,”将士递与殷赭:“此乃,将军过目。”
殷赭细细浏览过,沉默片刻,道:“此乃我方人员所为?”
“方才问罢众兵士,未有发现。”
“果然。”
待将士出,殷赭道:“出来。”
只见书柜之后一女子侧身而出。
“哥。”
“绫儿,近身坐下。”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殷赭之妹,殷绫。
“从字迹看出来的?”殷绫有些俏皮的道。
“不假。”殷赭沉沉道:“这些年来,生活的可好?”
“还好。銮顷所派杀手来时,爹娘拼尽全力让我二人逃走,不知为何,那杀手也并无追杀我二人之意。我便随大哥逃之一山野小村,随而定居。大哥不耐生活苦涩,遂入赘于一富人之家。我一人以纺织为生,也可度日。但前些日子,一士兵因马受惊而从马背摔下,恰恰流落于我家门前。他伤得颇重,胸上已有淤青,且昏迷不醒。当我替其换下伤衣之时,却见一封信掉落而出。本未想拆开,却见其上书有苦秦之名。”殷绫顿了一顿:“我便拆开,其上便是今日你所见之言。”我按其字迹重写一封,自是歌功颂德之言。那士兵康复以后,便带着那假信而归。我亦知国中有叛乱之人,本已不愿涉入世事,但銮顷此等败类,怎可不除。于是我便潜入那叛军之首帐内。却见到了你,”殷绫语调上挑:“哥,本以为……”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殷赭道,遂而将殷绫揽入怀中,继而又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二人出帐行路,至一墓碑前。
“这便是苦秦的墓,是吗?”殷绫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不错。”
殷绫拿出青玉一枚,沉沉道:“苦秦,此乃当日你我私定终身时之信物。”继而将那青玉向碑上砸去,那青玉霎时间便破碎,字字道:“我若不报此仇,形同此玉。”
殷赭握紧殷绫的肩,二人久久无言。
之后数天,殷赭将往时之境遇道与殷绫,也略去了些许。鸳鸯与殷绫兴趣相投,不多时日,二人便成了闺中密友。
殷赭得殷绫,如如虎添翼。又民间暴动,乘势而上。一路挺进元颀城郊。
双方于元颀城郊激战。战况惨烈,并未决出胜负,只因皇军方将领牺牲,殷赭负重伤遂而失踪。
殷赭一方因有殷绫鸳鸯二人主持大局,还未算松散,銮顷则派遣新将,整兵待阵。
竹林深处,幽幽白纱随风而挽;青碧之湖有橘红鱼儿一跃而起,水花静绽;秋千藤上点点白芳,在空中嬉戏;屋边锦簇一方,沁沁芳菲;一抹落花摇摇而坠,停于窗边人手中。只听屋内忽有声音:
“我……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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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愿有浅梦,千世不醒
第十一章.异世
“你醒了。”窗边人闻有声响,急而回至床边,其因身着素衣,轻纱起舞,恍如远蝶。
“你,在。”床上之人声色喑哑,言语不顺,似是久未开口。
“恩,我在这里。”两人手微微纠缠。
如此这样望着他,良久。
在蓝一的细心照料下,殷赭康复的很快。
一日蓝一赤脚坐于秋千上,手握一卷,眉展神舒,口中细细有所念着。霞光婉婉,镀上了一层暖晖。殷赭见状,不禁深深沦陷。
昨日那个杏树下少年,笑意盈盈,眼中波光流转。
殷赭宛然笑笑,赤脚向蓝一走去。
这种感觉,不知有何而来。心中盈盈满满,又空空荡荡,只觉一世太短,又觉一世太长。
殷赭站在蓝一身后,轻轻地摇着秋千。蓝一也索性放下手中书卷,轻轻地闭上双目,微微仰面。
风中有年华的声音,惬默而又宁静。
二人居于此地已有时日,但少有言语,神目相交,便已明了。殷赭时常静静地望着,却不腻烦;一次回眸,都会让殷赭心动。而蓝一多是侍花弄草,读书,抚琴,虽不曾如殷赭一般,但也总是侍其左右。
怎奈好景易逝。
一日殷赭夜中有梦,梦见双亲于地狱之下百受折磨,有厉鬼缠身,冤鬼锁魂,其状惨不可言。虽是堂堂八尺男儿,惊醒后仍是一身冷汗。又念是父母所受之苦,更是心如刀绞。起身立于窗边,月上斑痕累累,失去了些许光华。
只闻身后有声:“噩梦吗?”
“恩。”
“关于谁的?”
“父母。”
不知是谁有轻轻叹息。
殷赭并非早已忘却那些前仇旧恨,只是不愿记起。但终是要面对,宿命一般。
一日殷赭于院中写字,蓝一在一旁挽袖磨墨。
殷赭展笔,所书一“愿”字,蓝一见状手中不稳,墨汁撒了一地。
“还好吗?”殷赭搁笔,俯身问道。
“恩。”蓝一低声道,但神仍未定。
殷赭扶起蓝一,道:“蓝一,我有话想问你。”
“好。”蓝一的语中只余残温。
“我来说。”蓝一道:“让我来说。”
殷赭没有多言。
“你所知道的,都是真的。”
殷赭欲言又止,他始终无法以逼问的口气向蓝一开口。
“我,害得你们家破人亡。”蓝一像是自言自语般,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不……”殷赭道:“是的。”
“我们是不可以在一起的,对吗?”
殷赭只是沉默。
一样的沉默,只是再也没有眼神的交汇。
风声呼啸而过,赤烈烈的刮扯。树枝上有鼓鼓白纱层层,赤脚在空中轻轻晃着。蓝一坐在树枝上,斜斜地倚着树干,口中呢喃着**的旋律。
殷赭夜中起身见蓝一不在,地上到处都是空酒瓶,便急忙出去。却只见蓝一赤脚坐在树上,脸上有着点点泪光。
“蓝一……”殷赭将手环在嘴旁喊着:“下来好吗?”
蓝一见了殷赭,便越发哭泣的厉害,抽噎不止。
殷赭见蓝一已是大醉,便只好也爬上树去,企图将蓝一抱下。蓝一没有挣扎,只是任由殷赭抱下,静静的蜷着。
夜已经渗入人心。
殷赭将蓝一抱回床上,可蓝一还是啜泣不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殷赭不忍再看,便起身要回。但忽然发现身体早已僵硬,方寸都动不得,殷赭用掌心轻轻拭去温热蓝一的泪。蓝一一直没有言语,连醉酒后的醉话也无,只是一味的哭泣,仿佛是要把泪水哭干为止。
殷赭又开始静静地望着蓝一。不知何时,他眼中竟也噙着泪水。
世界在泪水中模糊。
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两人相拥的挤在一张床上。蓝一先醒来,望着殷赭的睡容,片刻又将双眼合上。
在我熟睡的时候离去吧。
言语总是异常乏力。在殷赭回营后,蓝一又在这处隐居了些许时日,或许早已预料,但仍是要在战场上将剑心离了那么半寸,仍是要逃离銮顷与他来此地居上些许时日。
蓝一坐在台阶上依着门框,脸色略有苍白。迟早是要回銮顷那里去的,他想。他微微合眼,像是睡去了。
銮中金丝蝶,顷刻覆乾坤。
第十二章.銮顷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銮顷背向身着素衣的蓝一,浅浅道。
蓝一沉默。
“还是没有回来吗?”銮顷遏制住体内的颤抖,右手揉了揉太阳穴。
“请主上惩办在下。”
“你只是在战役中负伤失踪,现在你回来了便好。”銮顷语气转缓,渐显帝王之气。
“主……”
“这些年来我已经听够了你夜夜唤着的殷赭,何时你能叫我一声銮顷呢?”銮顷像是有些自嘲的说道。
蓝一忽然觉得头痛欲裂,不禁扶住了身旁的漆柱。光影像是利剑,在脑海中来回穿梭。
你要跟他在一起
跟他在一起
我们不要再相见
永不相见
銮顷闻声,急忙转身奔向蓝一。只听蓝一口中却唤着另外二人的名字。
渊戚,氏夫。
銮顷疑怪,但见蓝一已脸色微青,便急忙召医。
一番诊察之后,众人无可所为。更有奴仆者道不如纳请得道入仙之人来看,銮顷闻言,异常怒之。
遂是接连几日蓝一皆是高烧不退。銮顷忙过国事,便是来看望,另外又遣人在国内寻渊戚,氏夫二人,但无所获。
一日銮顷看望蓝一之时。
銮顷坐在蓝一床边,手中持奏本阅之。
些许片刻,銮顷搁置手中之卷,屈膝依于蓝一床边。
“你这样一直睡下去也好。”銮顷细细捧起蓝一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抵着双唇。继而又道:“母后曾与我说过,我若为王,那天下便是我的。”銮顷呢喃着:“你呢?你是我的吗?”继而又道:“还记得初见你之时,你眉头微蹙,眼中去甚是淡然,不知怎的,便想与你亲近。可你只是随在殷赭身旁。”銮顷眼中稍显暗淡:“你答应帮我除去殷家二老之时,我本以为你心意向我,但你却提出不杀殷赭之词。那日在猎场之时,我便明白了一切。”
蓝一口中忽然念着:“水,水……”
銮顷见状,急忙转身倒来温水。但蓝一喝下却又呛出。銮顷见状,只得将水含于口中,覆于蓝一唇上,细细喂与他。蓝一的唇瓣芳菲,双颊微红,眼角有未干的泪。銮顷见了,不得心中苦涩。銮顷只得合上双眼,怎奈眼中已有泪珠**,落在蓝一脸颊滑去。喂罢,銮顷俯身在蓝一耳边叹道:“醒来吧,求你了。”
一日銮顷在古殿寻书,见帝策之书,此乃记载列代帝王之书。銮顷正苦于战事,以为或可从此书中得有一二收获。浏览至徳勒一世,却见有记载如下:
“民间有奇人渊戚,不仅面容风流,且身怀绝技。朝中又有能士氏夫,与其意气相投,二人多次助君王,但不知为何,二人遂隐居山野,由是再无音信。”
此乃远国貉七之国事,銮顷不得疑怪蓝一如何得知。且这渊戚氏夫二人,他一定要查个明白。
深夜,麟祈宫。
“主上,有密士求见。”
“何人深夜入宫?”
“那人说主上一定会想见他。”
銮顷思忖片刻,淡淡道:“唤他进来。”
只见一瘦削男子身着墨色连帽长衣,神色坦坦。
“主上。在下荷莫。”
自那日起,每日銮顷上朝之时,身边便有一黑袍男子侍其左右。銮顷尊称其为老师。那人周身总有馨香之气,且言语温和,众人亦敬之。国事诸诸,其皆辅佐銮顷,且皆顺利。銮顷本提有戒心,但见如此,心中不得多了些许信赖。
一日銮顷将荷莫带于蓝一之室。
“此乃主上所道之人?”荷莫道。
“不错。不知老师可能看出这是何等邪症?”
荷莫将手掌覆于蓝一双目之上,片刻,道:“蓝公子可是性格开朗之人?”
“不是。”銮顷道。
“只是心中郁结,慢慢调理即可。”荷莫道。
“老师岂是不信任我么?”銮顷沉沉道。
“主上何出此言?”
“为何不将实情诉与我说?”銮顷逼近。
“主上不必紧张。”荷莫穿过銮顷身旁,在桌上细细研磨着什么:“在下自会使蓝公子康复。”
銮顷不知为何,却不想再追问,只道:“那便将蓝一交与老师了。”
果然,不出些许时日,蓝一便已面有血色,眼中有神,也可出外行动。
“老师果然是奇人。”銮顷见蓝一在院中抚琴,不禁感叹道。
“主上何时来的?”蓝一见銮顷急忙起身。
“你何必惊慌?”銮顷近身,道:“可曾好彻底了?”
“不劳主上挂念。”蓝一道。
“你本是隐苑之人,这些年来国中动乱,已很少听你抚琴。”銮顷指尖掠过琴弦,有浅浅的音律之声:“不如今日?”
“也好。”蓝一欠身坐下。
琴瑟悠扬,婉婉低回,慢慢展开音律之卷。
只见音调轻松,卷上青鸟相随,展翅远飞,忽而音调高亢,又见那枝头突破夏花,怒放于烈日之下,又闻弦声暗暗,赤红凋零,继而零碎余音,飘雪覆在枝头。
出乎众人之料,此时琴弦忽然裂开,断弦以诡异的形态曲在空中。
只见将士急急来报:“主上,叛军来袭!战况紧急!”
銮顷神色微变:“迎战!”回首望了一眼蓝一,便大步而去。
蓝一只是抚直了那断弦,低声自言自语道:“如何续上为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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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律律动斯情,音音晓我心。
第十二章.传音
銮顷亲自带军出征,神色间略显凝重。
一鞭策马,接下来便是呼声响至云霄,久久不绝。战争永远是现实的,存在的前提是别人的消失。飞溅到脸上的血,不知是何人的,马蹄踏着的尸体,或许就是昨日院中喝酒的好友。
杀声像远古的呼唤,显得旷漠,銮顷忽有一瞬间忘去了自己,不知道是为何在这里,做这些什么。时间与空间扭曲,夹缝中的人中有空白。
“主上小心!”一人挡下砍向銮顷的白刃,随即也倒下马去,銮顷忽然清醒,一剑直挑那人心脏,继而刺马,那马受惊之后,又踏过众人。
銮顷俯身,一路杀敌,好若龙怒,在青云之间咆哮。但却忽而停下。殷赭驭马而来,二人相遇。
銮顷略过那片刻的犹豫,出剑直指殷赭眉心,而殷赭也怒目而视,挑开銮顷剑锋,反指銮顷心房。二人激战许久,不相上下,却忽闻琴瑟之声。
随着那琴瑟之声,众人忽感头痛欲裂,不论哪方皆纷纷坠马,殷銮二人像是同时有所感应,一同向那琴声之源处策马而去。
果不出所料,正是蓝一在一处抚琴。
“你们来了?”蓝一只是低头抚琴。
銮顷已支撑不住,双膝跪地,道:“停下……蓝一。”
可殷赭却面无异色,只道:“这是为何?”
“此曲出于你手,你自是无恙。”蓝一仍是抚琴。
銮顷已经失去意识,而殷赭不得近身问道:“蓝一你如此而为究竟是为何?”
“为你。”蓝一语气平淡,仿佛就像日常寒暄的语气一般:“一切都不需要存在。”
殷赭失语,刚想开口,却忽见蓝一口吐黑血。
“蓝一!”
殷赭帐外。殷赭,殷绫,鸳鸯三人。
“我军伤亡如何?”
“确实惨重。”殷绫有些孩子气的说道:“不过銮顷一方也没有尝到什么甜头。”
鸳鸯不禁莞尔。
“蓝一如何?”殷赭道。
鸳鸯脸上没了笑意:“情况有些复杂,你我之后帐中再议。”
夜中,殷赭帐内。
烛光微醺,殷赭鸳鸯二人坐于一处。
“好久没有像现在一样了。”鸳鸯感叹道。
“的确。”
“先生总是惜字如金。”鸳鸯打趣道。
殷赭不禁苦笑:“小姐玩笑了。”
“既然先生如此,那便由我来诉与先生一个故事。”
“小姐请讲。”
“在距伶缕很远之地有一小国貉七,以游牧为生。那里水草丰美,人杰地灵。但其君主不是甚有才能,国家常常受到外敌入侵。但幸而此国有一能人异士,名渊戚。此人相貌……”说到这里鸳鸯望了一眼殷赭,笑意盈盈道:“先生可自行想象。其通音律,晓奇术,能以音律之声掌控人心,以此术屡屡护国抵抗外敌。朝中有臣氏夫,闻有渊戚之人,心向往之。且氏夫见识广博,心思敏捷,亦为渊戚之所好,故二人感情甚好。但……”鸳鸯侧望着殷赭,继而道:“一场战役之后,军中俘获一人,名黎斯。此人相貌甚佳,身为男儿身,却直叫女儿羞容。渊戚,氏夫二人皆中意于其。而那男子情投渊戚,二人如胶似漆,好不甜蜜。渊戚,氏夫由是感情不和,渐而断交。一日黎斯只身归家之时,忽感路上有人跟踪,怎奈渊戚未在其左右,因而黎斯受了那跟踪之人的欺辱。渊戚得知,本不肯相信此乃氏夫所为,但怎奈那月甚明,黎斯已见了那人面貌。渊戚甚怒,遂是寻氏夫决斗,然,氏夫败,死于渊戚剑下。但不久渊戚却听人言,此乃主上听信庸人,以为你与氏夫二人若同在,必夺其王位,遂是遣人假扮氏夫,以挑起二人之间的争端。渊戚闻言,追悔莫及,自责之心难以度日,遂是一剑了结。且诉与黎斯,若有来世,请必将善待氏夫,黎斯应之。渊戚去后,黎斯亦随之。”鸳鸯道:“故事至此终了。”
殷赭沉默。
“进入正题。”鸳鸯正色道:“正如你心中所想,这是我在蓝一的脑海中看到的记忆。这只是上一世。”
“果然。”殷赭道。
“对,他都记得。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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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凤凰涅槃,往生作别。
第十三章.重生
“且生生世世都是你。可你们却一直无法在一起。蓝一一直在等你。而之前所说的,渊戚便是你的前世,氏夫便是銮顷的前世,黎斯便是蓝一。而……那貉七国君与那向主上献计之人,便是你的父母。”
殷赭咬住下唇,面无血色。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蓝一一定要杀了你的父母,又肯甘愿留在銮顷身边。而今天他的所为,或许是已不愿在被回忆束缚了,他只想回到你身边。”鸳鸯道。
殷赭低下头,再也无法控制体内的颤抖,身体蜷缩,泪水不禁簌簌落下。
“蓝一应该是在很久之前被人施以奇术,以至于无论经过多少轮回,他的记忆都不会消失。但现如今,他的记忆已经超过他所能负荷的。但尽管如此,本也有法可循。可不知前些日子是谁暗中施法,将他体内最后一些生命力全部引发,虽然可以换得一时,但……”鸳鸯语塞。
“再无他法?”殷赭道。
鸳鸯刚要开口,只见帐外喧哗,二人急忙出帐,只见帐外血光映天,杀声一片。
殷赭剑未出鞘,已被他人一剑横在喉处。
“你大意了。”銮顷沉沉道。
殷赭不言,见远方仍立有一人,且身形与那人甚是相似。鸳鸯见了,亦不禁颤抖。
只见那人摘下帽子,森森道:“的确是我,荷莫。”
“你不是……”鸳鸯语中带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