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by 一坨卫生纸【完结】(13)

2019-05-31  作者|标签:


  “哥,别摸了,我刚才帮你看过手机钱包全被人摸走了,你还是被病人家属发现送进来了。”齐思弈艰难开口“老板呢,怎么没见到他?”
  李明森只觉得疲惫到了极点,额角贴了块滑稽的纱布,他说:“他在楼上,妇产科。”
  齐思弈再迟钝也发觉出不对劲了,结结巴巴道:“哦,我没事,不找他,李哥你好好休息,你是不是贫血?”
  李明森漠然道:“我不贫血。”
  齐思弈奇怪地皱起眉毛:“你刚才是抽血了么?有点失血性休克的症状,因为缺氧才昏倒的。”
  李明森听得烦,一句话也不想说,正要起身离开,病房外进来三四个身穿警服的男人。
  “李明森?你经营的酒吧涉嫌贩卖毒品,诱导顾客吸毒,请和我们走一趟。”
  袁茜还没有醒,因为没有通知她的家人,陈青宇只得肩负起照顾的责任,下楼买了洗脸盆牙刷毛巾之类的日常用品,又拜托小美护逃班替他买了几套女人的睡衣。
  袁茜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陈青宇搬了个椅子坐在她床头,抹了把脸,深深喘气。
  凌晨一点,病房里十分安静,关着灯,黑暗中的人如同一座雕像。
  “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一男一女警察对视一眼,说道。
  审讯室里开着空调,室温18度。照明的灯管发出异常刺眼的光芒,让屋子里的一切无处遁形。李明森面无表情地坐在木椅上,肩伤因为白天的拉扯和屋里的阴冷隐隐作痛,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他不需要说什么,也看不到现在的时刻,只要等到二十四小时满,就可以坦然走出这里,但现在还不行。
  打饭,擦脸,看挂
  水的时间,陈青宇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袁茜捧着汤靠在床头慢慢喝着,陈青宇木然坐在一边,不知思绪飘到了哪里。
  袁茜说:“陈青宇,我以前真的很傻。以为想要的都得到了,却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有,反应厉害吐得虚脱的时候没人在旁边递毛巾,半夜腿抽筋也没有一双手帮我揉,在浴室不小心摔了一跤吓得大哭好久,又得一个人慢慢站起来。我真的错了,我才发现,原来我想要的一切都是虚妄的,但我付出了这么多,不能什么都没有得到。”
  陈青宇动了下眼珠,疲惫地哑着嗓子:“听不懂,别说了。”
  袁茜没有再说下去,低头一口一口地嘬着汤。
  陈青宇看着她,忽然道:“现在也一样,没人喂你喝汤。”
  袁茜愣怔地抬头,陈青宇不再看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被拆了电池和卡的手机放在床头:“护工我已经帮你请好了,所有费用我付,你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你到你出院,但你不能给家里人打电话。”
  袁茜:“你……”
  陈青宇道:“麻烦你给我省点心。”他很渴,下意识看向周围,床头放着一个杯子,插着吸管,但那是袁茜的。他起身走向外面,去楼下自己的办公室找水喝。
  开水灌进水杯,拧上龙头。陈青宇转过身,发现小美护正倚着墙看他。
  陈青宇笑道:“怎么了?”
  小美护撇撇嘴:“快别笑了,吓死人。”
  陈青宇苦笑一下,却没有收回笑意。
  小美护道:“听说你前天晚上在妇产科守了一夜,你结婚了?”
  陈青宇闭了闭眼,嘶声道:“没有,我……算了,算结了吧。”
  小美护敛容打量他很久,陈青宇道:“看什么?”
  小美护摇摇头:“没什么,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陈青宇失笑:“什么面?”
  小美护动了动唇,说:“我也说不出来,总之很不一样。”
  陈青宇不再深究:“你今天还值夜班?几点了?”
  小美护捧着水杯悠悠道:“我刚上班,早上六点。”
  陈青宇愕然,竟然已经过去一天了,他拿出手机来确认,却发现手机关机了。他回到妇产区的病房,在门外看到袁茜在发呆,脚步顿了顿,转身离去。
  他去地下车库开车,打开车门,血腥味扑鼻,令人作呕。胃里一阵翻涌,他关了车门走出去打车,回到李明森家。
  拿钥匙开门的瞬间有些犹豫,踌躇时门锁已经发出一声轻响,陈青宇推开门,屋里没人,不在?
  正想着,听到背后有响动,转身看到李明森握着卧室的门把手望着他。
  陈青宇艰难出声:“回来了?”
  李明森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右额贴着一块纱布,他今天凌晨刚从派出所回来,睡意被二十四小时的审问消磨去。
  还未等到李明森说话,陈青宇蹲□在电视柜里找充电器,快速地自言自语:“抱歉,你给我打电话了么,我手机没电了,正要充电。”李明森微微拧了眉。
  陈青宇就像一个病人,嘴里不停,手里也不停,自顾自地找话说,他给手机插上充电器,开机后,短信疯狂涌入,手机不停震动,陈青宇拿着手机,一动不动,极度心慌的表现。
  等短信终于停下,屋里又静了,陈青宇找不到话来说,瞳孔微微放大,不敢起身抬头,像是极度认真地看短信。
  李明森刚要开口,陈青宇的手机却又响了,这次不是短信,而是来电,‘袁茜’两个字在屏幕上闪动跳跃。
  陈青宇按下接听,电话那头传来袁茜的哭声:“陈青宇,陈青宇——怎么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做那么多坏事,这都是报应,报应!”
  哭声渐远,有人接过袁茜的手机:“请问您是产妇的丈夫么?”
  陈青宇道:“我是。”
  那人说:“很抱歉,您的孩子在今天的全身检查中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陈青宇想说,那不是我的孩子,他的喉咙动了动,说了句“哦”。
  那人又道:“您妻子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建议您尽快,或找家人来陪同。”
  陈青宇麻木地挂了电话。
  “说了什么?”手机的声音很大,但李明森因为一夜没睡,脑袋嗡嗡的,没有听清。
  陈青宇站起来,沉默了很久,说:“袁茜的孩子被查出来有先心病。”
  李明森这次听到了,没有发表想法,他注意到陈青宇的嘴唇很干,有些起皮:“知道了,你一直没休息过?脸色很难看。”
  陈青宇顺势坐倒在沙发里,整个人一点劲都提不起来,胃里有点疼,他想了很久,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李明森,我们分开吧。”
  李明森静了片刻,而后道:“什么?”
  陈青宇仰头靠在沙发里,唇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他说:“你明明听到了。”
  李明森道:“因为袁茜?不可能。”
  陈青宇道:“李明森……”
  李明森说:“陈青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陈青宇渐渐弯下腰,双臂环着自己,他苦笑一下,说:“你别这样,是我的错,
  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太自负,结果成了现在这种情况。分开吧,我摆脱不掉了……”
  李明森道:“不可能。”
  胃越来越疼,自腹腔往胸腔泛着恶心,陈青宇难受得眼前金星乱冒,把头埋入膝盖不出声,意识渐渐远离……
  早上九点,陈青宇一睁眼就看到了挂钟和窗外刺人的阳光,他第一次感到早晨会这样令人绝望。
  他只昏迷了两个多小时,顺着右手往上看,输液架上只挂了一瓶水,李明森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没有注意到他醒了。
  “陈医生,你醒了?”同在急诊室工作的一个医生推门进来,说他只是没有进食导致的胃部痉挛,挂完这瓶水休息休息就可以走了。
  李明森这才睁开眼,与陈青宇的眼神对上。
  陈青宇惊了一下,李明森的眼里出现了很久不曾见过的一种狠厉和不耐。
  挂完水,他们俩一路沉默地出门打车回到家,李明森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粥饼,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
  震动声传来,陈青宇闻声望去,看到是自己在充电的手机,是齐思弈的来电。
  “喂?”
  “老板,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干嘛去了手机一直关机,我差点去报警。”
  陈青宇难得没和他开玩笑:“手机没电了,没发现。怎么了,找我有事?”
  齐思弈大喊道:“老板,前天晚上李哥被几个警察带走了,你手机一直打不通,怎么办?”
  陈青宇:“……”
  陈青宇道:“他已经回来了,没事。”
  齐思弈:“啊?那就好,对了,李哥被带走之前昏倒在医院门口来着,好像是贫血。”
  陈青宇这才想起来,顿了一下说:“他做过脾脏摘除……是我忘了。”
  齐思弈说了几个补血的方子,唠唠叨叨地挂了电话。
  陈青宇发了一会呆,忽然发现浴室里很久没声音了,他试探地去敲浴室的门:“李明森?”
  “李明森,你没事吧,说句话!”
  里面还是没反应,真昏倒了?陈青宇敲门的力度大了起来:“喂你脾摘除自己知不知道不能献血啊,操,说句话啊!”
  他急得要去踹门,踢了一脚,门震了一下,没有开,下一刻却从里面打开了。
  李明森漠然地望着他,一手撑着洗手台。
  陈青宇道:“我以为你又晕了……”话音未落,整个人被推得后退一步,按在墙上。
  李明森全身赤/裸,头发不断滴水,一手按在墙上,墙纸晕开水印,陈青宇半
  句话被堵在喉咙里,推了推他,没推开,眼里出现痛苦的神色,水汽在眼眶中弥漫开,他用力眨了眨眼,眼底还是不由自主地泛红,手上使劲推开了李明森。
  李明森错愕时,陈青宇已经霸道地压了上去,两人动情地接吻,陈青宇不住流泪,眼泪滑落到口中,二人都尝出了苦涩。
  陈青宇的攻势只持续了数秒,便被拢住后脑,李明森低头与他深吻,另一只手扶在他腰上。
  喘息的空隙,陈青宇贴着李明森的耳边,哽咽而倔强地道:“李明森,我爱你,我爱你。”
  


☆、第25章,喝酒不犯法

  门铃“叮”地一声响,外卖到了。
  两份粥,一份生滚鱼片,一份玫瑰粥。
  两人沉默地吃饭,都吃得很慢,陈青宇用勺子搅着粥道:“这几天我可能要很晚回来,或者中午才能回来。”
  李明森看他一会,道:“知道了。”
  陈青宇又说:“你酒吧里有没有事?”
  李明森说:“可能要歇业几天,不碍事。”
  陈青宇吃饭完去冲了个澡,定闹钟睡了两个小时,起来去医院,临出门时,李明森一手拽住他。
  陈青宇:“?”
  李明森开着电视靠在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取了什么东西放在他手里。
  陈青宇低头看了眼,是两个暗红的本本——离婚证。
  陈青宇:“……”
  陈青宇走后,傅老三打电话过来:“森哥,店里的几个服务生被人打了。”
  李明森赶到店里时,是从后门进去的,酒吧从前晚就被迫歇业了,现下大门紧闭。王远清和几个男服务生零散地坐在沙发上,脸上都有几块青紫。场子里没开灯,昏暗一片,就像一个破旧的仓库。
  每个人都有点萎靡。李明森把来时在药店买的药水棉球之类扔给傅老三,问道:“怎么回事?”
  傅老三道:“都是凌晨的事,他们几个被打的地方和时间都不一样,没看清人,明显是被盯住了。”
  李明森拧眉道:“都还能动么,老三你带着他们去医院查查。”
  几个服务生面面相觑,低声道:“我们没事。”
  李明森已经连着两天两夜没睡,精神集中不起来,他烦躁地看了看场子里,往外走道:“先擦药,擦完想想那伙人有没有留话。”
  服务生们受伤都不重,但周身都是淤青,疼得呲牙咧嘴,王远清自始至终托着腮帮子,肿着脸等其他人轮番涂药。
  傅老三走过来:“怎么,牙疼?”
  王远清幽怨地看他一眼,嘶了口气,抿嘴声音模糊地道:“没事。”
  傅老三不耐烦地捏住他的下巴:“张嘴!”
  王远清只得听话,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傅老三:“……怎么回事?打到内脏了?”
  王远清摊开另一只手,手心赫然放着一颗臼齿,颇为无辜道:“牙掉了。”
  这时李明森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包烟,抽出一根把烟盒扔在桌上,低头点燃,而后坐在桌角,因为长时间不吸烟喉咙的不适应低咳几声,说:“都是在哪儿被打的,仔细想想再说。”
  几个人有的是还
  在上学,在回学校的路上被围堵,有的则是一出门就被狠揍了。
  李明森挨个去调了监控录像,因为是凌晨天色很暗,几个施暴的人都看不清长相,但明显不是打手,泄愤,还是警告,前晚酒吧刚被查封,今天就出这种事,两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李明森看了眼嘴角不断淌血的王远清,道:“带他去医院,剩下的人,找挨打片区的派出所报警,报完警再回来,今天别再出去。”
  几人互相看了一会,各自离开。李明森问傅老三:“店里的人全都被打了么?”
  傅老三盯着后厨门上的值班表想了想,说:“还有两个,一个考试请假,一个……等我打个电话。”
  半分钟后他打完电话回来:“那个人,睡过头了,还在家。”
  李明森马上道:“让他别出门,不论有什么事都别出去,地址给我。”
  随后李明森给李白白打了个电话确认安全,李白白说自己没出什么事,李明森让他出门带个防身的武器,以防不测。
  这次的事本不算大,但是时候处理了。李明森自打开了酒吧后就一直不太管事,除了有几次被砸场之外。这个场子里其实是没有太大的安保力量的,一是傅老三本就是混出来的,有能力处理一些破事,二是因为酒吧的两个头头都蹲过号子,所以这里一直是被警方监控的,最后一点也就是最重要的,李明森家里有个搞政治的爹,他的行为举止到底对老爷子有些影响。
  但这件事有意思的地方在于,来找事的人没有把事情搞大,虽然没触到李明森的底线,挠痒痒一般,却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就像一群惹人厌恶的苍蝇。
  所以,要给点教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因为醉大发没出门碰巧躲过一劫的那个服务生住在市郊。当晚,李明森带人在附近的饭店吃晚饭。
  一帮人挨了打身心受到严重创伤,所以吃得也格外凶猛带劲,傅老三笑骂道:“都给我少吃点,待会撑得打不动小心老子揍你。”
  李明森面前的饭只动了一点,开了酒喝了半瓶。傅老三看着一桌人的吃相,哭笑不得道:“真他妈丢脸,老子平时饿着他们了么?”
  李明森失笑,傅老三扒着饭道:“唉,老子也饿了,几百年没亲自带人出来,啧,不习惯。”
  李明森夹着烟在桌上磕了磕烟灰:“不亲自带人还想使唤谁,咱们又不是搞黑的。”
  傅老三想了想:“也是,我们现在是合法经营。”
  众人听得纷纷大笑,傅老□而郁闷了:“笑屁笑,本来就是合法的,收起你们
  那副心照不宣的怂样,妈的。”
  “不过说真的,老子还真没带过大学生干架。”傅老三看到桌上的烟灰“森哥,以前没见过你抽烟,今天这是要来狠的了?”
  李明森淡淡道:“不来狠的,你还没蹲够?”
  傅老三语塞,半天才道:“蹲得够够的。”
  李明森吸了口烟,按了按眼睛道:“之前不抽烟是因为号子里管得严,后来就忘了,现在才想起来抽烟不犯法。”
  傅老三干笑几声:“是不犯法。”
  “嗯。”李明森应了一声,平淡地道:“打架犯法么,不伤人就不犯法。”语毕,他起身去结账,临走时吩咐道:“让躲在家里的那小子出来。”
  一个模样看起来二十多的年轻人从漆黑的楼道里走出来,他用尽力气假装成和平常一样的神态,眼神却泄露了一丝的慌张。
  他在巷子里慢慢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忐忑不安,长长的一段路,偶尔路过的行人都让他紧张万分,但始终没人接近他。
  傅老三站在饭店包厢里发放口罩:“一人一个,给我戴好了,手里除了椅子腿外别自作主张拿别的武器,如果对方有刀子,就使劲往丫的重要部位踢,懂么,自己的蛋都藏好了。不许打狠了,否则进局了我可救不出来你们,对方开始拼命的时候马上跑,到时候别给老子掉链子说腿软。”
  一行人麻利地带上口罩,抄起从后巷子里掰下来的软凳子腿,严阵以待。
  巷子里的年轻人越走越慢,突然,巷口的死胡同里走出三四个面目严肃的混混,他们没有直奔目标,而是分散着走开,在人群稀落时缓缓向年轻人靠近……
  同时,市郊偏僻的路上,一个白衬衣袖子卷起,内套黑背心的高大男人从饭店里走出来,直直走向那几个混混聚拢的中心。
  “丫的,给我上!”
  随后,十几个戴大妈型花口罩的人齐齐走出,手里紧握着软凳子腿。
  那三四个混混已经逐渐聚拢成一个小圈,作为诱饵的年轻人开始发抖,低声安慰自己,并时刻准备奋起反击。就在混混们快要靠近目标时,李明森抬起一肘狠狠击向其中一人的脑后,混混们一惊,口罩帮跟上,开殴。
  咒骂声不断破口而出。
  不过再大的阵势也只是个教训,真出事了恐怕要留案底,学生们专找疼的地方狠揍,那几个混混也不是吃素的,还年轻着,动不动就敢豁出命去。被揍得狠了,悲愤地大嚎一声,用刺刺的脑袋横冲直撞。
  十几分钟后,李明森估计警察快到了,便提起瘫在地上哀嚎的一个混
  混的领子:“谁让你们来的?”
  那混混命都快去了半条,却抻着脖子不吭声。
  李明森手腕用力捏上他的喉咙,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那混混依依呀呀地叫了半晌,眼珠突出,最后含糊地吐出几个字:“一个……一个女人,她说你们老板抢了她男人,让哥几个给他点教训……啊”
  口罩帮停下动作,互看一眼,十分茫然。
  李明森随手将他扔在地上,一脚踏在这人脚背,低声漠然道:“回去告诉她,别仗着自己那点破烂姿色使唤你们这种傻逼,小心她女儿的命。”
  混混痛得蜷起腿,胡乱大喊地答应着。
  李明森侧首道:“口罩别摘,把棍子扔了,走。”
  陈青宇果然连着两天没有着家,根据齐思弈的情报,他老板48小时没离开过医院。
  李白白很快知道这件事,忍了很久,才没给他哥打电话,他们有自己的办法,用不着别人来管。
  两天后,陈青宇一脸疲惫地回到家,到家才发现家里没人。于是一头倒在床上睡觉,睡到一半,门响了。
  他直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直直地盯着李明森。
  李明森去洗了把脸,回到卧室时,陈青宇面无表情地按了下手机:
  ——“回去告诉她,别仗着自己那点破烂姿色使唤你们这种傻逼,小心她女儿的命。”
  录音播放完毕,他痛苦地揉了把头发:“李明森,你搞什么?”
  李明森兀自站在衣柜前换了身衣服,不以为意地道:“谁给你的录音?”
  陈青宇道:“你说呢?”
  李明森沉默地关上衣柜门,转身捏起陈青宇的下巴,冷声道:“觉得我卑鄙?你猜我能不能把这话变成事实。”
  陈青宇狠狠地打开他的手:“这事我能解决,你能不能别管?”
  李明森道:“能解决,事情到现在这步,这就是你的解决?”
  陈青宇刚想说什么,却闻到一股浓烈的烟酒混合的味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应酬而已。”李明森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睡衣扔在床上“把衣服换了。”
  陈青宇扯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没味道,凭什么,你一身酒味却要我换?”
  李明森漫不经心道:“我嫌脏。”
  睡衣被扔在地上,陈青宇临近愤怒边缘,直挺挺地坐在床上,不看任何地方,眼神发直。
  李明森拉下窗帘,屋里顿时暗了,他俯身用指腹蹭了蹭陈青宇眼下的青黑:“几天没睡了?睡吧。”
  依旧是李明森搂着
  陈青宇,陈青宇眼睛直直地睁着,他睡不着,李明森睡得很浅,他不敢动,脑袋却无法停止运转。嗡嗡得令他发疯。
  


☆、第26章,爆发

  之后的几天,陈青宇还是很少回家,李明森也是。酒吧预计在一个礼拜后重新开业,要活动的关节很多,应酬饭局不会少,几个老爷子战友的儿子戏称李大少爷又回来了。陈青宇偶尔几次回家,才慢慢发现,原来李明森不碰烟不碰酒的时候还是很乖的,但为时已晚,指望一个烟酒不断的人会不发疯。连天连夜睡不着觉的人也是。
  陈青宇每从医院回来换下的衣服就会被毫无例外地扔在楼下垃圾桶里,李明森每次回来陈青宇必定大开门窗通风换气。
  某一天,两人终于齐齐爆发,说不出为什么会打起来,一言不合?或是彼此的冷暴力实行太久……
  电视砸到在墙上,屏幕裂了,电流噼里啪啦作响,冰箱门凹进去一大块,家庭暴力很恐怖,两个男人的家庭暴力的破坏力不小于一次小型轰炸。
  二人的眼睛里均是血丝密布,身体之间的抗衡,手只起到不能揪着对方领子的作用,茶几电视柜,各处的尖角都被狠狠撞过,一阵痛劲儿还没过,便被下一处掩盖。
  谁都没有说话,这场架干得本来就没有理由。
  保安敲门的时候,是陈青宇去开的门:“有事吗?”
  保安见眼前这人嘴角乌青一脸煞气的样子,不禁噎了下,继而问道:“有小区居民向我们报警,我们来看看情况,你没事吧。”说完他向屋子里瞥了一眼,发现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垂手站在客厅。
  陈青宇皱了皱眉,反应过来:“抱歉,我们会注意的,没什么事,麻烦了。”
  保安半信半疑中,陈青宇已经关了门。
  客厅里一时寂静。
  半晌,陈青宇烦躁地捋了把头发,随手拿下挂在门口的薄外套,一言不发地关门离开。
  李明森垂在身侧的手无声紧紧攥起。
  这时还是早晨九点,盛夏天气的燥热让陈青宇整个人十分烦躁,刚发泄过,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到极点,他刚值过晚班,现在是休息时间,不想去对着医院里那个女人的脸,他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不适合开车,便打车回到自己的家。
  出租车驶向自己家的一路他都在走神,以至于等到了楼下,才想起来给齐思弈打个电话。
  “老板?”
  “你在哪儿?”
  “家里啊。”
  “李白白呢?”
  “他出去了……”
  陈青宇挂了电话上楼,齐思弈正茫然着,突然听到背后开锁的声音,陈青宇一进门就把钥匙扔在鞋柜上,转头看到仍在茫然状态的齐思弈,眉心拧紧道:“我休息会,你回屋。”语毕已经坐进沙发里
  ,仰头靠着闭上了眼。
  齐思弈“哦”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卧室给李白白发短信:“我老板来了,你别回来。”
  李白白很快回复:“哦,那早点你不吃?”
  齐思弈翻了个白眼,回道:“不吃了。”
  李白白:“怎么回事啊,俩人吵架了?”
  齐思弈:“估计这次问题比较严重,老板脸青了一半,拳头也疵破皮了。”
  李白白:“操怎么动手了!车在车库呢吧,钥匙在你那?”
  齐思弈:“你昨儿不是刚用过,肯定在你自个口袋里。”
  李白白:“啊是在我这儿,那我走了。”
  屋外没有半点动静,齐思弈收起手机,悄悄开了卧室门,看到陈青宇还和他进卧室之前的姿势一样,一动没动。
  齐思弈轻手轻脚地走出来,靠近沙发,正想旁敲侧击一下,却发现一道水珠顺着自己老板的侧脸缓缓滑下。
  “……”齐思弈完全傻了。
  李白白费力地骑着他前两天和齐思弈合资买的小轮车到他哥家,特地把小车锁在楼道,蹭蹭蹭地上楼。
  “哥?”李白白试探地敲门。
  没人应,再大点力“哥,开门,嫂嫂回我们那儿去了,你开个门我们聊聊呗?”
  “哥,你不是被打得起不来了吧,出个声我去叫救护车啊。”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李白白抬头,愣住了:“傅哥?”
  傅老三给他让了让:“进来。”
  李白白一脚踏进门才发现李明森正坐在沙发上看他,迟钝地喊道:“哥,我来了。”
  李明森的神情没有一丝温度,只是问道:“他回去了?”
  李白白点点头:“嗯。”
  李明森再没说什么,手里拿着支笔,桌上放着账本。
  傅老三给他开门后又走回沙发那儿,坐下来给李明森报账,李白白一腔安慰他哥的热血顿时下去了,被这一幕打得措手不及,缩手缩脚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傅老三道:“现在店里只剩十七万,这次的事可能会让近三四个月的营业额下降百分之五十,需要留下五万作为流动资金,人员工资再留下三万,只有九万能动。”
  李白白摸不着头脑地旁听片刻,不禁疑惑,这是要干什么?他往四周看了看,登时惊着了,客厅的惨状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地上零散地遍布着碎玻璃渣,初步判断是被碎尸的烟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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