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夜之谁都有秘密 by 逍遥候【完结】(21)

2019-05-31  作者|标签:


  
  “别骂了,院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给非礼了。”韩无衣走上前,说:“一人一次,怎么样?”
  
  陆一水冷声说:“你跟我这儿讲价呢,想让我躺下,就凭你?”
  
  “是啊,就凭我!要不要试试看我是凭什么当上店长的?”韩无衣笑起来,俊朗的眉目中透着股邪靡勾人的味道,陆一水咽了咽唾液,伸手捞住他的腰,低头吻上去,天雷勾地火,不管不顾了。
  ……
  
  “啊!”陆一水的脑袋撞到了墙上,痛呼一声,忍不住骂一句:“你他 妈的……轻点……”韩无衣的手一直在温柔地捋动,拇指时不时地蹭着顶端,陆一水的后半句自然而然的声音变小,回头怒瞪了一眼。
  
  韩无衣捞起一旁盆里的鸡腿塞进他的嘴里,俯身笑说:“忍着点,别喊这么大声。”他又低头咬着耳朵说:“怎么样?我技术不错吧?”
  
  陆一水酒色眼前,被他一个挺身重重刺穿,只剩下紧咬着鸡腿的份儿。
  ……
  
  白色的液体喷落在陆一水古铜色的臀上,韩无衣紧实的后背起了一层薄汗,映着灯光闪着健康的光泽。长长舒了一口气,陆一水翻过身来,刚要说话,就听到外头有人喊:“韩无衣?韩无衣你在吗?手机!你手机响了好几遍了!”
  
  “来了!”韩无衣高声喊了一句,拍了拍陆一水的屁 股跳下床,低笑说:“等我回来。”陆一水拿过枕头抱在怀里狠狠地揉搓,憋着劲儿准备等会儿收拾他。一低头看到自己胸膛上的吻痕和牙印,恼怒的骂一句:“这小子,属狗的,到处咬!”
  
  韩无衣到了院子中央,困的直打哈欠的宋希明上前低声说:“我怕给你耽误了,一直在玩儿游戏没敢睡觉,你让我这时候来叫你干嘛?”
  
  “水哥酒量太好,我怕我喝醉了失态嘛,正好,一块儿走吧。”韩无衣吃饱喝足浑身舒坦,顶着如银的月色回去睡觉。
  
  陆一水左等右等,一直等到酒醒了,恍惚明白韩无衣是不会回来了。
  ……
  
  秦如和全体演职员送出村口,陆一水戴着墨镜坐在车后座上。车窗滑下,秦如上前摆摆手说:“慢走不送,陆先生等着看样片吧。”
  
  陆一水冲站在秦如身后人群中的韩无衣勾勾手指。韩无衣上前弯腰说:“水哥一路平安,有机会再和你切磋。”
  
  “你有种!”陆一水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说。
  
  “别这么说,听上去像是在恐吓我,我可是被吓大的,不怕。”韩无衣微笑,轻声说:“水哥你……的声音还真是好听。”车窗滑上,遮住陆一水铁青的脸。
  
  开车的手下疑惑地说:“水哥,这小子在耍什么花样儿?一副找揍的嘴脸,要不要教训教训他?”
  
  陆一水半边屁 股翘着,怒吼一声:“干什么?!说过多少次了,我是古董商又不是黑 社 会!”
  
  扬起的尘土渐渐平息,陆一水的车队已经不见影了,韩无衣脸上笑容不变,只是眼神冷了许多,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乌鸦的电话……“是我……帮我去看看冷逸炎,送束花给他。”
  
  跨坐在苏郁腿上的乌鸦,奇怪地问:“你为什么突然让我去看小冷?”
  
  “没什么,今天心情好忽然想到了他。”韩无衣耳朵尖,听到手机里乌鸦的声音不对,哑然失笑说:“你这家伙,苏郁早晚被你榨干了。对了,久宁怎么样了?我不方便给他打电话,你问问他,如果还想拍这部电影,我想办法让导演给他加戏。”……
  
  挂了电话,乌鸦看着苏郁脸红红的不敢出声,愈发使坏,上下晃动着腰,深处紧紧收缩,嘴里嗯嗯啊啊地叫着。
  ……
  
  韩无衣回村子拿东西,老远的看见陆汀鬼鬼祟祟地在村口张望。陆汀一看到韩无衣过来装作随意问:“陆一水走了?”
  
  韩无衣随口说:“嗯,水哥走了,对了,从昨晚就没看到你,招待水哥的时候副导演还找过你。”
  
  “哦。”陆汀拍拍身上的尘土说:“我有事儿。对了,一会儿拍第三十四场,咱俩的戏,我先去走位了。”
  ……
  
  接连两个月下了几场雨,气温有些回升。《倾城》剧组紧锣密鼓地赶拍,秦如是个挑剔的人,演员的表演很少能一条就过,摄影棚里动不动就气氛紧张。
  
  久宁回到剧组的那天,正好赶上拍摄韩无衣的戏。希兰国黑羽军统领青舒接到了外邦即将入侵的消息,受命赶赴边疆。夜晚他登高远望,看着希兰国土有感皇帝昏庸、太子无能、百姓困苦,不禁潸然泪下,恨不能剖心向月以振国威。
  
  久宁悄悄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夜风中黑色的斗篷裹住身体,背影寂寥,青舒眺望着远方,嘴角慢慢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镜头拉近他的面容,眼眸中波光流动,泪水慢慢凝结,随着“仓啷”的拔剑声,他举剑向天,沉声道:“我傅青舒对天立誓,有我一日,决不容狼子入侵希兰!”
  ……
  
  秦如满意地点点头通过,站在山顶冻得冰棍儿一样的工作人员欢呼一声,久宁冲走过来的韩无衣伸伸大拇指。
  
  “你的伤好了?”韩无衣接过助理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问。
  
  “嗯,都好了,谢谢。”久宁低声说:“哇啊,你太厉害了,眼看着你的眼泪就出来了,而且就那么一颗挂在睫毛上。”
  
  韩无衣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像大人看着目光崇拜的孩子一样说:“这是我在哭,不是傅青舒在哭,每一个角色都是我自己。我看看你的左手,烫伤也好了?”
  
  久宁伸出左手晃了晃,烫伤的手完好如初,手指上的戒指晃眼。韩无衣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久宁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笑意从眉梢眼底忍不住地露出来。
  
  “久宁!”陆汀冲过来,韩无衣走到一旁。陆汀搂住久宁转了一圈儿,小声说:“真是,我在这儿累得跟驴似的,你可是被JK养得又白又胖。”
  
  他唧唧呱呱地说着剧务小张走过来说:“久宁,监制通知说,后天你、汀哥还有其他几位主演一起到城里去,电视台要采访咱们剧组,然后还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什么慈善晚宴?”久宁问。
  
  “哦,是水哥搞的一个慈善拍卖活动。”小张抬眼看见坐在一旁的韩无衣,说:“小韩哥还有你,千万别忘了,你可是老板头一个点的名。”
  
  韩无衣笑着点点头说:“放心,慈善晚宴嘛,又不是鸿门宴。”
  
  

  四三、童年的故事
  
  离电视台车辆入口几十米远的地方,几辆警车停在那里维持秩序,影迷举着牌子拿着礼物聚集在警戒线两旁,透过车窗都能听到呐喊声。戴着统一的粉色帽子,厚外套里露着相同粉色T恤的影迷最多,高举着“无上衣恋”的闪光牌子,占据了影迷堆里的大半面积。
  
  韩无衣坐着自己的房车来的,前座上助理简荣回头笑说:“这些影迷真厉害,咱们出发晚了,他们等了四个多小时呢。”
  
  久宁没想到影迷这么热情,不禁说:“小韩哥,你真红,你的影迷把其他人的都比下去了。”韩无衣笑了笑,用手按了按脸颊,活动了下着面部肌肉。
  
  车门一开,震耳欲聋的呐喊“无衣、无衣……”席卷而来,影迷把电视台的入口堵得严严实实。韩无衣下了车,微笑挥了挥手,尖叫声四起。他把右手食指竖在唇上,轻轻嘟起嘴唇,影迷听话地停止喊叫,只剩下相机的咔嚓声。
  
  一路走过,韩无衣偶尔停下,接过影迷递过来的东西签上自己的名字,保持迷人的微笑迎合每个角度的相机拍摄。简荣带着他的化妆师和保姆走在身后负责收礼物,没一会儿就抱不动了,久宁赶紧上前帮忙。
  
  走到入口,他回过身来再次挥手,尖叫声伴随他进了电视台。
  
  第一次上电视久宁有些紧张,韩无衣走到他身边低声说:“没关系,这不是现场直播,主持人要问的问题事先会和秦导打招呼,如果问到一些你不知道怎么回答的,你就说‘我是新人,这个问题有劳秦导替我回答’就行了。”
  
  久宁摸摸脑袋说:“哦,谢谢。”他看了看韩无衣,面前的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是巨星的风范,优雅从容,一皱眉一微笑都那么吸引人,就连小小的恍惚走神都让人错不开视线。
  
  韩无衣见久宁一直盯着自己,问:“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没。”久宁低声说:“小韩哥,你演技这么好,又喜欢当演员,为什么以前……哦,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没早点儿进娱乐圈呢?”
  
  韩无衣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我让化妆师给你弄弄,要不然上镜一脸的油光。”他说着往前走,久宁连忙跟上。他不回答,久宁不好再问。
  
  走到拐角,和周围的人拉开了距离,韩无衣侧身低声说:“娱乐圈背景、机遇、实力,一样都不能少,这里头……最不值钱的是后者。”他低笑了一声接着说:“JK有没有对你说过,娱乐圈不适合你?”久宁点了点头,韩无衣有些宠爱地笑了笑:“只有走到顶峰,才能看到最美丽的景色,爬山……你知道有多辛苦了。”
  
  久宁跟着他进了电视台安排的化妆间,小声说:“你说的我明白,我并不是想做演员,只是觉得……就算是爬到半山腰,也算是一段有意思的经历。”
  
  韩无衣拉开椅子让他坐下,叫过自己的化妆师来叮嘱了几句,坐在化妆台前看着化妆师给久宁摆弄说:“我很羡慕你有这样的想法,什么都想尝试,什么都去尝试。”
  
  久宁被发卡别住额前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笑起来像个天真的孩子。“别这么说,你不过比我大三岁,这口气听上去像是大了三十岁。”
  
  韩无衣嘴角轻扬,望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说:“我喜欢做演员,因为可以尝试去做不同的人,可以从年轻到年老,可以古代也可以现代,可以大仁大义也可以恶贯满盈,到戏拍完,一切都结束了,不用为戏里的自己承担任何责任。”久宁听他的说话声像是自言自语,别过头看了看。韩无衣托着他的下巴,眨眨眼睛,说:“你瞧,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
  ……
  
  电视台采访结束,时间已经很紧张了,剧组人员换了晚礼服直奔酒店。陆一水举办的慈善晚宴不但邀请了《倾城》剧组人员,还有许多社会名流,电视、报纸、网络记者闻风而动,早早在酒店大堂等候。
  
  红地毯摆出几十米远,左右两侧是记者和保全人员。秦如陪同女主角首先下了车,男主角紧随其后。身着一袭墨绿色丝缎晚礼服的女配角挽着韩无衣的手臂,韩无衣穿了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丝质衬衣随意开着两粒纽扣,高挑的身材迷人的笑容,连保全人员都忍不住偷偷欣赏。
  
  慈善晚宴设置在华丽的宴会厅,台上摆着丝绒衬底的防弹玻璃展示柜。众人纷纷落座,韩无衣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主桌上的陆一水。陆一水一看到韩无衣,手就下意识地用力,手心里攥着的矿泉水瘪了。眼神嗖嗖如暗器似的射过来,拐弯抹角儿,绕过众人都扎在了韩无衣的心口上。
  
  “……下面有请陆先生上台!”司仪一声高喊,陆一水一个眼刀戳在韩无衣俊美的脸上,起身上了台。
  
  陆一水略略俯身,对着麦克表情严肃说:“……今晚大家看到的这几件即将拍卖的物品,有的是公司捐赠,有的是我私人收藏。今晚所得的所有善款,用来在以下地区兴建学校和医院。”他说着,打开手心里折起的纸,念了几个边远地区的名字,一时掌声雷动……
  
  久宁低声对身旁的韩无衣说:“以前为了小冷的事情挺不待见这个姓陆的,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他人还不算坏。”韩无衣笑了笑,拍手随同众人一起鼓掌,没说话。
  
  慈善拍卖正式开始,第一件物品是由顶级时装品牌提供的旅行箱包系列,竞价开始,场面登时热闹起来,很快就被人拍走。司仪插科打诨,间中明星登台唱了几首歌,陆续有时装、手表等物品被拍走,不过在场的人都清楚后面的几件才是重头戏。
  
  司仪戴上手套取下了防弹玻璃柜里的一条粉色钻石项链,由美丽的女模特儿戴上绕全场展示。几轮竞价后,宴会中一位私人企业的老板为自己的夫人拍下了这条项链,让在场的女士唏嘘不止……
  
  随着几件最贵重的物品被拍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最后那件胸针上。陆一水走上台微笑说:“这枚胸针让我们有请韩无衣先生为大家主持拍卖,看看能否为我们今天的善款创造一个惊喜出来。”
  
  掌声响起,众人看向韩无衣。秦如眉头一皱,这完全是突然袭击,事先没有人打招呼。他一方面有点儿厌恶陆一水,一方面也想看看韩无衣有什么表现。
  
  久宁看到韩无衣连吃惊的神色都没有,忙低声问:“行吗?没问题吗?”
  
  韩无衣起身,边系西装扣子边低声说:“不就是忽悠嘛,我拿手!”
  
  他微笑走上台,冲陆一水伸出右手。陆一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握住麦克,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小子!你不是会卖嘛?!卖给我看看。”
  
  韩无衣握着麦克,姿态完美无懈可击,朗声说:“下面是最后一件拍卖品。这件翡翠胸针,相信大家一定都看过手中的说明,具体尺寸和重量都已经标明,由已去世的顶级珠宝师设计,闻名遐迩的珠宝公司出品,经历过三次拍卖会。这件胸针奢华传世的品质已经超过了珠宝本身的价值。陆一水先生忍痛割爱捐赠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来感受一下这件珠宝带来的震撼吧。”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模特捧着斜面黑色丝绒衬底的胸针绕场一周,韩无衣趁机示意服务人员送上来一份说明,照本宣读……
  
  女模特走到久宁这一桌,捧着胸针在每个人眼前停留片刻。胸针是一个约有食指长圆润可爱的葫芦,一只小鸟斜站在葫芦嘴上,脑袋探在葫芦的大肚上,身体用钻石和各色宝石镶嵌而成,栩栩如生,绚烂的颜色愈加衬托出翡翠的那一泓流转的绿色。
  
  胸针拍价一百万元,依然没有阻挡住竞拍的热情。韩无衣下台站在陆一水身边说:“在欣赏这件艺术品的同时,相信大家都很想知道关于这件艺术品的来历。陆先生,我是否能代表大家问您,这枚胸针您是如何得到呢?”
  
  陆一水没好气地看着他,但脸上还得装模作样,对着他递过来的话筒说:“这枚胸针是家母在拍卖会上拍得,收藏了很久,这次为了做善事她特意捐赠出来的。”
  
  “谢谢陆先生,也谢谢令堂。”韩无衣重新上台,胸针的竞拍的价格已经到了一百六十万,几乎达到了市场预估价。一百六十万叫响后,暂时无人应答,韩无衣却不敲槌,冲陆一水笑了笑,说:“之前我拍了一件物品,已经尽我所能了。但是今晚看到各位善丈仁翁如此踊跃,我很是感动,在这里呢,我再增加一项,只要在二百万以上拍得这枚胸针的善心人士,韩无衣明晚将在‘小月清舫’亲自为您做一桌斋饭,为您沏茶布菜……”他看着陆一水眼波流转说,“为您吹箫助兴,近我绵薄谢意。”
  
  掌声响起,陆一水牙齿咯吱响了响的同时,“咕咚”咽了口唾液,对坐在身旁的手下附耳说了几句话。
  
  价格从一百六十万飙到二百万,眼看还有往上升的趋势,陆一水摆摆手,他的手下起身,悄然离开。
  
  韩无衣在台上不停地游说,他谈吐风趣,笑容迷人,竞拍者中不乏社交名媛。
  
  “二百二十万!”
  
  “二百八十万!”一位衣饰奢华的女士喊出价格,众人哗然,这已经是这枚胸针市场预估价格的两倍。没有人再竞争,韩无衣“砰”敲了一下槌:“二百八十万第一次,二百八十完第……”
  
  “三百五十万!”突然一声喊,整个宴会厅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随着那只举起的手落到了场中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身上。男人坐在角落的桌子上,其貌不扬。
  
  “三百五十万第一次!”韩无衣看了看陆一水,晃了晃手中的槌说:“陆先生,您可以考虑竞价,这样既传达了爱心,又能保留令堂的心爱之物。”陆一水恨得牙根儿痒,举起手。“多谢,那就把善款凑个整数吧。”韩无衣直接跳过,喊出一个四百万。
  
  角落里的男人不再举手,最后胸针被陆一水夺得。韩无衣在热烈的掌声中躬身行礼,优雅退场。
  ……
  
  拍卖结束,晚宴还在继续,陆一水铁青着脸离席。他的手下紧追上去哭丧着脸说:“水哥,韩无衣那小子太坏了,本来我安排的那个人三百五十万没问题了,可他这么一弄,你又多花了五十万!”
  
  “猪!猪!你为什么要让他喊三百五十万?三百万不行吗?”陆一水心疼地上了车。
  
  手下委屈地小声说:“是你说直接打倒竞争者嘛。”
  
  “你嘟囔什么?”陆一水喊了一句。
  
  “哦,要不要我去安排堵住那小子?”手下连忙说。
  
  陆一水气呼呼地说:“堵个屁!明晚他不就送上门来了!奶奶的,这小子真他 妈的贵!钻石做的?!四百万和吃他顿饭!不行,老子要让他吹箫吹整晚!”
  
  “哇啊,水哥,吹整晚?吹一年都不一定值四百万呢!”
  
  “去去去!小心开车!明天去把‘小月清舫’全都包下来!”
  ……
  
  韩无衣陪久宁走到房间门口,道晚安说:“这家酒店的按摩浴缸很棒,你试试看,早点休息。”
  
  “你明晚真要陪陆一水吃饭吗?”久宁推开门,有些担心问。
  
  韩无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有分寸,你也说了,他人不坏,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回到房间,经纪人追魂夺命一样打来了电话,知道了韩无衣善作主张把自己“拍”了一晚上,经纪人电话里把他狠批了一顿。韩无衣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按了自动回狱,时不时的给经纪人“嗯哼”一声,自顾自去洗澡,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
  
  第二天傍晚,躲开记者和影迷的追踪,从酒店绿色通道上了陆一水安排的车,韩无衣直接到了“小月清舫”。 正是冬末时分,画舫的生意有些冷清,加上被陆一水包了所有画舫,分外的安静。
  
  画舫备齐了韩无衣要的所有食材,按排了一个伶俐的女孩儿服务。生起炉子,火旺了,韩无衣开始做斋饭。
  
  陆一水赶到湖边下了车,一抬头,看到衬着远处苍翠丛生的小岛,烟波浩淼的湖面上一艘画舫映着晚霞余晖停泊。韩无衣肩头披着一件灰色毛衣,挽着衣袖在船尾对着泥炉摇着蒲扇。袅袅炊烟升上天空,随风而散。风吹过,画舫轻摇,传来湖面波动的声音,韩无衣闻声回头挥挥手,笑容像炊烟又像湖面,朦胧清淡。
  
  “这小子长得……还真是够味!要是傻点就好了。”陆一水嘟囔一句。
  
  韩无衣殷勤备至,进进出出地忙活,陆一水饿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饭菜终于摆上来了。要不是亲眼看着他做的,陆一水还真不敢相信一个男人能做出这么精致的菜来。
  
  “来,饿了吧?尝尝这个。”韩无衣用公筷挟到陆一水的碗里。陆一水仔细品了品还真是不赖,能把豆腐、蘑菇做出鱼的味道来还真是不容易。“味道怎么样?”韩无衣满脸期盼一副等待评价的表情。
  
  陆一水撇了撇嘴说:“你什么时候能把鱼做出豆腐的口感、味道来,那才算本事。”韩无衣微笑不说话,端着饭碗陪他一起吃。简单的炒青菜也做得很鲜美,陆一水吃了三碗饭之后不好意思再添饭了,同时也考虑吃太饱等一会儿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画舫一路到了小岛边,陆一水把画舫上的人都轰到了岛上去,留下了自己和韩无衣独处。
  
  韩无衣洗了洗脸走到舱里,水珠没擦净,顺着脸庞流下来,眉眼清爽。陆一水砸了咂嘴,想着刚吃了他做的饭,嘴里还有米粒,就这么扑上去按倒他施以暴力好像不太好。
  
  韩无衣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脸,没了女孩儿软软糯糯的声音,画舫里有些太安静了。陆一水轻咳一声,没话找话说:“你斋饭做得还算可以,学过吗?”
  
  韩无衣回头看了一眼,推开画舫的窗,迎着寒风背身站着,低声说:“我……家里很穷,小时候过年也不一定有肉吃。那时候阿娘每天都会上山找能吃的东西,除了山里的蘑菇,就是各种野菜。最苦的时候连盐巴都没有,阿娘就把装盐巴的袋子用水泡一泡,用洗盐巴袋子的水做饭。”他低下头,手攥住搭在肩头的灰色毛衣的两只衣袖,说:“我六岁的时候跑到山顶喊,以后我要挣很多很多钱,买很多很多盐巴,让所有的野菜吃起来都像肥肉那么香。”他回过头来微笑,舱中光线暗了,看不清他的面容,陆一水只能听到他用轻松的语气说:“我以为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就是肥肉。”
  
  实在没想到随便一句话,居然让他说出这么悲惨的童年,不过鉴于他一贯的“表现”,陆一水还是谨慎地问:“你家是哪儿的?”
  
  韩无衣说了一个地方,陆一水知道那个地方确实穷。他仔细问了问那里的风土人情,韩无衣对答如流,边说边拿过一旁的蜡烛点上,暗淡的烛光映着他面容和微笑,陆一水分不清他到底为什么笑,忍不住开口问:“你从家里出来……都做过什么?”
  
  沏上茶,把闻香杯递给陆一水一个,韩无衣拿着自己的闻香杯放在鼻端嗅着,热香过后杯子冷却,淡淡香气沁人。他的视线随意落在桌角上,说:“只要能吃饱饭,我什么都做。”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说:“你永远不会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阿娘病了不能上山,她说喝凉水、多喝凉水睡着了就不会饿了。我听话,拿着葫芦瓢舀了凉水喝,勒紧腰带躺在地上,翻来覆去,听着水在我的肚子里咣当、咣当……随着我的翻身在响。”
  
  陆一水恍惚看见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咻”的一声从韩无衣的低垂的睫毛底下掉了出来。
  
  “哦,该添水了。”韩无衣拎起酒精灯上的玻璃水壶转过身去,留给陆一水一个微微有些可怜的背影。陆一水展开激烈的思想斗争,人家正伤心的时候扑上去上下其手,太过分了吧!虽然想看他哭,可是这种情况下……
  
  “吹箫给你听吧。”韩无衣柔声一句话,陆一水感觉整个人轻飘飘无限遐想起来。
  
  晓月初上,呜咽低回的箫声让夜色更加清寒。
  
  陆一水喝着茶百无聊赖地听着,突然箫声戛然而止,韩无衣回头手握着竹箫,眼里竟然波光潋滟,满含着泪水。陆一水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韩无衣竹箫一扔,扑了过来。
  
  “你你你……干什么?”陆一水紧攥着领口,一脸惊讶地问。
  
  “嘘……”
  
  陆一水还想说什么,嘴唇被他的食指按住。他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一滴泪珠从韩无衣的眼中滴落,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从那一点开始,波及到了全身,陆一水看着他湿了的睫毛,看着他俯身低头,感受到柔软的唇落在自己唇上。
  ……
  
  裸着的背上披着陆一水的外套,韩无衣撑起手臂摸到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把烟塞进陆一水的嘴里,趴在他的身上。陆一水匆匆抽了两口,把烟扔掉,刚想翻身压住他准备反攻,就听韩无衣幽幽说了一句:“我可不可以抱着你休息一下?你身上有股青草的味道,让我想起小时候家乡的那座山,想起阿娘身上的味道。”
  
  “哪儿有什么青草味道。”陆一水决定把新买的香水扔掉。韩无衣的手臂已经搂了过来,枕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说:“如果给我机会重新选择,我不会后悔自己所做过的。谢谢你,为了那些孩子。”
  
  陆一水拍了拍他的手臂,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忍耐了十来分钟,没听到他说话,实在是不能再等了,低头冲他的发顶亲上去,手往下摸。
  
  韩无衣含糊说一句,陆一水停住手仔细听了听,他居然睡着了,在说梦话。“……阿娘”他叫了一声,烛光映着,嘴里呵出一丝白气,脸颊冻得微微有些红,陆一水蠢蠢欲动,刚拿开他的手臂……“阿娘,我不想喝凉水……阿娘,我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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