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系列之鬼眼 第一部 by 卫风无月/卫风/五月/水遥/云芊【完结】(5)
2019-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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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住在哪里,知道吗?"
景文含著那块糖,糖很甜,有一种怀旧的味道。
很久没有吃过那麽香浓的奶糖了。
"也不知道吗?"那个男子笑了,很好看:"这可不行啊,要记得爸爸妈妈叫什麽,家住在哪里,这样迷了路之後,警察叔叔才方便帮你找到你家啊。"
这个人......心地很好吧?
男子拉著他的手,向一边的售货员打听:"请问广播室在什麽地方?"
售货员显得很冷漠:"一直走,最南边儿的屋就是。"
男子说:"好,谢谢。"然後对景文说:"我们去广播室,告诉妈妈你迷路了,让妈妈来广播室找你。"
他们进了广播室,但是屋里没有人。
"可能是出去了,我们等一等吧。"
景文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那个男子说:"我姓简,你姓什麽?"
景文还是说不出话。
"嗯,我知道,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妈妈是这麽教过你吧?"男子笑起来很好看:"不过叔叔不是坏人,我想帮你找妈妈呢。"
景文的眼睛在屋里慢慢的转,茶几上有本台历,景文看著上面的日期,19XX年5月12日。
广播室外面有声音传进来,不知道为什麽忽然吵闹起来了,有人在快跑,脚步声乱成一片。
"咦?外面好象出了事情。"姓简的男子站起身来往外看一看,又不放心的回过头来对景文嘱咐:"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景文站起来,那个男子很快回来,脸色不大好看:"失火了,我们快离开这里。等出去以後叔叔再送你去派出所。"
他拉著景文的手,想了一想把景文背了起来:"别害怕,不会有事儿了。"
景文趴在他的背上,男子身上有好闻的香皂味道,让人觉得安心。
门外面已经几乎没有人了,出口似乎是远在另一端,所有人都往那方向跑。好多烟......很呛......
景文头晕晕的抓著男子的衣服,听他边跑边说:"不用怕,不用害怕,会没事儿的,会好的。"
11
本来井井有条的商场已经全乱了套,柜台都被推倒了。混乱的人流,脚步声,喊叫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小孩子啼哭,有人在咒骂。
忽然头上的日光灯管啪啪的闪烁起来,忽明忽暗的好几下,然後彻底的熄灭了。
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景文睁大眼看著周围,一片黑,什麽也看不见......反而,多了些真实感。
他就应该在黑暗里头的啊。刚才的光明好象是虚幻一场。
他是被困在黑暗中的,黑暗才是真实的。
可是......
那个背他的人停下脚步,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还想著安慰他:"小朋友,不要害怕,没关系的,我们会出去的。怕黑吗?"
景文摇摇头。
那个人拍拍他的腿:"抓紧我,可别把自己摔下去了。"
他伸手在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擦了两下,一小簇火苗亮了起来。
"奇怪,应急灯怎麽没有亮啊......"
景文转头去看。
是啊,的确很奇怪。就著打火机的火光,可以看到他们头顶上方就有一个应急灯,但是应急灯的确没有亮。
"我们上去吧,我记得刚才来的时候还看到一个楼梯口。"
上去的楼梯口?景文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台历。
19XX年5月12日......仿佛有些熟悉。
在哪里听到过这个日期......
"要是害怕,就吃颗糖吧。"
景文一手紧紧抱著那人的脖子,一手从口袋里掏出奶糖来。剥出来的糖,想了想,往前递到那个人脸旁边。
"我不吃这个,你自己吃吧。"那个人大步的向前走:"我记得这里有楼梯的......啊,是有的。"
但是,为什麽所有人都不往这边走呢?是不是这边的出口已经不使用了?
景文有些疑惑,但是,他就是说不出话。
那个人轻快的跑上楼梯,似乎背著个半大孩子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脚步。
可是几十阶楼梯走完之後,前面的门却推不开。
景文心中浮现中"果然如此"的想法。
他已经想起来为什麽觉得那个日期熟悉了。
19XX年5月12日,他只听过一次,所以印象不算深。
是那间地下商场烧毁的日期。
烟雾越来越浓,往这边乱窜,越来越呛了。
那个人蹲低身,轻轻咳嗽了几声:"记得要避开烟。要知道,有好多人在起火的时候完全有可能逃命,但是他们被烟呛晕了,所以後来才被火包围跑不掉,知道吗小朋友?老师没教过吧?"
景文迷惑的搂紧了那个人脖子。
"看来此路不通,我们去......"
他的声音低下来,因为,门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事情怎麽样了?"
"人跑的差不多了。"
"你应该晚点再拉电的。"
"反正都拉过闸了......"
景文有些奇怪。
电源不是因为起火才烧毁的吗?
怎麽听这几个人的口气,电源只是......被关掉的?
"保险公司会不会看出来呢?珠宝柜台那边已经全空了......"
"我们可以说是起火混乱的时候被顾客抢走的,这就没问题了!"
景文愣了一下之後迅速反应过来。
骗保!
这起火原来是商场自己的人一手导演的?
但是......但是只是为了骗保放火,怎麽会烧死那麽多人呢?
背著景文的男子也僵住了,托著他的手隐隐的在发抖。
他慢慢的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然後沿著楼梯往下轻快的退回去。
景文紧紧的抓住他,大气也不敢出。
男人声音很轻很轻的说:"别出声,知道吗?乖......我们从另一边走。"
可是他们却忽然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有人朝这边快跑过来,还可以听到一个人喊:"这边有个楼梯,我肯定不会记错的,我们从这边出去吧!"
"这边路通吗?"
"但是这麽黑,往西边出口跑肯定来不及了!你们没看到烟越来越浓了吗?"
景文心里一沈,那些人已经跑到了他们跟前。跑最前面的一个人拿著个小手电筒照亮,可是因为拐角和阴影的关系,根本看不清楼梯上还站著两个人,一头就撞了上来。男人没站稳,景文也被重重的甩在了墙上,惊叫声很大,景文觉得全身都疼的厉害,坐在地下,怎麽用力也爬不起来。
"哎哎,真对不起!"撞人的那个慌慌张张的把被撞的男人扶起来,又把景文半抱半扶的拉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过没时间啦,烟越来越浓,我们得快出去!"
景文摸著头,迷迷糊糊的扶著墙,那些人快步向上跑。
那个男人来不及多想,大声喊:"不能去!快回来"
往上跑的人脚步缓了一缓,景文觉得不妙。
本来可能还不算太危险,被他这麽喊,外面的人听到了,岂不是会猜到秘密已经泄露了?
那个人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又加了一句:"那门不通的......"放低了声音又说了一句:"我们刚下来,上面真的不通。"
可是紧接著他话音落下,楼梯上头忽然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
有人就反驳:"哎,开门了!肯定是商场管理部的人来开门好让顾客疏散的!"
然後所有人就急匆匆的向上跑。
那个人有些不知所措,鞋底在地下蹭了几下。
景文也想到了。
恐怕,恐怕那些人打开门的目的,不是为了放人出去。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向上。
接著,一声长长的惨叫声响了起来,在黑暗而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著,凄厉的充满痛苦的声音仿佛要撕开人的耳朵一样!
景文心脏紧缩,忽然说出声来:"跑!快跑!他们要杀人灭口!"
12
"景文?景文!"
有人在摇晃他,景文一头冷汗的猛然睁开眼。
一张充满关切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帘中,很坚毅,很漂亮的一张脸......
景文有些茫然的说:"贺瑞博?"
那人松了口气:"对,是我。你作恶梦了吗?你一直在发抖──我喊你半天......你都没有醒。"
"恶梦?"景文抬起手来抹了抹额头,一头都是汗:"是啊......"
他看看四周,依旧是一片让人心悸的黑暗,学生们一个个都已经显得精神不济了,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围著中间的一小堆火。
"把汗擦擦吧?"贺瑞博摸出纸巾,抽了一张递给他。
景文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汗:"我,睡了多久?"
贺瑞博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半个小时多一点。"
"是吗?"好象......和他在梦中经历的时间差不多长。
这里......这里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本来只以为是单纯的火灾事故而已,可是......可是梦中的情景那麽真实,而且,也那麽合理......
谋杀。
而且,是**裸的毫不掩饰的,将那麽多急欲逃生的无辜的人屠杀了......
是梦?是他的幻想?还是......还是那些"人"对人的思维造成的干扰?
景文的手无意中伸进口袋里。
他愣住了,手握住了一样东西慢慢的拿出来。
是一颗奶糖。大白兔的,彩纸包的一颗奶糖。
就是,他梦中吃过的那一种。
景文记的很清楚他今天没有在口袋里装糖。而且,这种包装的奶糖现在市面上是早就没有了。
这糖,哪来的?
贺瑞博有些不安的,握著他的手摇了摇:"景文,没事吧?"
"没,没事。"景文的手微微发抖:"这会儿,没出什麽事吧?"
"没有。"
"那个,"景文抬头向四周看了看:"真的什麽异样也没有?"
贺瑞博有些不安,停了一下没有说话。
景文一下子紧张起来:"出过什麽事?你,你快点说!"
"也没有什麽,"贺瑞博低声说:"就是,刚才那个不见的男生,又回来了。"
"是那个史佳吗?"
"对。"
景文环视四周,好象......
贺瑞博指一指自己的身侧,景文眯著眼看过去,果然,被贺瑞博的身形挡住的阴影里坐著一个人,弯腰抱著腿,似乎已经睡著了。
"他,没什麽事吧......他说没说刚才去了哪里?"
"问过他,他说忽然觉得很困,不知不觉就睡著了,然後醒过来看到这边有火光,又找过来的。"
"没什麽不对劲吗?"
"好象脸色不大好,而且刚才坐下不久,就又睡著了。"
很困......睡著了?
景文心里一动,伸过手去轻轻拍了他一下:"喂,喂,醒醒。"
那个男生头动了一下,慢慢的扬起脸。就著微弱的火光,景文看到一张有点苍白脸。虽然看起来眼神有些呆滞,但是还好,他身上是活人的气息。
"喂,你......刚才睡著了?"景文试探著问。
史佳脸色苍白,表情有些僵硬。
"嗯......"史佳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好象重感冒一样。
火光闪了一下,似乎有特别干燥的木块儿在火里爆开,瞬间火焰跳高了许多,景文看到他,一头都是冷汗。
"你没有做什麽,梦?"景文小声问。
景文也说不清楚刚才的经历是怎麽一回事,是梦?还是这里曾经发生过这样一幕,而他进入了过去的那一刹那时光?
还是,那些不甘心的,含怨的人们,想通过他刚才看到的一幕,让他知道些什麽?
"不,没有,我,我没有,没有!"史佳忽然站了起来,仓惶的向後退,两眼瞪的圆圆的,胡乱挥著手,嘴里含糊而快速的说:"我什麽也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麽也没干!我没有,我没有!"
景文反倒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站了起来:"我没有什麽别的意思......"
"别过来!别过来!我什麽也没有干!"
贺瑞博也站了起来:"这人怎麽了?"
景文摇摇头:"不知道......不象是被什麽东西迷了心窍了......"
"倒象是受惊吓了。"刘斌不知道什麽时候也过来了,那个史佳的声音都变了调,听起来象是被捅了一刀的野兽一样的声音:"别过来!都别过来!别找我!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喂,你冷静点!"
贺瑞博大喊了一声,景文觉得胸口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仍然和气的问:"你是不是......做作恶梦了?"
史佳呼哧呼哧的喘粗气,景文忽然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红光......好象血的颜色。史佳的目光从他们三个人脸上看过去,抱著头惨叫了一声,转身就往身後的黑暗里跑去。
"喂,别乱跑!快回来!"
贺瑞博喊了一声,拔脚就追。
火光能照亮的范围只有这麽一点点,史佳的身影只用了不到两秒锺,就彻底被黑暗吞没了。
贺瑞博追了两步,只觉得周围一团黑暗,仿佛实质性的东西一样,向他包过来,压过来......一种窒闷的,不详的感觉。眼前什麽都看不见,不光看不到史佳的背影,甚至连那个家夥惨叫喘息跑步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飞快的转身,左右环视,可是,竟然连自己刚才来时的地上烧的那一小团火的火光都看不到了!
这是怎麽一回事?
贺瑞博放声喊:"景文?张景文?"
没有回答的声音。四周的黑暗似乎张开了嘴的口袋,把所有的声音,光亮,还有,还有人心中的勇气,全都吸走了。
贺瑞博从小到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
想起张景文那苍白的脸色,沈郁的眼神,他安静的说,这里有死去的人的亡灵时的神态......
贺瑞博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滴冷汗从他的背上流了下来。
他明明只跑了两步,然後背後也已经是一片黑暗。
忽然间前方不远处听到一声长长的惨叫,接著又是一声。
那声音中含著无数的惊恐,痛苦,愤怒和绝望,贺瑞博来不及分辨那声音究竟是不是史佳,大步向前跑,边跑边喊:"史佳!史佳!"
13
眼前比刚才亮了许多,却看不出光源在什麽地方。
惨叫的声音一声接一声,让人寒毛倒竖,浑身冰凉,却似乎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史佳!史佳!是你吗?"贺瑞博大声喊,虽然对未知不是不害怕的,但是他从来不会转身逃跑。
"史佳──"
前面朦胧的光忽然亮了起来,一团血红的影子,有人挥舞著长长的砍刀,黑影拖的老长。有人惨叫著倒下,贺瑞博大步向前跑,可是,那团红光始终在遥遥的前方,无法接近。
"史佳?"贺瑞博的脚忽然踏空,往前重重一跌,脚踝象要断了似的生疼。
他扶著地想爬起来,可是手扶到地方黏糊糊,湿漉漉的。
他茫然的把手抬起来。前面那团光照亮了他的手,两只手掌上都沾满了血,一股腥味直窜上来,
他没力气再追,而那团红光也不再移动。他看到一条又一条人影倒下,有人反抗,有人逃跑,可是,最後谁也没有逃脱。
红光带著血 腥,刺眼生疼。
贺瑞博觉得怎麽也吸不进气来,好象有谁的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样。
红光中还有两个人站著,一个手里提著那把长砍刀,慢慢的转过头来。
那人脸上溅了许多血,可是贺瑞博还是认出来了。
眉头皱著,脸色煞白,那个人是史佳。
贺瑞博睁大了眼,看著史佳拿著那把砍刀杀气腾腾的走过来,一步,一步接近。
他的脚步在贺瑞博跟前停住,刀尖慢慢提起,刀上的血滴了下来,落在他的衣领上,也落在贺瑞博的眼皮上,他本能的眨了一下眼。
再睁开眼时,什麽红光,滴血的刀,溅满血的史佳的脸,都不见了。眼前空荡荡的黑。他抬起手看看,手上干干的,没有红色,也没有什麽血 腥气。
贺瑞博茫然的站起来,脚踝疼的象火灼一样,血管一跳一跳的。
是幻觉吗?摔的太重,所以......
可是,这理由连自己也不能说服。
"你,没事吧?"
一双手扶住了他,有点凉软的手,少年人特有的声音。
贺瑞博慢慢转过头来。
景文正站在他背後:"没睡吧?"
"没......没事。"贺瑞博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喉咙干哑的难受。
"我好象看到你摔倒了......"景文俯下身去,看看他的脚,又伸手摸了一下:"疼吗?"
贺瑞博只觉得脚踝那个疼的厉害的地方被他的手指触到,有点麻酥酥的,身体也有点发飘:"不,不怎麽疼。"
"他跑哪里去了?"
"我也不......"他刚说了一半,景文惊呼出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前,前面。"
"怎麽?"贺瑞博的心重又吊了起来。
难道?
他猛的回转头。
可是他预想中的一切没出现,没有什麽神出鬼没的红光,没有什麽尸横遍地的惨状,也没有提著刀的......面目狰狞凶恶的史佳。
景文吃惊是因为他看到了史佳的身体,靠著身後不远的火光,他的身体一动不动的趴伏在地上。
"他,他怎麽了?"
贺瑞博抽了口凉气:"不知道......我,我也搞不清楚。"
他的神色与刚才显然不同,有些恍惚,景文疑惑的看著他,忽然问:"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贺瑞博看看他,有些不肯定的说:"我想......应该是幻觉......"
景文忽然间靠近他,头几乎靠在他的肩上,贺瑞博一愣,僵立在原处一动也不动。
"不是幻觉。"景文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你肩膀上有血。"
贺瑞博低头去看自己的肩膀。果然,衬衫的领子上慢慢的转过头来。
景文正好也向他转过头,两张脸离的很近,近的......只要再向前靠近一公分,他们的嘴唇可能就会碰到对方的。
贺瑞博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双在他梦中出现过许多次的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
景文也愣住了。
贺瑞博的相貌是可以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的。但是离的这样近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双眼。
那眼睛里面,有许多许多纠缠在一起的情绪,很复杂,只这样看著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里面的内容全分辨出来的。
"那个......"景文先向後退却,低下了头说:"先看看他怎麽样了。"
好象一个魔咒被打破,贺瑞博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又赶紧大口吸气。
刚才的几秒锺好象一条艰难而漫长的远路一样,心里好象经历了许多,可是,又什麽也说不上来。
景文弯下腰去伸出手,贺瑞博的手却挡住了他。刚才所看到的,幻觉也罢,鬼打墙也罢,史佳给他留下的印象总是太怪异了。
"我来吧。"
"你脚行吗?"
"没问题。"贺瑞博简短的说,把史佳用力翻过身来。
可能因为失去了意识,所以身体特别软特别重,象一团沈重的脱骨肉。
不过还有心跳呼吸,是活著的。
贺瑞博背过身顺势蹲下来,把他两只手抓著向上拉,把史佳搭在了背上。
景文在後面扶著,两个半拖半拉的把史佳又弄回火堆边。
有个女生正往火堆里添木条,抬起头来无言的看著他们,眼里有冷漠,不太自然的镇静,还有疑问。
"他怎麽了?"
"好象是摔晕了。"
那个女生拍拍手,用手背抹了下额头,转身在书包里摸出个漂亮的瓶子拧开盖。
"这是什麽?"
"薄荷油,提神的。"那个女生说:"给他抹点儿。"对他抬抬下巴:"伸手。"
景文伸过手去,那个女生往他手心里倒了点东西。
景文托著手问:"抹哪里?"
"太阳穴,人中......都抹抹。"
贺瑞博却又来拦:"我来我来。"
其实也没有什麽,史佳就算有危险性,现在他也是昏迷不醒的。
只是......他不想景文的手指去碰史佳的脸。
抹药也不行。
景文有些为难,贺瑞博伸手到他掌心,指尖蘸了那个带薄荷香味儿的油,给史佳抹在额角上。
也不知道有用没有用。
一想起刚才他那张脸,贺瑞博心里就老觉得不对头。
景文忽然低声问他:"你刚才,看到什麽了?"
贺瑞博的手停了一下,转过脸来:"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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