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称呼的变更,代表两人之间关系的实质性上升,舒醒一脸狐狸笑,沉浸在向胜利曙光更加迈进一步的窃喜之中,却在心都飞上眉梢的时候,听到容成贤不知从何得出结论的神来之语。
“舒醒,你、你是同志么?”
从来都没想过彻底的在容成贤面前就自己的性向问题撒谎,但是在他养成计划层层递进的阶段步骤中,曝光自己同志的身份,可是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地点才行,绝对不是这种刚刚取得男人信任的起点阶段。
“怎么会这么问?”用困惑的眼神看向对方的同时,舒醒在想着承认自己同志身份的后备计划,究竟要如何掩饰才来得更加自然,当然,最好的结果是暂时不需要承认。
抛回问题给对方,是一种非常睿智的做法,每当舒醒不想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都能屡试不爽的使出这招杀手锏,而且还能留出一段思考的时间,为自己的说辞寻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况且对容成贤使用起来,就更简单了,应该是连借口都不用想,对方就能没有原则性的全然相信。
“那晚……我们……酒店……”本应是连贯的几句话,却被分割成了断续的六个字、三个词,要是理解能力不够的话,显然完全不能明白。
原来只是这样,心底笑过简单思维的男人竟然能够误打误着,舒醒还能趁着男人仍然纠结的时候,想着男人的关键字用得十分好,要是他的那些学生在写论文确定关键字的时候,都能做到这么精辟和准确,那会让他省了不少力气的。
“我可能……还不是特别能懂你的意思,”不着痕迹的移开抱着男人的手,舒醒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否则男人就会立即警觉的躲开。
“啊,我的意思是,你好像没有很反感,”容成贤开始绞动自己的手指,舒醒早就发现了,每当他紧张和不安的时候,都会和自己的手指过不去,不是揉、搓得越来越红,就是绞得越来越白。
“因为容成礼是同志么?”
他们是在探讨舒醒是否是同志的话题,因此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和容成礼搭不上关系,但是当同志和容成礼这两个名词相遇的时候,仍是将容成贤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受惊的男人很慌张,生怕因为自己说错话,给自己的弟弟带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刚刚你向我确认的啊,”舒醒看着容成贤那张难过得皱成包子皮的脸,虽然觉得恣意欺负老实的男人的自己很不厚道,但是仍然控制不住倍觉好笑的感觉。
“我、我……”想要亡羊补牢的容成贤,却怎么也找不到能够否定自己先前言语的托词,一时间急得额上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看到容成贤急成这个样子,舒醒实在不忍心继续逗弄下去,只好用哄着孩子的语气安抚他:“其实也是因为我自己猜测的原因,不完全由你说过才知道,你也清楚,我和他在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院部,又是在同一个办公室里,见面总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自然也要比别人多了解一些。”
这番话说得何其真挚,而且就算是容成礼真的就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能跳出来挑出舒醒话中的毛病,只能忍气吞声的不知从何插嘴罢了。
说到容成礼的同志身份,舒醒和他都保持着心照不宣的不讨论不议论不关心的三不原则,他们第一次相见是在‘诺亚方舟’,容成礼脸上虽然很干净,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举动,就是等于在脸上刻上了‘我很禁欲’的招牌,这样的人舒醒一向不理会,后来的师生见面会上,舒醒可算好笑的发现,容成礼脸上的四字发生了改变,变成了‘我很倒霉’。
虽然几乎每天都要见面,而且一晃就是数年,但是两人竟然都默契的绝口不提彼此的性向,也都没有工作之外的任何交集,舒醒从来都不喜欢逢迎拍马那套,容成礼在这点上倒是很对他的胃口,所以相安无事相处的两人,都将彼此很好的隐藏在阴影当中,坚决不肯和对方走出已经敞开得没有死角的柜子。
所以舒醒说得完全正确,他一直都是用猜的,没有任何人特意告诉他,容成礼出现在‘诺亚方舟’没有错,容成礼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的事实没有错,容成礼身边从来没有男朋友也没有错,舒醒的猜测当然更没有错,一连串的没有错,当然就会将事情导向正确的航向,也自然会得出一个完全得当兼之没有错误的定论。
“很明显么?”容城贤的手指都被自己绞成了苍白色,若不是顾忌到这个时候不好出手,舒醒倒是很想把对方的手拿过来包在手心中继续绞一绞,看看能不能绞到透明的程度。
“这没什么,我很开明的,”作为一个知道自己同志身份后就没有挣扎过的资深人士,舒醒的开明体现在床上床下的方方面面上。
眼巴巴的望着舒醒宽容的笑脸,容成贤觉得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谢谢你,我真的担心小礼会受到伤害,那个时候父亲知道了小礼是同志后,气得和小礼见一次吵一次,现在虽然不吵了,但是几乎也是不再见面了,啊,对了,我还忘了和你道谢,小礼说是你让他去参加父亲的生日宴会的。”
“没什么,如果他不去的话,为难的人又该是你了,”舒醒估摸时机差不多,引导着容成贤回到原先的问题上:“为什么觉得我是同志呢?难道你觉得自己也是同志?”
想到这个结论,并不是舒醒头脑中的空穴来风,如果容成贤仅仅是凭着自己在那夜后没有特别的反应,就猜测自己是同志的话,那么发问人容成贤,经过那件事之后,也和自己一样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反而是能够和自己心平气和的这样半是相拥的坐在沙发上,也就不能不令人有遐想了,只是舒醒直到现在为止,都没能看出来容成贤的身上有同类的感觉。
“不、不是,”容成贤慌张的摆着手,却在舒醒玩味的目光中渐渐低下头:“其实,我有些怀疑的,但是也不敢确认。”
“哈?”换了一般的人,听到自己觊觎的对象生出了这种想法,恐怕都会欢欣愉悦,但是不是一般人的舒教授,显然很不满,如果事情变成了你情我愿的情况,那将剥夺他完美的计划,能将直人养成gay,在他的心中,很有享受胜利果实的意味。
“昨天晚上,如雨说我完全没有乐趣可言,对女孩子还不上心,最后还说觉得我根本就不喜欢女孩子,说我是同志……”说着说着,容成贤垂下头,将脸埋在双手的手掌里:“虽然如雨的话是过分了些,但是仔细想想,她也没有说错,一直以来,我对女孩子,虽然觉得可爱温柔什么的,但是也确实没有特别在意过,是我的问题么?我……”
那种明明是自己劈腿,却把责任推卸给对方的人,无论是男女,都让舒醒觉得很鄙视,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是给他创造了天赐的机会,如果他在容成贤迟疑的思想上推动一把,说不定就能让很多事情顺水推舟了,仔细想一想,虽然征服的快感很有乐趣,但是你情我愿提早投怀送抱的男人,也有非常美味的口感。
虽然心中那般想着,但是直到很久以后,舒醒都搞不明白,自己那时究竟是脑子被多少个门夹了,被多少吨水灌了,被多少只驴踢了,被多少吃老鼠啃过了,因为舒醒听到自己对沮丧的男人安慰着说:“也未必是,或许只是你和异性相处的方式有问题而已。”
“真的么?”不知容成贤对舒醒相信到何种地步,单单是舒醒说出来的随口安慰,就能让男人的眼睛里瞬间冒出精光,激动的握住舒醒的手,看来想让他从直变弯的路途,仍旧远的像是去西天取经的一人一马和三妖。
“呃,”被男人兴高采烈的感觉打击到,舒醒缓了一会儿,决定要补救一下自己犯下的错误:“我也只是估计着说,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是实战经验很多而已。
听到舒醒如是说,容成贤眉头蹙起,眼中又是一副迷惘和不知所措的样子:“说的也是啊,看来我可能还是不正常的。”
是直是弯不过只是一种选择而已,就结果而言,不过是不能生子和要抱着一具同性的身体睡,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十几年前还上初中的舒醒,就已经过早的领悟到这种海阔天空的意境,虽然他至今尚未向家人出柜,但是仅仅是因为怕事后的麻烦而已,并不是他不敢,或是仍有顾虑的地方,能够得到家人的认同固然好,即使得不到认同,舒醒也绝对不会因为家人的想法而拒绝承认自己同志的身份,当然也不会认为自己所处的同志大军是不正常的。
“这和正不正常没有关系,就像是茄子,有紫色的,绿色的,还有紫绿相间的,要承认物种的多样性,而不能因为自己不能接受的原因,就抱着排他的观点,”舒醒如是说。
“舒醒你真的好厉害,就连这种事情,都能说出这种好有深度的道理,不愧是大学教授啊,”就连在这个时候,容成贤仍是不忘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敬意。
“哪里哪里,”从来不肯对学生说大道理的舒醒,自从认识了容成贤开始,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要磨薄了,而且对于容成贤这种不分问题的崇拜,耳朵都要听厚了。
窗外吹进一阵凉爽的风,阳光温柔的投射进来,茶几上的三色堇娇羞的摆动着淡紫色的身姿,身旁男人清新的体香,差点让舒醒忽视了自己诚实的身体反应,直到男人伸手去拿茶几上放着的水杯的时候,因为手指几乎划到舒醒的腰部,舒醒才注意到睡毯下面自己某个部位的诚实。
仅仅是由于男人刚才握住了自己的手,离得自己非常近的脸庞,还有拂到脸上的呼吸,身体竟然就有了反应,舒醒自嘲的苦笑,对于自己毫不掩饰的**深表无奈。
“你还好么?”喝过水后,容成贤的心情好似平静了一些,看着舒醒的脸,像是要做深度研究:“看起来有点苍白。”
“那是因为我天生这么白,”舒醒厚着脸皮说。
容成贤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想从舒醒健康但和白皙沾不上边的皮肤上找到合适的证据,但是最后仍旧选择了相信舒醒:“说的……也是。”
“…………”赤果果的说谎,舒醒心中腹诽着脸上仍旧迷茫的男人。
“我想睡一会儿,”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立刻打发走男人,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才是明智的做法。
“哦,那就去卧室睡吧,沙发的话也不太舒服,”说着这样的话,容成贤竟然想要过来帮舒醒拿开睡毯。
“不用!”坚持拒绝掉,舒醒非常肯定的表示:“我就要睡在沙发上!”如果现在将睡毯拿起来,比他的人和他的行为更加诚实的身体,就要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他的想法了。
“像个小孩子一样,”容成贤温和的说过这句话,就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原来已经快到四点了,夏天白日长,竟然都没有发觉,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准备晚上的食材。”
黑线的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舒醒将全身的重量交到沙发的手里,虽然被叫成小孩子很不甘心,但是不知为什么,没有午睡习惯的他,竟然真的在暖洋洋的阳光中睡了过去。
chapter 14
“石头、剪子、布,哇哇哇,你怎么又赢了?!是不是作弊啊,许闲许闲,你是不是在我背后告诉了老师?”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是你技不如人好不好,你这可是恶毒的诽谤,小心我在保留起诉权利的情况下,在心情很好的时候去法院控告你。”
“你……不是吧。”
“是爸,来叫声听听。”
一大清早,舒醒顶着两个比宇宙黑洞还黑的黑眼圈,全身泛着冷气的出现在文学院部的办公室前,却听到里面的叫喊声足足能够掀起几层房顶,而且根本没有压下去的迹象。
因为知道噪音的穿透力和破坏力都太过强大,虽然想要找的罪魁祸首就在里面,但是舒醒仍是纠结着还要不要进去,面前的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舒醒?”除了在不明真相的学生面前,从来不肯称呼舒醒为教授的容成礼,看着眼前的这团冷气,用仔细的眼神确认了数次,才敢肯定来的是舒醒的肉身,而不是舒醒的鬼魂来向他们做个最后的道别。
“你有意见?”既然门已经打开,舒醒干脆就走了进去,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到来,屋内的声音暂时中断了片刻。
“有啊,”门被再度关上之后,屋子里面的三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表达了集体的情绪。
人在江湖混,总是要挨刀,敌人可以有,对象要选好。
这是舒醒和舒辰共同的侄儿编出的顺口溜,那小子年方二八再减四,不过已经开始有了舒醒的风范,人前乖乖虎,人后调皮加捣蛋,多少个流着口水的萝莉和正太,都在那小子**加调侃的情况下哇哇大哭,而最后受到责备的那个,绝对不会是一脸委屈和无奈的乖宝宝,舒醒的结论是孺子可教,而舒辰则是已经抱着敌不犯我我不犯敌的心态见一次躲一次罢了。
可教的孺子再次向舒醒证明,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至理名言来,那小子距离出师已经不远了。
虚心接受批评和再教育的大好青年角色,完全不适合即将暴走的舒醒,连续的电话和短信,让舒醒不得不将写稿和处理事务的工作一推再推,造成的结果就是,不仅没有时间去享受本应属于自己的夜生活,竟然还需要在夜生活开始的时间段里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令舒醒的内心极度的失衡,而现在竟然还有人敢继续挑战他的忍耐力,简直就是在野火上面浇柴油。
“提吧,”将手里的资料放到办公桌上,舒醒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许闲和舒辰紧紧闭上嘴,像是关着的蚌壳,容成礼却让人意外的来了一句:“真的么?”
舒醒的视线像是要把容成礼的心脏刺穿:“如假包换的真,要是你打开之后觉得不行,再来我这换一换,各种真话,品种齐全,样式新颖,不要犹豫的相信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容成礼要是再听不出来话里随处可闻的各种尖刺和骨头,也就枉费了他和舒醒多年以来的‘交情’了,三个人沉默的相互看了一眼,迅速拿着东西准备遁走,舒醒却只额外开恩的放走了容成礼和许闲,让舒辰留了下来。
被老师留下来的孩子,上辈子都是没有长全翅膀的天使,舒辰做出饱含热泪状,难过的目送离去的两人组,可是眼睛就算揉酸了,也根本没有挤出来一滴眼泪。
“揉够了么?我这里还有滴眼液,要不要上一点?要是觉得不够刺激的话,我们还可以找些大蒜芥末来,”看着狠命揉着眼睛的舒辰,舒醒的眉头快要皱成了科斯特地貌。
感觉到舒醒不爽的气场,舒辰连忙乖巧的坐下:“什么事?”
“是你和奶奶说的?”
“我和奶奶说了什么?”
“舒辰,别跟我玩这套,痛快点。”
“我怎么知道奶奶真的当真了……”舒辰拖着哭腔,想要用悔过的声音,真心实意的表达自己的愧疚和悔恨。
昨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本来是下午四点到达的机场,但是为了躲开舒醒清醒的时间,舒辰在外面熬到半夜才回家,今天一早又百年不得一见的早早出现在校园里,容成礼和许闲看到他的时候,齐齐望向天空,为了确定天上太阳升起的方向。
本来以为舒醒今天没有课,是不会来出现在学校的,没想到早晚都要挨一刀,早知道昨天就不在外面晃悠半天了,提着个箱子累得他要死,竟然还有个小女孩儿因为找不到妈妈在大街上哭,本来就想索性不管,没想到路上的人就像没有看见一样,没有一个该出手时就出手,心里一边抱怨着累,一边帮助小女孩儿找妈妈,舒辰怎么都觉得自己倒霉得要死。
“所以我就在几年前被前任女友抛弃了?而后顿时丧失对于爱情的相信和相爱的勇气,因此这么一直单身没有寻找新的又一春?你的那些小说就是这么写的是吧,你就不觉得俗套?!”
现在这个情况,即使舒辰想遁走,舒醒也不会给他那个机会,为了一口气解决掉全部的问题,舒辰干脆就虚心的接受暴风雨般的洗礼。
“三俗知道么?恶俗、世俗及其俗不可耐,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原因?或者干脆就说不知道?现在每天的电话和短信,就像午夜的铃声,而且我还不能干脆拔下电话线和关上手机,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是个尽头?”
如果舒醒的嘴是把机关枪,那么舒辰的身上早就千疮百孔了,但就算是只用说的,也把舒辰说得完全抬不起头来,心情也沉重的像是压了几百公斤重的大石头。
这个暑假在美国的爷爷奶奶家待着,舒辰的生活经历了从轻松到松散的如常转变,到了最后已经要走的那几天,一向保持着各种优良作风的奶奶,实在看不下去舒辰的懒散,于是天天拉着舒辰进行爱的教育,差点就把舒辰给逼疯,老太太受过革命的洗礼,相当具有你退我进、你逃我赶的革命精神,不会放过每个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就连喝口水都能联系到人类存活的未来,坚决要将爱的教育进行到底。
到了后来,为了转移奶奶的战斗力,舒辰只好旧事重提,而且在说溜说顺的情况下,竟然给自己那位一直没有女朋友但是男朋友排成排的表哥编出了一段伤情史,别看老太太是一把年纪了,言情小说可是天天不会落的看,连电视剧上黛玉葬个花、烧个诗稿,老太太都要跟着伤心一阵,听过舒辰说的故事后,那饱含着泪光的眼神,那动容的神情,让舒辰的神经立刻崩断。
劝是充分的劝过了,好话说了一箩筐,什么‘舒醒哥不喜欢别人知道这件事’,还有‘舒醒哥其实自己生活也挺不错的’,例如‘像是舒醒哥那么优秀的男人,完全不需要奶奶你操心’之类的话,舒辰都把自己说得恶心了,结果完全没有用,奶奶的越洋电话是天天打,舒辰未雨绸缪的关闭所有能够联络到自己的方式,但却不能逃得了奶奶递过来的话筒。
即使是今天这样面对着舒醒坐着,舒辰还能回味到临回国前一天那个从电话中传过来的怨念的声音,在僵硬的放下电话后,舒辰听着奶奶‘两兄弟关系真好’的断言,直接的凌乱在没有微风的室内。
逃避的方法他有想过,例如留在美国继续学习,但是舒家的长辈都不喜欢国外的教育环境,觉得舒辰的年龄毕竟不算大,还是留在国内学习的好,至于出国的事情,有得是机会,不差这么一年两年的,于是在大家一致的否定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轻飘飘的舍舒辰而去,没有发言权的凌乱帝,也只好痛并着不快乐的回国了。
“其实我有检讨的,”平时该不对付可以坚决的不对付,但是在这件事上,舒辰倒是难能可贵的觉得自己真是犯下了天大的错误。
“检讨?检讨要是有用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把奶奶传真过来的那些东西烧掉?”
“呃……我不得不说,这也是个好主意。”
“舒辰,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更好的主意。”
还没等舒辰反应过来,舒醒就扯着他的领子将他拽到眼前,嘴角的笑容要多可怕有多可怕,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你去和奶奶说,我和你相爱了,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分开你我,所以无论是任何女人,也不要想从你手中夺走我,第二个选择,你去和奶奶说,我那个隐形到不知在哪个星球上出生的前女友出现了,我在重新追求她,并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不能爱上其他人。”
之所以你要做出这个世上最艰难的选择,是因为还有一个超级艰难的选择放在你的面前,舒辰咽了咽口水,缓解了一下听过第一种选择之后心律不齐的现状,认清了无论哪种选择,都要他去听着奶奶唠叨的事实,颤抖的伸出三根手指:“我选第三种。”
一声冷笑在舒辰耳边掠过,接着他就看到舒醒的脸在他的眼前无限放大:“舒辰,你就是学不乖是吧,不如我帮你做个选择?”
“你、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chapter 15
不是正午的十一点四十五分,在各类老师提前下课的情况下,食堂里挤满了端着餐盘的学生,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在众多学生端着餐盘找座位的时候,舒辰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把手挥得像是风车的学弟。
今天是教研室每季一度的‘情感交流会’,列会的都是舒醒的学生,舒醒的惯例就是只出钱不现身,聚餐的经费不少,就算是去高级饭店吃一顿也是足够了,但是在大家的商议下,将聚餐的地点选在了食堂,剩余的钱就均摊分给每个人,虽然舒辰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但是在舒醒完全不加理会,许闲又不吱声,而其他的学生巴不得的状况下,舒辰也只好算是默认了。
因为博士生和硕士生的时间规律不同,所以‘情感交流会’又有‘硕士情感交流会’和‘博士情感交流会’的区别,每半年竟然还有一个‘综合情感交流会’,等到年尾的时候,才是舒醒会没有办法而必须出席的‘年度情感交流会’,没谁知道这种烦死人的‘情感交流会’起源于学校开办之后的哪朝哪代,舒辰作为舒醒的表弟竟然被迫每次都要参加,吃着食堂里千篇一律的饭菜,舒辰的心都在滴泪。
“学长,你有没有什么还想吃的饭菜?”一个眼睛大的不输舒辰的男生,态度认真的看着舒辰问。
每期的‘情感交流会’,照例会有一个负责人,也就是购买饭菜和负责管钱而已,因为避嫌的原因,去年整个一年,舒辰都将负责的事情交给了许闲,既然如今后浪已然登陆,许闲就本着无事一身轻的想法,将所有的事情都甩给了新来报到的学弟,一个看上去就很幼稚的小男生。
据舒辰目测,小男生的身高也不过刚刚超过一米七零的标线而已,这也正是舒辰私下里那么称呼人家的原因,再加上小男生那双每当说话的时候,就伴随着语速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怎么都让人觉得可爱得过头了。
大概是因为是跨校考研的缘故,比起那些从本校升上来,见到舒辰就叫‘辰哥’的学弟,小男生要拘束得多了,每次见到大于等于舒辰这样年级的同门师兄,总是使用‘学长’的称呼。
这已经是舒辰在学校存活的第六个年头了,就算闭着眼睛,他都能在头脑中描摹出每个食堂每个区域每一道菜的模样,甚至连每道菜的价格都能准确无误的报出来,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舒辰对于学弟的问题,没有一点想要回答‘有’的想法。
“不用了,大家都等急了吧,我有点事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招呼着大家吃饭的舒辰,却在象征性的夹了几口菜之后,神情晏晏的放下了筷子,捧着杯子里的可乐,有一口没一口的啜着。
“出什么事情了?”看着今早的那种情形,和舒醒那种浑身充满戾气的修罗气场,以及舒辰此刻这种有气无力的感觉,许闲怎么都觉得,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仅难为了舒醒,也忧愁了舒辰,这种事情倒是不常见,在一般的情况下,总是舒辰单方面痛苦而已,见到这种出奇的场面,许闲竟也难得的八卦了一把。
“仙仙……”向旁边的位置靠了靠,舒辰挪到许闲的身边:“我好可怜啊。”
被叫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的许闲,强忍那种想要暴力踢人的不良想法,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怎么了?”
“舒醒让我给奶奶打越洋电话……”
今天早上在学校一碰面,舒辰就迅速的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上报给许闲,原本是盼望许闲能够帮他想想主意,怎么能够过得了舒醒那关,可没当许闲开始想的时候,容成礼却来找他改论文,改论文不比批卷子,要麻烦得多,舒辰和许闲当然是想不要犹豫的拒绝,但是他们两个可都欠着容成礼的人情,直接说‘不’自然不好,于是商量过后,两人决定和容成礼玩一玩稚龄儿童‘石头、剪刀、布’的游戏,输一把批一份,总计一百次,可是还没等玩完,舒醒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