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在舒醒复杂的目光下,虽然觉得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很不好意思,但容成贤还是提出了具有充分理由的想法:“我觉得……我是可以自己洗澡的。”
浴室的灯光很柔和,虽然有两排内置灯,但因全部采取柔和的淡黄色调,因而显得非常温馨,干净整洁的浴室因为舒醒沐浴后而染上了水汽,浴室内弥漫着温暖的白雾,还有淡淡的香味。
从外面回来之后,容成贤便脱下了外套,此时只穿着衬衫,浸湿的浅色衬衫贴在身上,在浴室**的光线下,舒醒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胸前两个小巧的突起。
如果用强的话,容成贤绝非舒醒的对手,但那绝对不能符合舒醒对鱼水之欢的完美追求,因此在对方可怜兮兮的眼神注视下,舒醒走出了浴室,并且‘随手’带上了浴室的门。
别墅不算奢华,是两层的设计,整体都是以暖色系为主,一楼的客厅非常宽敞,但摆设却很简洁,清新雅致,客厅与外部花园连接的部分,是一整扇落地窗,此刻窗帘已经放下,遮住了窗外的夜色,若不是他们刚刚绕过花园,舒醒也不会知道花园的存在。
二楼有三个房间,舒醒刚才所在的房间,居于正中的位置,另两个房间与中间的房间间隔稍有些远,舒醒从第一个房间走向楼梯口的最后一个房间,并没有推开房间的门,因为每个房间的门上,竟然都有表示用途的名牌。
站在楼梯口的房间前,舒醒伸出手去抓住了门把手,常年有人居住的房子,果然没有屋子上锁的习惯,舒醒很自然的走进了房中,从房间中的大衣柜里找出浅蓝色的睡袍,挑起一抹邪恶的笑,走回到刚才的房间。
算准了差不多的时间,舒醒拿起睡袍走向浴室的门口,因为真是随意但特别的关上了门,所以没用扭动门把手,舒醒就很自然的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好闻的水果系沐浴乳气味,虽然散发着甜蜜的芬芳,但却并没浓郁到让人厌烦的程度,反而非常的怡人,触动着舒醒潜伏在内心角落里最底层的那片柔软。
水汽在浴室中形成缭绕的白雾,就连绿色观赏植物的叶片上,也缀着仿若晨露般晶莹剔透的水珠,绕过以绿色系为主体颜色的盥洗台,舒醒脚步轻快的走向浴缸,却在看到浴缸的一瞬间,苦恼的扶住了额头。
白色的大浴缸里,容成贤似乎已经睡着了,白皙的手臂毫无意识的搭在浴缸的外面,脸上浮着朝霞色的红晕,身体几乎全部浸在水中,但因水质非常的清澈,如果仔细的往下看,全身都能一览无余。
在视线即将下探的邪恶关头,舒醒百感交集的移开自己的眼睛,将容成贤从浴缸里面捞出来,扯过浴巾给他胡乱的擦过之后,将浅蓝色的睡袍穿在了容成贤的身上。
通过这件事,舒醒终于明白了那句话:人生总是充满一个又一个转折的。
原先被他设定好的计划,具有达尔文进化论的完美雏形,但是雏形终归是雏形,在他的计划里,可没有容成贤睡倒在浴缸里这种糟糕的序幕。
容成贤的身材虽然不强壮,甚至可以说是稍有些瘦弱,但是毕竟有一米八零的身高,光是骨头也要很多斤,舒醒觉得抱着很累,干脆就把容成贤丢到浴室外的大床上。
睡梦中没有设防的男人,显然要可爱得多,刚才回来时候还非常苍白的嘴唇,经过水汽的蒸腾,变得异常红润,在灯光的润泽下更是颇具光泽,好似果冻般甜美。
抚摸过男人的头发,舒醒的手指逐渐向下滑落,经过额头、眉毛和鼻尖,最后停留在容成贤的双唇上,食指从左至右骚弄着颌下,而拇指则反复画出男人的唇形。
既单纯又老实的猎物就在眼前,只要够狠心,完全可以用一种不算特别强硬的态度霸王硬上弓,后果也不会如何,这个男人太寂寞,就算是他什么都不说,舒醒也能很轻易的感受到,是人都会有缺点,无论是谁,只要被辖制住缺点,都会变得非常容易得手。
何况容成贤的缺点不仅仅只有一个,他的全身就像没有防线一样,当知道他是全国最富盛名的娱乐公司董事长长子的时候,舒醒真的非常的震惊,那种震惊的程度,大概就如人类发现了猛犸象。
但是舒醒不会那么做,容成贤的出现,是他生命之中的一个意外,在没有确定意外优劣的时候,舒醒仍然可以保持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理性。
一个是老实到任人欺负的长子,一个是固执任性又有些脱线的次子,每每想到这个,舒醒就非常佩服容成集团的董事长,在有这样两个儿子的情况下,竟然能够撑起那么大的一片企业,也算是个非常人物了。
垂下肩膀,舒醒在容成贤的唇上烙下浅浅的一吻,像是羽毛滑落一般,美好的触感差点令舒醒沦陷,但是即将伸进浴袍的右手,却在容成贤睡梦中翻身的动作下冻结,最后落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来日方长这四个字,将舒醒蓄势待发的身体击败回战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双颊,舒醒动作迟缓的离开床上睡意正酣的男人,走向浴室。
很爱洗澡皮肤好好的舒醒,此刻急需一个清冷的凉水澡。
冷水澡真是个好东西,舒醒心中的那半火焰,被冷水浇灭得七七八八,以至于在决定是否再次和眼前这个男人同床共枕的问题上,舒醒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历史总是教育我们,明智的选择,是需要他人慌张的行为作为陪衬的,从来都是优等生的舒醒舒教授,自然不会忘记祖先的历史传承,所以当第二天的第一缕晨光透进室内的时候,容成贤惊慌的疑问,立刻给了舒醒发挥的舞台。
“啊!舒教授……你怎么睡在地上?”一个感叹句后接着一个疑问句,充分表达了容成贤此刻不安的心情。
故作朦胧清醒状的舒醒睁开眼睛,迷茫的看向容成贤:“什么?”
指着舒醒,又指了指地面,容成贤很苦恼的将眼前的状况再度陈述了一遍:“舒教授你睡在了地上。”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连屋内花瓶中有几朵百合花都查过了之后,舒醒总算回答了困扰容成贤的问题:“哦,我觉得和你一起睡在床上不好,又不知道可不可以睡到别的房间,所以干脆就睡在地下了,天气也很热,不会感冒或是发烧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需要极致厚度的脸皮,容成贤身上的睡袍,就是舒醒擅自从别的屋子里面拿来的,但此刻他却推说不好睡在别的房间里,听他的口气,完全是一个相当得体并顾及主人的有礼客人,可是在行为上,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以为自己怠慢了舒醒,容成贤非常不好意思,揭开被子赤着脚下地,快速来到舒醒身边,伸出自己的手:“舒教授赶快起来吧,虽然是盛夏,但是地上也有凉气的,这么睡了一个晚上,一旦生病就遭了。”
顺竿上爬的舒醒连忙将手交给对方,但自己却根本不用力,完全等着对方使力将自己拉起来,但是比起舒醒而言,容成贤的体格毕竟稍显瘦弱,根本没有力气将无意起来的舒醒拽起,于是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容成贤压在了舒醒的身体上,完全的覆盖。
“不好意思,有没有压痛你?”怕将舒醒压痛,虽然手肘很吃力,但是容成贤仍将手肘撑在地上,试图分担身体的重力。
舒醒毫不介意的和善一笑,单手拖住容成贤的手肘,拉向自己的身体:“没什么,说起来也是我不好,在地上睡了一夜,身体难免僵硬,所以不能使上力,反而拖累你跌倒了,有没有受伤?”
最后这几个字,舒醒完全是贴在对方耳边说的,温暖的气息拂进对方的耳廓里,舒醒察觉出怀里身体的轻微抖动,舒醒那张放在容成贤肩膀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chapter 11
在容成贤不住抱歉的气氛下,舒醒在料理台上切着用作沙拉原料的圣女果,紫色甘蓝正在锅里煮着,不仅自己喜欢洗澡以保持时刻的干净,舒醒也很喜欢给叶菜洗煮干净后再食用,自制的沙拉酱已经调好后放在了透明的玻璃碗中,一切都井井有条的进行着。
没有可供插手帮忙的地方,容成贤只能不停的说着客气话:“从昨晚起已经那么麻烦你了,还要让你来做早餐……”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舒醒就隐约的觉得,像是容成贤这种性格的人,如果不是对方开口阻止,好似抱歉这类的话,他就能连绵不绝的说下去,诚挚到让被道歉的人觉得不好意思为止。
虽然知道容成贤不可能有自己想到的那种心机,但是基于事实来看,容成贤道歉的行为方式,确实达到了让人无奈的地步。
打断容成贤滔滔不绝的抱歉,舒醒露出一个璀璨的笑:“怎么会,我喜欢做饭,”只是从来不给别人做而已,至于被排除于外人范围内的容成贤,是需要另算的存在,虽然时至今日,舒醒还没有想要开始给他做个定位。
在高中起就开始投资基金和股票的舒醒,没等大学开学的时候,就有了一笔不小的资金,舒醒从未在学校住过,虽然他算不上有洁癖,但是堆着垃圾充斥着各种怪异气味的男生寝室,实在让他望而却步,自从他开始在外居住以来,表弟舒辰就开始了和他的同居生活——同在一个屋檐下居住的生活。
抗议不过父亲硬塞给自己的舒辰,在回校住寝室还是和舒辰同居的艰难选择中,明智的选择了第一种,虽然选择的过程很痛苦,选择过后的心情像是被暴风扫过,但是仅就结果而言,舒醒是永远不会令自己吃亏的。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尽管舒辰不会做饭,但是打扫房间总是很容易学的,一次学不会就学第二次,绝对不会给他偷懒的机会,那时候舒醒十七舒辰九岁,坐在沙发上的舒醒翘着修长的双腿,指挥着舒辰擦地收纳及其整理所有的房间,洗衣机的操作方法很简单,同居的一个月后,舒辰就开始负责洗衣和晒衣,最后当然还要收起晾衣架上的干净衣服,勤勤恳恳的如小蜜蜂般的繁忙。
等到舒辰知道何为‘奴役童工’的时候,自己的表哥却已经成为了长辈眼中的一表人才,比起他的稍显正常的人生轨迹来看,舒醒实在是太过优秀了,而且可以做到人前君子人后小人的两面两性,最难能可贵的是,舒醒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变脸比变鸽子都快,绝对可以挑战吉尼斯记录。
在血泪中成长起来的舒辰,在十八岁之前,只能吃到雇来的阿姨做的饭菜,而十八岁之后,舒醒以美其名曰的‘锻炼舒辰’的借口,辞退了阿姨,舒辰开始了学习煮饭的‘锻炼’,而对于舒醒的决定,舒家竟然保持了一致的赞扬,交口称赞舒醒立志于将舒辰培养为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大好青年而所做的努力。
投诉无门的舒辰,非常想穿越到宋朝,把包青天拽到家里替他伸冤雪恨,舒醒知道后一声冷笑,嘲笑他是看了和写了太多不健康的穿越小说,恨得舒辰差点想要砸键盘。
在一起生活的十一年,就像一部充满了悲剧的史诗,而下厨手艺还算过得去的舒醒,给自己表弟做饭的次数,绝对不会超过十一次,对此颇有微词的舒辰,如果知道舒醒从未给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类做过饭的话,其实还是应该感动的。
但是这种感动,在这个满溢晨光的时刻,已经不再适用了,因为舒醒正在给一个男人准备早饭,而这个男人,还是他助教的亲生哥哥,只要想到这里,舒醒的内心中,就充满了邪恶的满足感。
“这个我来端过去好了,”虽然已经说过了不用帮忙,但是容成贤仍是觉得不安,看到舒醒想要将做好的沙拉端到餐桌上,连忙就要接过去。
既然对方这么迫切的想帮忙,舒醒也就随手递过去,自己却留在原地没有动,玩味的审视着对方前行的背影。
偏瘦的身材其实没有多少闪光点,这个年龄的男人,如果不是持续进行身体柔软方面的运动,已经称不上是柔韧了,缺乏阳光普照的肌肤过于白皙,身体的曲线也不够玲珑,指甲修剪得干净而短,怎么看都是一个非常中规中矩的男人。
在为数不多的男友和数不过来的**对象中,像是这样类型的男人,舒醒从来没有遇到过,而即使遇到,也不会想要惹上麻烦的去勾搭,而且事实上,他也很少会在夜店里见到这样品种的男人,他们大多数都很胆小,宁可将自己的性向隐瞒一辈子,也绝对不会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他们大多数会娶妻生子,堵上自己和女人一生的幸福。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容成礼的哥哥,让舒醒非常好奇的话,如果不是因为接二连三的意外,让舒醒始终放不下的话,可能未来的一幕两幕三四幕,都不会发生在两个人的命运当中。
“舒教授,可以过来吃饭了,”餐桌那边传来了容成贤的声音。
回答了一声‘好’,舒醒走到了餐桌旁边,特意挑了和容成贤相对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已经问过对方,知道了这个风格清爽的别墅中,只有容成贤一个人居住,佣人会每周两次过来打扫一下,时间并不确定,基本上都是容成贤不在的时候,大概正是因为人少的缘故,餐桌只是四人位大小,两个一米八零以上的男人面对面坐在一起,怎么都显得很亲密,当然,小白兔般纯洁的男人是不会想到那么多的,也只有披着羊皮的狼会不自觉的浮想联翩。
早餐不需要多丰盛,但是一定要营养够丰富,荤素搭配够齐全,红黄两色的鸡蛋牛肉煎饼,黄绿紫三色兼备的水果蔬菜沙拉,加了蜂蜜和燕麦的热牛奶,还有小碗的黑米粥,虽然都是很简单和普通的配料,但是搭配在一起,怎么看起来都非常有食欲。
“舒教授真的好厉害,”容成贤看了看这样,又转眼看了看那样,真心的发出惊叹。
对于容成贤至今仍以‘舒教授’对自己称呼的情况,舒醒暂时还不打算去更正他,如果容成贤不小心在容成礼面前叫出亲密的称呼,那么自己对于容成贤邪恶的培养计划,就要扼杀在萌芽的阶段了。
交叉起手指放在颌下,舒醒带着沮丧的神情面向容成贤:“会么?我觉得很普通啊,舒辰可是说不想吃我做的饭了呢。”
是啊,那次为了显示兄友弟恭的亲情画面,舒辰坏心眼的鼓动舒醒和他一起去做饭,在长辈面前舒醒自然答应的痛快,但是做饭的过程相当戏剧化,从那之后,舒辰就发出了‘再也不吃舒醒做的饭’之郑重的宣言。
“不会啊,”容成贤将每样食物都吃了一遍,抬起头用真诚到极致的眼神盯着舒醒:“我觉得非常好吃。”
“你喜欢就好,”舒醒一边笑着一边伸出手,将容成贤嘴角边沾上的饭粒捏到手上:“你吃的太急了。”
家教甚好的容成贤,平时吃饭都是龟速的,可是刚刚听到舒醒用那种受伤的声音说话,就不由自主的想要证明些什么,自然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因此嘴角边沾上了饭粒,见到舒醒帮他拿下来,觉得很不好意思的抿起了双唇。
但是让他更不好意思的事情,瞬间就发生在了眼前,舒醒竟然将手指上托着的饭粒送到了嘴边,又慢慢的吃了下去,速度简直就像录像的慢镜头回放……
倏然间脸红的容成贤,结结巴巴的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饭粒……那个饭粒……”
“恩?我以为你不要了。”舒醒望过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容成贤,说的理所应当,没有丁点的犹豫和不自然:“浪费粮食多不好,粒粒盘中餐啊,想想可怜的非洲人民吧。”
如果不是容成贤在情感上处于一片空白的程度,根本就不会相信舒醒这种天大的谎言,但凡有点常识,都会知道这样不正常,但是容成贤对感情问题的思考,显然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说起非洲人民,容成贤倒是真的实地看到过,虽然觉得没有食物和药品的非洲饥民很可怜,但是容成家现在根本不是他在掌权,就算是他想做什么,也没有那个余力罢了。
联想到舒醒上次说过的话,容成贤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连忙收起不好意思的表情:“对不起,我是觉得,不干净……”
“怎么会呢,”舒醒笑得比春风都和煦:“你不是洗过脸了么,而且昨晚还好好的洗过澡了。”
想起昨晚自己在浴室睡着的事情,容成贤的歉意又多了数分:“啊,对了,昨晚是舒教授将我送回床上的吧,我太大意了,竟然在浴室里睡着了。”
“没关系,应该是太累了吧,”考虑到对方的性格,舒醒话尽至此,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而只是夹起一筷牛肉鸡蛋饼,放到容成贤面前的碟子里:“早餐一定要好好吃才行,你那么瘦,更要注意身体。”
chapter 12
天空是一整块湛蓝的背景,白色的云朵被清风剪裁成各种形状,嵌在让人窒息的蓝色里,阳光从蓝白相间的图画中倾洒到人间,利落的定格在花园中的每一朵花蕊上。
干净的落地窗令视线一览无余,打开窗帘的白天,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开着的窗户散发进来清香的芬芳,捧着一本书看的舒醒,几乎要陷入午睡中。
在即将昏睡过去的时候,手上的力量骤然减弱,模糊中觉得那是因为手中的书掉落的结果,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轻微的啪嗒声传来,不算太厚的书掉在了紧邻沙发的地板上。
在意识即将模糊的瞬间,突然觉得什么东西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抬起头望过去的时候,只见容成贤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有刚刚盖在自己身上的驼色睡毯,舒醒用那双带着阳光温度的眸子注视着对方:“谢谢。”
“吵醒你了?我怕你会冻到,”容成贤递过一杯水,交到舒醒的手上。
“没有,”喝过了一口水,舒醒才开口:“也差不多要醒了,”虽然只是刚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而已。
“因为我的缘故,肯定是昨晚太累了,要不要去房间里睡一会儿?”吃过早饭后,舒醒就和容成贤小谈了一下,因此说着话的男人总算不将抱歉一类的话随时挂在嘴边了,但是单从神情上来看,还是能够看出男人充满歉意的拘谨。
“不了,我也没有午睡的习惯,真的是没关系,你总这样客气的话,我也是会为难的,”绕过没有止境的话题,舒醒将目光锁定在茶几上的花瓶里,透明的圆肚玻璃花瓶中插着以淡紫色为主的三色堇,花瓣擎着滚圆的水珠,煞是可爱,花瓶的旁边还放着一只橘色的喷壶。
以前交往过的一个男友是个园艺师,非常喜欢三色堇,在他工作所负责的区域内,种满了各色的三色堇,那位不知前到第几任的男友,总是喜欢谈起三色堇的话题,丘比特的爱情之箭,维纳斯的嫉妒,顽强的美丽……
考虑到配合不了那种浪漫的理想主义情怀,虽然抱着‘对方人很不错’的心情去认真交往,但是似乎是在两个月后,仍然分开了,又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确切的说,在舒醒目前风流的人生里,刨去那些你情我愿的**,他所有的恋情,除了上一个,全部都是无疾而终,他从不去自寻烦恼的思考原因,只是继续游荡在分花拂柳的百花园中,乐得逍遥和自在。
“你喜欢这种花?”容成贤低下头嗅了嗅花瓣,耳旁的碎发滑到了额前,露出了好看小巧的耳朵:“香味好像很清淡。”
容成贤的体色很匀称,全身都是白皙的色泽,没有因为日晒照成的色差,就连耳垂和耳廓的颜色,也都和身体一样细白,强制着将自己的视线偏离过男人的耳朵,舒醒将眼神重新放到茶几上面的三色堇上。
“你知道它的名字么?”想起紫色三色堇的花语,舒醒倒是觉得很衬对方。
“这只花瓶里插的花,全部都是林姨拿来的,我不太清楚花的名字,很多品种其实都不认识,确切的说,其实我对花卉一窍不通。”
刚才听容成贤说过,林姨就是打扫这间别墅的佣人,容成贤好似对谁都是这么有礼貌,完全没有丑恶的富家子弟的做派。
“这种花叫三色堇,代表思念和爱慕,有大朵和小朵的区别,估计这个就是小朵吧,”舒醒顿了顿,继续补充:“是象征爱情的花。”
没有听到容成贤按照常理应该说出口的‘舒教授好厉害’,舒醒不由得看了过去,容成贤正低头不语,视线和地面成平行状态,头发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微微叹了一口气,舒醒将他的下颌抬起,让自己能够看到他的眼睛,对方竟然没有反抗,只是眼睛无神的看着舒醒,眼眶红红的,泛着水汽,倒像是刚刚睡醒的小兔子。
本来是最怕也最烦看到男人哭,但是面对这个男人,舒醒怎么也做不到甩手而去,虽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应该很干脆的离开,但是他的身体就是挪不动地方,就像被钉子钉在了沙发上。
伸手揉了揉贤柔软的头发,好似了然的问出来:“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么?虽然我不能帮得上什么忙,但是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只要是说出来,就会好过多了。”
舒醒不常用这种声音说话,听过他这种声音的人却可以说不算少,还在大学的时候,他被迫参与了一个社团的耽美广播剧录制,因为要切合人物的性格,他刻意模仿出了一种声音,是相当温柔磁性且带着蛊惑性质的声线,广播剧在网上火热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很多fans想要寻找声音的主人,但是至从那个广播剧过后,舒醒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广播剧的录制,所以后来也就不了了知了。
凡是听过这种声音的人,没有不华华丽丽深陷不可拔外加沉醉迷恋的,当时录制广播剧的主要负责人是个高年级的学姐,听完舒醒的声音后,差点感动得流泪,连呼‘相当具有治愈的气质’。
披着羊皮的大灰狼很清楚,小白兔是最吃这套了。
果然,容成贤听了舒醒的话后,眼圈更红了一些,但却不肯让停在眼角的眼泪流下来,强忍难过而压抑着内心伤痛的男人,却有着一副下一秒就哭给你看的表情,怎么说都太让人心疼了。
抬起大拇指,压着容成贤眼角上的泪滴,舒醒蛊惑的声音充满了柔情和温暖,像是要将男人陷在名为‘舒醒’的陷阱里:“其实你不用忍耐的,伤心难过的时候,谁都会流泪的,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更何况,你在我面前哭过一夜呢。”
提起这件事,容成贤的脸上飞过几团红云,但也正是因为那种半开玩笑的语气,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总算是挤出来了一丝笑,虽然迟疑着,但是仍然勉强的表达了出来:“其实昨天晚上,我遇到如雨了,她的身边跟着一个男人……我……一定是很没用,她说的对,我确实不懂得讨女孩子的欢心,又不知道浪漫什么的,真是糟糕透了。”
心情灰暗的容成贤,似乎陷入了极度的自我厌弃之中,蓄积在眼中的泪水终于冲破了阻滞,随着情绪的崩溃,坍塌在了‘否定自我’的水池里。
不用再问得更加详细,几乎就能还原出昨晚的图景,出身豪门的千金大小姐,挂在一个自认为懂得风趣懂得女人懂得**的男人身上,对着老实拙舌的容成贤咄咄而言,完全不给他留一丝的余地,而且可以想象到,就算是对方停下话来等着他来说,但是考虑到容成贤的那种性格,也是根本没有反击的力量,说不定就那么看着人家扬长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