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人 by 连城雪(下)【完结】(4)
2019-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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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里形容美人是冰肌雪肤,花容月貌,从前程然总觉得是文人夸大,他交过无数个好看的男友,不过再漂亮日子久了也就不觉得心动了,可是林亦霖刚才那么自然而然的笑容,真的让自己的大脑停白了几秒。
就像看着花朵悄然绽放,极致绚烂,却毫不刺目。
程然顷刻间又有点反感自己:男人下半身的恋色本性还真是说来就来。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吃东西?”林亦霖看他有点走神,不由问道。
“没事儿,想起工作上的事了。”程然仓促的吃了口菜,笑笑。
但这仓促林亦霖哪看得出来,他总是觉得自己很世故,但他那种小世故在成年人的眼里不过就是可爱的幼稚。
“你是不是还有工作要做,我不该这么突然来的,打扰你了吧?”林亦霖有些不安,他这会已经从那种又难过又害怕的心情里走出来了,又开始为全世界着想。
程然心想等你电话等了这么久,竟然能自以为是打扰,这孩子真不晓得自己是什么身价。
但话不能那么说,他只是很温和的回答:“本来也想犒劳一下自己,就怕没意思,幸好你来陪我。”
林亦霖就喜欢完美的客套,没怎么揣测程然的心思,他消除了不安又开心的吃了起来。
程然闷在心里的好奇更加重了,真是不太明白林亦霖能有什么样的过去。
这个孩子除了客观上正常与优秀外,绝对是个天生的同志。
可是同志圈是个复杂的地方,本来一群人就孤孤单单见不得光,只能经常勉强自己各取所需。像林亦霖条件这么好的对象,早就该玩转里面的潜规则,学会为自己捞大把的好处了——但他完全不懂,连自己这张脸对同志有多大魅力都没有概念,显然是被看得太紧保护的太好了。
真不知道接触林亦霖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我们系和德国的有合同,如果表现好大二就可以申请去那里读书的,我想试试看……”林亦霖讲到一半,实在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啊,德国的学校可是宽进严出,我有个朋友本科拼死拼活读了五年才毕业,你要去那里就有的受了。”
“我不怕,我也只会读书了吧……”林亦霖摇摇头,他说着,清秀的脸上泛起一丝落寞,显得很是迷茫。
根本没想合不合适,程然竟忽的握住了他的手。
林亦霖吓了一跳,张大明亮的眼睛吃惊的看着他,条件反射一样把自己的手从禁锢中抽了回来。
程然顷刻有些后悔,他想自己是不是太久没碰男人过于不能自制了,可惜慌乱间上帝没给他道歉的机会,林亦霖竟然撞倒了汤煲,刚刚煮沸还在保温的热汤一下子全撒了出来流到了他的身上。
疼的小孩儿立刻红了眼眶。
哗啦啦的冷水直接冲在牛仔裤上,冰凉凉的中和了灼热的疼痛。
林亦霖握着喷洒坐在浴缸边,表情有点难受的看着程然那着药走回来。
要不是他刚才反应快,立刻把自己抱到浴室,估计烫也烫死了。
程然关掉凉水,蹲在林亦霖面前说道:“把裤子脱下来,我给你上药。”
“……我不。”林亦霖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显然没忘自己是为了什么才遭的罪。
“听话,我不碰你,要不现在开车带你去医院,我怕耽误了时间。”程然无奈劝道:“至少让我看看伤再决定怎么办。”
勉强,很勉强,非常勉强。
林亦霖郁闷的慢腾腾的解开扣子,拉开拉链,把牛仔裤褪到膝盖,尽管有衬衫和毛衣的下摆挡着,他还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
白皙的双腿被烫红了大半,不过并不严重,幸好牛仔裤够厚,挡掉了大部分热量。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程然愧疚到了极点,又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便只是很细心的把薄荷药膏均匀涂抹在泛红的皮肤上。
浴室一时间安静的很。
终于上好药,他把林亦霖湿透弄脏的裤子全脱下来,抬头说道:“我给你洗干净,等药干了你再穿我的睡裤,今天别走了,明早看看情况,然后去医院让医生检查一下。”
林亦霖点点头。
程然这才发现他为了忍着疼使劲咬住嘴唇,小脸憋得惨白,又露着修长的双腿春色无边的样子,鬼使神差,就抚着林亦霖的面颊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
触觉清凉而柔软。
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程然只是微笑着说:“对不起,让你受疼了。”
说完拿着脏衣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留下林亦霖独自坐在浴缸边上愣愣的失魂落魄。
从前陈路吻他的时候,不管愿不愿意,总是能让自己心跳加速面颊绯红头脑一片空白,可是刚才,他只是觉得突然和尴尬。
连程然这样的人都带不来一点点感觉。
林亦霖忽然间对于要忘记陈路这个任务感到遥远和绝望了。
我想你。我唯一的想你。
你来之前,我只能轻抚那些苍白的孤独。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我的空间。我记忆中你的每个姿势都随着时间远逝。你在哪?我如今只能和角落里的幽灵共处。
而我最终找到了你,于是世界一片光明,因为我们相爱,因为我们被霓虹环绕。
——安德烈《疯狂的爱》
出道以后陈路是很少见到鲁小凡的,一来两个人都有很多事情,二来鲁小凡是公司大老板,不会只负责一个艺人。但陈路从来没有忘记她曾经给与自己的支持和帮助,那种感觉像是亲人和朋友,所以后来几乎对她的安排言听计从。
就比如现在,难得回到B城,坐在鲁小凡的休息室里和她面对面,陈路便只是点头同意她给自己提携新人的任务,不象别人会有很多罗嗦的顾虑和条件。
“其实我签她也是有风险的事情,那姑娘声音和形象确实不错,但是性格太孤僻了,连句客套话都不爱说,比你还有性格。”鲁小凡一边熟练的梳着自己的长发,一边闲聊似的说道。
“我有性格吗?我挺随和的。”陈路反问。
鲁小凡转过还没化妆的素颜,挑挑眉毛:“要不要和我谈谈你这一系列采访和招待会的事情?”
陈路轻笑起来:“您饶了我吧。”
“说实话,你在这方面挺聪明的,竟然这么久没传过半个负面和绯闻,怎么做的?”鲁小凡很感兴趣的问道。
“因为我本来就没有负面和绯闻啊。”陈路一脸平淡。
“你就骗我吧,其实我也没不允许你谈恋爱,不用瞒着公司。”鲁小凡哼道,扭头对这镜子打底,又说起新人的事情:“你往后的几场歌友会和演唱会都带着她,尤其是采访的时候,不要让她惹麻烦。”
“有这个必要吗,她年龄很小?”陈路其实不愿意和这个圈子的人多交往。
“年龄和你差不多,不是年龄的问题,”鲁小凡皱皱眉道:“她好像太喜欢音乐了,总把它当梦想而不是事业,这种孩子最麻烦你知道吗?一点也不懂得妥协。”
陈路点点头:“明白了,你放心吧。”
鲁小凡笑起来:“你专辑卖的太好了,下个月我给你开庆功宴。”
“你放我一天假就够了。”
“那不成,庆功宴可以让媒体来,放假你不出门能上新闻吗?”鲁小凡对自己资本家面目很坦然。
陈路刚想说什么,休息室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片刻,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静静的走了进来,问候:“小凡姐。”
英伦风衣,雪地靴,漆黑的长发垂到腰间,齐刘海下是双大大的眼睛,干净的像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而不是明亮耀眼的女歌手。
“夏澜天?”陈路不由脱口问道,他对她的印象还是挺深的。
鲁小凡觉得很稀奇:“你们认识?”
“她是我朋友。”陈路没多解释。
“这样啊……那就更好了,澜天以后要多听陈路的话,知道吗?”鲁小凡点点头。
“嗯,”夏澜天从斜挎包里抽出一沓纸双手递过去说:“这是合同样板,我看过了,觉得没有问题。”
“你拿着吧,那下礼拜我们就签约。”鲁小凡看着合同上的卡通夹子和一笔一画的字迹,没意识的翘起嘴角。
夏澜天又把合同拿回去:“那好吧,我就先回学校了,小凡姐再见。”
“嗯,拜拜。”鲁小凡和善的摆摆手。
夏澜天无声的朝陈路微笑了下,便转身静静的离开了休息室,笑容让她表情不多的脸很神秘。
鲁小凡拿着睫毛膏在那调侃:“魅力够大的啊,除了试镜我还没见她这样过呢。”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
“十年前我一定信你这句话。”
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就是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相信我,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事实上没了谁我们的日子都是照样过的。
只是有你没你的生活,真的不一样。
打个现实版的比方:高中的时候,陈路最常去的地方是公寓和超市。
而现在,他最常去的地方是夜店和宾馆。
除了原本健康胃开始整夜整夜的疼,不用再习惯性进行周末大清洗,能明显察觉到改变其实并没有很多。
只是他看起来无比忙碌,其实不过更闲而无事了而已。
午夜的酒吧最热闹,灯光昏暗音乐**,到处都散布着这个城市最本真最寂寞的人群。
“喂,你看她怎么样?”郑洛莱坐在吧台边上,不知道拿着第几杯酒,暗暗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漂亮姑娘问陈路。
大少爷正支着下巴沉思,闻言随之看了一眼,英俊的脸没有任何波澜:“普通。”
这种对话发生已经不下三十次了。
郑洛莱有点灰心的看着又趴回去的小王子,更加坚定了爱情使人**的信念,他百无聊赖的喝了口酒,忽然又拍了拍陈路。
“又干吗,你看着好就自己上。”蓝眼睛终于露出了不满意的神色。
“不是,那个小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郑洛莱问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陈路不禁有点感叹,他和夏澜天最近还真是有缘。
还带着满身寒气,刚刚进店的夏澜天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神情有点郁闷的拉下围巾,背着白天那个书包走了过来——如果不是这酒吧门槛太高,一瓶酒都是四位数起价,进来得非富即贵,还真让人担心她这副学生气的安危。
“你怎么到这来了?”郑洛莱凭借对美女的超强记忆力想起了她是谁。
“我来找我哥,今天是奶奶生日,我爸在家里生气了。”
“你哥是不是夏实?”
夏澜天奇怪的看他一眼,问:“你怎么知道?”
“真是啊,那你找不着他了,他早和人走了。”
“走哪去了?”
郑洛莱笑得有点坏,说道:“开房呗。”
夏澜天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做了个古灵精怪的表情:“那他死定了。”
“别听他胡说,这么晚了找人也不是你的事儿,我送你回去吧。”陈路轻轻放下酒杯,终于露出了点柔和的表情。
“不用,我打车走,拜拜。”夏澜天很快拒绝,又背着那个小书包消失在了酒吧的拐角。
郑洛莱觉得很稀奇,断言道:“嗯?你们有事。”
“我看你有事,她是小凡姐给我找的妹妹,得了,我也回去了,你自己玩吧。”陈路迈下巴台椅,习惯性的戴上了太阳镜。
郑洛莱也不留他,笑一笑便朝着刚才那个漂亮姑娘走了过去。
其实B城也是个挺小的城市,说是有一千二百万人口,但你要是能遇见谁,便总是遇见谁。
陈路经过走廊,看到前面那一幕,不由得这样想到。
竟然是那晚不知从哪里来的男孩儿秦越,他在这么冷的季节里还是穿得单薄修身,桃花眼和银耳钉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妩媚。
秦越大概在和身边的男人吵架,他表情很嚣张的骂了些什么,然后狠狠抽了那个男人一下,嘴角挂着讥笑。
男人没有还手,只是做了个威胁的动作,然后转身走了。
陈路不想管别人的闲事,他第一反应是装作不认识,可惜秦越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扭头见了便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打招呼:“陈路少爷,我们还挺有缘啊。”
“嗯。”陈路基本知道他不干净的职业和虚伪的习性,便点点头应道,脚步却没有放缓。
“你走的这么急干什么,怕我啊?”秦越拦住他,挑着美眸问他。
大约是觉得好笑,陈路慢慢摘下太阳镜,弯下身把侵略性十足的俊脸凑过去:“我怕你什么?”
如果是林亦霖肯定会红着小脸腼腆的往后缩,但秦越却相反,抬起下巴轻声说:“你怕你没忍住和我做了,对不起谁吧?”
陈路凝视他两秒,直起身子淡淡的说道:“就算是这样,所以你离我远一点。”
“我偏不。”没想到秦越忽然把他推到墙上,踮着脚就献上深吻。
安德烈?布勒东 Andr é Breton(1896~1966年)
法国超现实主义的诗人和领袖。1919年与苏波和阿拉贡一起创办《文学》杂志,1924年,发表了《超现实主义宣言》,为超现实主义奠定了理论基础。他信奉弗洛伊德心理分析理论,尝试在潜意识的支配下写作,认为诗人只是一架记录在半清醒状态中获得意象的机器,1920年他用自动写作法完成了他的首部诗作《磁场》。
爱情,属于两个人,对他们来说都是纯粹的与世隔绝。像自由一样,从不矫揉造作,却需要一种平静的果敢。
——布勒东《疯狂的爱》
很久以前陈路也曾认为,接吻是一种技巧,全靠身体魅力去征服对方。
可是后来,他渐渐明白了。
当你想吻一个人的时候,只是想通过亲吻证明他在这里,和你一起在这里——那个男孩教给他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最痛楚,也最幸福。
不管秦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它的结果,不过是在揭陈路的伤疤,**裸的提醒他想亲吻的人,已经不再了。
但陈路毕竟是陈路,从来不喜欢站在被动的地位。
秦越很柔软很诱人的挑逗,更多得像是在和他较劲,陈路低垂着蓝色眼眸,俊美的侧脸没露出更多的表情,却猛地反手把秦越压在墙边,很**的禁锢住他的空间,深深浅浅的唇齿相依。
许久,当他终于离开时,秦越已经喘息不均,有些腿软的扶住陈路,桃花眼湿润间特别明亮。
“看你这个样子,也会自信到让我怕你?”陈路渐渐露出轻笑,拿开他的手。
秦越不怯他调侃,故意有些色情的舔了舔自己的薄唇,问道:“你不觉得感觉很好吗?和我试试吧。”
“吸毒感觉更好。”陈路回了他一句,作势要走。
秦越不甘心的想说什么,没想到墙角竟然忽的出现个微醉的男人,疑惑的嘟囔了声:“陈路?”
见是报社记者,电光火石之间,陈路拉起秦越就在昏暗的走廊里开始逃跑,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玩心起来了,记者不是傻瓜,那种姿势谁会不懂在干什么?
而泡MB的绯闻,在大陆娱乐圈对艺人绝对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天使总是在关键时刻现身。
两个人快的几乎是摔过拐弯处,再次遭遇了夏澜天,她大约是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冷静的推了秦越一下:“你快到大厅去。”
然后拉着陈路就进了ladyroom关了门。
“幸好我没出去。”夏澜天见一时无事,拍拍胸口浅笑着说。
陈路有点哭笑不得:“我躲在这也不是办法,反正那个记者已经撞破,他还是会乱写的。”
夏澜天想了想,拿手点着嘴唇道:“没关系……我们就玩个狸猫换太子吧。”
陈路有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夏澜天很神秘,指着隔间说:“你进去等我十分钟,我会回来找你,小心别被人当**啊。”
没等陈路反驳,她就神神秘秘的拉开门出去了。
果然,八分十七秒,陈路无聊的蹲在马桶盖上看着手机计时,她又神奇的提前杀了回来。
夏澜天在隔间外说:“你别吃惊。”
说完推开了门。
片刻间大少爷还是看愣了。
这个女孩不知道从哪借了个短假发,估计又是从秦越那里抢来的男士衬衫,一米七的个子瘦伶伶的站在昏暗的灯光中,还真是很……以假乱真。
“快走吧,祈祷我们还能遇见那个记者。”夏澜天有点小得意,弯着大眼睛说。
陈路终于发出声音,感叹了句:“幸好你是平胸。”
后半夜B城的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了,冬季的风寒冷至极,几乎把路灯的光芒凝固在空气中了。
夏澜天站在西单的天桥上,很安静的看着近处远处灯火一片辉煌,散下的长发飞舞如同蝴蝶般美丽。
“给。”陈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把杯温热的咖啡递到她的面前。
夏澜天用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接过时冰凉的手指触到了陈路的手。
没办法的叹了口气,陈路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说道:“让你呆在车里不听话,想生病吗?”
“不用,你不也会冷吗,是我发神经嘛。”夏澜天看着他里面同样单薄的衣服,推辞着往下脱。
陈路摇头:“我习惯了,以前陪我老婆发神经,一冻就是一晚上。”
沉默了两秒,夏澜天忽然侧头问道:“那个……林亦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郑洛莱说他很漂亮,但是聪明又自私,我总觉得不是……”
“为什么不是?”陈路反问。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吧,好人总会喜欢好人的。”夏澜天表情很安静。
陈路却笑出来。
“怎么了?”夏澜天疑惑。
“第一次听女孩儿说我是个好人。”陈路翘着嘴角。
“本来就是,如果你不是好人,就不会三番两次的拒绝秦越。”
陈路不置可否,有点开玩笑的说道:“我拒绝他是因为他不如我老婆好看,我老婆真的很漂亮。”说着还拿出皮夹给夏澜天看照片,炫耀珍宝似的问她:“没骗你吧?”
“哇哦……”夏澜天好奇接过来端详,看到上面的男孩子精致至极,不由感叹了声。她从前还是想象不到两个男生在一起能有多搭,可是现在她是有点想象不到是,这么可爱的林亦霖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
她抬头见陈路满脸幸福,也忍不住笑起来:“我没谈过恋爱,但是好羡慕你们,你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肯定很美好。”
“是很美好……”陈路喃喃的看着远处灿烂的灯火,轻声说:“我老婆和你想的不一样,他是个很有上进心很善良的人,虽然在我不懂事的时候,也觉得他自私过……其实他并不自私,他已经把能给我的都给我了,是我需索无度,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情,他才会离开我的。”
夏澜天不知道说什么,便默默的喝了口咖啡,看着陈路完美的侧脸有些走神。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会想,是不是有一天他就会回来了,告诉我他已经原谅了我。”陈路闭上眼睛,带着孤单的笑意:“我真想用我的一切去换他这句话。”
夏澜天听了,便在一旁呵呵的笑。
“很傻是吗?”陈路说。
“以前紫薇说你是个恋爱白痴,我不了解,现在我开始觉得她说得并不对,你是个在爱情上很聪明的人。”夏澜天捧着自己冻得微凉的脸感慨道:“你知道自己要喜欢谁,而且能坚持这么久,很难得了。”
陈路看着她刚刚褪下稚气的脸,心想你还真的没谈过恋爱。
分不清什么叫坚持什么叫身不由己。
但他没说任何话语,这些道理不是口口相传就教得会的东西。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陈路道。
夏澜天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能叫你哥哥吗?你比我哥还亲切啊,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夏澜天不好意思的笑笑。
陈路听了这话不知道想了什么,忽然把脸凑过去。
两个人离得特别近,唇和唇的距离不到一厘米。
他见夏澜天只是张着大眼睛满目疑惑,又忽然笑出来:“好啊。”
不是腹诽,只是这个世界上借着玩兄妹游戏而另有所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但愿你是我生命中最后的人,难道只有今天你才会来到我的身边吗?
——布勒东 《疯狂的爱》
每一个成功的人都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林亦霖总是这么相信着,所以他从始至终,都在学习如何控制自己——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未来。
其实这并不困难,只是,远比想象中痛苦得多。
重庆在零八年到来的时候也开始寒冷了起来,林亦霖走出电梯,伸展了下快要僵直的手指,才按响门铃。
“你来得真早啊,我还没把饭做好呢。”程然很快开门,浅笑着向他打招呼。
林亦霖赶紧从书包里拿出两本美国原版的建筑摄影集,递给他道:“我不吃饭了,说好只是来还你书的。”
程然不理他的推辞,温柔的把林亦霖拉进屋:“听话,不然我白忙了。”
“可是我明天要考高数的,太晚回不去了。”
“我送你。”
“我不要吃。”
“那也先暖和一下再走,看你冷的。”程然按着林亦霖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温热的橙汁,微笑:“还是吃了饭再走吧,马上就好。”
说完也不和他废话,转身就进了厨房。
林亦霖无奈,但他总是勉强自己去培养对程然的喜欢,态度明显的连程然都明白,这个小孩儿是在以为,感情像种固体,这边多一点,那边就可以少一点。
于是他还是决定打乱自己的学习计划,端着橙汁随手打开电视看了起来。
又是娱乐新闻,又是在播报陈路的最新消息,这种情况不知道已经发生几千次了,他很刻意的想换台,但今天的新闻……很不一样。
“据知**士透露,昨晚我们陈路王子在酒吧和一位女孩行迹**,两人不仅在酒吧里被记者撞见,最后还大大方方的手牵手开车离去,据此多家媒体对陈路进行了采访……”女主播念着嗓音甜美的港台腔,屏幕一闪被导播切换成了摄影记录。
吵吵闹闹的某手表新品发布会,陈路照旧气质出众,被无数话筒围着浅笑敷衍。
“陈路,据说你昨晚和女孩在酒吧约会被曝光,有这么回事吗?”一个男人问道。
“没有约会,只是普通朋友的聚会。”
“那个女孩也是光线传媒旗下的艺人吗?可不可以给我们介绍一下?”
“暂时无可奉告。”
“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为什么每次都问我这个问题,如果我有女朋友不会刻意隐瞒的,肯定会让大家知道。”陈路呵呵的笑,并不太真诚。
一个女记者又追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这个……没有什么固定的要求,看缘分嘛。”
女主播画面被切回,她又模棱两可的说道:“虽然路王子一口否认这件事情,但同时有记者拍到两人当街接吻和亲密聊天的照片,相信其中定然另有隐情。据悉,这个神秘女孩儿也是光线传媒即将力捧的女歌手之一,不知这件事情是光线传媒的刻意炒作,还是……”
林亦霖忽然关了电视,客厅里顷刻静了下来。
他的脸还是没有表情的,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沉得发疼。
娱乐圈鱼龙混杂,并不值得认真,可是电视上放的那些照片不是假的,林亦霖当然看得出陈路对那个女孩子的态度,那是不受任何人勉强的发自内心的爱护
他牵着她的手,他为她开车门,他给她买一模一样的咖啡,他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嫉妒混合着失落,根本无需自欺欺人,因为这种苦涩的感觉已经不知不觉传遍了全身,痛的让人发颤。
闭上眼睛,林亦霖深呼吸了两次,然后默默的告诉自己,这不关他的事了,他根本没有资格产生什么想法,当初陈路这样对他宠得过分的时候,是自己大喊着不要毁了一切。
谁都有自尊,他伤陈路伤得那么深,陈路又怎么会不努力着走出过去。
照片上的女孩清纯又高贵,林亦霖苦笑自己该为陈路高兴对不对。
“开饭了,去洗手吧。”程然从餐厅探出头来朝他道。
林亦霖回神,木讷的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摆好碗筷又盛好了汤,程然奇怪这小孩儿怎么还不过来,便不放心的走过去看。
没想到林亦霖跟丢了魂儿似的,把温水开得哗哗响,冲着双手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程然问道,替他关了水,又拿起雪白的毛巾细心的帮他擦手。
林亦霖默默的抬头看着程然,修美的双目很迷惘,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什么不开心的,和我说说,不要这个样子……”程然还没说完,话就被林亦霖忽然的亲吻打断。
他吃惊的忘记了动作,任林亦霖扶着他的双臂,抬头半张着眼睛不断变换着角度,满是**的吻着。
这不是普通的亲吻,程然在他温热的舌尖伸进来时,忽然克制的扶开林亦霖,心跳很快但语速很慢:“别这样,我不想你有事情不开心。”
在性事上林亦霖并不是一张白纸,他的经验甚至比很多同龄人要多的多,虽然和陈路做爱总是陈路主导,但两个人长时间的亲密还是让林亦霖学会了如何用身体说不愿意——或者如何说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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