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58、眼睛 ...
“对不起对不起!我敲错门了!”愣了下我才反应过来,轻轻关上门后仓惶逃离现场。
回到家后,我靠在门上大喘气,想到那个可怕的小鬼住在楼上就不由自主的人头皮发麻。
走到沙发前看莫旭,他还是睡的很沉,我伸手推几下也不见他睁眼。
奇怪,他平常都是很容易醒的啊……难道是?我拍拍他脸,“小叔叔,小叔叔……。”
一直叫了好多遍,莫旭都始终没有醒来。这让我一下子慌了神,抓起电话打给尚阳,线路却一直处于通话状态。
想了想不得已打给习凤,他沉声道:“别急着送医院,那里现在都是人满为患。我这就就过去,待看了以后再做决定。”
过了半个小时,习凤就匆匆赶来,我正急的团团转,“怎么都叫不醒他,你快点看看是怎么回事,千万别是感染了那个新型的传染病!”
他蹲□,抓住小叔叔的胳膊探了会脉,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居然在莫旭身上乱摸起来。
我不乐意道:“你在做什么?”
“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如果有的话就麻烦了……。”
伤口?我将莫旭胳膊上衣服挽起来,上面果然还缠着绷带,“这个,有关系吗?”
习凤将我推开,面色铁青的把绷带拆下来,把伤口亮给我看,“你说有没有关系?”
几条极深的伤口外翻着,不见血却也不见半点愈合迹象,可怕的肉口还变成了乌青色。
“怎么会这么严重?”我吃惊道:“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讲过!”
习凤冷笑,“同你讲有什么用?这伤应该还是拜你所赐吧?”
我小声道:“是去桑山被铁荆棘划的。”
“去桑山做什么?”
“找茧人,小叔叔说我太弱了……要寻个方子补一补。”
习凤眼神冰冷的笑,“有时候我真想的杀了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牙齿发出格吱的声音,额头还隐约暴着青筋,我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他愤怒甩开我的手,“你又打算做什么!”
我喃喃道:“送他去医院……。”
习凤抖抖嘴唇,气息慢慢沉下来,声音也稳住,“邪气已随伤口浸入体内,送医院也没用。”
我问他,“那该怎么办?”
他吼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一刹那我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沙发上的莫旭依旧安静的睡着,一点都没有被我们吵到。
沉默了很久,习凤揉着头发说:“如果那本破书在的话就好了……。”
“破书?什么书?”我恍惚接话,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神卷来,对了!我还有神卷!
七手八脚的翻开行李,将神卷唤出来,他眼尖的很,一眼瞄到习凤,叫道:“哈,这不是龙三殿下吗?”
“是你?”习凤一愣,揪着衣服将他提到小叔叔跟前,“快点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解一目五先生的毒。”
“不会吧?居然中了一目五先生的毒?”神卷观察了一会莫旭的伤口后道:“一目五先生的毒是无解的,除非杀了它,但这不可能。”
我立刻问:“为什么不可能?”
习凤低低道:“它是天帝亲口封的瘟神之父,用来抑制三届生灵膨胀,其它任何人加以阻碍都以滋事忤逆罪论处,是要受碎骨之刑的。”
“小叔叔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厉害的人。”
“可他已经有事了!明明知道铁荆棘……碰不得,还像傻瓜一样陪你去桑山,真是……。”习凤狠狠的捶下桌子,然后对我威胁道:“如果他死了,你也别想活。”
“你少胡说!小叔叔才不会死!”我惊恐的跳起来,“我一定会救他的!”
“你救?你靠什么来救他?不停的闯祸吗?”
“我要是杀了一五目先生呢?”
习凤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疯了?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神卷,你跟我说,怎么才能找到那家伙?”
神卷为难道:“主人,你……还是算了吧。”
我坚持道:“告诉我。”
门铃响起来,响了好久我去开门,来的是个头发像稻草一样的短发女生,拖着行李冲我明眸皓齿的笑着打招呼,“丁果哥,好久不见了。”
是消失了整整一年的尚平!我又惊又喜的拥抱她,本来是极高兴的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喂喂,快松开!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四个字的意思吗?不要无视掉我!”
一只细白但有力的手将我强行拽开,对方鼓着腮帮像只包子一样瞪我,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她身后的翅膀和头顶的光圈。
那是个娇小漂亮的女生,长到腰际的头发微微卷曲着,齐刘海下面五官立体精致,嘴唇像果冻一样饱满鲜艳。虽然只到我胸口的个子,气场却是一点都不弱。
我迟疑道:“这位是?”
“她啊,”尚平将人揽到怀里,毫不避讳的在她脸颊亲了下,镇定的朝我介绍,“我女朋友,童羽,你叫她童童就好了。”
虽然说不应该,我还是露出了很不礼貌的惊吓表情。
尚平伸手在我脸前晃,“丁果哥,丁果哥?奇怪,真的这么意外吗?”
“不意外,我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虽然知道阿患也曾爱慕她,但最终也只是单相思。如今活生生两个女孩在我面前亲热,感觉真不是一般的诡异。
童童借机贬低可疑情敌,“这就是跟你青梅竹马的那个人吗?除了长的还不错外,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人还这么呆。”
尚平捏捏她脸警告,“不准讲我丁果哥坏话,谁说我跟谁急。”
“好啦,我不说就是。”童童绷着小脸冲我伸出手,“你好。”
那只手只有我的一半大,握着它感觉就跟和苗飞差不多。
“不请我们进去吗?不方便?”尚平眼睛滴溜溜的盯着房间,精灵古怪的倒是一点都没变。
“哪有,”我连忙请人进来,莫旭和习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房间,只留神卷一个人在玩遥控器。
“这是谁家的小孩?”尚平走过来,好奇的捏捏神卷,赞道:“这身复古打扮可真帅。”
神卷立刻眯起眼睛,“谢谢姐姐,我是别人家的小孩过来玩。”
尚平哈哈大笑,一点形象也没有的倒在沙发里,嚷着要喝饮料。
我去拿,过了会儿神卷走过来,将我推角落,小声道:“主人,有妖怪。”
我愣住,打量在沙发上中尚平闹成一团的女孩,“是什么妖怪?”
“还记得那个食谱吗?她是里面不可缺少的一种材料,人羽。”说着他递过来一根很长的头发,炫耀道:“就是这个,我偷偷拔的。”
“真能干。”我拍拍神卷的头夸奖道,他听了很开心。
不过我有点担心,“她不会伤害我朋友吧?”
神卷道:“放心啦,百妖中最不具备攻击能力的家伙,跟在花魂之后排行八十八,除了特别养眼外跟人类没有什么不同。更何况,你的那个朋友看起来很强大,绝对不会有事。”
那就好,让神卷将头发收起来,我把咖啡端出去。
“这一年你去了哪儿?怎么连个电话也不打。”
尚平大口喝着可乐,道:“不是跟你说过了,随便走走喽,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带个妖怪回来……还是同性别的,这能叫好好的?我怀疑的摇摇头。
她察觉到我目光异样,便道:“能别这么看我么,难受。丁果哥你说我一下飞机就直奔你这儿来了,尚阳都还没通知他,你还舍得怨我么?”
“你是怕他知道吧。”我若有所指的看向毫无心机的童童,可怜的小妖怪,被人拔了毛都不知。
“切,我才不怕他咧!”尚平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不禁流露出一丝怯意,“你说他知道后会不会打死我?”
我不忍恐吓他,便安慰道:“不会,你走之后他其实急的不得了,每隔半月就跟我打听一次消息。再说他现在稳重了不少,不会再跟以前一样没轻没重了。”
她极信任我,立刻放松下来,笑道:“那就好,不然我真的不敢回去了。”
饮料喝完,尚平从包里掏出一大堆礼物给我,什么死人骨项链、袋鼠掌抓挠、金蟾蜍钱包、琉璃镶金碗……看的我眼花缭乱。
“丁果哥,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去,捡剩下的我再给尚阳。”
“够了够了,”我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这话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一起玩到大,她也猜得出我心思,拿起一个奇怪的珠串道:“别小看这东西,这都是巫师施过法的,能辟邪。”
“是吗?外国的巫师跟咱们这妖怪语言不通吧?”我半信半疑接过来。
她却站起身,背着包包就走,“我得回家一趟,丁果哥你先别留我,等我跟尚阳说清楚再来找你玩儿啊。”
童童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机器人似的也学着冲我摆手,“同哥哥说清楚再来找你玩儿。”
回来时看着沙发一乱糟,我头又开始疼了。
神卷趴在桌子上数,“花魂茧人丝都有了,墓元珠和人羽也有了,只剩下妖碗……唉唉,从祖母家出来怎么忘记去厨房看看呢。”
他学我一样称呼祖母和小叔叔。
见我将礼物收近袋子,他立刻叫道:“主人先别动,将那个碗拿过来给我看看。”
我将琉璃递过去,他翻着看看立刻眉开眼笑,“踏破铁鞋子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现在所有的素材都集齐了!”
我一心挂着莫旭,这事儿成了也开心不起来。
习凤从小叔叔房间出来,对我道:“我封住了他的伤口,病情现在不会恶化,如今能做的只是把他人看好,别让一目五那家伙跑来捣乱。”
“我一定看好小叔叔。”
习凤不屑的冷嗤,“哼。”
“主人!好了,好了。”神卷举小碗跑过来,一脸期待道:“你尝尝看。”
一根手指一颗死人珠子一把妖怪的丝和一根女人头发……这碗奇怪的东西真能提高我的资质?
习凤也很怀疑,“什么玩儿意,闻起来脏的厉害,不会喝出个好歹来吧?”
我接过来,心道如今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是死是活也看此一招,索性将心一横喝了个干净。
“感觉怎么样?”两人一起紧张的问。
我看看碗底的残渣,道:“很苦,应该放点糖。”
“谁问你这个了!”习凤怒,“我是问你喝下去有什么感觉!”
很冷,一股凉气一直传输到五脏六腑及四肢去,最后慢慢汇集到眼睛上,我不由闭起眼睛打个冷战。
习凤担忧道:“不会真出什么问题吧?”
神卷喋嚅道:“我也说不准,多少年的方子了……说不定我还少记了几味……。”
“说不准?你居然拿他当试验品?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我揉揉太阳穴,“没事儿,我就是觉得有点冷。”
“都是些阴气重的妖怪身上弄下来的东西,怎么会不冷!莫董现在昏迷不醒,你……,喂,莫丁果,莫丁果。”
快要摔倒的时候我反应过来扶住桌子,好长一会儿才回过劲儿来,“我没事儿,现在好像好了,不过感觉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习凤瞪神卷,“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我和神卷肚子都咕咕叫起来,习凤道:“趁天还没黑我出去买些吃的,你们在家里看着。”
我们一齐点头,神卷看了会电视,也困起来,焉焉的变成本书找个角落去睡觉。
习凤一去两个小时,到天全黑也不见人回来,拨他手机偏又没信号,这令我有些着急。
敲门声终于在我期盼中响了起来,跑去开门左顾右看却瞧不见人。
正怀疑是邻居小孩恶作剧时,一转脸,发现面前挂着一个小孩,眼洞空空的望着我。
那个楼上玩弹珠的小鬼!他冲我阴森森一笑,紧接着伸出双手,我避之不及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却感觉到脸上一凉,他濡湿粘滑的小手已经贴了上来。
“走开!”我伸手反拨,只听咣铛一声,他好像被我用力甩开了,珠子嗄吱嘎吱吱的弹着四处滚动开来。
“发生什么事了?”习凤终于回来,见我背对着门站在那里,便用手搭上肩膀。
我问:“那个弹珠小鬼还在吗?”
“弹珠小鬼?”他将我拉开,在房间巡视一圈转回来,“没有发现什么小鬼踪迹啊,不好意思刚路上碰到个熟人,先吃饭吧。”
他见我始终不动,便不耐烦道:“不就耽误了一会儿么,你至于耍小孩脾气吗?”
“不是耍脾气,”我咬咬唇,轻声说:“我眼睛……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接下来大家就不用太忍耐主角小白了,丁果要开始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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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失明 ...
“看不到了?”习凤半信半疑的声音靠过来,不知道在我脸前做了什么动作,然后自语道:“完了完了,你刚才说玩弹珠小鬼不会是真的吧?被他摸了眼睛吗?”
我黯然点头,“只是碰了下。”
“碰一下就足够了!虽然说现在看起来和过去无异,实际上眼睛已经被那家伙取走了,”他忍不住懊恼起来,“该死的,都怪我太大意了,早知道我就应该叫外卖的。不行,不管结果如何都还是要送你去医院看下。”
说着他拉起我的胳膊就要往外扯,我拒绝道:“不行,你要是走了,谁来照看小叔叔?我自己去就好。”
想到莫旭我就压抑不住的恐慌,却只能在心里拼命安慰自己他一定会没事的。
习凤冷嘲道:“你确定自己平安走到医院?”
我嘴硬,“我可以。”
“喵~。”一个毛葺葺的家伙呼的向我袭来。
是苗飞,尚阳来了吗?还是它自己跑回来的?它趴在我怀里一下两下的磨蹭着,完全察觉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习凤犹似松了口气,“这下好了,让它守着莫旭,我带你去医院。”
“苗飞,它可以吗?”
“你以为那个实力排行榜是玩笑一样的存在吗?”
既然他这么说,想必有苗飞在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摸摸苗飞的脑袋,叮嘱道:“我们要出去一下,小叔叔就拜托你来照顾了,千万不要乱跑,知道么?”
“喵~。”它咬咬的手指。
我还是不放心,习凤便将苗飞抢过来扔出去,啪的甩上门拉着我往外走。
没有视力的世界很可怕,不知道前方地面是不是平坦的,也不知道身旁有无潜伏的危险。尽管被习凤拖着,我仍走的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他将我塞到车里,吩咐道:“安全带系上。”
完全没有方向的双手在四周摸了好几遍,习凤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给我扣上。
路况不是很好,像是碰上了堵车一直走走停停。因为看不到,听力就变的格外敏锐,平常充耳不闻的车鸣和路人私语就像潮水一样波波袭来。
“如果,”习凤的声音很犹豫,“我是说如果,以后都看不到了,你会怎么样?”
以后都看不到……是指瞎掉吗?我睁大了酸涩的眼睛,揉了又揉,可怎么做都是徒劳,黑的可怕,什么都没看不到。
“别动了,”他将手拉下来,“我不想伤害你,但是还是要提醒下……你以后怕真的不能再看到东西了,对不起。”
别,别跟我说对不起,这是我自己闯出来的祸,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叔叔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习凤拍了拍我的头,恢复了在公司时的轻松语气,“当然,他可不是一般人,只是暂时受到了病毒感染,很快就会好的。”
不知道是否是安慰的话,可我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小叔叔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一场小病击倒?
到医院做完所有检查后,专家的话让我彻底陷入绝望,“检测数据显示一切正常,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他用试探的语气问习凤,“是真的看不到了吗?还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选择暂时性失明?”
“医生,这种病是随便能开玩笑的吗?”习凤语气不善的冲他问。
医生坦白道:“抱歉,我不是在恶意猜测。事实上的确有些孩子因为心理上不愿看到某些东西所以选择失明,这跟生理结构并无直接关系。”
过了会儿,习凤问我:“你有受到什么刺激吗?”
我摇头,“没有,小叔叔现在这样,我也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习凤深呼一口气,带着我准备离开时像想起了什么事,“医生,请问对付美沙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美沙就是现在流行的嗜睡瘟疫,可怕的病却有个让人幻想的名字。
“暂时还没有,这种新型变种的传染病毒来的太快,令所有的药研专家都束手无策。近段时间还是尽量减少外出吧,公共场合也要少去。不过不用太过担心,现在科技发展这么快,疫苗应该很快会研制出来。”
“谢谢医生。”
习凤带着我走出医院,外面很安静,想必夜已经深了。
他问:“害怕吗?”
我不作声,在这个时候,我其实更怕给别人再带来什么麻烦。
习凤将车开到自己楼下,说上楼收拾些衣物再跟我一起回去。
我正坐在车中等他,有人敲玻璃。
我警惕道:“哪位?”
“呵,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不由皱起眉毛,“马小斌?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低低的笑,伸出一只手摸我的脸,“嗯,我们老板要见你。”
“我不去。”
“这恐怕……由不得你。”他手捏住我的下巴,一条毛巾带着浓重药物气息压上的我口鼻。
“马小斌,你王八蛋。”
“别这么骂,我听了会很难过的。”
……
醒来是在一张柔软宽大的床上,四周寂静,但是我能感觉到谁注视的目光,有人在冷冷的看着我。
“马小斌?”没人回应。
“景炎?”仍没有回答。
“到底是什么人?”
是错觉吗?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在,我苦笑一声,眼睛不好使连感觉也跟着发神经了。
我摸索着下床,发现脚上的鞋子不见了,赤脚踩下去,是软棉棉的地毯。
扶着墙壁慢慢走,我想找到门的位置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走着走着,一座障碍出现在我面前,并不是特别坚硬,但是无论如何也推它不动,摸到关节的时候我颤抖了下,是人!
这个认知让我膝盖发软,声音也没出息的跟着变,“到底是谁?”
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终于问道:“眼睛怎么回事?”
是景炎,得到答案后我居然立刻放松下来,心弦也不再绷的那么厉害。
“瞎了,你难道看不出来?”
“谁做的?”
我靠在墙上冲他冷笑,“谁做的管你什么事?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捏住我下巴,“我讨厌不听话的宠物,尤其是只会嘴上逞强的宠物。阿其,过来给他看看。”
有人嘎吱推开门走了进来,伸手摸了摸我的眉眼,很快温和出声道:“回老板,是瞳灵被人取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玩弹珠的那小鬼。”
“派人找回来的话,眼睛还能复明么?”
温和的男声道:“不能。”
我推开他,“不用你们假好心。”
一只胳膊从后面将我揽住,语气带着威胁道:“看不到也好,这样就不会乱跑了。阿其,你出去。”
“是。”
房间又剩下我们两人,我用力想要挣脱开,却始终被他束缚着。
“滚开!不是说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那就离我远远的别来招惹!”
“莫丁果,”他叫我名字,“别屡次挑衅我的耐心。”
我攥紧拳头,竭力将怒火压制下来,“你到底找我来做什么?如果没事的话请让我离开。”
“成为众妖之敌的莫家人就够倒霉了,如今连眼睛也失去,你确定离开这里还能活得下去?”
我咬牙,“你既然知道我是莫家人,就应该知道祖父并没有违背你们的约定,那你为什么还要杀我妈妈?”
他抓住我的手,玩味似的将它们一根根掰开,“你怎么肯定是我杀了她而不是别人?”
还撒谎?我张嘴咬在他胳膊上,空气中很快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恨不得撕块肉下来,“别狡辩了,我亲眼看到的!”
他不抽回也不反抗,就这么麻木般任我咬着,“你真天真,如果她真是我杀的,你爸爸怎么会放任我逍遥自在不管不问?虽然说他看起来跟常人没两样,可是到底还是流着莫家的血,基本常识他还是具备的。”
“你什么意思?”
他冷笑了下,在我耳边轻声道:“还不明白么,那天是她大限,我只不过是做了做样子。杀害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莫丁果,她是为了生你才死的。”
我跳起来,“才不是!明明是你杀的,明明就是你杀的!”
他下巴抵着我的头,轻点几下,声音居然是温柔的退让,“好吧,她是我杀的,所以你才要好好的活着不是么,期待你向我报仇的那一天。”
二十年前的往事一幕幕不停上演,迷迷糊糊中我已经分不清真假。
明明就是他,那只戴着骷髅戒指的手掐死了妈妈,可是……我偏找不到他说谎的理由。
景炎那样自负又骄傲的人,不像是做了不敢认的。
到底哪个才是真相,我迷茫了……
景炎让人拿来饭菜,吩咐道:“喜欢吃哪个,就喂他哪个。”
筷子被人送到嘴边,我却连张口的欲.望都没有。
听景炎脚步声渐远,我忍不住叫住他,“我可以打电话吗?”
他答的好听,“当然,这又不是软禁。”
“我还有个问题,你知道……怎么找到一目五先生吗?”
“知道,”他声音突然转嘲讽,“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就在我还没找到合适答案时,他人已经走远了。
强忍着吃了一点点,便跟人要了电话,慢慢的摸着打回家,习凤接的飞快,“喂,是丁果吗?”
“是我,对不起……刚才碰到了老同学,嗯,我现在在他们家。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真的没事……小叔叔他怎么样了?我现在这样,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麻烦你照顾他几天,好吗?谢谢……”
挂了电话,我似乎还能听到习凤摔电话的声音,他说:“莫丁果,你老这样不停闯祸,干脆死掉算了。”
虽然明知是气头上的话,我听了还是心里一颤,却愈发坚定了再不给他添麻烦的念头。
只是小叔叔……他一定不能有事。
晚上睡觉时,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心里蓦然一慌,害怕道:“景炎?”
马小斌悠然道:“是我。”
我没好气的问:“你又要做什么?”
“眼睛真的看不到了?”
我能感受到他试探的掌风,可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莫丁果。”他叫我名字。
“嗯?”这个神经病,不知道又有什么坏主意。
他的唇突然压下来,舌头也在我唇齿中轻微试探。
“滚开!你这个趁人之危的**!”我拳打脚踢的将他喘开,虽然看不到,可是我手脚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