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麽爱他,放手了不心痛吗?”如果让他离开寒恺修,他一定会很痛很痛。
“怎麽可能不痛,那滋味痛不欲生。我咬牙坚持,努力要让自己变强,我不顾一切争取机会,只是想谋得力量回来,跟他一起抗衡。”为了这个信念,他不惜用身体布织人际网,为了爱情,有什麽不能牺牲。
“小涣,你受苦了。”草根反握住他的手,用亲情召唤他,“以後有哥哥在,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
“怎样的苦,都比不上不能跟爱的人在一起苦。”澄涣淌著泪,“弟弟不能幸福,可哥哥一定要幸福啊!”
“你们……”草根还没转过弯来,“真的分了吗?”
澄涣叹息,“哥哥怎麽还不明白,我爱的那个男人就是寒恺修。因为哥哥,小涣不可能再爱他了。”
草根懵了。
他怎麽就忘记了,那天澄涣在寒氏哭著喊著爱的人就是寒恺修啊!
“好了哥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比起跟哥哥相认其他都不重要了。”刚送上桌的点心放到草根面前,“哥哥一定很饿了,快吃吧。”
胸口发闷,草根无措的望著澄涣,“小涣,对不起。”他该怎麽办?为什麽小涣喜欢的人偏偏是寒恺修,老天爷真会捉弄人。
拍拍草根手背,澄涣反而安慰他,“说什麽傻话,哥哥幸福了小涣也过的开心快乐呀。”
低头的瞬间泪滑了下来,草根咬著点心,吃黄连一样。
(生子)127 现实,接踵而来
三宝嘴馋了,闻著香味吧嗒著嘴巴,念著旁人听不懂的单词。
澄涣惊奇的看著,“哥哥,这就是你的孩子吗?好漂亮的宝宝!”夸赞绝对发自真心,澄涣虽然知道草根生了孩子,可他一直没有见到过,这一见,他真的好震憾。
原来,曾经以为是道听途说的生子传说竟然是真的!
草根有些扭捏,“小涣,我真的很奇怪吗?”怪物两个字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虽然寒恺修告诉他不用去在意,草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哥哥,我必须要向你道歉。”澄涣很诚挚的说,“那天我生病,整个人都晕得很,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麽要说出那种伤害哥哥的话;小涣错了,请哥哥原谅小涣吧,小涣不是有意的。”
“我没有怪你,只是会生孩子的男人都会很奇怪吧。”
“不,我只会羡慕哥哥。”作为同性恋,谁都希望能有属於自己的孩子,“哥哥可以跟喜欢的人生孩子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曾经,他也做过类似的梦。
侍者送来了三宝的食物,一杯热牛奶,极少有人会在餐厅叫婴儿的东西,牛奶似乎是唯一适合的。草根熟练的折了张餐巾纸掖在三宝胸前,试了试温度再喂进他嘴里。
拼命抿著嘴巴,三宝非常嫌恶的摆头避开。
他不要吃啦,还是妈妈香香的奶水好喝!
好不容易喂了点进去,三宝立马吐出来,看到草根还要喂,他开始耍起了杀手!──哭。
“哥哥,他不喜欢吃就别勉强了,餐厅里的东西不比家里的,还是不吃的好。”
想想也是,草根将揉眼睛的三宝抱在胸前,轻轻拍著哄他睡觉。
“小涣,天都亮了,要不你跟我上去休息休息吧?”他也好累,好久没有这麽通宵达旦了。
澄涣摇摇头,“谢谢哥哥,张妈不喜欢看到我的,更何况今天我来看哥哥不希望让他们知道,哥哥可以保密吗?”
草根狐疑,“你是我弟弟,为什麽不能让他们知道?”
无奈,澄涣有些怀疑草根智商,“很简单的道理啊,那天在寒氏的事情寒恺修肯定还在生我的气,要让他知道我来找你,他只会更恨我。”
“是噢,”草根恍然大悟,“小涣放心,哥哥不会告诉别人。”
招来侍者买了单,两人看起来都面有倦色,昏昏欲睡的感觉实在不怎麽好,意见一致都要赶紧回家补眠。
供客人翻阅的小小书吧里,一名侍者正在更换新的报纸,登在第一版的巨幅照片吸引了草根的目光。
草根凑过去,上面的人好眼熟,“这人是谁啊?好像在哪见过?”
侍者八卦心也很强,很是热心的跟草根卖弄起来,“你不认识这个人啊?宛家的千金啊,你不知道她以前有多风光,不过现在更出名的了,被几个男人轮奸後自杀未遂,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医院里……我说呢,怪不得这麽久没见她在镜头前卖弄**了。”
轮奸、自杀……
怎麽会这样?草根脑袋一片空白。
寒恺修说他们分手了,为什麽会分手?难道是因为宛小姐被、被坏人欺负了,所以寒恺修才……
不,不会的,寒恺修不会是这种人。
向侍者借过报纸,草根看著上面风姿依旧的宛倪珑,旁边附加的是一系列打上了马骞克的淫秽照片……草根不认识字,照片够精彩,加上刚才侍者的解说,他怎麽能不明白上边写的什麽。
很难想象,穿著病号服枯槁死灰般的女人就是那个对著他比手划脚,不可一世的宛小姐。
“哥哥,你在想什麽?”澄涣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到他後边。
“她好可怜。”除了可怜,草根说不出来别的形容词。
接过报纸,澄涣的目光停在那张美丽的脸庞,“她不可怜,倨傲如她,哪里会跟可怜搭上边。”
“小涣认识宛小姐?”哇,世界真小呢,宛小姐是寒恺修以前的女朋友,小涣又跟寒恺修有一段情,而宛小姐跟小涣又认识……呃,这关系还真乱。草根嘟嘟嘴,寒恺修以前真的好花心。
小涣奇怪看他,“哥哥你不认识她吗?她跟我一样,都要叫你一声哥哥。”
“啪”
报纸掉在地上,夹子撞击地面发出声音,草根听不到看不到了,他真的很想晕过去。
老天,这到底是怎样一笔糊涂帐!
“哥哥,你没事吧?”
“小涣,这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虽然不排除炒作的可能性,可照理来讲她不需要这些丑闻来提升人气;依我看这些都是真的,**这种事情没有真凭实据,是要吃官司的,那些记者再大胆也不敢乱写。”
五味杂全,草根理不清现在真正想要表达是什麽。刚跟弟弟相认,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妹妹,而且都跟他的男人有扯不清的纠葛;对宛倪珑草根说不上喜欢,同样的也不讨厌她,虽然她曾经差点让他没有了孩子,现在她陷在这样的惨烈状况里,草根越发觉得她可怜。
生在富贵家庭真的很好吗?
澄涣跟宛倪珑就是很好的例子。
怀里的三宝瞬间好沈重,草根茫然,他的孩子将来会遇到什麽?
“哥哥,我很不愿意承认她是我姐姐,可溶在骨子里的血缘不能否决;我们三个,前後爱上同一个男人,爱著他是缘,无法厮守终生是命定的份,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哥哥,你要好好的爱他,连著小涣的心意爱他。”
“小涣,哥哥……”他该说什麽呢,小涣好难过,对不起之类的词句都太浅薄无力;他们爱上的男人,是草根的命啊,他能为了成全弟弟而舍弃性命吗?
站在大厦入口,草根目送著澄涣离去,银白的世界如他的心情一样荒芜寒凉。
刚转身,便与冲出电梯的张妈迎面对上了。
“草根,你去哪了?少爷说你回来了家里又看不到你,吓死我了,这麽长时间你不回家冷坏了吧?多大的人了,还这麽不让人省心……”
脸上的笑好苦,草根轻轻的说道,“妈,我只是觉得肚子饿,去吃了点东西,我很好不用担心。三宝睡著了,我们回家吧,我好累。”
是啊,好累,累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生子)128 他们能幸福吗
*
一进家门寒恺修的电话就来了,张妈什麽也没说,电话递给草根,“少爷听到你亲口说回来了才会安心。”
张妈抱过三宝进了房间,草根第一次对著电话里的他失语了。
“老婆,乖乖睡一觉,什麽事情都有老公在,你什麽都不用想。”
鼻子不通气,草根揉了揉,“你在哪里?”寒恺修没有说出来,草根也感觉的到,刚才看到的报纸已经给了他预示。
“我在爷爷这儿,以前一直都没有让爷爷知道你,现在我们宝宝都有了,该让爷爷见见你了。”远远的似乎有人在喊少爷,草根听到寒恺修顿了顿,几秒锺的消音後又听到他继续说,“老婆,你放心,不管怎麽样,我都不会放弃,我们说过的,要永远在一起。”
刹那间,草根的脑海里闪过澄涣的话。
“我看著他跪在他爷爷脚边,整整一夜一动不动……”
很小心的问,草根忐忑著,“爷爷是不是……是不是很生气?”
寒恺修很快的否定,“没有,你不要瞎想,爷爷只是暂时没有想明白,我相信他会理解的。”说完,似乎是意识说错了,他急急解释道,“老婆,年底公司忙的事情太多了,爷爷的时间比较紧张,所以没能好好思考我们的事情;他真的没有生气,爷爷刚才还把吉祥三宝的金贴样本给我看了,做的好精美……老婆,我想你了,真想马上见到你……”
念予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草根脸上的泪水怔住了。
摇头示意念予别出声,草根捂著唇将自己关在阳台外。
这麽多的话似乎只有对著草根才会有,寒恺修喋喋说著,感觉到草根的沈默,“老婆,你怎麽了?还在听吗?”
定定神,深呼吸,语气要愉悦,“我在听,你今天话好多,说那麽快我都不知道在哪插话。我刚才带三宝去吃早餐了,味道很不错,下次我们再去好不好?”
“好。”寒恺修靠著花园里的花架,不远的地方站著一个下人,他不耐的挥手,“宝贝,你声音不对劲,怎麽了?”天大的事儿没有老婆重要。
轻轻的抽动著鼻子,草根努力让声音正常些,“可能是昨晚吹了风感冒了吧,鼻子有点塞。你不用管我,赶紧去忙你的吧,我等你回来。”
说谎其实很简单。
“感冒了?”寒恺修急了,“我叫医生过去看看,你赶紧到床上去睡著,我会尽快回去。”
草根一吓,他知道寒恺修言出必行,“不用,只是鼻子堵了,我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别为了我耽误了正事,我会生气的。”
溜出来打个电话下人就催了几次,再三确定草根是真没有大问题後,寒恺修让下人先去回复爷爷,“老婆,爷爷在找我了,你好好休息啊!亲亲再挂……”
吻由电波传递过去的同时,草根隐忍的泪在瞬间决堤。
别说他生在有钱人家,就算是普通家庭也不能容忍两个男人……
不能容忍,他们该怎麽办?他们的宝宝该怎麽办?
他们,真的能幸福吗?
脸上的泪痕干了,草根才进屋,摸摸念予的头,“不要告诉三宝爸爸,奶奶也不能说,知道吗?”
念予似懂非懂,还是点了头。
大宝二宝已经醒了,撸动著小嘴左望右盼,草根的脸忽然出现,他们咿呀欢叫著表示著心里的快乐。
呜……妈妈总是抱弟弟比较多,他们也要抱抱。
一手抱起一个有点吃力,草根小心移到床边坐下,左亲一口右亲一个,越亲越舍不得撒手。吉祥三宝不论哪个都是他心尖上的肉,平时调皮的三宝让草根费的心思多了点,其实他对大宝二宝同样的也是疼爱有加。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很容易满足,草根凝视著一双儿女乐呵呵的笑脸,愁肠百结。澄涣的一番话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刚才寒恺修电话里自信不足的安慰让草根心都揪了起来。
一个男人,能被接受真的很难,草根看到他们前路艰险;寒恺修的毅力他相信,跟多年前澄涣的心一样,草根同样的不愿意让寒恺修作选择,手心手背连著筋骨,缺了任何一边都会痛入骨髓。
宝宝,我该怎麽办?不想让爸爸为难,可是我们能做什麽呢?
宛倪珑被伤害了多少跟寒恺修脱不了关系,澄涣……想到这个人,草根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
从小失去母爱的小涣,在那样的环境里艰苦的生存了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却偏编横生诸多枝节。从爷爷对澄涣事件的态度来看,可见老人家对男人之间的感情有多排斥。
记得跟辛诺离开泥竹湾的时候行囊轻轻,现在不仅又多了一大家子放不下的亲人,还多了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琐事,宛如巨大的包袱压在他背大,呼吸间都感觉到沈重。
张妈在厨房里洗菜,念予晃了进来。
“奶奶,草叔叔怎麽了?小媳妇很严重吗?”不知道为什麽,草根眼泪让念予心里不安,他首先想到的是小媳妇。
关了水龙头,张妈回头,“孩子生病当父母的心里多少会难过,别担心,三宝的烧退的差不多了,不会有什麽问题。大宝二宝的早餐在桌上,你也赶紧去吃点吧。”
可是,草叔叔在哭……念予差点冲口而出,想起草根的咛嘱他郁闷的出了厨房。
三宝吐著小泡泡,呼呼大睡,小小的脸蛋上还有些红潮没有退去,试探间还能感觉到高於常人的热度。
“小媳妇,你可要好好的,赶紧好起来,我好心疼你,希望你以後都不会生病了。”
草根替大宝二宝加穿衣服,回头喊念予,“三宝累了一夜不要吵醒了他,过来帮我给大宝穿衣服,我也好困了,弄完了也想睡会。”
大宝被推给念予,他挣扎著试图推开,不喜欢别人穿衣服,他也要妈妈啦。
念予被三宝搅得心七上八下,恶狠狠的瞪一眼不买他帐的大宝,“不许闹,再闹把你丢出去喂星果。”
咬著拳头,大宝很是不服气,哼,你凶什麽,要不是我拳头太小,我现在就打得你妈都不认得。
哪里知道大宝在骂他,念予随意拧起件衣服就往大宝身上套,草根瞥见叫道,“念予,大宝的衣服颜色是淡色,花色是二宝的。”
大宝凉起眼神,鄙视。
没见过这种人,哪有男生穿花衣服的,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还是妈妈好,哼……
举起大宝,念予凶凶的嚷,“大宝,你就不能像小媳妇一样乖乖的麽,你是哥哥连弟弟一半都比不上,你不羞愧吗?”
也就只有你说他乖!
很是不爽念予这种没道理的偏袒,大宝用他唯一的武器狠狠的报复了。
“……”
念予呆若木鸡,从脸上滴嗒流到身上的可疑液体让他红了眼。
真痛快,大宝眯眯笑。
(生子) 129 这样的快乐还有多久
草根哈哈大笑,搂著不明白发生什麽事也一样笑的很无耻的二宝,在床上翻著跟头。
念予苦著脸,”大宝,你敢在我脸上撒尿,就不怕我趴了你的皮。”小媳妇从来不在他身上撒尿。
虽说小孩子的尿不臭,念予还是很介意。
肚子好痛,草根揩去眼角的泪花,走了过来,”乖了,去洗澡换身衣服,这儿我来弄就好了。”
”以後除了小媳妇,他们的事儿谁都别找我。”
嫌恶的皱著鼻子,经过三宝的小摇床,骤见被草根笑声惊醒的三宝张著迷蒙的眼睛,傻愣愣的看著他。
”哇,小媳妇,你醒了啊。”念予正要扑上前,意识到身上的东西又退开几步,”等我洗完澡再来抱你,我们一起睡觉觉,乖乖的……”
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三宝露出牙肉笑了,念予被迷得晕忽忽,出去的时候直接撞上了门边,星果吊著眼睛非常不屑的露出鄙夷之态。
草根脸上的笑淡淡散去,愁绪堵了上来,这样的快乐还能维持多久?
似乎是风平浪静的一天,除了雪花的声音,整个世界都是宁静无声的。
寒恺修回到家是入夜时分,六七点是家里开饭的时间,张妈刚好将饭菜端上桌。
脱下外衣,寒恺修四下张望,”张妈,他们呢?”家里静悄悄的,没有孩子的吵闹声,连星果也卧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张妈将大衣抖干净挂好,”在房间里,估计都在睡觉吧。”
草根睡了一天,四个小家夥下午的时候还在闹腾,现在安静下来肯定也是闹累了睡觉了。
感觉到有些热,草根踢了半边被子,怀里揣著寒恺修的枕头,睡得正香甜。床的另一边,念予搂著三宝占据了大床的一角,香香的流著哈喇子。
替不老实的草根盖好被子,寒恺修再去看迷登登的大宝二宝,二宝睨了父亲一眼闭上眼接著养神,大宝则张著手哇哇朝他叫。
”哎呀,我的乖儿子,想爸爸了?爸爸抱抱,真乖……”亲亲大宝嫩嫩的小脸,寒恺修轻手轻脚关上门,”饿不饿?爸爸喂牛奶给你喝啊!”
草根奶水不够,大宝被逼著喝了牛奶,现在基本已经适应了。
白白的奶从大奶嘴角淌出来,流了一脖子。张妈拿热手巾来,”除了草根的奶,其他东西三个孩子都不吃,大宝这两天都不肯吃这些牛奶,中午的时候也是草根喂的。”
寒恺修蹙眉,擦干净了他接著喂,还不忘记教训大宝,”爸爸不在家,你也不乖了是吧,妈妈奶水不够,当哥哥的要立榜样,不能有依赖性,没看到妈妈今天很累吗?闹情绪也不是好孩子。”
很难过很无奈,大宝咽了一口;
为什麽哥哥就要立榜样,他只不过比弟弟妹妹大了几个小时而已,为什麽就不能有依赖性,为什麽就不能闹情绪?
不公平,凭什麽三宝天天可以喝妈妈香香的奶水,他就不可以!
一脸义正言辞的爸爸,他还不是老抢喝他们的粮食,整天霸占妈妈,老不知羞,好意思说他,哼……
“瞧这小家夥,还不乐意了。”张妈抱了捧衣服过来,在沙发上叠。“三个孩子都粘草根,这样挺好,可以让草根不再想起过去那些不开心。”
“张妈,今早草根没什麽不妥的状况吧?”眼皮跳的厉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叠衣服的手停了下来,“不妥的地方倒是看不出来,只是草根情绪不大好,中午起来喂了孩子又睡了,我叫他起来吃饭也是说不饿。”
“他从哪家餐厅出来,你看到没有?”
“我在楼下遇到他,他说累了我也就什麽也没问。”
这样啊,寒恺修深思著;看起来似乎很正常,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张妈,快过年了,家里来人看著点,特别是澄涣,我不在家你要留著点心。”有些事情不得不防,只是寒恺修不会想到他防备的那个人已经出现过了。
“澄涣?”张妈对宛家与草根之间的纠葛不知情。
“嗯,草根是宛穆林的儿子,我怕澄涣会利用亲情对草根做什麽事情。”
“天哪!”张妈的震动不亚於草根,“宛家……这、这算什麽回事啊!”
照这样说来,宛家三个孩子跟少爷都……孽缘啊,老天爷怎麽这麽不长眼,愣是让这档子事摊在草根身上了。
磨难结束了,好不容易幸福了,无端端的又冒出来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草根是那麽实心眼的一个人,他该怎麽去面对啊!
越想越心疼,张妈愈发的怜惜草根。
喝毒药一样把牛奶喝了一半,大宝想草根想的紧,不知道是被张妈的情绪感染还是怎麽的,嘎嘎哭叫起来。
“怎麽了这是?呛了吗?”寒恺修对小家夥没有预兆的哭好无语,“大宝是乖孩子啊,不哭,爸爸亲亲……”
不要爸爸,要妈妈亲亲……大宝不理寒恺修的香吻,哭的惊天动地,这招也是跟弟弟学的。
张妈眼角湿润,“大宝是要找草根了。”
泪水涟涟扭著头,卯著劲往草根的方向看,用他的方式告诉寒恺修,大宝要找妈妈。
那扇门关的好严实,没有人出来;哀嚎收不到预期的效果,大宝悲伤极了,被无视的他没完没了痛哭起来。
哄不到寒恺修火了,“再哭爸爸打屁股,妈妈累了不可以任性,不听话的孩子会被星果咬JJ……”
被恐吓大宝愈发不买帐,抽抽噎噎哭的比孟姜女还凄厉。
其实,寒恺修也好乱好心痛,今天跟爷爷交涉了一天,一向疼他的爷爷拍案大吼,绝不会让一个男人进寒家的大门;三个孩子都离不开草根,他也离不了,如果没有草根,寒恺修无法想像那是怎麽一种境地。
“大宝你要乖啊,爸爸很没用没有办法说服太爷爷,不能让妈妈被太爷爷认同爸爸好难过,妈妈知道也会伤心;我们都要乖乖的不让妈妈有压力,妈妈生气的话会不理我们,你懂不懂啊?不能哭,不能闹,万一把妈妈气走了,爸爸怎麽办?你们该怎麽办?”
小孩子哪里懂寒恺修说的那些,得不到满足就哭是他们的天性。
大宝被张妈抱了过去,寒恺修揉著发涩的眼睛,备感无力。抱著大宝轻摇轻晃,张妈嗓音发哑,“大宝一向都挺乖,也就这两天闹的厉害,小孩子的心思都敏感,可能是感觉到了什麽吧。”
念予在草根下床的时候就醒了,他看著草根披起睡袍,站在门口很久都不动,小小门隙绰约的传来大宝的哭声……
“草叔叔……”
只开著壁灯的房间里,草根的眼睛闪著水光,“嘘,乖乖睡觉,什麽话都不要讲,我出去看看大宝。”
噢了一声,念予听话的转头搂著三宝继续睡;其实他睡不著了,草根话里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什麽都别问别说,睡觉装作没看到。
(生子) 130 我们的幸福会很长
草根揉著眼睛出来,寒恺修立马弹跳而起,“老婆,吵到你了吗?
模糊的应了一声,他去看大宝,“宝宝怎麽了?一直哭……”一送到草根怀里,大宝即刻止住了啼哭,在他怀里蹭啊蹭。
寒恺修看著他,“眼睛怎麽这麽红?”
打了个哈欠,眼睛好痒,草根歪头在肩头擦眼睛,寒恺修心里一松,托住他的头轻柔的吹,“好点没有?看你眼睛擦这麽红,下次我买点眼药水放家里。”
酸酸的感觉又涌上来,草根就势靠在他肩头,“你没在我睡不好,一直做梦……”
胸臆间堵塞住,喘不过气来了,“以後、以後老公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睡……”
张妈不忍,扭过头,瞬间便泪水崩溃。
长长的发遮住了草根的半张脸,发丝在呼吸间飞浮,洋懒懒的靠著,不安稳的心等到了停泊的港湾。
世事如尘,谁有多余的心思能面面俱到,草根想,狠狠心吧,他也只要这个男人,他是幸福的起点亦是快乐的终点。
“老婆!”摩挲著草根长长的发,寒恺修唤著他。
“嗯……”
“你有没有什麽想去的地方?”
藏在发丝间的睫毛微微掀起,草根静静的,“没有想过。怎麽忽然这样问?”有你的地方在哪里都好。
“快过年了,我们出去旅游好不好?你没去过什麽地方,想去哪里老公都陪著你!”老婆,我说过要让你们跟爷爷一起过年的,对不起!
一滴泪逸出眼眶,隐入发间,草根强笑著,“哪有人过年往外跑的啊,我想在家陪宝宝,哪儿也不想去。”
“好,听你的,我们就在家过年,热热闹闹的。”揽在草根腰上的手收紧,寒恺修慎重的许诺,“老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除夕节。”
咬紧哆嗦的唇,草根默默点头。
张妈将饭菜热过一遍,叫他们过去吃饭。寒恺修作势要抱起草根,草根从他怀里站起来,自己往餐厅走。
不能只是一味的依赖,他也要让他的男人轻松点。
草根不停往寒恺修碗里夹菜,还要抱著大宝,都顾不上自己吃了。
“老婆,够了,我吃不了这麽多……”满尖的一碗菜都是肉,寒恺修对肉类不怎麽热衷,老婆的爱心啊,他头疼了。
默默放了筷子,草根用手捏了点米饭给大宝,大宝撇过脑袋,胖乎乎的手朝草根胸口摸去。
“大宝──忘记爸爸说过什麽了?”寒恺修喝斥著,把大宝抱进他怀里,对有些呆滞的草根说道,“你吃饭吧,大宝我抱著他。”
寒恺修没什麽心情,胃口自然也差。草根一声不吭拿过他吃剩的饭,低著著开始慢慢的吃。
张妈与寒恺修对视,有些愣,“草根啊,锅里还有饭,妈给你重新装一碗吧?”虽说他们也不是没有共吃过一碗饭,可这样的草根无端端的让他们担心。
“噢,不用,吃不完倒掉挺可惜的。”草根只是抬头看他们一眼,又继续吃。
一只手横过来夺走他手里的碗,草根空空的看著面带忧色的寒恺修,“我还没吃完。”
“这个是海螺,你过敏从来不吃的。”寒恺修摸摸他的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老公啊。”
“噢──”草根机械的摇头,“我没事,只是太饿了,没有看到那是海螺。”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张妈吃了半碗饭就没再动筷子;草根吃了满满两碗饭,吃的很认真,似乎在证明他是真的很饿。
夜很深了,草根背对著寒恺修,一动也不动,看样子睡得很熟。寒恺修盯著他的後脑,久久无法入眠。
想抱著他,又怕惊扰了脆弱易碎的他。
扬起的手无奈的放下,寒恺修小心的缩出被窝,草根没醒他放心的出了房间。
从阳台俯瞰,整座城市的风貌尽收眼底,他喜欢站在高处,也从来都觉得只有高才适合他,强者就该站在巅峰。手指的香烟在寒风中闪亮著火光,寒恺修仰面,由著冰凉细碎的雪绒洋洋洒洒落在身上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