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架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两人甚至嘴仗都懒得骂,直接上手闷声不吭地一顿揍,两个人都明显是干架专业户,一天不揍浑身难受那样的街痞混混类型。
也不知道哪个被佛祖开过光的三好良知青年仿佛戴着红领巾散发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光芒过来拉了架,硬是一通劝把两人分开了。
“消消气消消气,”红领巾说道,“有话好说。”
两个人根本不听劝,继续冲撞到一起接着揍,这会因为有人在旁边看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把架势摆得很高级,什么直拳、中截防、单腿旋风踢、腾空后旋踢等等逼格高姿势酷的招式全用上了。
站在一旁的红领巾被吓得有点儿愣住,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人打架是用黑带水准打的。
红领巾这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去劝架,站在一旁愣神像喝了二两生抽兑老抽还没缓过劲儿来似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光芒在他身上依稀可见忽明忽灭。
正在红领巾反复思量要不要冒着丢半条命的风险上去劝架的时候,两个鼻青脸肿的人突然停手了,还很友好地勾肩搭背互相嘻嘻哈哈说说笑笑。
“爽了吗儿子?”肖枭勒着路浔的脖子吼道。
“老子没让儿子爽不像话吧,”路浔笑了,“要不换个方式让我儿子爽一爽?”
“哟呵,”肖枭对他吹了个口哨,“你个老流氓还挺嚣张啊?”
“彼此彼此,”路浔很是客气地拱手抱拳,“半斤八两。”
“平身平身,”肖枭说着突然想起旁边还杵着个人,似乎才猛然想起他的存在,转头看着他,“小兄弟谢谢啊,你要不……”
红领巾心想我干不了这个架,尬笑着摇摇头走开了。
“快过春节了,也好,这脸,”肖枭看着路浔啧啧啧几声,“张灯结彩的。”
“忘了跟你说,春节我出去浪,别盼着我去吃饺子了,您自己个儿享受吧。”路浔说着,把身上被刚刚一通揍而揉乱的衣服扯了扯,冷风顺势灌进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哟,厉害了,”肖枭推了他一把,路浔没防备差点亲吻大地,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肖枭跟在后面接着说,“去哪儿啊?”
问完路浔没回答,这个记仇的竟然也没过来推他一把,肖枭这才有点儿不自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千里......追妻啊?”
“追你妈,”路浔的语气非常平静,“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了,不爱也不恨,你不用这么......”
他想了想措辞该怎么形容,才说:“像个小太监似的捏着嗓子眼儿说话。”
“能不能说好听点儿,”肖枭的语气明显很不爽,“那叫宦官。”
说完他自己又觉得重点不是这个,补充道:“我是关心你。”
“我知道。”路浔说得很轻,跟没用力似的,也不知道肖枭听没听见。
“哎,还没回答我,”肖枭跟在后面扯了他一把,“是不是为了白深?”
路浔点点头,突然抽风地说一句:“你跟我拉拉扯扯这么多年......”
肖枭听到这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马上就明白过来他到底是要说什么,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把话堵住:“我懂,我懂。”
路浔把他的手一巴掌打开,接着说:“以前我不知道你也是就算了,结果你自己瞒着,心里憋不憋啊,嗯?”
“不憋!”肖枭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甚至跳起来提了提裤子,路浔差点儿以为他要给自己展示一下以澄清他们两个的纯洁友谊,“真没憋着!老子没对你有过什么想法,除了想过偷你冰柜里那瓶杜松子之外......”
“你偷的?!”路浔顿时火蹭蹭往上冒,“是‘那瓶’吗!是三瓶!”
“是是是,爷爷我错了,”肖枭叹了口气,“我就觉得味道不错,就拿走了,你那千杯不倒的酒仙儿德行能给我吗。”
“给,”路浔也叹了口气看着他,“想要什么就直接跟我说,大不了挨顿揍,我每次揍完了不还是给你了。”
“哦,”肖枭想想就觉得身上疼,顿时又反应过来,“你这语气别说得我要饭似的。还有,你正大光明跟我待在一块儿这么多年,我还没问问你是不是觊觎老子深沉的爱呢。”
路浔用在动物园看没穿裤衩的野猪一样的眼神看了看他,没说话。当然,他自己也并没有见过穿裤衩的野猪。
“爷们儿说痛快话,”肖枭拍拍他的肩膀,“我哪天和李恪分手了第一个考虑你行不行!”
“左转抱头滚。”路浔干脆地说。
圈子里有一些人是知道他有过男朋友的,在枯叶蝶的同志们除了肖枭基本都对他或多或少有那方面的好感。路浔自己不知道自己个儿除了那张脸长得整整齐齐还有什么其它招人喜欢的本事,不过他的一些图谋不轨的同事们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身上有一种让人觉得活久见的气质,细细品味了一边莫名被中了毒似的强烈吸引,一边觉得莫名其妙得想一路骂到天王老子头上。
有几分痞子的轻浮,有几分酷仔的帅劲儿,有几分脱俗的淡然,有几分“随便这个世界变成什么逼样儿也阻挡不了老子的步伐”的雷打不动的坚定,还有一些让人捉摸不透无法估摸的高深莫测。
这些玩意儿混杂在同一个人身上就非常令人费解了,偏偏这些东西都和谐地组成了路浔的气质,变成了他专属的独一无二的风格。
所以白深是对的,只要给路浔搭不同的衣服,他就能穿出很不一样的感觉,你看到的气质是他截然不同的一面。
他就像一盏琉璃,每一面都非常光彩夺目,同时看到很多面的时候尤其令人惊叹。
“那个......其实,”肖枭压低声音放缓脚步,“其实白深真的挺不错的,你要是真心喜欢可以再等等他消息。”
路浔难得地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隔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嗯。”
等到他再一路飙车把肖枭带回城,就回家收拾了行李准备去美国。反正新年他也没地方可去,最近小区里已经开始布置彩灯和挂灯笼了,待在小区里只有他家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他觉得没劲。
之前白深说他在美国结过婚的事情,当时只是为了做个辅助证据,别人可能都没太放在心上,倒是路浔心里一直堵得慌。如果白深真的只是个被大多数人所认可的那种所谓“正常人”,那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又算什么,他们的拥抱和亲吻又算什么,自从他们分开的日子里,他常常会想到这些,甚至会禁不住觉得刺骨的冷。
既然白深说查得到,那他就查一查,再说结婚这种事就算遮掩有人想查也不难。
飞机公交轿车甚至自行车一路辗转,路浔拖着箱子住进了一家汽车旅馆。之前查过资料,也找到了他的前妻的一些资料,仅有附加的一张照片是两人的结婚证。几年前在内华达州结的婚,上面没有照片,他都没能看看白深前妻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名字拼音......处女?
路浔不厚道地笑了两声,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哦,是......初遇出狱厨余处于出浴......
虽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抑制住自己疯狂的想象,好在他对美女出浴的兴趣也并不是很大。
他盯着资料上留的电话号码,犹疑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往屏幕上戳了戳,点出拨号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迟到了一点儿,在今日,朕要为自己个儿前段时间外出却坚持日更没有落下一天的速度鼓掌!
双击666为西西弗斯送上祝福!
别发疯了,默默码字。一脸颓丧的我如是拉着驯鹿大人的鹿角自言自语道。
第59章 59
号码一拨出去,路浔的心就紧了紧,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情绪,在等待电话接通的短暂的十几秒里,所有感受突然像爆发了似的在他身上迸裂四s_h_è ,把他包裹了个严严实实。他就差蹦起来喊一句“变身!圣母玛利亚!”了。
紧张,紧张得手指都开始抖,等到电话接通,手机里传来一个清淡温和的女声说着“Hello”的时候,所有情绪到达最高点,又仿佛退潮一般落下去,只剩孤零零的冷静。
“你好,”路浔说,“我是中国人。”
对方有一瞬的犹豫和停顿,路浔差点以为是断线了。
“你好。”处女,呸,初遇出狱出于厨余出浴说道,语气非常温柔和善,路浔听了都树不起敌意,看样子白深眼光不错,很会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