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今日 by 挑琴(年下 黑帮)【完结】(8)

2019-06-08  作者|标签:


  冷祈抓住连景的手腕迫使对方后退,面无表情道,“老大,金碧的人来了。”
  连景怒哼了声,坐进车里。
  冷祈扶稳趴在车窗上咳嗽的刑业,低头将他的衣领整理好,在他耳边轻声道,“小业,没想到你的动作这么快,难道是我上次的话说重了么呵呵。”低笑两声,转身又恢复面无表情进了车扬长而去。
  刑业靠在车上喘了口气,暗想着冷祈留下的话,一阵皱眉。冷祈一定知道了很多事情,然而却没有告诉连景,实在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么。
  “小业,没事吧?”严函跑过来一脸担忧道。
  刑业帮他理了理松乱的领带,抚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笑道,“放心吧,我没事。”
  严函双手搭在对方肩膀上边喘气边骂道,“这个神经病他妈的阴、阴魂不散呢……”
  刑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快回去吧。”
  严函皱眉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分手

  
  来到金碧的时候,王朝正在办公室里候着。
  “去城东了么?”
  王朝笑道,“他们答应给我们15个泊位,哈,虽然没抢到标,这样也能赚一笔啊。”
  严函边看手里的文件边问,“原飞这么大方?”
  王朝也很疑惑,“最多才22个泊位,给我们的都是最赚钱的矿石和集装箱的,而且一个都没给青原和其他帮会,这一点我真想不通。不会是他们花光钱买了关系没钱买水泥了吧哈哈……”
  严函失笑,“除了原飞还有谁?”
  “都是他手下的,没特别的人。”
  严函略一思索,“你明天再去见见原飞,就说接不了……”
  
  “什么?不能接?”
  “嗯,王朝说那边现在资金正紧张。”
  “你跟他们说,可以等他们一个礼拜。”
  “是,我知道了。”
  刑业挂了电话,在阳台上坐了会儿。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离开刺痛双眼。走回卧室,拍了拍正在沉睡的严函的脸将人叫醒,随即走进浴室。
  严函迷糊中伸手没有抓到对方,嘟哝了声正要睡去,王朝打来电话。
  “一周?呵呵,”严函揉揉眼睛笑着说,“原飞还真看得起我们啊,行,那就一周后再说吧。”
  起身来到浴室,隔着模糊的玻璃看到里面修长的裸体一阵热血沸腾。进去一下子将人按在玻璃上,对着他的脖子后背便是一阵狂吻……
  最近严函爱上了起床后在浴室□,通常的结果是,严函发泄完毕之后,将被蒸汽和□熏得无力的人抱上床让他发几句牢骚。就像此刻一样,刑业倒在床上累得只剩骂几句混蛋之类的力气,骂完了便迷迷糊糊睡着了。而严函已经神清气爽地穿好衣服,在他脸上亲了几口,便心满意足地去上班了。
  
  “你怎么看?”严旭看着手里的合同,问对方。
  “有点蹊跷,不过也找不到什么毛病。”严函疑惑道,“哥,凌阳背后的人还是没线索么?”
  严旭摇摇头,“凌阳所有的大事都是原飞出面,跟了他几天,也没看到特别的人。”
  严函皱眉,“这么神秘?要不要再查查?”
  “那边我让人看着。你要查,”严旭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给他,“先查这个。”
  严函接过他手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看过去,每翻一张脸色就阴了一分。照片的背景是凌阳大酒店贵宾区的花园餐厅,雅致的庭院中摆放着高大茂盛的热带植物盆景,阔叶交错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餐桌上,几个休闲服的男人正在饮茶聊天。无论近景远景,严函一眼可以看出其中与众不同的俊美侧脸。
  “戴眼镜的是交通部的王局长,最胖的是经贸部的陈科长,这次码头工程能拿到批文主要靠着两个。”严旭解释了番,起身拍拍严函的肩膀,“小业是连老大的儿子,认识他们也不奇怪,不过可能和这次工程有些关系。不过如果他和凌阳有联系,你知道该怎么做。问清楚了,别冲动。”
  严函看了眼照片的日期心里一沉,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口,一时思绪烦乱。
  “你好,我是刑业,有事请留言。”
  严函翻来覆去将这段电话录音听了数遍,每听一遍心里便沉了一分。即便在电话里失了真,那熟悉的低柔华丽的声线还是能在第一时间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开始的开始,他就是深深沉迷在这美妙的声音里的。可是,不管曾经多么喜欢的东西,也会有失去兴趣的时候。就像这一刻,他听到这声音会感觉心冷。
  
  回到家时刑业正在厨房吧台调酒,这是他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听到脚步声,刑业放下手里的柠檬转身笑道,“今天回来这么早。”
  如果有一些画面瞬间可以定格成永恒的话,刑业转身间的优雅笑容无疑是其中之一。严函多次为这样的画面心动,他想他可以铭记很久很久,这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笑容。
  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轻晃了下,亲了亲他的脖子,“在调什么?”
  刑业将两片柠檬扔到酒杯里递过去,“IMMORTAL,尝尝看。”
  严函喝了口,余味悠长。白兰地的香味慢慢散掉的时候,唇齿还留着柠檬的味道。那酸涩一直侵入五脏六腑,果然和名字一样,长久的酸涩。正如自己这一天的心情,严函无奈暗笑。
  午夜的星空似乎有乌云遮挡着,没有见到璀璨的夜幕。
  刑业靠在车前用牙签戳了几块豆腐干塞进嘴里,抬头望着天空笑道,“你怎么挑这么个天气出来赏月啊。”正准备吃夜宵的时候,严函却说要出来赏夜景,于是驱车来到山腰,却因为迷雾根本看不到什么美丽的景色。
  严函吸了口烟,“你不是一直想到高处看夜景么?听说这里的夜景不错,没想到今天天气不好。”叉了一块豆腐干送进对方嘴里,“刚才我路过苏记的时候想给你买点豆腐干,不过你手机没人接,所以各种口味都买了一份。”
  刑业笑了声,转头亲了亲他的脸,“谢谢。”
  严函伸手搂住他的腰,“你最近怎么老不带手机?”
  “啊,有时忘了。”刑业吃得津津有味,漫不经心道。
  严函松手扔掉手里的烟头,从他裤袋里掏出手机按了几个键,“不是没带手机,而是正在用这个号码打电话对不对?”
  刑业在他拿走手机的时候手一抖,打翻了盒子里的豆腐干。怔怔地望着对方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的脸,“你、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严函摇摇头,抓着他的肩膀将对方转过身,“我等你告诉我小业。上次我误会你害你受伤,这次我会完完整整听你说完。”
  刑业心里一阵悲哀,上次我求你听我解释,这次我却想求你不要知道。低头别开脸,“你什么时候怀疑的?”
  严函捏住他的下巴转过他的脸,“青原光碟被查收之后,林均到金碧找小忆,有人看到他和你联系过。当时大哥叫我注意你,我没有在意。凌阳开始有动作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闹钟一响你就会起来,我只当你真是做什么早餐,后来才发现你是给原飞打电话,而且是用另一个号码。”严函说着扬手一甩,迷雾掩盖的山腰草丛里立刻传来手机四分五裂的声音。
  这破裂声吓得刑业心里一紧,忙抓住对方的手臂,“严函,我这么做只是想打击连景。”
  严函掏出那些照片扔到他身上,“我知道你恨连景,OK,那这些照片怎么解释?凌阳才多大的组织,要不是你在背后支持,他们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大的工程。你也知道我们金碧为这个努力了多久,你现在出来和我们抢,难道也只是为打击连景么?”
  刑业望着手里的照片,虽然早料到事情总有曝光的时候,也还是不免因瞒着对方而惶恐。深呼吸一口平静下来,抬头愧色道,“我知道我不该隐瞒你,对不起,可是我把大部分泊位都让给你们金碧,这样你总能原谅我了吧。”
  严函目光复杂地盯着刑业看了半晌,忽然无奈笑道,“小业,你这到底是做生意还是谈情说爱呢?我一直以为你比我成熟,怎么现在看来也这么幼稚。我只想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刑业忙道,“你们没有政府那些关系,根本不可能抢过青原。”
  严函一惊,突然用力抓住对方的手臂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安了人在金碧?到底知道多少说啊?”
  刑业倒抽一口冷气,甩掉他的手,“没,我没查过你们,是从政府官员那里知道了。”
  即便听他这么说,严函还是很怀疑,准确来说自从刚才确定对方是城东的幕后人之后,就再不能相信他的话了。想到对方一边和自己浓情蜜意同床共枕,一边勾结敌人暗度陈仓,严函就觉得自己被这个阴险狡诈的人玩惨了。一阵心灰意冷,“你什么时候认识冷祈的?”
  刑业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低声道,“三年前。”
  严函一听脸色立刻变了,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刑业趴在车上慢慢转过身惊讶地看着对方,脸上的痛已经被心里的痛完全覆盖。
  严函看着他眼里不可置信的目光,冷哼一声,“够了刑业,别装可怜了,上次在停车场你和冷祈亲热的画面,后来我在监控里都看到了。”
  原来是冷祈帮自己整理衣领的事,刑业突然也火了,“不,我没有和他……”
  “之前我还没想通,”严函打断他的话,“青原和警方的内线只有他们老大才知道,凌阳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原来是冷祈,是他告诉你的对不对?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勾搭上的?”
  “不,”刑业连连摇头,“我和他真的没有……”
  “到现在还不承认?没关系,这里还有。”严函冷笑着从车里拿出另外两张照片。
  照片是在城东码头拍的,夜色中冷祈正在帮刑业系着风衣的腰带。刑业低着头,碎发垂下来盖住了脸上的表情。可是冷祈弯起的嘴角戏谑的笑容却一览无遗,也难怪严函会想入非非。
  刑业心里一凉,无力松手丢掉照片,他知道很多事情这个晚上是解释不清了。
  严函看他一阵沉默心里也是渐渐凉透,慢慢抬手搂住他的后颈,“小业,你恨连景我知道,你要对付青原我可以帮你,你想做生意想在城东立足,我也可以帮你。可是有两点我不能原谅你。”
  脸上一凉,原来夜空下起来小雨。刑业有点冷,他想回家,回严函的家,可惜此刻他只能站在这里,面对无边的黑夜,面对他的控诉。
  “林均和小忆出事之后,我担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可是你却似乎一点都没有伤心。因为这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你怕林均的身份暴露坏了你的大事,让人制造了这起爆炸,却连小忆都不顾了么?大哥都说,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不是你变了,那就是你骗了我。这一点我不能接受。”严函的语气平静,似乎在讲一个无所谓的故事,可是听在刑业心里却字字如针。
  “不,他们没有……”说不出下面半句。
  严函抚摸着对方冰冷的脸,若在平时他一定会给他披上衣服将他搂在怀里。
  “第二,你不该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还睡在我身边,我不喜欢这样的游戏。”
  刑业努力压在心里的狂躁和冤屈,猛地抱住严函,“没有我没有这么做,你相信我。”
  严函慢慢推开他,冷冷道,“小业,到现在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也想和你继续下去……”
  “我们可以的,可以继续下去,”刑业急忙拉住他的手臂,“我从来没想过做城东的老大,只要连景下了台就没有人打扰我们了,我没有告诉你这一切只是不想让连景发现……”
  严函狠狠甩开他的手,“别拿连景当靶子,难道你就没想过联合冷祈赶走连景,再打垮金碧么?什么码头什么泊位,还放了一周的时间,我怎么可能不会怀疑是你在套我们的资金?”
  刑业愣住,半晌无语。他不知道严函怎么一心认为他和冷祈有关系,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一阵心慌,从背后紧紧抱住严函,声音因紧张而急促和颤抖,“不是这样的严函,我没有做过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我只是……”
  严函此刻心里被背叛的愤怒填满,他怕再待下去会失手打伤他。于是抓住胸前的手腕慢慢拉开……
  直到汽车扬长而去的尾声进入意识,刑业才发现自己跌坐在草地上。身上一阵冰凉的湿意,看着路灯下飞散的雨滴,暗骂一声,这该死的雨,这该死的严函居然把自己丢在山上。
  撑着岩石缓缓起身,胸口一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依稀听到他临走前说,小业,我们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刑业苦笑,原本也以为只是互相陪伴着打发寂寞而已,可是当有心与他长久的时候,他却说,我们到此为止。
  身体完全湿透,雨却越下越大。路灯在风雨飘摇的夜色中散发着模糊的光晕,刑业忽然想起小时候的某一天,他就在这样的夜色中声嘶力竭地呼唤着离他而去的母亲。忽然在夜雨中拔腿奔跑起来,他要找一个地方避雨,在天明之前。
  
  


暗流

  
  不知过了多久。
  四周一片黑暗,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前进。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严函——”
  想叫住他,却发不出声音。想追过去,却跑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对方渐行渐远。心里一急,便醒了过来。
  原来是梦。
  胸口一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意识渐渐恢复,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干燥柔软的床上,而不是全身淋湿了蜷缩在半山腰的电话亭里躲雨。心里暗笑,他终于还是舍不得我的。手背一阵刺痛,看着输液管中慢慢滴落的液体,想起昨夜在雨中……
  开门的声音传来,看到进来的人一愣。
  冷祈微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终于醒了,小业。”
  
  华灯初上。
  时间还早,“昨夜”没什么客人,服务生们正在整理设施。
  “老板又这么早啊。”林勤一边擦吧台一边招呼道,这一周来他们刚开工严函就来了,变了个人似地认真工作了。“今天要不要喝点?”不过不再喝酒了,而且也好一阵子没见到前任老板刑业了。
  严函摇摇头,“不用了。”之前要不是讨好那个人,才懒得看什么鸡尾酒。
  靠在吧台看着不远处王朝和他怀里不停反抗的沈蓝,一阵好笑。这王朝也是拈花惹草惯了的,不知道怎么就对沈蓝一直念念不忘。从金碧追到昨夜,也真够热情的。过了会儿,见沈蓝终于妥协了靠在对方怀里装死,于是走过去用手里的报纸拍拍王朝的脑袋。
  王朝看老板来了,只好松手放开怀里的人。沈蓝终于恢复自由,笑着叫了声老板,一溜烟跑走了。
  严函呵呵笑道,“你也好意思的,人家看起来都不理你。”
  王朝讪笑,“我这是赎罪呢,没办法啊。”
  严函知道他和沈蓝之间有纠结,看着这个得力助手一脸花花公子的样儿摇摇头,“哎,连你都变得纯情了,真是世风日下啊。”
  王朝肩膀一抽,接过他手里的报纸一看就哀叹,“唉,这是多大的一块肉啊,就这么给青原占了便宜。”
  和原飞约定时间一周后,金碧并没有出面,第二天凌阳便和冷祈签了合同,将未来城东新码头的15个泊位承包给青原的一家物流公司。
  严函看他说得好像自己的肉被割了一样,白了一眼,“你查清楚了没有?”
  “查了,也就是原飞多了个投资的,凌阳多了个股东这样,别的和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码头工程的所有手续都挺正规的。”
  严函瞪了眼,“违法的能让你看出来么。这么说,刑业没有主持事务?”
  王朝摇摇头,“在城北城东都有派人盯着,不过没见过刑业。”
  严函这一周都没有刑业的消息,忽然有点黯然。尽管那晚,是他先离开的。那晚只顾着生气郁闷,后来才恍然想起有肺炎的刑业还在山上淋雨,立刻吓得如坠冰窖。然而再返回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对方了。
  王朝看老板一脸丧气的样子,笑道,“怎么,和人吵架啦?”
  严函暗想要是吵架就好了,随口问道,“你要是我的话,怎么办?”
  王朝一乐,“我要有这么个精明的小**,做梦都笑醒了。”
  严函冷笑一声,“你就不怕他有一天他在你汽车上装炸弹啊。”
  王朝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不至于吧,我看小业挺善良的一个人,真没想到啊。”
  严函暗想这才叫深藏不露呢。盯着报纸上,青原和凌阳的几个人为工程剪彩的照片,若有所思。
  严旭进来的时候看到茶几上的报纸,拿起来笑道,“怎么,在想生意还是想小业啊。”
  严函靠在沙发上叹气,“两个都想,哥,你还说他善良呢,你也看错了吧。”
  严旭喝口茶,“你是希望我没看错吧。不过这次还真遗憾。”
  严函皱眉道,“要真跟他签了合同,说不定他拿了钱转身跑了怎么办。”
  严旭揶揄,“你就这么看你的**啊。”
  严函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刑业不是那种角色。
  严旭耸耸肩,“妈妈给你打过电话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给他抱孙子啊?”
  严函一脸不耐烦,“这个时间我哪有心思想那个。”
  严旭一笑,“小业在的时候你没心思我理解,现在他走了你又没心思了,难不成你打算和他生一个么?”
  严函被水呛到,咳了两声。想起几天前两人还开玩笑地商量要领养一个小孩子,又是一阵心酸。
  
  城东。
  连景坐在餐桌边,望着厅里摆满的高大繁茂的热带雨林植物,暗赞这凌阳大酒店还是蛮有格调的。
  “连老板,来来,我敬你一杯,今天这里就我们两家,放开了喝。”对面坐着的凌阳二当家沈力,迫不及待地为对方倒上第二杯酒。
  连景暗笑。沈力自从在上次选举中败给原飞之后就找上了他。之前两人一般在城北会面,这次大概原飞的人不在,才来到这里。放下酒杯,“沈老板客气了,好说好说,一家便宜两家占么,我们青原也不会不给面子。”
  “哈哈,还是连老板好说话,”沈力笑着抖了抖脸上的横肉,“不像那个冷祈,茅坑里的石头一块。”
  连景也笑,“力哥可不要小看了他,他可是我父亲一手带起来的。”
  “哎呀我可不是说老爷子不好,我就事论事嘛,”沈力早已查到青原事无巨细都归冷祈管理,连景早已是快被架空的名誉老大了。在原飞突然得到不知名的势力支持后,沈力当然也想到投靠一座山。其实一开始他打算投奔冷祈的,可惜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打发了。咽不下这口气的沈力又找上了连景。
  连景不是没有被冷祈架空的自觉,无奈手上一没实权二没资金三没贤才,小打小闹地招兵买马也不成气候,这时有人自动投上门来,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两人明里暗里一来二往,无非是想搞点非法勾当赚点钱,赚不了钱也要打一打自己家掌握实权的人。
  “白粉?”连景当即摇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就金盆洗手绝不占毒品了,现在要他出来搞这个,还不把他老人家从地下气得跳出来。
  “哎呀老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是我在缅甸的兄弟托的,”沈力拍拍他的肩膀,“趁现在码头重建乱七八糟的时候干上一票,保证十拿九稳。”
  连景还是摇头,“不行不行,现在风声这么紧……”
  沈力大力相劝,“大哥啊要没有风险怎么赚大钱,再这么下去,你们青原我们凌阳就要被那两人独吞啦……”
  连景一想到整天面无表情做事的冷祈就一肚子气,他一句财务紧张自己手头也跟着紧张了。自从前天他接了城头码头一案之后,青原上下对他更是赞不绝口。再这样下去……暗骂一声,狠狠点了点头,“好,就来一次。”
  沈力激动地再敬上一杯,“来来来,我再敬大哥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喝完酒,忽然问,“哦对了,上次你说背后支持原飞的叫……”
  “刑业。”连景没好气地说。
  
  刑业慢慢睁开眼睛,已是正午。
  在这环境优美的医院里躺了一周,生物钟早已乱了。
  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一下子晃了眼睛。打开窗户,微凉的秋风吹来,不禁咳嗽了下。一转身被柔软的披风裹住,头顶上方传来这两天刚熟悉的低沉浑厚的声音,“今天风大。”
  “谢谢。”刑业接住披风,“最近不忙么?”
  冷祈帮他接了杯热水递过去,“多亏接了你那么大工程,可以闲一段时间了。”
  刑业接过水,“冷大哥客气了,互相帮忙而已。”
  冷祈笑道,“难怪连叔那么疼你,果然比你那个大哥能干多了。”
  刑业微笑,“过奖了。要说能干,谁也比不过冷大哥你。”
  冷祈笑道,“小业你也过奖了,我看严二少也不错,昨夜和金碧明显比其他地方热闹多了。”
  刑业眯眼微笑,“你想问什么?”
  冷祈呵呵两声,“不急,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刑业挑挑眉,“可是我很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冷祈耸肩,“就像你说的,有钱大家一起赚。”
  刑业点头,“这是个好理由。”这一周来冷祈天天往这里跑,坐一会儿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除了前天商谈码头泊位的事情,其余只是关心一下刑业的身体。看不透对面这个眼神深沉凌厉的男人,刑业一直怀疑他知道自己很多秘密。“那么你答应过我的……”
  冷祈笑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刑业不置可否,低头给两盆绿色植物浇了下水。“凌阳那边也麻烦你多看着了。”
  “没问题。不过小业,你既不想做城东的老大又不想一个人做生意,”冷祈关上窗户转身笑道,“只是想对付连景?”
  “我要说是,你相信么?”刑业笑道。
  冷祈微笑,“这不关我的事,我当然信。”
  狡猾的人。刑业暗想。
  冷祈又说,“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连景现在和一个空壳子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连叔生前交代过要照顾他。”
  刑业笑道,“那你还帮我?”
  “为组织赚钱总是对的。何况连叔还吩咐过,”冷祈穿好外套走过来,弯腰将手放在他肩膀上,有意无意抚摸着他的后颈,在他耳边低声道,“他说更要照顾小业你。”
  刑业一惊,刚要避开,对方已经离去。脖子上还留着一丝热度。
  
  


疑云

  
  门铃响起的时候,严函正在做梦。
  梦见的是刑业。梦里是没有颜色的,所以不知道他手里的是什么酒。不过他的声音很清晰,笑容很清晰,那令人着迷的低柔华丽的声音和从容文雅的笑。睁开眼睛看着床上空着的另一边,心里一阵空荡。
  来到楼下,愣愣地看着赵妍拎着几个袋子蹦蹦跳跳地来到大厅,又蹦蹦跳跳地去了厨房,接着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严函连忙冲过去扯住正在吧台边乱动的人,吼道,“你干嘛?容易打碎的。”刑业尽管不在这里了,他最喜欢的调酒用具还摆在原位。尽管严函每次看到都会心里一暗,还是没有舍得扔掉。他也不知道留在这里要做什么,毕竟他没有打算将人找回来。不过半个多月没有那个人的消息,说不在意是假的。
  “这么激动干嘛,”赵妍将手里的袋子扔给对方,“我喝点水,渴死了。”
  严函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扔过去,打开袋子问,“什么东西?”
  “本家的苏记豆腐干啊,这是最正宗的。你不是说你老婆最喜欢吃么?”赵妍东张西望一番,“咦,你老婆呢?”
  “没了。”严函面无表情地叉了一块豆腐干塞进嘴里,明明是甜腻的食物,食道里却生出一股苦涩。
  赵妍吹了声口哨,笑得幸灾乐祸,“不会是上次看到我这么美丽大方,一吃醋就气走了吧?”
  严函白了一眼,扯住她手臂往外拖,“回家自恋给你老公看吧。”第一次在赵叔的寿宴上见到赵妍的时候还觉得对方是个大家闺秀呢,没过两天就露出狡黠顽劣的性子出来。
  赵妍挣脱对方的手,假装不悦道,“这里也是我的家啊,你不就是我老公么?”
  严函无奈一笑,“那你自便吧,我上楼睡觉了。”
  赵妍捂嘴一乐,“哎呀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憔悴样,你们店里那么多漂亮的小男孩,还不够你挑么。”
  严函打开一听啤酒,“要真和我的胃口,我还在这里和你废话么。”
  “哈,看来对你们家小业还真是一往情深啊,”赵妍揶揄道,“昨天我在温泉度假村还看到小业的弟弟,是不是叫什么小忆的?怎么现在我们金碧的牛郎还有这样的福利……”
  只听咔嚓一声,严函将手里的易拉罐捏扁了。
  
  金碧的牛郎当然没这么好的福利,至少沈蓝这样认为。不但要兢兢业业工作,还要时不时提防自己经理的骚扰,
  “不要,我去工作了。”沈蓝哼了一声正要起身离开,却被王朝拉住手臂带进怀里。
  “急什么,现在又没客人指你的名,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王朝将人按在怀里不让他乱动,“你再别扭,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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