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梦呢?”袁显思坐下点东西,还是一副面瘫样,“我上谁弟弟了?”
任少昂立刻满脸倍受打击的模样,“你不是吧……你们兄弟俩到底行不行啊?”
“上他也得挑个合适的时候吧?他今天手术累坏了,我让他先睡了。”
任少昂把他下巴掰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痛心疾首搂着他肩膀,“哥们儿,说实话,你们兄弟俩到底能不能行,实在不行我替你上。兄弟别的可能不会,上男人一上一个准。”
袁显思拿着刚送过来的酒瓶子往玻璃杯里倒酒,“就你,上显奕?我借你俩胆。”他话还没说完,看刚才还在舞池里蹦蹦哒哒的苏语哲窜过来找东西喝,又补上一句:“语哲,你们家任少昂说他打算上显奕,一上一个准。”
小孩儿刚跳得满头大汗,蹿回来直扑桌上冰桶里的香槟,听见这话转头看看任少昂,“就你,上显奕?我借你俩胆。”说完把酒瓶子捞出来就往嘴里倒,溢出来甜丝丝冰凉的液体顺着下颌淌出透明的一道。
“你们俩能不合着伙的损我么?”连说的话都一个字不差。
那边苏语哲拎着酒瓶子跟任少昂算账,任少昂一口一个“媳妇儿我错了”。袁显思坐到更远点的位置上去,脑子里还是刚才袁显奕睡得迷迷糊糊跟他抗议要睡觉时候的模样。
不是他不想上,但凡做男人的谁没这个念想?只是今天袁显奕那个状态实在不是能跟他干点什么的样子。再说,他又不是任少昂,精虫上脑了不管感冒发烧拉肚子都照插不误。
“**啊,岂止**两字可以概括……”
“哎,你自己坐一边念叨什么呢?”打发走了苏语哲,任少昂又哥俩好地蹭过来,明显喝得高兴说话都带了几分酒意,跑到袁显思面前来摆出一副知心姐姐模样都脸上含春。
袁显思推开他,“好好说话,你能不发春么?”
“哥们儿现在特别正经。”勉强严肃了这么一句话的时间,任少昂转脸又笑得下流起来,“我不是关心你们俩的发展进程么。你就应该趁火打劫,趁着他还没想起来怎么反抗,把该上的上完,该睡的睡完,到时候就他那抽风的脾气再怎么犯浑也跑不了了。”
袁显思看他一眼,“成语不会用就别用。”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下午的事儿谢了,我跟他上不上睡不睡得等有机会再说。”
最起码,等袁显奕医院里不忙了再说……
隐约听出来他这话有敷衍的意思,任少昂死皮赖脸贴过去,嘴里的话却不像刚才那么不着调。
“我真是不介意你什么时候上他,你在部队有过相好的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我是心疼你弟弟,”他说着,相当难受的模样,“你什么都尝过了,他可不是。从小长到这么大别说跟男人混,丫连小姑娘手都没牵过,全耗在你身上了。这么大男人了半点床上的经验都没有,成天到晚不是跟病人家属就是跟死人尸体打交道,想想我都觉得他可怜。”
“他又不是你,非得从床这头滚到那头。”
“袁显思你到底有没有人性?这玩意是本能好吧,我就不信憋你仨月你能不惦记把他摁床上。”对他这不冷不热的反应,任少昂很是义愤填膺,“就算你冷感也别拖累你弟弟。”
袁显思神色古怪,慢慢把杯子放下。
“我倒是现在就想把他摁在哪,可是总得有时间不是吗?”
又过几天就是国庆。袁显奕下大夜班回来懒得爬楼梯,直接蹭进兄长家骗吃骗喝。进门打了个招呼就自动自发摸进厨房煎鸡蛋热牛奶,煎好的鸡蛋滴上酱油端到厅里的时候还滋啦滋啦响。
这种状况,即使不能称之为一种定式,也要被叫做一种习惯。
就这么无声无息延续了一个礼拜还多。
袁显思曾经提议让弟弟搬过来跟他一起住,哪知道袁大夫还在珍惜他那一毛钱都不值的面子,硬是腻歪了几天都不肯点头,结果每天过来蹭吃蹭喝偶尔还蹭床睡。有那么两三天睡着睡着俩人就抱成一团,到了早晨男人身体难免有点什么反应,他看着兄长刚醒来惯常面无表情的脸心惊胆战,几乎是拿出逃命的速度冲进厕所躲起来,直到袁显思叫他出去吃饭上班。
袁显思虽然嘴上不说,心里终究还是有点别扭。
这会儿袁显思坐在沙发上看直播的国庆阅兵式,见他进来只是挪了个地方让他吃饭用,一声没吭。袁显奕坐在那搅拌牛奶里还没完全融化的砂糖,硬着头皮转过去看了一眼兄长仍旧没表情的脸,蓦然紧张起来。
若是正常状况,袁显思就算不跟他说话,也该打个招呼。今天连招呼都不打,让他心里打怵。
他在一边默默脑补着各种不着调的可能性,好像毫无知觉似的端起牛奶就往嘴边送。袁显思看见他这动作终于忍不住提醒“你当心烫”,结果袁显奕惊得手一抖,刚刚煮过还滚烫的牛奶就这么送进嘴里毫无阻拦地滑进食道,从舌尖到喉咙口到胸腔和胃里都火辣辣的一片。他扔下玻璃杯就那么张着嘴,连咳嗽都咳不出来。
“你……”袁显思赶忙弄了杯凉开水来给他,只不过被热牛奶滚过的舌面现在已经完全麻木,根本感觉不到水的清凉。
袁显奕抱着杯子喝水,心中的郁闷之情难以言表。
旧时在部队也经常有新兵抢吃的烫伤,烫得浅的总是塞一口糖拌豆腐就算治过,袁显思翻着冰箱弄出块豆腐来拌上白糖塞他嘴里。袁显奕本来就舌头麻木,这会儿更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杯子益发郁闷。
“疼得厉害吗?用不用去医院?”
袁显奕直晃脑袋,心底那点悲摧感触全都写在脸上,引得袁显思哭笑不得,揉着他脑袋。
“你都想什么来着,那奶刚煮出来有多烫你自己还不知道?端起来就往嘴里倒,你还以为你舌头食道是铜墙铁壁?”
“你能不说我了么……”大着舌头勉强挤出来这么几个字,袁显奕坐沙发里闷着头再不说话。
电视上阅兵式继续着,方阵之后跟进的是各式枪炮等等的武器。袁显思偶尔扫一眼屏幕,大多时间还是盯着闷头坐在那明显因为烫了舌头倍受打击的弟弟。
“你刚才到底想什么来着,杯子那么烫你都跟没摸出来似的。”
袁显奕把嘴里的豆腐吐出来,咂咂还是一片麻木的舌头,好不容易才能把话说顺溜,“一进门就看你那么严肃心情不好似的,我紧张。一紧张就忘了牛奶烫……你心情不好?”
“没事。”袁显思搂住他笑得风轻云淡,指了指电视上那一身一身的整齐军装,“我最近办转业,要脱这身衣服了,有点舍不得。”
既然两个人的关系定下来,他还留着军籍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干脆转业直接留在北京。这样日后就算会有什么变动,两个人也好协调。至少不会出现万一战时调令,俩人一个送去海南岛一个送去黑龙江的状况。
听完这理由袁显奕立马乐得脸上开花,就差转圈来一曲翻身农奴把歌唱。
看他这模样袁显思笑得实在无奈,而此时阅兵已经基本结束,电视屏幕上打出上午十点的字幕。袁显思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终于开口:“十点了,你中午还得回家吃饭吧?”这个家,当然不可能是袁显奕那套已经空置很久的房子,而是有袁安有杨慧敏的地方。
平常周末不容易轮到休息,袁显奕也就没时间回父母那边去看看,时间久了他居然就淡忘了还有那么个地方。这次十一长假,韩雷是特意给他安排了大半天的空闲让他回家探望父母,如果不回去吃顿饭见老人一面,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想到这个,袁显奕脸色明显黯淡下来,苦着脸从兄长身后贴过去搂住。
任少昂说过,对于袁显思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莫过他的父母还有那个家。但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过的种种,袁显思想要再迈进那个家门,恐怕已经很难。
袁显思明显也没做这方面的打算,只是催促他赶紧洗个澡收拾干净出发。
被这事情憋得胸口发闷的袁显奕抿着嘴在他身后死命抱着他的腰,无论如何不放手。
连他都能拿得出这份敏感,袁显思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说笑道:“还不放手,你是打算**我啊**我啊还是**我啊?”
袁显奕把脸埋在他后背,一声不吭。
本来袁显思说**的那句话只是说笑,但是袁显奕这么抱着不放手,说笑就难免成了事实,更何况在他心心念念惦着干点什么的这几天,这个弟弟总是一副唯恐他要干点什么的表现。
有些时候人头脑一发热,征服欲过剩,事情就只能向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袁显奕还在坚持着他的不开口政策,打算他哥再催的时候抱得更紧点,结果手臂上突然一紧,根本还来不及反应或是惊呼,已经被人掀翻直接撂平在沙发上。到袁显思压上来让他分毫不能动弹,中间不过三四秒钟的时间。
“……哥?”这辈子还没经历过这么被动的状况,袁显奕顿时找不回自己的反应能力。
袁显思挑着嘴角笑得邪气十足,把他眼镜摘下来叠好扔在茶几上,才慢条斯理压回来静静散发危险气息,“光天化日**我,你总得付出点代价吧?”天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忍过来的。
袁显奕表情无辜,“我没有……”
可是这种时候袁显思那里还顾得上他无辜与否,径自把他按住就低头吻上去,舌尖长驱直入,直接顶进袁显奕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唇齿间。
没有经验的人这种时候总是比较吃亏,黏膜相触唇齿纠缠的时候袁显奕占不到半分主动,甚至连换气都不会,只能在兄长汹涌来袭的攻势面前疲于应付。在逐渐赶到缺氧的迷蒙之间感觉到陌生的快感从尾骨沿着脊背爬升,头皮一阵阵发麻,唇舌间时而细密时而野蛮的吮吻盖过一切。
不知不觉间,他衬衫皮带已经完全失守。袁显思掌心温热的手沿着贴身衣物的边缘伸进去,滑过小腹,不动声色地覆上从来没有第二个人碰触过的器官。
袁显奕几乎是反射性地全身都一阵紧绷,这种紧绷发展到身下那个器官被手掌完全包裹住的时候变成有点逃命意味的挣动。只不过这种无力的反抗很快被残酷镇压,袁显思咬着他的下唇笑,把他能做出来的仅有的那点挣动反抗也全都压制住。包在他掌心里还带着血管搏动的东西触感堪比上等丝绒,幼嫩细腻,跟它随着这种陌生抚触逐渐膨胀嚣张起来的形象半点都不搭调。大概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实在是毫无经验,袁显思甚至还没做什么努力,掌心里的小东西已经抖得厉害眼看就要交待在这里,带得被他死死压在身下的袁显奕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哀鸣。这声音在这个时候的袁显思耳朵里,自然是比什么情话都动听。
幸而袁显思在床上从来没有什么恶趣味,袁显奕被人握着要害更是无比听话,两个人就好像时间倒退十几年,哥哥压在弟弟身上,相当单纯地打枪。
从出生到现在都把自己的性生活贡献给右手和纸巾的袁显奕几时受过这种待遇,脸憋得通红,没过几分钟就在兄长手里丢盔卸甲。发泄之后浓重的无力感翻涌上来,以为到此结束的他躺在沙发上看着袁显思清理沾满了□的手,恨不能现在沙发就裂开一道缝把他埋进去。
可是袁显思绝对不会满足于到此结束。
他回身把窗帘拉拢,从柜子里摸出已经准备好很多天的用品,重新覆在袁显奕身上。
袁大夫就算再怎么迟钝,这时候也该发觉事情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样到他发泄出来就圆满结束了。这时候再后悔刚才没爬起来逃跑也来不及,他死命揪着这个时候根本不起遮挡作用的裤子,试图从这个被动绝望的局面里挽回一点什么。
“哥,我还得回家吃中午饭……”
袁显思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这句话,直接把吻烙上弟弟的脖子,舌尖抵着他颈间急促而有力的脉动。
“哥,你到底要干嘛……”
“不干嘛。”袁显思贴着他脖子出声,内容劲暴,“上你。”
第二十九章
他们两个性事的画面袁显奕并不是没幻想过,只不过袁大夫没有创造力的幻想都只停留在裸逞相对,完全没有考虑过上下或者说是主动被动的问题。现在被袁显思突然说出这两个字来,他登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不自觉就这么僵硬起来,脸色也一分一分失去血色。袁显思舌尖紧贴皮肤描绘他锁骨的形状,舌尖吞吐之间带出隐隐约约的濡湿声音淫靡得让他更加僵硬,甚至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抗拒起来。
床笫之间,对方到底只是紧张还是带着抵触的僵硬,只摸着皮肤下肌肉的变化就能感觉出来。
袁显思这会儿明显没什么耐心,拧着眉毛抬起头来,看见弟弟已经苍白到发青的脸色,“怎么好像我**你似的?”
袁显奕绷着一张脸,因为没有眼镜而视物不清的眼睛里几乎都带了泪光。他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憋出一句:“……本来就是……”
他本来还打算等两个人关系再融洽一点,这样可以选个月下花前的晚上,两情相悦然后含情脉脉地对视,手拉着手一步一步走到床边上去……这次倒好,袁显思扑上来就是打枪,之后就拿东西出来准备真刀真枪,他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袁大夫很可耻的怀有那么一点少女情怀。
“本来就是?”袁显思挑着眉毛脸色不好,慢慢重复了这句话,心情明显突然之间恶劣下去。本来之前几天袁显奕躲着他的事情就很让他不爽,每天一大早就跟躲饿狼扑央似的往厕所里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从哪买回来的奴隶。今天又是这种状况,他磨着后槽牙恨恨起身,那些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顺手就扔到角落里去,砸在地板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袁显奕答的这句“本来就是”几乎是完全承认了他那句“**”的意思。
换成是谁,被自己弟弟或者**说这么一句,也该没兴致了。
“去换身衣服,该干嘛干嘛。”扔下这句,袁显思径自朝卧室走去,扔袁显奕自己还有点莫名其妙心惊胆战地躺在沙发上无所适从。
袁显思就自己扔进床里,平摊在床铺上的身体格外无力。客厅里静默了足有五分钟,才隐约听见袁显奕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和整理衣服的声音,听得他越发心烦。又过了不知多久,外面传来大门被带关落锁的咔嗒一响,袁显思才猛地蹿起来,跑到卫生间去处理他自己完全没有因为心情低落就降温的**。
这事儿太扯了……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晚些时候袁显思叫了任少昂出来吃晚饭,在小包间饭桌上抱怨上午时候的这摊子事情。任少昂一瞬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从上打量到下。
袁显思脸色仍旧不好看,没怎么吃菜,面前的酒杯倒是空了又满。
“不放他走我还能怎么着?还真摁在那强上?”
“站在你们俩铁哥们的立场上,我深刻觉得就显奕那小样,你强上他真没问题。”
这哥俩讨论着差点就成了犯罪的事情,边上苏语哲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烤鱼,听到中途恶狠狠斜了任少昂一眼,“什么你都能强上,显思哥又不是你。”
“我怎么啦?我是一良民,我又没强过你。”任少昂义正言辞给自己辩解,他向来只诱奸。
袁显思瞥他,“良民就有本事了,就能连人家拉肚子时候都不放过。”
任少昂指天喊冤,“天地良心,哲哲拉肚子的时候我向来都是只动手不动下半身的。”
苏语哲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你敢不在我吃饭时候说这么恶心事情吗?”
任少昂赶紧闷头喝酒逃避责任,袁显思却好像有点喝高了,开口就肆无忌惮,“这是事实吧,显奕跟我说你任大少爷不但敢这么无耻的事儿,干完还把苏语哲拉医院去得瑟,当时差点成空总一大美谈。”
任少昂愣了会儿,赶紧解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那是哲哲他肠道精液过敏。我那次没带套,上完了他才拉肚子,根本不是……”
话音还没落,坐在他边上的苏语哲已经飞身站起,一巴掌烀在他后脑勺上,“你敢说点有营养的吗?”一巴掌换来任少昂嬉皮笑脸一手捂着后脑勺一手搂着他腰,大肆**:“我这辈子一共就那么点有营养的东西,剩下的肯定都给你,可是你过敏我能怎么办呢……”
他们小两口打情骂俏打得火热,袁显思坐在对面就看着他们俩乐,后来又想想,他跟他弟弟八成这辈子都没有能这么调笑的一天,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一会儿任少昂**的差不多了,心情十分舒畅,又静下心来开始怂恿袁显思干脆强上。
“原来我说扒他衣服,他都跟我叫唤要去死。袁显奕这辈子都这么夸张,你不能老看着他的反应。他又没说死不做,你把他摁死,他估计也就逆来顺受了。”在任大少爷脑子里,袁显奕从来就这么好揉捏,所以酒桌上伙同林凡乔安方他们集体折磨袁显奕都成了惯例。
但是明显袁显思不这么想。
“我从回北京开始就在逼他,一直逼到现在。我不能也不想再逼他了。上床这种事,其实无外乎那么几样,他又没试过,我等着回头有时间了慢慢来。”仍旧是上次的论调。
他郁闷归郁闷,心里终究还是惦记着任少昂上次说的话——袁显奕从出生长到这么大,正经的性经验根本是零。要把他摁死在床上强上对于袁显思来说根本不算问题,可是这样弄来个肉体关系有什么意义?万一再弄出点反效果来……
“你们真不愧是兄弟俩,我应该这么说么?”任少昂看他,眼神里都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袁显思你原来可没这么腻歪,怎么跟你弟弟住了几天就这么唧唧歪歪?想上就上,我就不相信有哪个男的能不惦记这茬,尤其他可是暗恋你那么多年了。”
“暗恋又不一定想上床。”苏语哲咬着煮的十分入味的藕片,咯吱咯吱响。暗恋这回事他大概要算是前辈,这时候比桌上两个大男人都有发言权。想了想,他接着说道:“而且,万一他只是不想被人上呢?”
两情相悦是一码事,在床上谁上谁下就是另一码事了。总会有人不想被别人压在下边。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袁显思脸色倏然一亮。任少昂嘴角抽搐,“你总不至于……”就袁显奕那小体格小模样还有那腻腻歪歪的性子,怎么也不像能把他哥镇住的角色啊。
袁显思倒是没想这些,“这种事情我无所谓。”
这种细节上的事情,他才没心思计较那么多。既然都在一起了,怎么样不是上床?
从饭店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进门看不见挂钟上的时间,摸出手机来想要看个时间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关机了。袁显思开着客厅里的小灯找充电器出来插上,习惯性地顺手收拾地上散落的东西,没有开封的安全套跟润滑剂拿在手上总让他有种挥之不去的挫败感。
上午的事八成是吓着他那个弟弟了。他手机这么长时间没开,袁显奕都没说给任少昂一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失踪了。
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皱眉,袁显思自己也开始觉得自从兄弟俩的关系确定下来自己就越发腻歪,为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没接到电话的事情患得患失。
最终他还是拨通袁显奕的电话号码,接通的瞬间才发现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顿时有种立刻断线免得让那瞌睡虫睡眠不足的念头。
电话彼端的袁显奕明显已经睡了,被电话从酣梦中揪出来还带着起床气的声音糯糯的夹杂点堪称傲娇的不满,“哥,都后半夜了,我明天还上手术呢……”
声音很闷,袁显思几乎能够想象这个弟弟把脑袋塞进枕头底下皱着整张脸讲电话的模样,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连声音都极尽轻松,“你今天没过来住,明天早饭是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过来吃?”电话打过去其实完全没话题,他硬是找了一个选择题出来让袁显奕答。
哪知道彼方传过来的回答根本不在这两个选项内。
“明天有台手术排得特别早,我五点多就得走。早饭我自己路上吃,你自己多睡一会儿吧。”
虽然不是额定回答中的某一个,这个答案却让人觉得无比窝心。或者说,其实是有点感动,要是让杨慧敏或者袁安知道他们这个小儿子不但会撒娇,还学会了体谅人,那夫妻俩几乎要喜极而泣。
袁显思即便没那么激动也相去不远,之前的种种不高兴和挫败都随着这句话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歉意。
“上午我太心急,是不是吓着你了?”这个弟弟素来对着他的时候就容易局促紧张,延续了那么多年的心理习惯短短几天大概没办法完全修正,遑论他上午时候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和蔼,袁显奕受惊吓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彼方的袁大夫大概是因为这句话而清醒了不少,可见“吓着”这个词根本不是夸张。
就听他嗫喏了半天之后软绵绵憋出来一句“对不起”。
袁显思挑着眉毛,听他断断续续地说话。
“我不是不想……就是要我突然那个……我没有心理准备,你明白么?”
“我明白。”
“下回再有时间……咱俩慢慢来。”
袁显思失笑,这句话跟他之前说给任少昂的根本如出一辙,难怪任少昂要感叹他们俩是兄弟。
“下次再说,你先去睡。”袁显奕眼看就要重回手术台,这个“慢慢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又过些日子,袁显奕终于正经接了个病人,生活就此重新忙碌起来。除了轮班之外还有每天查房,病人有个风吹草动就要随叫随到,幸亏韩雷心疼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只给了他这么一床,否则兄弟俩想见面都不容易。
袁显思过了国庆节就继续着手自己的转业手续。他毕竟是几年的军官,手里带过的兵不少,中科院方面又有不少事情让他脱不开身,没法回济南军区去把最后的事物交接完毕。等到北京这边的所有事情都搞定,他能收拾东西准备回济南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十一月了。
这时候北京入冬的气息已经很浓,气温一直在下降却还没有供暖,白天没有人的房子里到了入夜时分总是寒意十足。有些日子在医院值班到太晚的袁显奕受不了这份空旷寒冷,干脆大半夜跑到袁显思这里来蹭被窝,兄弟俩也不开空调,就像同窝刚出生的狗仔挤在一起取暖,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有这么五六个小时肌肤相亲耳鬓厮磨已经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这天袁显奕的病人终于出院,袁大夫拎着点小酒跑到兄长家里蹭吃蹭喝,一眼就瞄见袁显思已经收拾整齐的行李箱放在门口,顿时炸毛。
“你……你又要走啊?”之前怎么没听说?
这一个月时间忙的太厉害,袁显奕根本已经忘了他哥要办转业的事情,也就没想过他这是要回济南办手续,权当他又要跑去酒泉大西北,一走两个月。只是这么一想,他就有点着急起来:他们兄弟俩才亲热上没几天,怎么又要分开?
袁显思显然不知道他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只是简单布上饭菜,答了一句“明天的飞机”。
从这句话开始,袁大夫的神智就陷入一种微妙的辨识不清里。食不知味,语不成言,刚刚拎来的那瓶二锅头倒是被他喝进去不少。
他今天跑到袁显思这来蹭饭,本来是有不良企图的。
他的病人出院,无事一身轻;袁显思中科院的工作告一段落,甚至有一段不短的假期。这难道不是之前他们所说的“下回有时间就如何如何”的好机会么?结果怎么又横空出世这么一档子破事……袁显奕磨着牙,一口一口往肚子里倒酒,完全忘了自己酒量实在不好,这么半瓶二锅头下去脑子就瘫了七成。
“你是不是喝高了?明天不用查房你也别这么喝,回头胃又该疼了。”袁显思摸他脑袋,细柔发丝底下的额头带着几分酒精灼烧起来的热度。
袁显奕的脸红的**,腻歪了半天终于把手里的酒杯放下,揪着他哥的衣领就亲上去。
袁显思这边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就听袁显奕大着舌头哀叫。
“明天你就走了,那咱俩什么时候亲热啊?”
所谓的酒壮怂人胆就是这么回事。
袁显思拧着眉毛心说我不到一个礼拜就回来了,至于这么悲摧么。结果根本来不及发表任何意见,就被已经完全酒精上脑的袁显奕推倒在客厅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