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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嗯。”梵钊把还剩一半的烟弹掉了:“别在这儿呆太久——”他抚过了他的头发,湿的,贴住皮肤:“一定要考上T大——”
“啊?”沐禹不习惯单纯的鼓励,尤其这鼓励来自梵钊。
“加油。”梵钊浅笑着,摆了摆手。
高沐禹对着梵钊的背影,轻声:“加油——”
两天的高考,臧爸爸负责两个孩子的接送,臧妈妈张罗伙食,曲欣然偶尔表示关心,连臧草草都抱怨曲欣然的寡淡。“我只是不想让沐禹紧张。”曲欣然任何时刻都振振有词。高沐禹则认为他妈的反应刚刚好,他不喜欢过分亲昵,一些感情摆在心里,永远都作数。
考完了试,高沐禹昏睡了两天,着手整理一卧室的复习资料。一卧室的复习资料啊,哪儿都卡一点儿,连床缝里都能摸出一本数学考点联系的题册。“这些都不要了?”曲欣然抱了两个空纸箱进来。
“嗯——”高沐禹把半书架都掏空了:“啊!等等——”他抢过了曲欣然手里的笔记:“这个我要!”翻箱倒柜的找出其它笔记,数了数,六本都在,男孩儿松气似地瘫在书堆里:“除了这个,其它都不要了——”
曲欣然抽.出其中一本,随意的翻阅起来:“我还以为你厌恶高考,关于高考的一切——”
他是厌恶的,可是笔记,不一样:“即使讨厌也要纪念一下,至少我考过了——”
“后天你爸约你吃饭,想帮你庆祝——”
“妈——”
“我不想接你爸的电话,可是因为你不接他的电话,他只好找我。”曲欣然把笔记放回了位置:“沐禹,‘即使讨厌也要纪念一下’,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所以,即使讨厌也要应付一下——”
“我不想去。”沐禹收好了笔记,把余下的都扔进了纸箱,干脆利落。
“可是我不想再接到高玉生的电话了。”曲欣然拨弄着刚烫的大波浪卷发,跟她的气质很合:“我以为你是个男人了——”
“我是男人!”高沐禹清楚曲欣然的激将,却轻易入瓮。
“是男人就做男人该做的事,把我这个女人推出去干什么?”曲欣然挑眉,上好的妆,不过不淡。
沐禹闷了半响:“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曲欣然摇曳着出了高沐禹的卧室,一秒后,又风情万种的摇了回来:“儿子!接着——”
“什么?”沐禹接住了抛来的盒子,杜蕾斯,超薄:“妈!”
“我还没聋,你正常说话就行——”曲欣然白了高沐禹一眼:“你是大人了,会上大学会谈恋爱,我可不指望你‘柏拉图’,但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别人。高考礼物,别太谢我——”
“谢个P!”高沐禹甚至期望臧妈妈是他妈,这样,惊悚的遭遇会大幅度减少,有益身心健康:“您能不能来点儿转折——”
“不能。”曲欣然笑得伪善:“记住,解决好你爸的事儿。”
“知道了。”沐禹没了收拾的心情,只照顾了笔记,call草草出去吃冰,跟她抱怨了曲欣然,却换来一顿嘲笑,女孩儿欣赏曲欣然的作风,叮嘱沐禹认真看使用说明,免得临时抓瞎,男孩儿立马觉得自己找臧草草诉苦这个决定极其不理智。她们是一路的,早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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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那你怎么办?不见你爸啊?”草草吞了一大勺草莓冰,冻得直打哆嗦。
“去啊,我不想让他烦我妈了。”高沐禹搅着冰咖啡,无奈。
“两天后就可以查分了,好紧张,不过不管好坏,我妈都答应我去香港玩了,你去不去?”
“不去——”
“切!你好没趣!”臧草草鼓起腮帮子,可爱:“我自己去!”
他们消磨了一下午,说很多无聊有聊的事,女孩儿谈及梵钊:“前几天逛街碰到我们班学委,她说梵钊拿到好几份offer了!根本不用高考的!难怪那么轻松,高三下期一天到晚的逃课,羡慕死我了!当时我们都以为他们家是要把他送出国,没想到人家是拿全奖出国!光荣的咧!”
高沐禹撑着下巴,出神。高玉生跟他提过“出国”的事,那时候,他爸妈正在闹离婚,尔后的几年,也陆续提起,都以沐禹的冷漠结束。他从没想过出国,因为曲欣然,也因为自己不太灵光的英语。
高沐禹站在高玉生的公司楼下,犹豫着挪到前台:“那个,麻烦找下高玉生——”
“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彬彬有礼。
“没有——”沐禹有些慌张:“不过你跟他讲高沐禹找他,他应该会见我的——”
“嗯,好吧,我试试看。”前台小姐还算通情达理,片刻后:“高总请您上去。”
“谢谢!”高沐禹走到电梯跟前,才想起至关重要的问题,索性又转回前台:“那个,高玉生在几楼啊?”
“十七楼。”前台小姐依旧好脾气。
“谢谢。”高沐禹再次致谢,终于没有了借口,按下了十七楼的键,分外沉重。他几乎都要忘记高玉生这个人,尽管这个人曾经是他父亲,他永远忘不了这个男人对曲欣然宣称另一个女人才是真爱的样子,也忘不了他争抢财产时的丑恶嘴脸,更忘不了他出法院后迫不及待奔向另一个女人的脚步,很难忘掉,却几乎忘记这个人了。“叮”的一声,门开了,沐禹站在空旷的楼道里,几次想离开,可是他已经答应曲欣然了,“我会处理的”,自然要处理好。
“沐禹?”一个声音,犹豫,确定:“沐禹!”
高沐禹深吸了一口气,朝声音迎去:“是我。”
高玉生几乎止不住喜悦,眼角的纹渐深:“真没想到你能来——”
“我来是因为不想让你骚扰我妈。”沐禹冷声冷调的。
高玉生的笑容凝了,对助手耳语了几句,大步上前:“我们出去吧——”
“不用,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出去吧,正好我下班了,我们一块儿吃个饭,附近有家餐厅做得很不错的——”
“我不去。”沐禹定在电梯口。
“沐禹,爸爸只是想跟你吃个饭,不管大人有什么矛盾,我对你还是一样的。”高玉生的痛苦,透出了音节,每个字都染着苦,叫耳朵受罪。
“我去可以,但是,这次以后你不要再找我了,也不要找我妈。”高沐禹不要高玉生的保证,只是通知,通知眼前的中年男人,他失去了儿子,正式失去,永远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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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一场注定离席的宴,菜失了颜色。高玉生想忽略儿子的心气,但高沐禹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这个孩子怪得很,没有其他孩子的随性,不轻易认真,倘若认真,便成真。“试试这个鸡汤鱼饺,很鲜的。”“还有东坡焖肉,很够火候。”“耗油青菜也不错,这边的耗油都是秘制的,很纯很香。”……高沐禹默不作声的吃着碗里的菜,苦的,一直苦:“我饱了——”
“你才吃那么一点儿——”高玉生无措,手举起又放下。
“我一直都吃得不多。”高沐禹擦拭了唇边的油腻:“谢谢你的晚餐。”
“沐禹——”
“我走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你有你的家庭,我有我的生活,分清的好。”高沐禹起了身:“如果可以,我甚至不希望你成为我的父亲。再见。”
沐禹无法心软,高玉生对曲欣然从不心软,回忆不是好的,刻在脑子里,跟一辈子。回家的路,长,心脏被气温热坏了,闷。他是个男人了,却不懂得如何表达男人的难过,小区门口,一晕灯光,梵钊,他站在那儿,诉述不了从天而降的美好,沐禹看着他,眼泪就流了下来。曲欣然要的是肩膀,不是眼泪,高沐禹一直告诫自己,以为眼泪被劝服了,未料到深沉的蛰伏,不曾妥协,积于一处,只等着蔓延,无法收拾。他蹲下了身体,把脸埋在膝盖里,一直哭泣,梵钊不说话,蹲在他身边,等待。
“好些了吗?”梵钊的声音,温柔,他给他准备的时间,说与不说都是默契。
沐禹揉着红肿的眼睛:“嗯——”
“手脏——”梵钊掰开了沐禹的手,把纸巾覆到他的眼睛上,遮掉狼狈:“打你的手机没人接,我有些担心。”
“我按静音了。”梵钊吸着鼻子,不好意思。
“还要继续哭吗?”梵钊的微笑,浅浅白白的,宛若夏花。
“不了。”高沐禹低下了头,红晕。
“那好,陪我走一段儿吧。”梵钊站了起来,对他伸手。
高沐禹跟在梵钊的后面,眼角润得,可怜兮兮的。他们一路走,没有目的,亦不执着。梵钊问起他的分数,他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查分的日子:“我记不得考号了。”沐禹老老实实的,懊恼。
“没关系。”梵钊回头,拉过了他,平行:“查到分数的话告诉我一声。”
“诶?”沐禹讷讷,不明白他的成绩跟面前的人有任何关系,只好付出对等的关心:“听说你拿到好几份offer,你要去哪儿读书啊?”
“你认为我该去哪儿?”梵钊的尾音,迷人。
“美国吧,好像在那儿可以活得很随性——”
“你喜欢美国?”
“不喜欢,我不喜欢国外,中国挺好的,我在这儿就行了。”高沐禹笑得傻气:“我的英语很烂的——”
“因为英语不行才不出国的?”
“也不是,这儿有朋友啊,有我妈,我自己也喜欢这儿的生活,我就喜欢土著生活!”
“傻瓜。”梵钊笑弯了眼。
“是挺傻的。”高沐禹由衷的感慨,自个儿的傻缺:“对了,你要去哪儿啊?”
“去我喜欢的地方——”
“不能告诉我么?或者我们交换个邮箱吧,没事可以联系一下——”
“不用了。”梵钊拒绝得干脆。
高沐禹突的一蛰,瘾痛:“哦。”
“好了,你回家吧,记得跟我讲分数。”梵钊没有留恋的意思。
“嗯,再见。”沐禹丧气的摆了摆手,忘记了问梵钊的出现,那些原因好像都无关紧要了,他来了,在他身边,陪他哭,不问他哭的原因。没有交换心事,可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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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高沐禹刚进门便被曲欣然接住了:“这就是你处理的方式?”
“他跟你打电话了?”沐禹跳进沙发,享受空调。这是平常的自己,如若不是,就演一次。
“你说呢?”曲欣然拉划着大波浪的卷发,并不认真责备。
“反正我说清楚了,以后,他的事跟我无关——”沐禹拿起果盘里的西瓜咬了一大口:“也跟你无关。”
曲欣然沉默了很久,讪笑:“我还没有我儿子潇洒——”
“那就赶紧的!潇洒走一回——”
“胳膊腿儿都老了,走不远——”曲欣然锁定了电视画面,荔枝台的《诚心骚扰》,图一乐:“给草草回个电话吧,她找你一天了。”
“哦。”高沐禹没有恶俗的爱好,进了卧室,蘑菇了一阵才拨通了臧草草的手机:“找我干嘛?”
“姐姐担心你这个缺乏家庭温暖的单亲小孩儿——”臧草草从不对沐禹修饰言语,伤害也玩笑。
“嗯,我这个缺乏家庭温暖的单亲小孩儿让我爸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
“真的?”
“我骗你干嘛——”
“够爷们儿!”臧草草几乎雀跃:“啊!对了!我今天查分了!顺便也帮你查了!”
“我不想听!”
“为什么啊?”
“没心理准备——”
“操!老子才夸了你爷们儿的!你没准备也要听,因为我想说——”
高沐禹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角落,刚准备洗澡来着,臧草草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高沐禹,你他妈有种!敢挂我电话——”
“嗯,我也觉得我很有种。”高沐禹把毛巾搭肩上,痞上了。
“你能再有种点儿听你的分数吗?”女孩儿挑眉,冷哼。
“什么都有点儿就行了,不要太过分——”
“你考了五百三十八分——”
“草草!”高沐禹痛恨住隔壁的“青梅竹马”。
“我都说了我想告诉你的,我既然都想了肯定是要做的——”草草贱笑着拍了拍沐禹的肩:“小伙儿不错!没厥过去!还考得很好!不过嘛,比姑娘我是差了一点点的啦——”
“你考多少?”高沐禹被女孩儿的粤式结尾逼得直起鸡皮疙瘩。
“五百四!”
“我谢谢你的两分儿!”
“客气!羡慕嫉妒恨的啊,没辙!”臧草草甩着齐刘海,得意的闪了:“晚安啊!别高兴得睡不着觉!”
高沐禹没怎么高兴,担心电话,已经保证过给梵钊打电话了,已经知道分数了,却不清楚要用哪种态度。高兴?他不怎么高兴,要他自己考,挨到五百分的边儿都要偷着乐了。他婆娑着手机,只按下了538的数字,短信,失了言语的仓惶,依旧忐忑。一分钟后,电话响了。“我记得是让你告诉我分数——”梵钊的声音,清冽。
“短信也算。”沐禹闷声。
“白痴。”他总是用负面的词形容他。
“分数不白痴——”高沐禹总想要争取些什么,究竟是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冗长的凝滞,几乎都要失去信心了,电话的那头,笑出了声,他松了口气,也跟着笑出了声。
“这个分数按以往来看可以进T大了。”梵钊的轻言,定论。
“哦——”沐禹也想问他分数,甚至想问他考哪里,被拒绝过后,勇气就逃跑了:“那个,我要洗澡了——”
“晚安。”梵钊的晚安,梵钊的意义。
高沐禹得了两个“晚安”,心情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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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通知书来的时候,高沐禹有些沮丧,调剂,化工系,虽然他化学不错,可不代表他愿意动脑子。臧草草要去北方上学了,女孩儿总是得瑟,上飞机都不改飞扬跋扈的表情。高沐禹送了她一张画,画里的臧草草没有那么多笑容,恬淡。“但愿我能变成这个样子——”草草看着画,认真。
“但愿。”高沐禹抿着唇,担心声音颤抖。
女孩儿哭了,呜里哇啦的乱哭,抱住高沐禹,结结实实的拥抱:“要给我打电话,发邮件,想我!”
“你也一样。”沐禹回应了草草的温暖。
有牵扯的人,不再祸害彼此了,就祸害别人,人生总是这样,等到了分离,不管愿不愿意,都要怀念,贱。可这两小孩儿的贱,好得了得。
“别忘了告诉我初恋初吻初.夜——”草草抽噎,大煞风景。
“臧草草,我觉得我跟你还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好——”
“我当不成君子——”草草伸出了小指:“约定!约定了!”
高沐禹无奈,勾住了她的小指:“我不一定跟你讲——”
“我们约定了!”女孩儿稚气,转头拥抱了父母,撒娇,进闸前,还没脸没皮的吼着:“我会想你们的!”
高沐禹在“们”里,是家人。
两天后,沐禹报名,曲欣然主动表达了愿意偕同前往的良好意愿,可话还没说全呢,就被儿子语毙了:“一共就六站路,您平时开车没少从那儿过,也不嫌腻!”曲欣然突地“傲娇”了,拂袖离去,这时候,高沐禹有了别的体会。
沐禹在校门口的大牌子前杵着,找化工系的报名口,而不远处的另一块大牌子明显比路标有人气,他也好奇了,挨过去:“建筑系——”沐禹小声的念着,T大最著名的科系,在国际上也排得上脸面,他也YY过自己上建筑系的屌.样,YY而已。牌子上贴的是这届建筑系录取的新生作品,各式各样的画,硬线条的居多,毕竟靠了建筑的边儿,而显眼处的一副,确是色彩曲线做主,塑出的空间感,怪异却优美。高沐禹仔仔细细的看,接近膜拜。一女生硬挤到他跟前,对他旁边的女生道:“瞧!这届新生里的第一!画试第一!高考第一!牛吧?”牛B大发了!沐禹暗自回应了对话,愈加尊敬了,连边边角角都不放过,想着自己平时那些涂鸦,简直儿科透顶,再看作者名,吐血了——梵钊。是他认识的梵钊么?没见他画过画啊!他还夸过他“画得很好”,不能吧!玛丽隔壁的!沐禹催眠起自己,一定还有别的“梵钊”,一定还有!
高沐禹都快把自己哄高兴了,结果,梵钊出现在了主席台上,以新生代表的名义。别的“梵钊”,破碎。沐禹低下了头,不看光芒,那个人的光芒,刺瞎钛金属狗眼!一直等到大会完了,他都低着头,人长得低调还玩低调,悲催得坑爹,“梵钊”成了梦魇,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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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高沐禹——”高沐禹停下了脚步,却不愿意转身,梵钊超到他身前:“你看到我了,对吗?”
沐禹想说谎,可说不来一穿即破的谎言:“我以为你去美国了,或者别的国家——”
“我在这儿。”
“可惜了那些offer——”
“那些地方没有我喜欢的。”梵钊扬起嘴角,不可琢磨。
那这儿呢?高沐禹不明白,这个人,所有的事物都屈于诚服:“建筑系?”
“建筑系。”
“第一名?”
“第一名。”
“会画画?”
梵钊顿了顿,才慢道:“会一点——”
“不是一点!是很多!”沐禹的火气,一发不可收拾:“很多很多!为什么要我的画?嘲笑么?我无地自容了——”
“傻瓜——”梵钊笑出了声,真是个傻瓜,令人心悦:“画画对我来说,只是一点,我不喜欢,既然不喜欢,又何必看重,只是一点而已——”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考建筑系?一定会画画的,不喜欢的事情做起来不觉得难受么?”高沐禹眼红了,对于画画,他喜欢得不得了,可还不如一个不喜欢画画的人来得灵性。
“可我喜欢建筑,艺术是其次的,而数学,力学——”
“你喜欢需要动脑子的事——”
“正确。”梵高维持了笑意,而心底的笑,扩大。“喜欢需要动脑子的事”,有趣,喜欢了没脑的人怎么办?就做很多很多需要动脑子的事,看那个没脑的人恍然大悟的表情,欢喜,自在。
高沐禹耷拉着脑袋,没力气质问了,他的话永远漂亮。“可惜了那些offer——”
“替我可惜?”
“废话!难道是我啊——”
“你拿个野鸡大学得offer也不是没可能——”梵钊眯起了眼睛,轻易嘲讽。
“我谢你大爷的野鸡!”高沐禹错他而过,丫智商太高,正面冲突必定全军覆灭,前线已然吃紧,麻溜儿的,撤!
第一次班会毫无新意,跟高中是一样一样地,高沐禹自我介绍完就惦记着去宿管委办手续,别人都是办完入住手续再进系报名,他整了个随心的,没经验呗,当然,也不指望经验太多,终于等到班主任唠完了,他一个箭步就冲出了教室,奔到宿管委:“老,老师,我登记公寓!”花白头发的老头儿翻着一摞登记表厚重的登记表:“现在同专业的宿舍都分完了,你得跟别的系搭伙,可以吗?”高沐禹求之不得,一专业,上课见下课见的,想想都烦:“可以的。”“那好,我给你开个缴费条,拿条去收费窗口缴费,把盖过章的条子给我,我再给你钥匙。”“好。”沐禹恭敬的点头,按老头儿说的做,领到了钥匙。
“510,510——”沐禹对着钥匙上贴的编号找宿舍:“就这儿了!”男孩儿推开了门,腼腆:“你好,我以后住这儿——”
“你好!”在床上整理的男生伸一小头,笑得阳光灿烂:“我叫孟德宇,经济系的!”
“我叫高沐禹,化工系的。”沐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
“别忘了我啊!”一男生从书桌下爬了出来,手在衬衫上拂了两下,伸了出来,友好:“于和,建筑系。还有个外语系的秦琰臻,他去他们系开会了,加上你就齐活儿!咱们这寝是大杂烩,别拘束——”
“啊,好的——”高沐禹应着,还是拘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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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这样吧,我请客!待会儿秦琰臻回来我们一块儿出去吃个中午饭——”于和正说着,门被推开了,一穿得hiphop的男生滑步进来,说话都带着节奏普鲁斯的韵味:“操!分我当班长,就因为我是男的!这外文系太他妈阴盛阳衰了——”高沐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秦琰臻愣了半秒钟,一把搂住了沐禹,没半点儿生疏:“哥们儿,不带你这么嘲笑人的——”
“没,我没嘲笑,你这人挺好笑的。”高沐禹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挺有意思的,嗯,就是——”
“行了!哥们儿你比我还有意思!”秦琰臻推了高沐禹一把,完全的哥们儿做派:“秦琰臻,以后四年的‘战友’ !”
“高沐禹。”沐禹裂开了嘴,傻笑。
“行了,有话饭桌上聊,高沐禹你别在意,秦琰臻就是个话唠还外加一自来熟,刚开始的时候,把我和孟德宇给吓得——”于和说笑着,气氛便开了。
孟德宇从床上爬下来:“可不是!我刚进这寝,连床都没铺就被这小子拉着海吹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