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谁? by 阿罗al【完结】(13)

2019-06-08  作者|标签:


  原秋点下头,转身走上住院楼的台阶。
  肖枫走下车,暮春的晚风吹到身上,已经再没有寒凉,他点着一根烟,站在路边抽。
  今晚抽了太多烟,肖枫觉得嗓子干痛的快沙哑了。
  原秋睡了三个小时,他就抽烟想了三个小时。
  最初那时刻,他觉得已经快被原秋逼到底线了,原秋来的莫名其妙,不说话,吃了就睡,为别的男人憔悴的形如游魂,却在他这里有恃无恐的安然若素。
  肖枫再肯宠让他,也已经要被他逼到底了,他在那时刻,真的认真的想,等原秋醒了,就让他走吧,两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纠缠,原秋不愿意亏欠他,他不愿意为情所困,从此不相往来,不正是最明智,而且两个人都想要的结局吗?
  他们一起经历过许多事,再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做个不远不近的朋友,这种平衡,肖枫自认没能力把握好。
  原秋也许可以,没有动心,就不会乱了方寸。
  (八十七)
  差不多抽到半包烟的时候,原秋从靠背上滑下来,倒在沙发上,依旧没有醒的沉睡着。
  肖枫是那时,慢慢冷静下来的。
  原秋身上,包裹着一个壳子,壳子外冷漠,壳子里脆弱。
  原秋几乎是没有什么朋友的,他跟所有的人关系都疏远淡泊,除了张岩,他又似乎没有亲人。
  现在,也许是原秋最低谷的时候,肖枫想,就算他要跟原秋彻底一刀两断,也不应该是选在这样的时候。
  虽然他,根本不算原秋什么人。
  但就算跟一个朋友绝交,也不能选在别人最窘迫的时候,就算他对原秋并不重要,肖枫也不愿意觉得,他在雪上加霜,落井下石。
  这是做男人气度的问题,说不要再来往可以有很多机会,但不是现在。
  他再陪原秋,向前,走过这一段吧。
  还没抽完这根烟,已经看到原秋领着小石头从楼里走了出来。
  原秋一只手领着孩子,另外一只手拎着一个大包,应该是石头换季的衣服之类的。
  石头走到他面前,仰着头叫了声“大伯”,说完用背手揉了揉眼睛。
  孩子的眼睛已经朦胧了,肖枫平时总觉得石头像个小大人,可这小东西其实才七岁多。
  “困了吧,大伯送你回家。”
  “谢谢大伯,”石头自已拉开车门坐在后面。
  原秋把包放到后座上,忽然想起来对石头说,“石头,书包你自已没背吗?”
  “啊?”石头看一下四周,“我忘了。”
  他看一眼肖枫,“我上去取,马上就回来。”
  看着原秋跑进楼梯的身影,肖枫淡淡的叹了口气。
  石头向前,身子贴在椅背上,眼睛看着前面,肖枫拍拍他的小脸,从来没见过石头这么萎靡,这孩子平时总是生龙活虎的。
  原秋片刻就下来了,放下包,他看了看石头,还是坐到了后面。
  车静静的行驶在公路上,到原秋家小区的外面时,肖枫转过头看,石头枕在原秋的腿上,睡着了。
  他跟原秋对视了一眼,原秋轻轻叫了一声,“石头,到家了。”
  石头向里翻了个身,依旧睡的香甜,肖枫摇摇头,“别叫他了。”
  脱下外套盖在石头身上,肖枫把孩子抱起来,石头搂着肖枫的脖子,朦胧着没有醒。
  原秋拿起石头的书包和一包衣服,他走在前面,肖枫跟在他身后走进单元门。
  这是他第一次来原秋家。
  一个设计师的家,出乎意料的简单,装修过,但丝毫不复杂,一室一厅的房子,中规中矩,房间里东西不少,一个很大的绘图桌放在客厅和平台相通的位置上,应该是原秋怕影响石头休息把工作台临时挪到了外面。
  肖枫把石头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原秋走过来把石头的鞋子脱掉,拉过被子给他盖好,两个人轻声的走出来,原秋在身后把门掩严。
  (八十八)
  沙发上也堆着草稿和图纸,原秋把东西挪到旁边的小几上,“家里太乱了,不好意思。”
  肖枫摇下头,“你别忙了,我不坐,你早点休息吧。”
  茶几上本来就堆着很多东西,再加上一摞草稿,一下子压的散了,从最高处哗的滑下来,摊开一地。
  原秋忙俯身去捡,肖枫的眼光落到落在他脚边的几页纸上。
  是铅笔勾勒的设计草图,墨黑的线条交错,在白纸上清晰分明。
  但在空白的地方,画着的,却是一幅人像。
  素描的简练笔法,虽然并不繁复,却画的栩栩如生,那是一个男人的半身像,画中的男人微侧着头,随意的微笑着。
  不只是这一张,肖枫把几张纸捡起来,每张稿纸的空白处,都以各种方式和角度勾勒着同样的画像,微笑的,皱眉的,半身的,全身的,都是同一个男人,同一张面容。
  原秋说的没错,他很擅长素描,即便是这样未曾刻意描摹的小像,也可以看出画的是同一个男人。
  画上的人,是肖枫。
  原秋和他同时看到了这几页纸,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慌乱的把纸从肖枫手里抽出来夹到一本画册里。
  肖枫看着原秋的举动,一言未发,走到原秋再转过头来,他才说,“我走了。”
  “我送你下去。”原秋低垂着睫毛,不敢看肖枫的眼睛。
  肖枫的车停在小区外的空地上,他用遥控钥匙打开车门,车灯在黑暗中闪烁,原秋终于抬起头,“你开车小心。”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肖枫拉开车门,握住原秋的胳膊,把他贯到车里,根本没给原秋反应过来的时间,肖枫已经坐到驾驶的位置落下车锁,驾起车子驰离。
  “肖枫”,原秋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带着几分颤抖,这样的肖枫是他没有见过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阴郁而强势的肖枫,虽然,他对肖枫一直敬畏,但那更多是心理上的,肖枫的那种强势是精神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并不是行动的强硬霸道。
  午夜的公路畅通无阻,肖枫开的很快,原秋不敢问肖枫要去哪儿,他握着安全带的手一直在颤抖,发自本能的畏惧,但在畏惧中,却有连自已都无法言语的悸动。
  很快就开到了肖枫家,一路上肖枫都没有说一句话,车停稳了,原秋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直到肖枫打开车门,不容分说的握紧他的手腕把他拉出来。
  肖枫的手握的很紧,根本不容他挣脱,打开房门,肖枫一直把他拖到卧室,原秋看着肖枫,咬着嘴唇,一言不响。
  肖枫停下来,眼中像燃烧着一簇火焰,他猛的把原秋摔到床上。
  “你不知道自已在想什么,我帮你看清楚!”
  原秋还没有从摔倒中翻过身来,肖枫已经扑过来压在他身上,火热的嘴唇瞬间覆盖住他,强势窒息的,让他无法呼吸。
  (八十九)
  原秋只穿着衬衫,肖枫根本没耐心解卝开扣子,手臂横压在他的肩膀上,用卝力拉扯衣襟,小小的圆扣就崩落四下。
  原秋抬手去推肖枫,眼圈红了,“肖枫”,原秋哀凉的叫他的名字。
  肖枫的眼光是失控的火红,他松开原秋,站在床边,一颗一颗解卝开自已的衣扣,坚卝实完美的身躯从衣衫的束卝缚下倮卝露卝出来。
  原秋平躺在床卝上,没有起身,也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凄楚的凝视着肖枫。
  肖枫一卝丝卝不卝挂的压到原秋身上,伸手去解他的皮卝带,原秋像是突然清卝醒过来,双手紧紧卝握住肖枫的手腕,没有说话,但也不允许肖枫更进一步。
  肖枫看着原秋的眼睛,“你画的人是谁?”
  原秋的手颤卝抖着使不上力气,肖枫不由分说的抽卝出他的皮卝带,骑在原秋腰上,把他的长裤一褪到底。
  “你为什么画他?”肖枫的手探进原秋的内卝裤中。
  掌心下的身卝体是熟悉的,此刻却紧绷而陌生,肖枫握住他,让他无处可躲。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肖枫扣紧原秋的腰。
  原秋的身卝体绷的更紧,bào卝露在空气中的身卝体冰凉,但肖枫的身躯却是火卝热的。
  手沿着腰线向下落在tún卝部,手卝指紧紧的陷入肌肤里,“你不说话,我就做到你肯回答为止。”
  不容分说的,手卝指没有任何润卝滑擦卝进了干涩bī仄的甬道中。
  原秋痛苦的呻卝吟出声,微弱的挣扎早就被肖枫钳制住,他忽然放松了身卝体,闭上眼睛。
  肖枫的声音变得冷洌,“你以为我喜欢jiān卝shī吗?”
  原秋睁开眼睛,眼光中的痛苦和渴望同样炽卝热,他猛的抬起手握紧肖枫的肩膀,疯狂的wěn上他。
  致命一般的付出和索取,几乎燃卝烧一切的热烈与悸卝动着,远比刚才的wěn更疯狂的shǔn 卝xī。
  原秋弓起身卝子,贴合肖枫不留一丝空间,修卝长的双卝tuǐ紧紧缠住肖枫的腰身,把肖枫的身卝体箍缚在自已身上。
  两个人在这样的狂卝wěn中,喘息变得越来越沉重,原秋咬住肖枫的嘴唇,肖枫的手卝指还在他身卝体中,依旧干涩,原秋无fǎ克制一般上下耸卝动身卝体,让肖枫的手卝指在他体卝内抽卝擦。
  肖枫的理卝智在他这样的动作下,终于焚烧殆尽,他伸手解除两个人之间最后的束卝缚,原秋忽然猛的一翻身,把肖枫压在身下。
  再次wěn住肖枫,甚至比刚才更激烈,他们像两只缠斗在一起的猎豹,同样修卝长精实的身卝体,疯狂的角力。
  身上蒙着汗水,肖枫措手不及之下竟然被原秋压住翻不过身来,原秋的坚卝挺抵在肖枫大卝tuǐ上,完全无fǎ隐zàng的激昂勃卝发。

  第 90 章

  (九十)
  原秋按住肖枫的手腕,牙齿咬住他的舌卝尖,让肖枫退无可退,用的力度完全不带一丝卝情卝趣在里面,他是真的压的肖枫无翻身之力。
  膝盖压在肖枫的大卝tuǐ上,肖枫挣扎的动作越大,两个人的摩卝擦就越激烈,原秋的分卝身的抵在肖枫身卝体的凹陷处,饥卝渴的寻找入口。
  肖枫突然停止了挣扎,他喘息着看着原秋,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月光和街灯的光亮照射在两个人的面容上,身卝体上,原秋松开咬着肖枫的牙齿,在他身下的肖枫,面容英俊的没有分毫瑕疵,身卝体liú畅坚韧,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剧烈的心跳跟原秋紧紧卝贴合在一起。
  美好的让人疯狂,原秋觉得自已已经疯了,这个男人,他一定到得到,至少,让他得到这一次,让肖枫属于他,全面的掠卝夺和占有,只要得到他这一次,就可以铭记终生。
  肖枫的眼眸像一汪深潭,在喘息中专注的看着他,原秋被这双眼睛xī引住,陷在他的目光中不可自拔,就在他失神的这一瞬间,这双眼睛中精光一瞬,肖枫突然像蛰伏而击的猎豹,猛烈的翻身,直接把原秋掀倒。
  果断坚卝决的动作,没有一分赘力,原秋被他俯压在床卝上,脸埋进身下零乱的床单中,肖枫骑在原秋腰上,反剪住他双手,毫不犹豫的抓过床卝上的衬衫勒紧他的手腕,紧紧的捆缚住。
  肖枫的膝盖分开他的大卝tuǐ,两个人的喘息都未能平复,“你以为我永远舍不得让你疼吗?”
  话音未落,手卝指已经擦到原秋下面,没有润卝滑,没有扩张,原秋的身卝体本能的因为疼痛而惊栗。
  肖枫停了一下,他抽卝出手,把原秋翻过来,面对面的压住他。
  手臂被捆缚的压在身下,原秋的脸颊上是被汗水濡卝湿的长发,肖枫的喘息仍旧急促,他把原秋的碎发拔开,钳住他的下巴,让原秋直卝视他。
  狭长的双眼,眼中hán卝着一层雾气,不再是刚才压卝制他时的强悍,这样的原秋,让他想揉碎在身卝体里。
  原秋咬着下唇,齿痕下甚至带着一丝腥红,肖枫抚上他的嘴唇,想拭掉那抹xuè痕,但原秋忽然仰起头,张卝开嘴,hán卝住肖枫的手卝指。
  他的头前后移动着,像口卝交那样,hán卝shǔn tūn吐着肖枫的手卝指,眼眸始终锁在肖枫脸上,直直的凝视,目不转睛,舌卝头卷着手卝指,津卝液弥漫,啧啧有声。
  肖枫愣住了,他把手卝指退出,猛的wěn上原秋红卝润的嘴唇。
  喘息逐渐变成呻卝吟,原秋的手不能动,他耸卝动着身卝体缠缚住肖枫,坚卝挺跟他研磨的两个人顶端都兴卝奋的渗出体卝液,原秋移动嘴唇咬住肖枫的锁骨,“进来,我要你,肖枫”
  肖枫按住他的胸口,原秋的眼中是迷醉而chī狂的渴qiú,肖枫分开他的大卝tuǐ,唯一的润卝滑是原秋刚刚tiǎn卝nòng的湿卝润,肖枫把手卝指擦卝进去,一根,两根,三根,原秋的身卝体动卝情的耸卝动着,迎合他的每一次抽卝擦,肖枫把手撤出,抵在入口,挺身而入。
  (九十一)
  被填满和被包裹的感觉,让两个人同时无fǎ克制的呻卝吟出声。
  □的内卝壁,撑开到极致,契合无间的包裹卝住,不由自主的收缩,一下下绞紧。
  肖枫握住原秋的腰,从一开始就大力的撞击着,不这样不足矣让他感受到身下的男人属于他,他要听到原秋的喘息变成呻卝吟,他要听到呻卝吟变成哭泣,他要让这个男人从心灵到身卝体都认清,谁才是他渴望的!
  原秋的手被捆在身后,没有办fǎ抱住进卝入他,让他癫狂的男人,他用胸膛,用腰身,用能控卝制的每一寸皮肤去贴紧肖枫,忘我的把坚卝挺在肖枫坚卝实的小腹上摩卝擦.
  身卝体像被火焰焚烧,天地皆空,感观世界里,只有跟他相连接在一起的这个男人,可是,他是一团更明烈的火焰,那么激昂,那么狂野,带着摧毁一切的热情和力量,纠结着缠绕着,把他拉进火焰的中心,在漩涡里盘旋舞动。
  像是一只飞蛾,明知道扑过去是粉卝身卝碎卝骨,却绝卝望的宁愿在火焰中心焚卝身,焚心成灰,永堕炼卝狱,也不能逃离分毫。
  那样的力量,那样的坚卝挺,那样的硕卝大,是肖枫,在他身卝体里的忘情抽卝擦的男人是肖枫,他压抑的深深的,沉在深渊的渴望,就是肖枫,只是肖枫,他不敢面对的,不敢表露的,全都是对这个男人chī狂的渴qiú!
  喘息呻卝吟破碎成啜泣,原秋不明白自已为什么会liú泪,明明,他那么满卝足,满卝足的几乎疯狂,从心灵,到身卝体,他像干涸的土地,肖枫是解救他的甘泉,漫延过身卝体,漫延过心底。
  肖枫的汗水滴落在他的脸上,跟他的眼泪混在一起,湿泪纵横,从浓发间隐没。
  肖枫把手伸到他身后,两下扯开捆住他的衬衫,原秋箍紧肖枫的肩背,窒卝息一样wěn住他,身卝体配合着肖枫的节奏,不断律动,每一下深入都想让肖枫进卝入的更深一些,再深一些,但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他没有办fǎ表达他如何疯狂致命的渴望这个男人的贯穿,除非把他揉碎了融入肖枫的xuè液,要不然,他不知道如何表明他的强烈的情感!
  肖枫抱起原秋,他坐直身卝子,身卝体始终相连接着,原秋坐在他怀中,两个人这样面对面的,喘息,呻卝吟,哭泣,纠缠,贯穿,时间,空间,一切都没有卝意义,他们像在卝世卝界卝末卝曰来临那一刻,在天崩地裂之前,不顾一切的欢卝爱着!
  泪水肆卝nuè,原秋的意识已经破碎,唯一清晰的就是跟他紧拥在一起的男人,是肖枫,致命的快卝感即将达到巅峰,那是肖枫给他的,让他在那瞬间sǐ去吧,让他在高卝潮来临的那瞬间sǐ去吧,这样,他就可以带着肖枫的印迹再入轮卝回,生卝生卝世卝世,他都可以属于肖枫,肖枫也永远永远的属于他。
  欠你一个今卝生,我却无力偿还……
  (九十二)
  肖枫躺在原秋身上,原秋的泪水依旧没有停,无声无息的漫延,他的身子是瘫软的,只有手臂依然紧紧的拥抱着肖枫。
  肖枫低下头,**的吻他,细腻而深情。
  拇指拭去原秋的泪水,肖枫捧着原秋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你爱我吗?”
  原秋在泪水中注视着肖枫,“爱”,他凄凉的微笑。
  在这个时候,感觉到痛的锥心刻骨时,才明白,已经不知不觉中,爱这个男人,爱的这么深。
  肖枫没有说话,收紧手臂,把原秋紧紧搂在怀里,吻去他眼角的泪痕,每一下吻都那么温柔,那么沉醉。
  原秋也搂紧他,如果永远不知道,这一世该有多悲哀,可是知道的这一夜,就要永远失去。
  究竟哪种,更绝望?
  拥抱的那么紧,却再也感觉不到温暖,他在肖枫怀中颤抖着,肖枫更紧的环住他。
  “你爱张岩吗?”肖枫的声音沙哑。
  原秋拥住肖枫的手蓦的放开,再没有一点力度,颤抖却越来越厉害。
  长久长久的沉默,肖枫已经不需要亲耳听到答案,原秋也不忍亲口说出答案。
  环住原秋手臂,终于,慢慢的松开了,肖枫的脸颊贴在原秋的肩膀上,静谧的黑夜中,连呼吸都不可闻。
  是该,了断的时候了。
  “我不值得你这样”,泪水已经流尽,原秋再开口的声音,平静的如在叙述属于旁人的往事。
  “爱着一个人,还放不下另外一个,我这辈子没做过多少好事,但没有一件比这个更无耻的。”
  肖枫没有回应,呼吸落在原秋颈间,原秋能感觉到肖枫咬紧牙脸部绷紧的线条。
  “即使我能无耻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也不会受得了的,你是这世上我最不想欺骗的人,我不能那样对你,我也骗不过你。”
  “如果不是只想着你,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今后,就算有可能,我也不会再跟张岩在一起,我曾经算过一次命,那个人说我会孤独终老,现在看来是真的。”
  原秋仰头看着天花板,不让泪水再弥漫出来。
  “肖枫,你忘了我吧。”
  从肖枫身下抽身起来,原秋坐在床边,静静的把衣服一件件穿好,他的衬衫钮扣全都崩掉了,肖枫在他身后,坐起身,把自已的衬衫披在原秋肩上。
  不敢再回头,怕再回头看一眼,就再没有离开的勇气,他知道肖枫凝视着他的背影,“保重”,肖枫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原秋一步步向门口走去,伸手拉开门,走出去,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肖枫坐着,他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紧紧捂在脸上,很久,很久,等到拿下来时,那一面朝下扣在床上,露在外面的,平整依旧,仿佛从来不曾留下过痕迹……
  (九十三)
  那夜之后,肖枫没有再见过原秋。
  他从前一两个月不去公司一趟,也属寻常,这次不来,没有人觉得意外。
  他给屈志远打电话,“志远,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虚伪的可怕,我帮你忙多了,没见你这么客气过。”屈志远在电话那边骂他。
  “这回真是求你帮忙,有没有什么好的家政公司,我想找一个接送孩子的阿姨,价钱无所谓,要找个可靠的人。”
  “操的,肖枫,你真当我是你全职奶爸了!再说,你哪个小零有这强大机能,孩子都生出来了……”
  第三天傍晚,肖枫开车回家的路上,手机响,他打开看,是屈志远发来的短信,就几个字,“原秋没接受。”
  肖枫把手机合上,前面变了绿灯,这是他能为原秋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这样,也好。
  肖枫再次出现在公司的时候,是上半年的公司全员大会。
  他这个老板不如屈志远有威信,旁人也知道这不是他的正业,但这样的场合他总要出现。
  公司竟然有五六十人出乎他的预料,一大半他都叫不出名字,他一直以为是小打小闹,什么时候,也颇具规模了?
  租了酒店的会议厅,望去一片人头,只是一撇,他知道,里面没有原秋。
  茶歇的时候,屈志远坐他身边,“原秋请假了。”
  肖枫喝了一口茶,这种袋泡茶味道真差,早知道拿咖啡了,他没有说话。
  “原秋家里,有人去世了”,屈志远说。
  肖枫的杯子落在茶盘上,发出当的一声响,茶水泼出来,落在地毯上。
  林晓萍。
  两个月,他跟原秋两个月没有联系。
  林晓萍,他眼前浮现的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病弱却温婉的女人,心里竟然揪紧了一下。
  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奈何,命薄。
  屈志远看着他,“你认识?”
  “见过一面,很好的人,可惜。”
  屈志远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晚上,肖枫站在窗前,手里握着手机,打不打给原秋?
  林晓萍去世,张岩会痛不欲生,原秋会感同身受,这样的时候,他应该不应该打电话去?
  说什么?难道对原秋说,让张岩节哀顺变?
  只是,他想到原秋的痛苦,心里还是会疼的揪心。
  何必这么纠结呢,肖枫按下原秋的电话号码,电话接通了,响了许多声,直到最后自动进入嘟嘟的盲音。
  是的,这时候,原秋陪在张岩身边,不会有精力顾及其他……
  第二天上午,肖枫在学校宽阔的天台上,又一次拔通了原秋的号码,“您拔打的用户已关机。”
  把手机扣上,肖枫看着夏天葱郁的校园和远处那一潭湖水,原秋,希望,你一切都好。
  (九十四)
  肖枫去了公司,忙完所有的事情后,屈志远告诉他:“原秋请假了,什么时候回来上班不一定。”
  肖枫的手扶着桌面上的文件,他微笑一下。
  “你一点不意外?”屈志远问他。
  意外吗?真的没有,张岩没有那么容易从丧妻之痛中解脱,原秋,又岂会?
  “他要多久能把工作交接清楚?”肖枫问。
  “一两个月吧,他手里的活都是后期,也差不多结束了。”
  “他请多长时间的假?”
  “他没说,估计两三个月更者更长,要是几天,也不用特意说了。”
  屈志远出去了,肖枫继续整理桌面上的资料,两个月没来,桌子上的东西太多,他看不得零乱。
  有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压在下面,肖枫一时想不起来里面是什么,他解开绑口的细绳。
  是春天时,去杭州的文件,还有,照片。
  有他的照片,也有原秋的,肖枫坐下,一张一张翻看着,那天,是原秋的生日,他们还去过西湖,沿着山间小径漫步回去……
  恍如,隔世。
  轻易,就换了一季,这一年早春的江南,转眼,也该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了吧。
  没有那张照片,肖枫又从头翻了一遍,确实没有那张照片。
  “原工这张的眼神跟看媳妇似的,表情真沉醉”……
  是不是觉得这话说的不合适,所以,最后把这张照片从资料里抽出去了?
  肖枫看着照片中的原秋,拿起一张他单人的,原秋在照片中熟悉而陌生,戴着红色的安全帽,看不到他的长发,向前看着施工,是工作时的认真和专注。
  肖枫把这张照片放进抽屉,留着做个纪念吧,现在,很少见到纸质的照片,想等它褪成黄色都难了。
  进入了雨季,这个城市,好像每场雨都在夜晚来临,肖枫的肠胃好些了,他发现,他像是吃素吃习惯了,对着荤食再没有食欲,什么事情,变成一种习惯,就很难改得掉。
  有是一种习惯,失去,也是一种习惯,等适应了,就不再觉得太难受。
  没有比时间更好的药,肖枫一直坚信这点,再深的痛苦,等岁月久了,就会干涸成一个印迹,只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有一句话说,每个成年人的心底,都会放着那么一两个人,是他曾经的可能。
  只要不出行,肖枫很喜欢下雨天。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阳光平台,摆了一张小桌和两把椅子,三面落地玻璃窗,正好欣赏这个城市的雨夜霓虹,灯光映在地面的雨水中,拖出一条条光亮的影子。
  肖枫端着杯茶,站在窗前,默默的出神。
  有门铃响,这样下雨的夜晚,他会有什么访客?
  从门镜看到,到打开门,肖枫都觉得,自已的意识像在梦游,回不过神来。
  明明这个人在眼前,可是,他不觉得是真实的。
  褚言对他微微一笑,“你不让我进去吗?”
  (九十五)
  肖枫把橱柜里的木茶海抬下来,真是很久没用了,他自已没那么讲究,拿玻璃杯泡龙井就好,但褚言喜欢铁观音,他记得。
  他上下打开柜门,要找到那罐茶叶,褚言在他身后打开一个门,“是找茶叶吗?”
  锡制茶叶罐稳稳的放在里面,肖枫从褚言手里把茶叶接过来,“没有□茶,这还是去年的秋茶,半年了,我都忘记放哪里了。”
  其实他不应该忘记的,褚言以前说过,不常用的东西放到磨砂玻璃这个门,看到了还能想起来,要不然,就真的忘记了。
  肖枫也喜欢铁观音,但这茶要洗两三次,太麻烦,他早就没了品茶的心情。
  褚言略低着头,专注的烫壶,筛茶,直到茶汤清澈却艳亮如琥珀,他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递到肖枫手上。
  他递的很自然,肖枫接的也自然,从前他们就是这样的。
  是褚言爱喝的茶,但第一杯会倒给他,是褚言爱吃的菜,但第一勺会舀到他碗里。
  他们就是那样相处过来的,整整八年。
  他们按照褚言的节奏生活,在这样的节奏中,享受褚言细致入微的照顾。
  那时候,他才十六岁,不懂事的大孩子,竟然一晃已经过了十八年,八年的相守,十年的分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肖枫握着杯子,问了这句也许在其他久别重逢的人之间,开门那刻就会问的话。
  “上周。”褚言回答他。
  肖枫淡淡笑下,他们果然都很耐得住。
  “是回国办事?还是回来看大伯?”
  “是回来工作。”
  肖枫愣了一下,“你要回国工作?”
  “嗯,有一家美资的医院在这里建了一个新的治疗中心,我受聘做院长,下个月开始正式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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