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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20
晚上回到家,对著镜子洗脸刷牙,巩青看著五年时间在自己脸上留下来的东西,几条明显的鱼尾纹和比五年前多了五、六斤肉的身体,时间在李衡身上什麽都没留下来,对他却一点不宽容。再想著李衡唯一对他说的那句,‘巩主任,你好。’也想著自己扬扬洒洒说的那一大通,流利到似乎每天都在说著一样。其实这些东西一点都没打腹稿,都是这些年随眼看来的,那些变成铅字的李衡的名字,不用他找就能自动的跳出来,就像介绍自己的生平,不需要想,就已经铭骨刻心。
“爸爸。”巩青回过头看站在浴室门口的儿子,个头不低却也不壮,和黄娜很像,长了一张小脸,“怎麽了?”
“能给我讲故事吗?”巩炎声音不大,表情却不是那种可以拒绝的模样。
巩青常常觉的儿子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他很少见他问他要什麽东西,玩具也好,吃的也罢,但凡一张嘴,他也绝不妥协,去年,巩炎想要一辆小自行车,黄娜没有答应,因为住五楼,没电梯,楼里好几户小车放一楼都被偷了,以至於有车的每次下楼得扛下扛上,黄娜怕折腾一口回绝了,结果巩炎整整一年没要过东西,就连过生日,黄娜给他买了玩具他也不玩,但只要一出门,他就往买小自行车的地方站,也不哼气,黄娜实在别不过,只能把车子买回来了。
巩青对儿子的这种个性有些担心,从巩炎对事情的执拗就能看出,这孩子也是一个死心眼,从个性来说,不像他也不黄娜,倒有点像李衡。
所以,巩青每天再忙只要在家里,他一定会把大部分时间放在巩炎身上。
“好的,儿子,等我两分锺。”
两分锺後,巩青坐在儿子的小房间里开始给儿子讲故事,巩青的母亲似乎总有做不完的活,不是在厨房洗洗擦擦,就是在客厅拖地,而黄娜雷打不动做在沙发上看电视,韩剧层出不穷,她的心情也跟著悲喜交加。
巩炎不喜欢听太白的故事,巩青给他讲三国,巩炎到听的有滋有味,有时巩青也不认为还不到五岁的巩炎真的能记住三国里那麽多人物,有时候想偷点懒跳过去,巩炎就会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曹操不是才给了关羽赤兔马,什麽时候关羽就找到刘备了。”弄的巩青大窘,心里倒颇为得意,五岁多的孩子就能看出问题来,而且还能记的那麽清,巩青自己当著老师,当然清楚儿子的优秀所在。
讲了一个多小时的故事,看巩炎还没有一点乏困的意思,巩青只能停住了,招呼巩炎洗了上床,巩炎倒也听话,自己洗完弄完,乖乖上了床再对巩青勾了勾手。巩青附下身去,“爸爸,你有空能带我去游乐场吗?”
巩青有些内疚了,巩炎再乖还是个孩子,他需要的不仅仅是那些故事,“好。”
“咱们一家三口吗?”
“你妈如果没事,我这没问题。”
拿了本书随意的翻著,等巩炎睡著,巩青盯著儿子盯了半晌,脑子跳来跳去却是一张表情异常丰富的脸,那张脸今天似乎把什麽都表现了,他的张扬放肆,似乎什麽也没有表现出来。
李衡代了两个班的课,还有一个主攻课题。要按照以往的习惯,巩青应该参加,可这次巩青推了,也没有安排别的老师进去。
李衡没有去住学校安排的两室一厅的房子,而是在离学校挺远的地方租了一套两居室。
巩青不明白李衡为什麽不住回家,李衡的母亲去年回的加拿大,在没回之前的每年中秋,巩青会去送月饼,中间李衡的母亲还留他吃了两顿饭,并告诉他李衡每年最多会打两个电话,不是喝醉就是发疯之後,她对儿子的了解和巩青一样少。
巩青很想问问李衡这几年过的怎麽样,他自己的生活像写在黑板上一样清晰,可李衡的除了他干出了点明堂别的都不知道,他想问问他的那些希望实现了多少,差又差了多少?
他害怕他耳朵的上的眼就像他猜测的一样,多一个孔就多了一个伤害,多一条链子就多了一次失败。
可巩青一点也没机会问。
李衡就像一条刚混进泥塘里的金鱼一样,四处游曳,还招蜂引蝶,把泥浆子甩的到处都是,再任其发酵。仅仅正式上班三天的功夫就把系里面搞的人仰马翻。
每天都有来告状的,每天也都有来报喜的。
报喜的是同用一个试验室的老师。
那李衡还真是有一手,那个棘手的问题,李衡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看来能人还真是能人,不是虚的。
告状的也是同用一个试验室的老师。
那李衡发什麽疯,竟然用烟头烫学生,哪有这样的老师,简直就是法西斯。
相比报喜的告状的显然要多,除了老师还有一些学校的同仁。
那个李衡搞什麽搞,戴耳环挂链子,哪有一点老师的模样。等那个头发都花白的老校长也找过来,一脸痛惜:喜好是喜好,总得注意点影响,老师是个神圣的职业,怎麽能穿成唱戏的。
巩青打发老师,安慰校长,把被烟头烫的学生叫过来了解情况,一个刚上研的小男生,巩青刚开了口,小男生急忙辩解,一口一个是我没注意自己蹭到烟头上的,和李老师没关,就把李衡洗干净了。
李老师,巩青初听这个称谓很是愣了好几秒,可一个小时候之後,他也这样‘李老师,能过来一下吗,我找你有点事。’把李衡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李老师在巩青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下来,短短的头发,两鬓剃的其短无比,头顶上到招摇著一丛杂草,也难怪老校长垢病,他这头型混NBA可以,混学校就过分了。耳朵亮晶晶,脖子亮晶晶,手上亮晶晶,巩青没有细数李衡究竟把多少发光体放身上了,显然数量非常可观。对於早习惯了李衡各种装扮的巩青来说,其实这副扮相相当不错。
巩青尽量把语气放缓和,表情放轻松,声音听起来不紧张也不紧绷,“李衡,校长说老师得适当的注意点形象,有爱好可以,可造成影响就不太妥了,你说呢。”
李衡斜著巩青,二郎腿翘的有点嚣张,高梆的军靴气势十足的把一个大鞋底子正对著巩青,还在放肆的一抖一抖。
“还有呢?”李衡伸进裤子口袋摸烟,摸出来放嘴里,又拿出来,“主任,是不是我还得问一问你这里能不能抽。”
李衡的眉毛挑著,嘴歪著,巩青习惯这个表情,可他还是分辨不出这是挑衅还是李衡已经把这个表情习惯了。
“抽吧,我这没那麽多限制。”
李衡咧嘴,“所以说,学校还是需要你这种人来掌控,大家的生活都会轻松点。”
巩青一脸平静,“我掌控,你的行为也是要被禁止的,你的面前不光你自己,你还有几十个学生看著你,以後也许还要学著你。”
李衡眼睛眯了,把腿放下来,点了根烟放嘴里,吸了一口,再从鼻子里喷出来,“是不是你也觉的我这样很恶心?”
“我没有。”巩青回答的很急,“我的喜好不代表大家,现在我只是把学校的意思反应给你。”
“看来,我不容的范围变大了,巩主任,多谢你提醒,我可以SEE YOU了 吗?”
李衡站起来,顺便把身上的衣服扯了扯,舌头在嘴边转了一圈,转过来扯出了个笑脸, “巩主任,回来後一直想跟你说一句话,没捞著机会,现在说方便不方便?”
巩青紧张了,盯著李衡的脸,这张脸五年来,抽象过,具体过,到了现在具体的又抽象了。“什麽?”
李衡走过来,绕著巩青转了一圈,手放到了巩青的肩上,把巩青的衣领子揪起来又放下,再捏了捏巩青的肩背的肌肉。
巩青整个背肌都僵硬了。
“五年过去,你三十四了,还老了很多,我很失望。”
李衡一阵风似的飘到门口,转过来整张脸都荡漾了,“下了班,我请你喝酒,巩主任,不能耍赖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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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21
三个小时後,一家装修的不错,环境也很清静小包间里,巩主任和李老师坐在里面喝酒。酒是冰啤,四个瓶子,五盘小菜,再加一个漂亮的手提袋。
“这是给嫂子还有你儿子的,早想给了,一直没顾上,当初不是说让你儿子叫我一声干爸,他是不是快五岁了?”
“嗯,还有三个月。”巩青点头。小心的拔虾,拔好一只放进小盘里,等拔到五六只,再把盘子推过去,李衡也不推辞,用手抓著虾沾点酱汁塞嘴里,等五、六只全都吃完再把空盘推过来,来来回回,刚才办公室里的那点风波荡然无存,两个人默契的就好像这样做了几十年,从没有停过。
“干爸还是算了,有个这麽大的干儿子还挺让人不适的,要不,还是做叔叔吧,没给你带礼物,你不会生气吧。”
巩青笑笑,“哪里,谢谢你,李衡。”
“客气啥,咱俩谁跟谁。”
“没客气,你回来我挺高兴,想吃饺子吗,想吃,我要点。”
“真的高兴?”李衡端起杯子,一口灌嘴里半杯下去了,喝完,弹了弹杯子,“这是不是咱俩头回一起喝酒,真他妈的有意思,咱们俩认识也有十年了,饭也不知道吃过多少回,酒竟然头一次喝,你能喝多少?”
巩青笑笑“随你的量吧。”
“我要喝十瓶呢?”
“那我就十瓶的量。”
李衡端过瓶子给两个人都满上,笑了一声,见巩青仍盯著他,“想吃饺子吗,中国老话,接风的饺子滚蛋的面。”
李衡咧著嘴摇摇头,“滚蛋的时候也没吃上面,今儿能吃上饺子也不错,一两就够了。”
巩青站起来要饺子,等服务员出去了,李衡端著杯子在巩青杯子上碰了一下。
“我回来你高兴,我可一点也不高兴,出去混了一圈也没混出名堂,快没脸见人了。”
“谁说的?你不是获得了……”
李衡张嘴截住,“那是浮云,噗,一吹,就散了,跟我用不著来那些虚的。”
“对我来说那不是。”
“也许吧,老师总是希望自己学生好歹有些能耐的,这麽说来,我还算有用,本来还想带个人到你跟前得瑟一下的,看来也得瑟不起来了,他奶奶的,我李衡估计就这个命了,我早想通了,有,OK,没有,也没问题。”
李衡这样一说,弄的巩青连一句这几年你过的怎麽样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不过我最近盯了一个,就是我新带的研究生郑清炎,你觉的他怎麽样?”
郑清炎?巩青吓了一跳,郑清炎可是他一心陪养的好学生,踏实肯干有脑子,就因为这些优点巩青才把他抽过去给李衡打下手。
“找自己的学生,你不怕影响不好?”巩青问的有点犹豫。李衡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有目标了,动作还真快。
“学生?”李衡收了笑容斜著巩青,不眨眼不移动,把巩青都盯毛了,为了掩饰一大口啤酒灌进嘴里没想到一下被呛住了。
听到巩青咳嗽,李衡扔过一张纸才又笑开了。
“怕什麽?我又没想讽刺你,再说了,又不是我找他,是他主动找的我,我刚把他的名字记住,当天晚上他就给我书里夹条子了,现在的学生比我那会大方的多。”
巩青彻底无语,倒也不怀疑李衡说的,李衡最没必要干的就是骗人。看来他识人的能力真的很差,郑清炎在他身边四年,竟然主动的让人害怕。
酒是淡酒,话是废话。一个小时後,没了话的两个人默默坐了几分锺,“要不要出去走走。”李衡提议。
两个人出来,四月的天还没热起来,夜间更是舒爽怡人。路两边整齐的梧桐下,三三两两在街道上溜弯的人们兴致正浓。
李衡解开了外面棉布衬衣的扣子,里面一件灰色背心上面长长短短的各色链子错落有致。
巩青小心数了数,总共不到五佰米的距离,李衡的被关注度差不多到了90%,似乎李衡也颇为享受这种待遇,嘴角始终咧著,说出来的东西也四不靠。
“那天校长回去没对你抱怨吗?”
“没有。”
“操,这里还有卖小糖人的,我刚才想了好几分锺,愣是没把这个名称想起来。”
“买一个吧?”
“别介,买来干嘛,吃,还是看,两样都糟蹋。”
“知道我在英国最想吃什麽吗?”
“什麽?”巩青心里有答案,不是鸡爪子就是鸭脖子。
“咱们学校大灶上最没营养的油条。想死我了,我还自己做了一回,没炸成油条炸成油炸大棍,憋屈死我了。”
不咸不淡的话说了一路,走到学校原来那家卖卤煮的店,原来小小的门面扩大了也换了招牌,变成了‘楚味轩’,巩青停下来还没等进去,李衡一把拽住了,“不用了,老班,那个啃起来太费时间,我现在很少把时间放在吃那个上面。”
巩青一下子有些茫然,低著头用鞋底蹭了蹭地面,“这五年常常走到这里,还从来没有进去过。”
李衡回头看了看那个店面转来脸来掏出烟盒,取了根给巩青,巩青拒绝了,“我戒了,有孩子。”
“对,这是好习惯,不过,我得抽,要不难受。”
两个人走到路边的护栏那里靠著。
“老班,刚才在办公室说的那句不是我心里话,你一点也变,各方面。”
“你呢?”
“我……”李衡哂笑几声,“各方面都变了。”
巩青又不知道该说什麽了,想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我没看出来。”
“我说的那个郑炎清,没跟你说笑,反正我单身,他有需要,先凑一凑。”
巩青转过脸来看著李衡点点头“你觉的好就好。”
“什麽时候能见见你儿子,跟你像吗?”
“不像,像她妈,有功夫我带他来见你。”
“好,还没当过叔叔呢,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说到了十点半,李衡猛的一下刹住了,“行了,你回吧,你有家有口的和我不能比。”
帮李衡挡了辆车,等李衡正要钻进去的时候,巩青还是没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李衡,明儿你好歹收敛一点,链子可以挂,外面有衣服挡著看不见,耳环还是卸了吧。”
“卸了?你也讨厌吗?”李衡一下停住了,眼神锐利,终於有了点当年的模样。
“我没法代表学校。”
第三天中午,巩青正带著学生做实验,突然听到外间一下子欢腾一片。
巩青虽说很少发火,但也很少笑,有他在的情况,实验室一向是悄然无声的,是没人敢触他的逆鳞的,闹成菜市场的情况还真是头一回。
巩青一脸严肃的出来,就看到隔壁李衡的小间里围了一群人,又喊又叫,还有人惊呼。巩青走近一看,李衡衬衣洞开著,被他三、四个学生包围著,其中就有他的得意门生郑清炎。
郑清炎个子不高,白白瘦瘦,南方人的模样,一个幅黑框眼镜本本份份,巩青盯了半天,也没发现四年多在他身边一直老老实实的小孩有往李衡书里夹条子的勇敢特质。
“怎麽了?”巩青上前。
“主任快来看,李老师打乳环了。”
乳环!!!
巩青想晕,可是晕不了。那不是乳环是什麽,李衡原本粉粉的乳头肿的老高,两个细小的银圈子从中间一穿而过。
痛一点点漫上来,接著就是全身。
原来一切都没变,昨晚的和风细雨根本不是真实的表相,李衡仍是那个李衡,过了五年,依然如故。
“老师,打的时候痛不痛?”这是郑清炎的声音。
“废话,搁你身上穿个窟窿你痛不,你老师我差点没把那个穿孔的孙子就地正法了,娘的,真把我这当烂肉似的折腾。”
“既然痛,那老师你干嘛要打啊?”另一个状著胆子接著问。
“听说这样会敏感,想试不,想试我给你电话,你也去打。”
问的人一脸赤红节节後退。
“能摸不?”郑清炎的手伸了过去,还没碰上李衡躲开了。“没看到肿著呢,一摸像扎针似的,现在衣服都不敢穿,磨。”李衡看了眼呆立门口的巩青,笑开了,“主任,不会你也好奇想摸摸吧?”
巩青一脸铁青扭头出去了。
“现在不能摸,後天让你摸个够。”这个声音是贴著郑清炎的耳朵说的,因为巩青正往外走,也能隐约听见。
巩青回头,他看到郑清炎的耳朵从根部起泛红,再泛到满脸桃花,李衡连抬眼都不抬眼,专心的呵护他那两个夸张的乳头。
原来一切都没变,李衡仍是那个李衡,过了五年, 仍打算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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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22
可显现巩青是估计错了。
李衡没打算折磨他。
李衡和郑清炎是真的好上了。热度跟速度一样惊人。李衡这次倒没有什麽外貌上的改观,依然穿的标新立异,後面跟一群铁粉,尤其是他班上的女学生,做办公室里都能听到老师们窃窃私语,什麽李衡上大课教室坐不下,过道里站的都是人,全都是来听李衡上课大放噘词来的,除了课本知识,美容、气质、服饰搭配甚至怎麽样勾心斗角如何玩弄权术全是他课堂上的彩头,叫好的,起哄的,跟本就不像课堂,到像堂会聚会。一个月功夫不到,系里的学生差不多都去了李衡的课上观光了一把,学生可以不知道校长是谁,绝不会不知道这个标新立异的李老师,他走在路上甚至还有人拿著大炮筒把他拦下来,说是时尚杂志的,请他拍照。
李衡过的是风风火火,每天脸上的风采都能闪下别的老师脸上的一层油光。
巩青有时候看到心里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得意,也许这就是李衡所追求的状态,放浪形赅,没有约束,他应该是做到了。
李衡风光无限的同时也和郑清炎打的火热,同进同出甚至一点也不避讳一起吃饭、一起出校门,一起进校门。有时候李衡中午还没下课郑清炎的饭盒就已经送到试验室来了,里面明显不是食堂大灶上打来的东西可以看出这是南方的菜系,很显然郑清炎已经搬到李衡那里住了,正担当著李衡身边的小保姆兼**的职责。
巩青总算抽出了一个星期天带著巩炎去了游乐场,因为黄娜在医院值班,原本定好的三人行变成了两个。
巩青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巩炎也一样,进了门先好奇了一番,然後也没有什麽目地,哪里人多往哪里去,进了恐怖城,巩炎兴致不错,碰到害怕的也会往他怀里躲,躲完再害羞的掩饰一下,“爸爸,我还以为是真的,那蛇的嘴巴做的太难看了。”
难得陪儿子出来,巩青的目的就是所有玩的都让他尝试一下,等又玩过了三个,转了旋转木马、开了卡丁车,再坐了坐碰碰车,巩青就有点怯火了,这个游乐场大人比孩子多,刺激的比不刺激的多。
眼瞅著走哪都可以听到半空中嚎叫的,下面站著咧嘴笑的,巩青也有点糊涂了,看来游乐场早脱离了自己的想象全是孩子玩的,那上面转的七荤八素没点形象的全是大人。
“这个?”巩青还没开口商量,从进来就兴致很高从不说NO的巩炎很断然的摇了摇头。“爸爸,不坐,只看。”
其实说起来,看要比坐有意思的多,上面的人各色表情丰富多彩,喊叫的声音也各有千秋,父子俩正乐的高兴,突然身边冒出来个声音。“巩主任,你也来了。”
巩青愣了一下一侧头,旁边站著的竟然是李衡。
李衡一件杏黄色短T恤,下面一条迷彩裤,七八个兜,脸上一幅镶灰边的大墨镜看著倒比旁边站著一身中规中矩打扮的郑清炎还要年轻。
“主任,这是你儿子?”郑清炎很会来事,赶紧把手里拿著的一包爆米花硬塞到巩炎手里。“李老师想出来转转,我没事,正好也来逛逛。”郑清炎解释的很急,必竟巩青才是他正而八经的老板。而李衡打完招呼的那句说完一双眼睛就围著巩青身边的小孩转去了。
还真像巩青说的,巩炎很像黄娜,尤其是眼睛和嘴,一个秀气的孩子。
打量完巩炎,李衡顺便扫了眼巩青,巩青还是那样的老四旧,身上多了点肉,倒显的架子大的多,不像以前穿什麽衣服都框里框!,没什麽特色的白T恤,中规中矩的西裤,和这里众多爸爸的一个模样,眼镜还是从前的那副,视线除了放在巩炎身上自然点,似乎不知道该放哪里。
要不是这个背影太过深刻,深刻到他陷在人群中自己也能一眼把他挖出来,他是绝不会放下正玩著的急速飞车非要跑过来确认一下。
巩青有儿子了,这个认知对李衡来说很怪异,就好像走之前巩青有孩子了已经成了定数,自己回来之前还专门咨询了学校里的女性老师,四岁多的孩子应该玩些什麽,可现在亲眼看著这个有点像又全然不像巩青的小孩子,李衡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巩炎拿著东西小心的看看郑清炎再看看巩青有点不知所措,以前爸爸从来不让他拿别人的东西。吃的玩的都不允许要。
看出巩炎有点拘束,巩青揉了揉巩炎的头,“叔叔给的,你吃吧。”
“谢谢叔叔。”巩炎道完谢见戴墨镜的叔叔光盯著他也不说话,把巩青的手一拉,後退一步躲巩青後面了。
“李衡,这就是我儿子,叫巩炎,”巩青对李衡笑笑,再把巩炎一拉,“叫叔叔,我和你说过的,上次给你的那套变形金刚就是叔叔送给你的。”
一听变形金刚,巩炎脸上笑容爬起来了,冒出了两个很明显的小酒窝。那个变形金刚可要比他妈妈给他买的强多了,他爸爸拿回来的当晚,父子俩就玩了近一个多小时。
“爸爸,这个叔叔就是你一直说的干爸,现在不叫干爸改叫叔叔的那个吗?”
巩青尴尬一笑,拍拍巩炎的头,“对,叫叔叔吧。”
巩炎小脸冲著李衡腼腆的笑了笑,“叔……”声音还没完全出来,李衡已经先一步把巩炎的手拉住了,“就叫干爸,干爸就是干爸,干嘛要叫叔叔。”
“谢谢干爸。”巩炎开心了,“长大我也要去英国读书,听爸爸说你很厉害的,比他还厉害。”
“哪里,也就一般厉害。”李衡被这句干爸刺的心有些痒。他没和孩子打过交道,也不知道该用什麽语气跟孩子说话,想弄的热络点似乎也做不到,好在巩炎也不是太缠人的孩子,把自己的意见发表完毕,眼睛很快又被那个‘乾坤日月转’捉去了。
三个大人站著一时没话,李衡学著巩青的样子揉揉巩炎的头,巩炎回头送了他一个笑脸,“干爸,你敢坐这个吗?”
“巩炎,不能这样。”巩青赶紧扯了把巩炎,“这个坐了会难受的。”
“难受什麽,这几年早把这些玩腻了。”李衡抬头看了十秒回头拍了拍郑清炎。“走,咱们坐这个去。”
郑清炎脸一下白了,早上起来听李衡说来游乐场玩,心里还挺高兴,来了才知道这游乐场绝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刚才被李衡硬拉著做极速飞车就有点招架不住,差点没吐了,这个看著更吓人,光听听上面男男女女的惨叫,他就腿软了,“这个,我有点晕高,还是不算了。”
“你不上我上,年初在香港就坐过一回,还行,比不上蹦极。”李衡把身上的包卸了扔郑清炎身上,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呢,上不上?”
上不上?巩青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没玩过这些,自己身体有没有毛病全然不知道,要真上去了也像上面那些人一样大呼小叫就太丢人了。
“你不坐,不坐算了。”李衡扭头买票去了。
你不坐,不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