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 by 小马疯跑【完结】(9)

2019-06-08  作者|标签:


  你不去,不去算了。
  
  机场大厅的背影真真切切的冒出来了,五年,巩青没法细数,这个声音有多少次在耳边轻轻的响起,那个背影,卫生间里的嘶咬和李衡哭的碎成一片的声音,以及那个没有吃,夏天化了冬天硬了,硬了再化,早就没有最初模样的巧克力至今还在他办公桌的抽屉里静静的躺著。
  从东湖公园那个晚上之後,他从来没有对李衡说过不,只要李衡张嘴,他从来没法拒绝他。不管他说什麽,只要他肯开口。
  
  
  “害怕吗?”等巩青的安全带系好,李衡伸手把巩青的眼镜卸了,装进自己迷彩裤的大口袋里,再把拉链拉好。
  “还好。”巩青深呼了一口气,往下看了看,郑清炎拉著巩炎仰著头,见他往下看,巩炎还把两个大麽指都竖了起来,打了个招呼,“爸爸加油”。
  
  “其实真转起来,叫出声来会比较过瘾。”李衡往後一靠斜著眼睛盯著巩青,嘴角咧的很开,巩青去了眼镜後,有种不真实感,眼睛半迷著,努力想看清东西却一点没办法的表情显的有几分无措。
  “好好享受吧,我有一年每个月都会挑战一下这种玩意。”因为护架挡著,李衡很花了点力气才把裤腿撩起来,“看到没,去年我还攀岩了,在石头上挂的。”
  巩青侧了侧头,很用力的迷著眼才隐约的看到李衡小腿上有一道七、八公分长的疤。
  “痛吗?”
  “早不痛了。”
  “那麽长一道。”疤是个模糊的影子,裤子放下後,巩青还在努力在脑子里勾勒那个模样。
  
  “其实人是需要体会一下这种刺激的感觉的。”
  李衡的话音刚落,巩青就开始体会这种感觉了。
  “啊”的一声尖叫是从左边一个女人嘴里发出来的,巩青还没来的及反应就飞上去了。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喊不出来,叫不出来,心真正的飞起来的感觉,整个世界七颠八倒,五脏六腑全部移位,眩晕,恶心,所有的不适堆积起来快的让这些不适也没有出路了。
  
  巩青没法张嘴,他害怕张了嘴会像旁边的女人一样瞬间失了形,只能咬著牙关死死的硬扛。
  等伸到最高,突然一个俯冲,头下脚上,血冲到头顶,“噢吼……”旁边李衡叫起来了,混在一堆惨叫声里,李衡的声音张狂、放肆而又兴致勃勃。
  “老班,叫,叫出来就好了。”
  巩青叫不出来,死死抓著护架,强忍著身体里的东西被搅成一团。
  “快叫,难受就喊出来。”
  巩青的握的紧紧的手被强硬的被掰开了,一支温热的手紧紧的握著他的被放到一张唇边。
  十指交握,转瞬即逝。
  
  这个怪异的东西是怎麽停下来,自己的眼镜又是什麽时候被戴上去的,巩青已经没意识了,下来坐在凳子上好一会儿,巩青才从想吐又吐不出来的状态回过神来,旁边没了李衡只剩了巩炎一个,巩炎手里放了两瓶水。
  “干爸说他还有事,先走了,让我们自己玩,爸,你没事吧,下次别坐这个东西了。”
  
  巩青点点头,盯著自己的右手,他真的怀疑刚才是否有那麽一下,在意识都飞出去的时候,他的心忍能潮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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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23

  一个晚上巩青就在那种眩晕般的温暖里沈沈浮浮,连黄娜躺在身边都觉出不对来,问了几次,巩青都说没事。巩青不至於为了那片刻的温度就几天不洗手,那种传递是深层次的,早穿过了皮肤透过了肉体,神圣的无经复加。
  他知道在那高空中眩晕的七荤八素之间,李衡向他传递了什麽。
  这不是生活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对巩青有著绝同反响的意味。
  
  第二天上班见到李衡,李衡客气的跟他打招呼,主任长主任短和系里的那些老师们一样,难得的恭敬却带有十足的距离感。
  中午,随便吃了点,巩青先去了他入股的那家高科技企业,这里有他一间办公室,不过巩青没有多待,到技术部把该交待的交待完毕,巩青去了另一家民营企业。
  
  这家企业年前就私底下找过巩青,为的是他的一个专利。巩青没有答应,必竟专利所有权不全是他的,这次他是想和他们谈谈新产品开发的,在保证不和专利冲突又能达到这家企业目的原则下谈判了一个下午,巩青拿到了一个合作协议,和一个令他满意的价格。
  一回到实验室就看到李衡正在训郑清炎。
  
  “你没脑子吗,不知道这东西能抗多大的电压吗? ”
  其实这种情形挺怪异的,别的人不知道可以当成老师训学生,可巩青明白这两个人的关系,他真没想到李衡能拉下脸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的那麽难听。
  
  因为李衡一碗水从来不端平对郑清炎好对其它几个差在实验室是大夥心知肚明的事。
  李衡的理论在课堂上听听可以当热闹一笑了之,运用到实践上足可以让人脱几层皮。 
  除了郑清炎,李衡还有三个弟子,一个是最早烫了胳膊的那个,另两个是研二的高材生,都是巩青帮李衡挑过去的。实验室里每天可以看到李衡护著一个再折腾另外三个。
  搬器具,总是能看到那个烫了胳膊的在下苦力,等到拉工赶活,又是高材生在没黑没白熬通宵。
  
  烫了胳膊的小孩搬箱子一脚踩空,扭了脚,高材生在熬夜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烧掉了一片头发,这些还算好的,另一个更惨,好奇了一下李衡为什麽会和郑清炎挤一个卫生间,结果让李衡直接发配到图书馆专职查资料,半个多月连李衡的影子都见不到,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听那两个难兄难弟反馈李衡教了什麽,讲了什麽,尤其又给郑清炎吃了多少的小灶都能把他後悔的就差没喷出一碗血来。
  
  不要背著李衡说他的坏话,那怕隔著十堵墙都不保险,成了这些倒霉蛋的金科玉律,不光李衡的学生这样,别的老师的学生也多多少少吃过李衡的亏。
  一个不懂规矩的学生悄悄拿了李衡老师从英国带回来的一套小小的工具,还回来的时候缺了一件,结果李衡让他帮忙接线,整整一个上午,这可怜孩子就被各种致不了命也致不了残的36v的低电流打了不下几十回,弄的学生坐不敢坐,站不敢站,什麽东西也不敢碰,手指头都快麻了,也不明白问题出在哪,一回头,李衡阴森森的喝著咖啡看著他笑。
  “继续接。”
  
  学生死里逃生後回去万般感慨,幸亏没把他调到李衡身边受罪,看到那一对瘸腿秃顶的师兄仍在坚守阵地捡漏拾遗只能心中戚戚,可一看到郑清炎云淡风清跟在李衡身後,拿著李衡的包,再拼命的往本子上记东西,又不由的万分羡慕。
  
  李衡做的太过明显,巩青也注意过几次,可那几个下了苦没落著好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抱到他这里抱怨。巩青偶尔会问,众口一词,什麽话好听那些学生怎麽说,就差把李衡夸成一朵花了,一个个像是星宿老怪的嫡系子孙。到是那些老师看不过去,依然会跑到巩青这里指指点点。
  这是个老师该干的事吗,他就是个法西斯,第一次说李衡是法西斯的人再次强调了一次。
  
  巩青这次没找李衡谈话。因为谈了和没谈一样,谈了只能比不谈更差,从乳头事件他能看出李衡是乐於把小问题搞出大状况的。更重要的是李衡更乐於娱乐生活。那麽他需要做的就是当一个欣赏者就够了。
  
  所以今天难得的看到李衡竟然也能跟郑清炎发脾气,不光巩青纳闷,那些早就嫉妒的发狠的师兄弟能不高兴吗,表面上一脸惊恐,一回头全在偷笑。
  
  “怎麽了这是? ”巩青想打圆场,关键是郑清炎太过可怜,李衡嘴里劈里啪啦骂的像炒豆子似的片刻不停,郑清炎头越来越低,眼瞅著就快哭出来了。
  “怎麽了,你问他,说了这个测试不达标不能上主板,他倒好,两次完了觉的行就上了,这下可好,烧了,一个月的功夫白费了。”
  一听到这,巩青知道他不便於参与了,这种错误不是小错误,要是他的学生办了这样的蠢事,他也会骂。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把下午谈的那个东西拿出来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等材料什麽的算出来已经七点了,一出来,外面早空了,就剩李衡那个屋里的灯还亮著。
  巩青并不是想偷听,因为实在离的太近,往外走必须经过李衡的门,也因为李衡的声音实在太深刻。
  
  “还哭呢,行了,别哭了啊,吃点吧,我专门出去买的叉烧饭,你不是爱吃吗?”
  “哎,我说你能不能不哭了,怎麽跟个娘们一样,有劲淌水,给我起来洗脸去。”
  “行了,我说你不哭了行不行,就你做的那种蠢事,我不骂你我心里头都说不过去,你听了完了就当完了,那都是工作上的破事,现在是业余时间咱们得谈私人感情,OK。”
  郑清炎说了什麽巩青没听到,倒是听到一阵凳子响,再接著没声音了,成了那种不用去想就明白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巩青捏紧了拳头,血瞬间冲上头顶的痛冲的他头晕眼花。踉踉跄跄出了实验室,巩青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回过神来,面前是那家他看了无数回却从来没有进去过的“楚味轩。”
  五分锺後,巩青提著一斤鸭脖和十几个鸡爪子回去了。
  
  巩炎见他回来出来打了声招呼又回自己的小房间了,黄娜依然在看电视, 见他进来还提著这些东西不由的奇怪。
  “你不是不吃这些东西吗?饭在厨房里,你热一下吧。”
  巩青进了厨房看著留好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坐下来,打开了带子看了半晌拿了个鸭脖塞进嘴里。一斤鸭脖没多少肉,巩青也吃饱了,其实这东西吃的多了,还真像李衡说的那样,够味。
  
  巩青在试验室里待的时间更长了,除了那个单子,他又接了一个活,还都不算小活,每一个都得好几个月的折腾。巩青一般是下了班以後才做这些,人家有预付款,给的也不错,巩青也无需打学校的主意。每天晚上干两个小时,刚刚合适。
  巩青是加了两个晚上的班後才发现李衡竟然每个晚上也在加班。後来一问别的老师才知道李衡晚上一向是实验室的常客。
  
  等巩青加班一周之後,就发现不对了。巩青加班一个小时,李衡铁定加班两个小时,开会,巩青提出意见,李衡总能找出反驳意见,巩青自己还没反应呢,李衡左一个我认为,右一个我觉的就上来了,弄的系里的老师都知道李衡把巩青当成了竞争对手。不由的对李衡的狂妄再唏嘘一回,因为在系里,是没人会挑战巩青的权威以及学术的,巩青早在两年前就把自己的导师比了下去,更别提去年还获了一个全国性的大奖。
  
  对於李衡的挑衅,巩青很高兴,感情上,他是弱手,学术上他可不会弱。不管出於什麽样的目的,李衡的这种表现,能让他进步,巩青就欣慰了。
  
  李衡回来半年,除了形象垢病颇多,还是很快在学校站稳了脚跟,最初那些声讨他异端的声音小了,李衡像个特色一样在他们系成了标杆。校长也不再计较他的穿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看不见。当然还有他对学生竞争要不择手段的硬道理。
  巩青明白李衡要干什麽。找一个爱他的人带来给他看,再一定要比他强。
  
  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郑清炎,下一步就是在学术上超过他。爱情不管能进行到什麽程度,但这一块一定要是真的。
  这是李衡的原则,巩青乐於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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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24

  系里的重点项目试验室在公共试验室後面,地方不算大,隔了很多小间,里面最常见的就是巩青和李衡。核心技术是自己掌握的,那些烦索的数据归整和成千上万的枯燥的测试则交给了学生来说。
  这种做法大家心知肚明,巩青这样,李衡也这样。巩青晚上是做私活不想人知道,可李衡是明打明的搞课题,也不要帮手就奇怪了,别的人有点防备之心可以理解,就连郑清炎也被李衡限制在了试验室外面,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巩青问过一次,为什麽不让郑清炎帮帮忙,好歹那些点焊集成的活他还能干。
  “一心想抄近路,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李衡的口气很淡。
  巩青没想到李衡会把郑清炎否定的这麽彻底。
  “那你们?”巩青问的很含混。
  “挺好。我不需要他成什麽大家,这样就挺不错,除了在学习上有些太急功近利。整体上来说还不错,会痛人,勤快。”
  “那就好。”巩青踏实了点。
  
  对於巩青每天晚上加班到11点,黄娜很不满意,除了周六巩青陪巩炎不去学校,其它的时间连面都见不著,早上起来巩青已经走了,晚上等自己睡了,巩青才回来。黄娜抱怨了几次,可巩青就是个蔫驴,你再怎麽说,他只会笑笑,该怎麽做还怎麽做,没人能改的了他的主意。但巩青有一个好处,只要出差肯定会大包小包的给她买东西,就是平时也会隔三差五的往回拎零食,要不是有时候起来看到这些她爱吃的东西,她真的会怀疑巩青是否回来过。
  巩青的私活进展顺利,几乎没遇到什麽难题,在实验室干的晚了,巩青也会去另一间办公室和李衡说说话,问一点专业上相关的话题,再讨一杯茶喝。
  
  李衡也会,挺著两个黑眼圈歪叨著烟不敲门就闯进来,见吃的就吃,见喝的就喝。
  现在的话大多说的很轻松,就是一个主任和一个副教授之间的交谈,也像一个邻居之间见了面偶尔的打招呼。
  
  做到什麽程度了。
  剩集成了,好像有些复杂。
  来我看看,其实这一块可以简化点,我给你画个图。
  嘿,还就是啊,老大,我得夸你了。
  夸呗,晚上吃了?
  吃了,郑清炎送的饭。
  想吃饼干,我那里有,你过来拿。
  行。我最近弄了个计划,明天报你看看。
  什麽?
  声控感应芯片。
  这个有人报了?
  谁?
  两个月前,我申报了,资金都批下来了。
  噢,那算了。
  要不一起弄。
  还是别,你都两个月了,我参乎啥,我手头的东西多,重弄一个就行了。
  那你不白费劲了。
  劲哪还有不白费的,操,主任,你这不是学校的项目?
  不是,帮别人做的。
  你也开始中饱私囊了。
  钱总是不够花的。
  
  有时说完,李衡也会歪在巩青专门买的一个长沙发上眯一会,巩青也不打扰,只是不再做那些能发出声音的活,等李衡真的睡著,他会把自己的衣服披他身上。
  十分锺的交谈让巩青很幸福,就好像每天晚上待在这里就为了说十分锺的话似的,连那些冰冷的元器件也看著好看了,如果哪一天李衡不来加班了,他会像一头困兽一样在房子里转圈圈。
  
  除了这幸福的十分锺,最让他知足的是李衡睡著後,他可以无所顾忌的看著他。看著这个男人从十八岁长到了三十岁,脸上的线条尖锐了,闭住的眼睛没了那种神秘的钢蓝连触角都收敛了,他的身上有很多孔,能看到的就是耳朵上七个,鼻孔上一个。一个孔就是一个伤,有些他知道,还有些是他看不到的。他睡著後的安静和他醒著的跋扈天壤之别。不管哪一种都是他不舍得侧目的。
  
  这是他用毕生精力也想去爱护的男人,可也是他亏欠最多的人。前三十年一晃而过,还有多少年,巩青无法预知。
  巩青沈浸在每晚上七点半到十一点的短短的幸福之中。
  这是一种生活,他和李衡并肩战斗,相知相依,他知道李衡最柔软的地方在哪里,也知道最坚硬的地方。从那个高空中十指相握开始,他就已经打好了精神向这种生活挺进。
  
  除了短短的十分锺亦或三个半小时,大部分的日子还是平平淡淡的过著,巩炎很快六岁了,黄娜开始为巩炎在哪里上学操心,李衡课题做的不错,巩青自然也是风光无限,一到年根上,先进、职称哪一个都跑不了他。
  
  年底巩青用那个企业一年的分红在学校附近的小区里买了一套八十多平米精装修的商品房给了他母亲。这之前,他和黄娜交涉了很多次,黄娜刚开始不同意,可巩青嘴咬的很死,非买不可。巩青前所未有的硬气,黄娜也只能同意了,只是知道巩青还在外面兼职竟然还不告诉他生了好几天闷气,好在,分红的剩余部分,巩青给了黄娜,黄娜还是心满意足的。
  巩青对这种状况很满意,除了这笔收入,那两个企业的钱也按时到帐了,巩青看著上面的数字,就像捏住了自己的命脉。
  
  可巩青真的没想到一过完年郑清炎会来找他。
  在巩青的办公室里,郑清炎站在巩青的桌子前面,一张清秀的脸是巩青难得见到的坚定又带一点狡诈,这不同於以前抱著论文小心翼翼的郑同学,更像个商人。
  郑清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一笑,“主任,我想出去,听说三月份,咱们系有名额去英国,我想要这个名额。”
  
  巩青一直认为自己会看人,当年的李衡,常常对他的想法加以创造而且点子很多,他就知道李衡一定可以在这个专业上成为楚翘,可这次,他很显然把郑清炎看错了,还错的那麽离谱。
  “这首先得老师推荐,我在推荐的名单里没有看到你的名字,再说这次选派学生也有规定,李老师负责的是学校的重点项目,一般情况下,他的项目组我们暂时不做考虑。”
  “那您可以把我抽回来,我还跟你不就行了?他不推荐没关系,您可以推荐我,我同样也是你的学生。”
  
  巩青吃惊。这真不该是一个学生说话的语气。这个曾经在自己手底下腿勤手勤,脑子聪明的郑清炎竟然能这麽直白的要胁他。
  “你凭什麽会认为我会推荐你。”
  “您不推荐也行,我可以找别人。”
  郑清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巩青的桌子上出去了。
  十分锺後,巩青盯著电脑屏幕发呆,也只能发呆了。
  一个人可以无耻到什麽地步,是跟他年龄无关的。
  
  最好的视频效果加上最棒音频效果,能把这个东西弄出来又不让李衡看见,这说明至少郑清炎的专业学的还真不差。
  图片清晰到郑清炎脸上的汗都一颗一颗的能数的出来,当然还有那可怕的甚至是难看的後庭,以及李衡精瘦腰肢如何在掌控著一切。
  
  从李衡嘴里发出的粗重的喘息声如同那个厕所里李衡压在喉咙里‘嗯、嗯’的号哭声一样,一把尖刀捅进心里再血淋淋的拔出来。
  悲哀、暴躁、失败、无措,各种感情猛的一下冲上来,巩青差点没一头栽下去。
  原来不是只要你笑著,我再难挨也能忍受。
  原来看到和想到的差别如此巨大。巨大到他恨不得当场砍掉这两个人。
  
  原来东湖公园的那把刀子一直都在,只是没有出鞘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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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25

  把盘退出来,巩青一分锺没停,就去了李衡办公室,里面没人,巩青又找到了实验室,大间里没有,李衡的单间里隐隐的王菲在唱著爱与痛的边缘,不过伴著王菲空灵的声音,李衡和郑清炎正笑的一脸畅快的吃著晚饭,李衡把自己碗里的鸡爪夹到郑清炎碗里,而郑清炎正往李衡嘴里喂排骨。
  
  看著那只鸡爪,巩青心一抽,脸更黑了。
  半个多小时前还拿著他和李衡的事情来做文章,现在依然能笑颜如花装没事人,这郑清炎还真不是个普通人。
  
  看到巩青进来,郑清炎一呆,手里的排骨没送进李衡的嘴里掉在了桌子上。李衡倒没事人一样,把排骨一抓伸进了旁边的废纸篓。
  “主任,你吃了没?”
  巩青没理李衡,“郑清炎,你跟我来一下。”
  郑清炎脸白了,看了眼李衡小心的站起来。
  
  “有事啊?”李衡吃惊,巩青的脸色难看的吓人,不是气到极点,他出不来这副模样。
  “没你的事,郑清炎,你跟我到办公室去。”
  “这不都放学了?”李衡再问。
  “我说了没你的事,我叫郑清炎。”巩青嗓门再大了点。
  “操,叫人就叫人,你厉害个屁。”李衡骂了一句,视线落在郑清炎的脸上,满腹怀疑。“那你去吧,快去快回,我还等著你有事呢。”
  
  “主任。”郑清炎跟著巩青进了巩青的办公室,巩青把门‘卡哒’锁上了。
  郑清炎看了看门再小心的偷看著巩青,巩青的脸上已不复刚才的气愤,平稳了下来。
  “你过来。”巩青指了指他的身後,郑清炎慢慢地走到巩青的身後。
  巩青开了电脑,一分锺後,巩青曾经看过一遍的东西又填满了屏幕。
  
  屏幕上的李衡光著身子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拿了个东西过来,然後把坐在床边脱衣服的郑清炎推倒了,巩青视线没有落在李衡身上,他盯著李衡的家,床边错落有致小小的油画,精致的铜台灯,漂亮的床罩,这个家和李衡过去简简单单的学生宿舍就是两极。等喘息声,**,撞击起来,巩青死死的盯著那两具完全沈溺於性事的男人的身体,郑清炎的放浪,李衡的狂野。
  
  “我记的你是宁波人。”
  “是。”
  “宁波有什麽特产?”
  郑清炎难受了,眼睛没法落在屏幕上,他只想用这个当工具,可不想把自己变的太贱。
  “年糕,酥粮,金桔,杨梅……”
  “你今年研一,我记得你当初最高分考的研……”
  “嗯。”
  “你用的什麽感光器?”
  “CMOS。”
  “如果你不用塑料镜片改用玻璃镜片,效果会比现在好一倍,光的损失会少7-8%,还有你的光电二极管用的量不够。”
  
  郑清炎头低了,他一点也摸不清巩青干什麽,肯定不是想上课。
  “你第一次是什麽时候,不会是屏幕上这次吧,我看李衡不像在**?”
  郑清炎站不住了,站在桌子跟前手开始发抖。屏幕上正上演到最**,自己嘴里的要求李衡再快一点的声音清晰的让人发疯。
  “说!”巩青声音大了。
  “大二。”
  “你是同志?还是只是发泄。”
  “同……同志。”
  
  巩青一下转过头,直视著郑清炎,“为什麽要把这个给我。”
  他相信十分锺对於一个忐忑的年轻人已经够用了,更何况这个人在屏幕上正以一个不堪的姿势叫的正欢。
  “因为李衡喜欢你。”郑清炎原本被屏幕上的东西弄的头晕目眩,这回突然口气硬气了点。
  “然後?”
  “你也喜欢李衡。”
  “然後?”
  “我想出去,我大四那年就申请OFFER了,我的分很高却没申请到。”
  “你觉的这个能威肋到我。”
  “这个不行,还有这个。”郑清炎有点破釜沈舟了,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软盘插到机子上,一分锺不到,里面出来一个文本文件。
  
  “我从他电脑里下的,他加了密,我破了。他给你写过一封信。”
  “然後呢。”巩青的脸色依然没变。
  “他晚上从不跟我睡一张床,做完了,他就去客房,我觉的我就像他的一个发泄对象。”
  “那你最初把他当什麽对象,你不是第一天就往他书里夹条子?”
  “他说的?”
  “他说不说,你没资格问。”
  “我想试一试,他从英国回来,应该可以帮我。”
  
  巩青站起来,摸了一根烟抽了起来。“郑清炎,作为另一个同志,我以你为耻,如果你以为李衡会被这个东西吓住,你就太天真了,如果他知道你给他玩了这一招,你明天就可以从这个学校滚出去,李衡说你一心想抄近路,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他说的一点也不错,你认为李衡是介意这种东西让我看或让其他人看的人吗?他的尺度宽泛到足以把你吓晕。”
  
  郑清炎没吭气,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
  “李衡的手段能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如果不信,你可以找他试一试。他一定不会忘给你一个评价,你太瘦了,叫的也太难听。”指了指屏幕,巩青冷笑了一声,“如果,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我只给你说一点,除非你将来的成就比我大,除非你永远不回来,除非你不想再干这个专业,如果你喜欢这个专业,我劝你老老实实的做人,科学不是耍小聪明耍的出来的,你连自己都可以出卖,我不相信你还有什麽是不能卖的。”
  
  巩青说著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这是推荐表,我推荐你,恭喜你,你正中靶心了。”
  “真的?”郑清炎接过表手有点抖,“不会有问题? ”
  “好好努力去吧,你的问题是你的档案会在我这里压一年,立刻填申请办手续滚出去,别的你没资格跟我谈。”
  
  郑清炎出去了,等门重新关严,巩青打开软盘,在看和不看之间想了几分锺,还是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封信,却不是一次完成的。
  
  亲爱的:
  昨晚上做梦了,梦到你带我回到你们老家,你们老家雪真厚,房子低低的,你跟我说这是哥哥,这是嫂子,这是妈妈,然後我叫了,哥哥,嫂子,妈妈,他们说第一次进门得给红包,我拿了一撂红包,里面全是最大张,然後我就笑醒了。
  我觉的该记下来,这是我过来半年多第一次梦到你。就这麽点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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