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笙把门一锁,拴上铁链,把我按在一把铁椅上坐好,手脚拷牢,呈门户大开状任人宰割,不禁头皮发麻。
他也不跟我废话,站在我面前,沈声问道:“那三分之一的商点名单和考察细则给我,还有把所有商店全部让渡到——”他抿了抿嘴,换了种方式,“全部让渡出来。”
“……呵呵,”我轻笑一声,“老子这辈子还没玩过这么刺激的。”
“少废话。”
我咧咧嘴,无奈道:“我很怕死——但是这玩意产生的利润我这条命都不够抵的,你也要理解下小人物的辛酸,通融通融。”
我言辞恳切,他完全听不进去,亮了刀子:“说!”
“……真是没创意的逼问——嘶!卧槽你他妈的还真捅?!”
我顺着他的手看到了埋在左手臂的半截白刃,血哗哗的流,那叫一个壮观,我皱皱眉道:“这条手臂不会废了吧……”
还没思考完,他又把刀子抽出去,瞬间血泉喷涌,我紧闭了双眼咬紧牙根,身子前倾,屏住呼吸,含着胸等着这股疼过去。
“说!”
“我能说不就说了嘛!不说当然是因为不能说!既然不能说你就问不出答案!你问不出答案还把力气浪费在老子身上有意思吗——郝笙老子操你八辈祖宗!!”
他面瘫着从左手肘剥猪皮似的从刚才那个伤口既深且慢地向手腕方向划开皮肉,隐隐可见里面森森白骨,我倒吸一口冷气,整条手臂不受控制地高频率颤抖起来,疼得想杀人,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闭紧了嘴,不让自己泄露出一声痛呼。
他把刀硬生生拔出来,我沉沉呼吸了两声,就听他道:“是个硬骨头,我也不想为难你,但是没办法。给你个机会,向你的Boss求助。”说着把话筒递给我,又阴鸷笑道,“听说你爱他,正好这时候示个弱,撒个娇,男人嘛,都喜欢我见犹怜能激起保护欲的,”用刀子抬起我的下巴,“你太倔了,本就不是什么纤弱美人,这样谁能看得上?”
我咬咬牙:“去、去你妈的——”
他眼神一暗,重重冷哼一声:“号码?”
我也无意隐瞒,这种东西他一查便知,顺口说出了林睿家的电话。
别问我为什么,有种东西叫第六感。
没响两声就接了起来,是Patrick:“喂?”
我咽了口口水,嘴巴凑近躺着的话筒,调整到正常声线:“嘿,是我。”
一听是我他倒炸了:“杨?好久不见,你跑哪去了,快点过来把那个碍眼的灯泡拎走!”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斜眼看着郝笙慢条斯理地用衣袖擦拭血迹,不由又咽了口水:“林睿还好吗?”
“很好,你放心吧。”又绕回之前的话题,“只要你来把那个家伙领走就会更好!”
“……你……你叫林睿来听电话。”
郝笙抬眼看了看我。
不一会儿林睿趿着拖鞋走过来,从话筒中能清楚地听到他的步伐沉重缓慢,接起电话兴冲冲地:“学长!”
我嘿嘿笑了:“小日子挺滋润呗~小侄女还好吧!我这次回去给她带礼物了!”
林睿恼羞成怒,嗔道:“学、长!”
“好好好,我错了,”手臂有些发麻,大脑晕晕的,也没空和他闲扯皮,说道,“其实叶清挺好的,稍微对他好点。”
“你喜欢你去疼,他这样我很困扰。”
我笑了笑:“叶清呢?”
“你等下,”然后就听到林睿喊,“叶清!电话!”
我听到叶清热情洋溢地回道:“来了来了!我刚削好的苹果,很甜的!”
他这种语气,我从未听到过。我以为他就是一座冰山,原来对爱的人,是一座冰层包裹着的火山。
没听到林睿回答,话筒响了几声,说话人变成了他。只不过让我朝思暮想的这位第一句话是:“有事回去说。”
然后挂了。
我愣了。他还不知道我没有回国。
还是说……有人发出了假消息,说我们一行人都安全抵达加拿大?
我看向郝笙。
他耸耸肩膀:“我没那么卑鄙。”
我看了看还在“嘟嘟”作响的话筒,对他笑道:“你看,根本问不出什么。”
他的眼神中藏着怜悯,我一皱眉,叹气道:“你就算把我弄死了,也拿不到让渡的。”
“……”
“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电话里那位,那个才是我们Boss的心上人,”我好心好意给他出谋划策,“只不过关卡重重,祝你好运。”
林睿身边明里暗里保护他的人只多不少,对他的安全,我对叶清是一百个信任,更何况,郝笙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大洋彼岸。
这样说虽然不厚道,但为了自保扯一个永远有游泳圈的人下水,也无伤大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