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就是草坪上一滴小小的露珠,虽然很漂亮,但是到中午就没有了。
但是。但是我不会忘记就是这样的一滴露珠里闪现出无数个太阳时的绚烂。
也许将来我给小叶讲我自己的时候,会给他说起这件事,然后我们一起嘲笑,说当时的我该有多二。
但这不是故事,我们之间没有故事,我们本身就是一个故事,相交的那一点可以一笔带过,或者完全没有必要提及。
我未来的中心,就是小叶了。
第三十七章
继小叶生病后,乔延和我也相继病了一次,我养的那盆小孔雀也黄了叶子。霉运阴魂不散,缠遍我家每一个人(物)之后,终于走了。
咳咳,好像叶清走了之后,幸运之神再次垂青了在下。
最近约歌的越来越多,居然还有平面媒体约我专访,着实让我吃惊了一把,把这个当笑话给乐队的朋友讲,他们面部表情微妙道:“……你是小瞧你自己了还是小瞧我们了……兄弟,我们现在很火的。”
我:……
歌约的越多我当然越开心,看着原来入不敷出的存款重新走高,心情大好,不过思虑再三,拒绝了媒体的采访,且不说这个社会对gay的接受度,单说小叶就够我头疼的了。他们虽然表示不会不会过问私人情况,但只要迈出了第一步,总有一天会说到的。
我不希望小叶生活在聚光灯下,我只要他健康平安快乐就好,像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
说到小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内向了许多,不再像原来那样淘气好动,文静的像个女孩子,常常坐在角落里发呆,一脸思考人生,不过对我还是如初,喜欢“趴趴、趴趴”的叫,然后张开手臂让我抱。
小叶长牙了,小叶会走了,小叶能说句子了(虽然口齿不清),但让我郁闷的是他英语说的比中文要好,作为一个中国人,怎么能说不好中文!于是对他展开了超强的训练。
我:床前——
小叶(歪脑袋):——冥夜刚。
我:明月光。
小叶(认真):民夜刚。
我:明——月——光——
小叶自动消音,只比出口型:——、——、——
我(掰手指):疑似——
小叶(掰手指):意——航(吸口水)——素昂(拼在一起读)——
我(一字一顿):地——上——霜——
小叶:季——航——素昂——
我:地——上——霜——……霜——!
小叶(扭着小身子):……素昂。
我:霜——!
小叶扁扁小嘴,带着哭腔:“素昂……”
乔延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抱起小叶,小叶勾住他的脖子,把屁股冲着我。
我说道:“你就惯着他吧。”
“……Joy,小叶才两岁。”
“他能用英语说‘我要吃汤面’,却不会用中文说!他是中国人!”
乔延拍了拍小叶的背,说道:“这里毕竟是加拿大,而且中文很难学……至少他会用中文跟你说‘我饿了’。”
我挫败的叹口气,把小叶抱过来,看他扑簌扑簌的掉眼泪,却不出声,心也软了,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道:“你是男子汉,男子汉不能哭的。”
他撅着小嘴,带着哭腔道:“爸爸为什么?”
“……因为男子汉以后要保护别人,所以不可以哭,哭了就不能保护别人了。”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抽了下鼻子,用软软的童音慢吞吞道:“……疑——似——地——航——速昂——”
我笑着亲了亲他嫩嫩的脸蛋:“乖宝贝儿。”
在小叶会走路的时候,崔明博从程氏辞职,另立了炉灶。乔延成为了程氏的正式员工,公司配给了一套公寓,他却把那当旅馆,习惯性的往我这跑,我之前跟他委婉的表达过,这里距离他的公司有些远,何不搬进自己家。他说习惯了。
习惯很可怕,不过我喜欢他的这个习惯。
这一年多叶清成了美国的风云人物,被视为拯救美国股市的弥赛亚,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磨去了他仅存的青涩,我在报纸杂志电视上见证了他的蜕变,乔延直截了当的问我是不是还没有忘掉他。我鄙视他道:“老子不是为了情情爱爱而生的,视情爱为生命全部的,是没有长大的小女孩。”
但是关于他的剪报,按照时间排序已经攒了满满的一盒子。
那是我对他全部的关注。
晚上等小叶睡着后,乔延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道:“公司最近要派人常驻新加坡。”
我愣了下,才记起乔延是新加坡人,于是转过身注视他道:“是个好机会,会升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