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手中的箭,轩辕鸿懿好像对这只箭有十二分的兴趣:“人家的箭可都射到本王家门了,本王若不回礼,岂非太过失礼?”接过身边侍卫适时递过的弓,轩辕鸿懿直接把冷然刚刚射过来的箭搭在弦接住他的箭上。
呼啸的声音自远处响起,冷然下意识的抖开长鞭,不偏不倚将轩辕鸿懿射回来的箭一分为二,落地的箭赫然是自己射出去的那一只,冷然的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叫一声好:能接住他的箭,这世上,恐怕还是为数不多的!转头,对着身后的副将道:“告诉所有的人,时刻戒备,轩辕鸿懿该是应战了!”
话音刚落,竟是一阵的喊杀声:不知轩辕鸿懿的兵马埋伏了多久,竟是说来就来,不过冷然当然不会被这种阵势吓到,他原本也没指望轩辕鸿懿不做准备,所以,不仅仅是冷然,就是整个大军都是打定了主意要遇伏的。长鞭如飞,毫不留情向袭击的人抽去,打着打着,冷然终于发现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了:轩辕鸿懿的大军似乎并不是冲着他的军队来的,倒是一堆人围着他打转:擒贼先擒王吗?
远处的阁楼上,轩辕鸿懿虽看不清冷然的面容,但却很轻易就锁定了那运鞭如飞的男子,一丝欣赏的笑意浮上,轩辕鸿懿似在自语:“这个冷然,一手鞭子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竟是说出神入化都不为过了。”
不及理会轩辕鸿懿的话,夙凌枫只是扫了一眼战场,打了不少时候了,冷然如果是个人就应该剩不了多少体力了,那就快些结束了吧!
“叫弓箭手准备。”淡漠的话自两片薄唇中溢出。一声令下,便见小楼附近几处寻常人家中窗口上已经搭满了欲发的箭。轻轻的放箭手势打出去,便见数十支箭一同发了出去,所有的目标竟都是马上那个持鞭的男子
长鞭如飞,挥起来却是密不透风,竟生生将所有的箭都隔在半臂之处。
冷眼旁观,轩辕鸿懿随即止住了放箭的命令:“这样子怕是擒不下他,他那鞭子算是神了,找个功夫好的,先把他的鞭子缠住再说。”
一连串的命令传下去,已见一人策马而去,一杆长枪在日光下闪着寒光。蹄声渐近,那人一声不响就挺枪而攻。举鞭,冷然便也随即迎战,银色的长枪,乌黑的长鞭就这样缠在了一起。轩辕鸿懿是个习武之人,手下的人再不济也是一身武艺,虽不敌冷然,却也不至于马上败下阵来。枪鞭缠绕,绕是来者功夫不弱,也只是不过十几招就被冷然死死缠住了长枪,再也动不了分毫,那人却也死握枪杆如何都不肯放手,这么一来,冷然的鞭子便也难动分毫。正不耐,耳边破空之声传来,原来轩辕鸿懿见冷然长鞭被困,竟远远一箭射来。长鞭既不能动,冷然想要躲箭就是难上加难了,左手勒马抽不了长剑,却是眨眼箭已经射上冷然肩胛,长鞭再也把持不住,被对方的长枪挑开,不过倏忽一箭又至,依旧呼啸,夹着凌厉的风。松开马缰,冷然左手抄住迅猛的箭,却也为力道所迫直直摔下马来,借着手中轩辕鸿懿的箭才不至于狼狈落地。手抚至腰侧,却不料,下个动作还没来得及做,十几把明晃晃的钢刀已经架在了项间。低头一笑,原来如此,原来他们计划的是这个!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移到肩头,紧握箭身,欲要发力,耳边却是一生熟悉的惊呼,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停顿,冷然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顾不得架在项间的刀,急切回头,城门不远处,一人一骑,风尘仆仆,没有大队的跟随,没有战场上的铠甲,那人就是一人一骑,有些惊痛的望着他望着眼前的景象。
46、无数杨花过无影
南宫越的大军一路疾驰,今日是刚刚进了令昌的封地,由派在冷然身边的人带到了驻扎的地方,却只见一片空旷,余下什么都没有,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南宫越再也顾不得大队,竟是当下便策马疾行,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令昌城邑,却万想不到看见的第一幕就是冷然中箭落马被制,想冲过去相救,却被混战相阻,怎样也赶不及了。
看到南宫越的一幕,便忘记了一切:他还是来了,放弃夺取颐城的大好机会!缓缓合眸,冷然手下用力,生生自肩头拔下了那只利箭,带起一串血珠。离体的利箭生生撕裂皮肉,冷然却似再也感不到一丝痛楚:事到如今,恐怕已是完全背离了初衷,竟是陷入了最坏的境地。慢慢站起身来,双眼已是离开了南宫越,在押制下前行,冷然的眸中似乎带着淡淡的死灰色:轩辕鸿懿,你要斗我便陪你到最后,纵你控我在手,有些事,也并非你可以完全掌控的。
阁楼上的轩辕鸿懿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刚刚连放两箭,算足了投机暗算趁人之危,倒也如愿以偿把冷然活着抓到了手,可是站在身后的夙凌枫却惊喜的发现了城门的那个人,虽看不清面容,但看着他的反应,是南宫越无疑了!邪邪一笑:很好,来的很好,也省得我派人千里奔波了。
一切的打斗似乎在一瞬间就结束了,随着冷然被俘,两边的军队倒是很默契的停止了战争,各据一方,成对峙的局面。轻夹马腹,南宫越上前,在看到一切后,南宫越选择了迅速平静:冷然他一定要救,只是现今的情况不容他贸然出手,那便先看看轩辕鸿懿想要干什么再说吧。安立阵前,南宫越没有说什么直接接替了冷然的位置。静静的对峙持续了一阵子,双方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南宫越的眼光似乎没有任何聚焦望向前方,直到小楼上再次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淡定而从容的步伐自远处缓缓走来,一个暗色衣衫的男子便缓缓滑入了轩辕鸿懿的眼中,渐行渐近的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是一双眸子也是暗灰色,没有气恼,没有不甘也没有冰冷,左肩衣衫破裂,丝丝血流自指尖缓缓滴下,一路行来,于是便带一路点滴的血迹。
微笑:“冷将军身临险境,毫无惧色,轩辕鸿懿佩服的很。”
“祥王爷何必自谦。”接上轩辕鸿懿的话,冷然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变化:“大将之色,你我本是一样的人,但若再加上以谋取胜,冷然便要略逊一筹了。倒是冷然该说佩服的很才对。”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声音真是叫人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