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给我带个糖葫芦吧,好些时候没吃了,也不晓得凉州吃不吃的上。”
“行啊。”诸月说罢,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陶凌也不扭捏,瞧着外头没人,踮了脚尖啄上一口,到底还是个男孩,少了些娇气姿态。诸月让他弄得心满意足,笑着出了门。
诸月确是要去见人,但见的却不是什么官员,说起来,还能喊上一声妹夫——状元夏萧。
约好的地点是在京城一家酒楼。
金凤轩布置得很是雅致,屏风、雕栏一样不少,平日很得文人雅士的喜爱,诸月也是费了些劲儿才定得一间包厢。进去时,夏萧已经站在桌边等着了。
“哟,倒是本王失礼了……”诸月笑着进去,阿庆跟着将房门掩上。
夏萧忙作揖行礼,诸月摆摆手,随意坐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不必拘礼,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了……怎么,成亲的日子定了么?”
夏萧让他一说,文俊的脸上也微微染了丝局促,“嗯,皇上召我进宫谈过了,但说着要选一个好时辰,还没具体订下。”
“也好,慢慢来,婚姻大事要仔细些好。”
“我听安——公主说了,我们的婚事还是三皇子促成的,这份恩情夏萧感激不尽!小人无以为报!”夏萧说着又打算行礼,让诸月止住了。那时他虽中了状元,但到底还是没有什么确切职位,安平哭着来找他说皇上打算将她许给侯榜眼时,他如坠入冰窖,搂着安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能如何呢?侯榜眼是二皇子门客,有二皇子说好话;他呢,他不过一个状元,又能如何?!也因了这个,后来诸月替他在皇帝面前一通说情,的的确确叫他感激不尽。
“这话严重了!”诸月瞪了眼睛,又叹了口气,“只要你好好待安平倒也足矣。安平一直在宫中,受尽了父皇宠爱,脾气虽有些任性,但性子不坏,心地也是好的。夏萧,你若是感激我,便好好疼安平,平日多让着她些,不要负了安平一片真心。”
“三皇子尽可放心,我夏某人既愿娶了安平,便会爱她一生一世,此生定不辜负安平,若是负了她,便让我夏某人不得好死!”
“若是如此,我也便放心了。”
夏萧叹了口气,“外头都传三皇子是自傲冷情之人,谁又知三皇子会如此关心自己的妹妹呢?果真是谣言误传啊……”
“又如何?”诸月摇摇头,抿了口茶水,“清者自清,况这嘴长在人身上,要怎么说我们也是管不得不是?便让他们说去罢了,我倒是无妨。”
“难得三皇子如此豁达!”夏萧笑起来,拿了茶水以茶代酒敬了诸月一杯,“莫怪夏萧失了礼数分寸,三皇子能如此,夏萧自愧不如,若是愿意,夏萧愿与三皇子结为挚友,若三皇子需要,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哪里能介意?你是安平所爱之人,又得满腹诗书,倒是诸月一介粗人,也不识那些个劳什子,唯恐怠慢了你才是。”
这等子漂亮的客气话,诸月倒是能说的面不改色真情意切,也该是佩服他的演技才是。
“三皇子折杀我了。”夏萧摇摇头,笑了起来。
“说起来,父皇便还没给你个职位么?”诸月压低声音问。
“说是打算让我去礼部。”
“礼部?倒是个好去处……”诸月想了想,又问道,“莫说礼部,我只问你,你可愿随了柳尚书?”
“柳尚书?”夏萧一愣,柳一尚为人清廉正直,口碑极好,又是一难得才子,皇上极为看重他,那份恩宠连他这个不在朝中为官的都清楚。他对柳一尚也是敬重,若是能在他手下做事,定是极好的。“可……”
“你若是愿意,我便能想法子将你调过去。礼部虽好,总归还不如跟着柳尚书。也能学着许多,安平嫁给了你,你的职位也不能太低不是?”
“嗯,那便凭三皇子安排了。”
诸月点点头,说道:“那便先给你安排个国子博士的官儿,过些时候让你和柳尚书单独见一面,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便可去问过他。”
“谢过三皇子了!”
诸月摆摆手,勾起唇角,让夏萧在柳一尚手底下还是放心些,现如今柳若水投奔了他,柳家也便向他一派倾斜,若是夏萧与柳家纠缠在一起,呵,那便安心了。
诸月手上拿了三串糖葫芦,嘴中哼着曲儿,阿庆瞧着,也便大了胆子问一声,“三皇子心情很好?”
“那么明显?”诸月微微收下嘴角的笑。
打蛇打七寸,人么,便是抓弱点。夏萧最上心的便是安平,只要在此事推波助澜,何愁不能收得他?呵,果然是找得对势,便能事半功倍。
诸月咬了一口糖葫芦,原先皇家的做派他定是不会吃这些路边小贩的东西的,但如今,似乎是陶凌喜欢的东西都有了些诱惑力,他也愿意去试试。
咬下一口,酸甜可口,味道倒是不错。
诸月指着糖葫芦道,“你瞧,我原先是从未想过这些东西能有这么美味。但不过放下做派,换个方式体验,便能尝到原先尝不着的美食,这不是很好么?”
阿庆看着他,像是懂了什么,略微一想,但又不知所云。
诸月摇摇头,没打算给他解释,只自顾自摇头晃脑晃着他的玉,哼着曲儿,也不坐上轿子,向王府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