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不是这个,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殷氏虽然权盛,可人丁单薄。爷爷是从过军的大官僚,但我并没有任何官衔,我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而且也没有一个得力的兄弟姐妹,所以爷爷总想让我有一个好姻缘,强强联合。以前我还质疑他为什么选中了戚月,因为看起来她家跟我一样都是商贾之家,没什么特别,原来爷爷早就知道她做地下生意,黑道上能做的风生水起,并如你所说做了这许多年的话,看来很吃得开啊,难怪难怪…….不过爷爷也是病急乱投医,那些名门闺秀听说了我喜欢男人之后都不敢再来联姻,剩下个黑道的戚月居然也能入得了爷爷的眼,真是老糊涂了。”
“你果然没听我说话,你…...”
“还有那个狄云,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他不是好人那这世上就没有好人了。”
“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已经控制了他,你别想再跟他见面。”殷瑝看向窗边的缕缕阳光。
“你说什么?”白曜急忙跨到他身前挡住他的视线,“你把他怎么了?他在哪?你有没有对他……”
殷瑝耸耸肩,摊开手,“我只让他们把他软禁起来,至于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我倒没问。”
“你这混蛋!”白曜一怒之下大力地抠开戒指猛地摔到地上,狠狠地瞪着他。
金属与地板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发泄过后他却后悔了,不知道这个举动是不是太让人难堪,殷瑝竟然,竟然举起了那张反曲弓,尖锐的箭头对准了他。
来不及反应,那利箭已然飞了过来……
大脑一片空白,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他全身都不敢动一下。
他突然想起殷瑝说过,上了他的车又闹着要走的第一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
看来他这次也是在劫难逃!
白曜紧闭着双眼,却没有等来莫大的痛楚,而是听到嗖的一声,箭矢擦肩而过。
等他反应过来巽杉已经进来了。
“您刚才那一箭s_h_è 中了他的手臂,我们寻着血迹一下就找到了暗杀者。”
“问出什么了吗?”殷瑝轻轻擦拭被白曜扔掉的戒指,眼皮都没抬一下。
“是戚小姐的人。”
“这个女人果然胆子很大。把那个人给我绑了扔到戚家大宅门前去。”
一直到巽杉离开,白曜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殷瑝掏出张手绢给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怎么了?吓到了?”一碰到他的手他就躲开了,殷瑝有些失落,默默将戒指收了起来。
“我要回家。”白曜怯怯地说。
“好。”
“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白曜眼神倔强又恐惧,看他像看什么危险的猛兽一般,殷瑝叹了口气,“走吧。”
然而宾利是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
“这是哪?”
“你状态很不好,我心情也不好,今天我们都别上班了,来放松放松。”
“可是……”戒指都还给他了,他也没再固执地让他戴了,那怎么还不放他走?还有,狄云怎么办?
他没有说话,他也不敢追问,这个男人发起火来是能杀人的!
一想到这个就特别为狄云担忧!
白曜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殷瑝后头。
这似乎是一家以钢琴为主题的酒店。
随处可见的钢琴摆设和油画,旁边还有大提琴做装饰。
殷瑝自始自终都没有开口,板着他的冰块脸,白曜吃了几口牛排就再也咽不下别的菜,听到钢琴声起,他看了过去。
一位身穿白色礼服的帅哥正在弹奏Easy to Love(轻率的爱),年轻俊朗的面容,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之间变幻着音符,像极了当年的哥哥。
鬼使神差地白曜缓缓走去,拿起了旁边的大提琴跟着伴奏起来。
与其说伴奏,当大提琴介入之后,似乎因为有了新的乐章而立即变成了大提琴为主钢琴为辅的局面。
随着弦乐的介入,曲风变得婉转灵动,调子悠扬又凝重,甜蜜又苦涩。演奏大提琴的白曜在音乐的渲染下格外的让人心醉,心疼。
曲终,宾客们献上掌声。
当白曜坐到他面前时,殷瑝惊诧了一瞬。
这个版本的Easy to Love,其实演奏起来还需要小提琴,他一开始就知道,因为这是白珏写的最后一首曲子,还没有问世。按理说这样明显带着白珏影子的曲子,他应该会像往常一样伤心落寞,可是在他听的时候他脑子里浮现的却并不是白珏的脸。这是…为什么?
“发什么呆?”殷瑝倒了一杯白兰地给他。
“忽然很想哥哥。好想,再见他一面,哪怕是一面也好。”
殷瑝有些心虚地望向别处。
“殷先生,我没有亲人,一直以来都是跟狄云相依为命,您能不能,放了他?”
“看你表现。”
☆、槐花
然而努力表现了一整晚也不知道到底够了没有,这都快到晌午了,总裁大人都还不接电话,白曜再也等不下去了,忍不住自己上了顶层。
“Milonga酒店?”白曜一脸茫然地翻阅着手中的合同。
想到昨夜他和他都穿的白衬衣,他跨坐在殷瑝怀中,脸安心地搁在他肩上的那个画面就一阵脸红。说不清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明明白天才跟他吵过架,可是晚上的时候一旦被他碰触,心又软了下来,被他牵着鼻子走。此刻更是不敢与他对视,合同翻了一遍又一遍,至于上面是什么内容倒没仔细瞧。
“就是我们昨晚上共度良宵的这个五星级酒店,我已经买下了,名字都给你改好了。”
殷瑝微微一笑,白曜却是满脸窘迫,“这合同上怎么会有我的签名?”
“送给你的,当然得有你的名字。”
“不对,我是说我根本不记得签过这样的合同?我早上明明……哎?经理?可是他给我签的是……”
“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总之这个酒店现在就是你的了。”殷瑝打断了他的话。
惊讶了好一会儿白曜才反应过来,“可是,为什么?……”
“不过是一份礼物而已,不喜欢吗?”殷瑝推过来一大堆文件,“这个酒店已经是你的了,就算不喜欢你也得拿着。这里还有别的,地产、房产、企业……甚至还有燕尾榫的股份,只要你要,我都可以送你。”
看似一堆纸质的文件,实则是一摞巨额财富,白曜确实心动了。
在底层挣扎着艰难度日的那些年让他不得不以钱为人生的终究目标,他的确梦想过有朝一日会得到财务自由,毕竟他那所狭窄的公寓和上班用的汽车都是贷款按揭的。可是他是想以自己的力量让自己过得更好,并没有奢望过发横财或是跻身上流社会。
就算是狄云的钱他也不会随便挪用,他心中有一个无形的本子,上头既记着他为他付出的每一笔款项,还包括必须要还清的期限。
可这个五星级的酒店他要怎么还?
“怎么还?”殷瑝意味深长地笑着:“看来你还没弄明白,我的冰王子,这些代表着我对你的感情,你说欠一份感情要怎么还?”
如同一瓢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白曜立即清醒过来,“不……”
怕是像上次送他名车一样要推辞,殷瑝急忙阻止:“开玩笑的,这些不用你还。”他摊开手掌,露出手心的那枚精致的燕尾榫婚戒,“你只要肯再为我戴上它,我保证,只要你不摘下它,我,和我的整个燕尾榫财团,都是你的。”
“你疯了!”白曜脱口而出。
跟一个疯子没什么好谈的,他忽然不耐烦地扔下合同,“总裁先生,我对你家传的戒指并没有兴趣,包括这个酒店,请你收回去。”
“哦?我是认真的,你不再考虑看看?”
“看在我陪你玩了这几个月的份上,求你,放了狄云。”
嗤啦一声,所有文件都被扫到地上。
难道殷氏这么大的身家还抵不过一个狄云?
殷瑝火冒三丈,瞪着白曜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往常被他看上的男人一听到送他礼物都极尽谄媚的功夫,唯独白曜,油盐不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我说过了,我只要狄云……”
“除了他!”
两人的谈话以殷瑝的怒吼中止。
助理小朱和昔茜在总裁办公室外边都吓得抖了抖,但戴着墨镜一直保持缄默的巽杉宠辱不惊。他死死地盯着办公室的门,等门一打开,白曜一出来,他就强拉着白曜进了电梯。
“Milonga酒店,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白曜被莫名其妙塞进车里,巽杉也不解释,只把他带到这个地方。
“你自己看看。”巽杉冷冷地说。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