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他伤还重着,暖流所到之处像雪融冰消,感觉十分熨帖;等到好了一半有余,那种舒畅却渐渐走了形,这灵力来自他倾慕的那个人,他越是将心神集中在上面越是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他数着自己的呼吸,又去听身后的动静,来来去去不知道一心分了几用。
看这样子是没什么大碍了。
沈夜知道他几次沉不住气睁眼偷看,也便放了心,有余力心猿意马必然是没了痛楚。他将灵力流走完最后一遍,撤了法阵。
谢衣依旧背对着他,呼吸声还算平稳,只是频率有些快。
他看着他的背影,脊背很直,青丝发辫整齐地垂着,将后颈肌肤挡去一半,一直扫到腰际。肩背线条从薄薄的衣衫轮廓上凸显出来,又流畅地没入下面的布料之中,骨架身形十分匀称。
手感也……
这样想着就有些燥热,殿里的空气因寂静而越发黏稠,一切都是静止的,却又似乎并不都是死物,仿佛是在酝酿,在等待,渴求有什么来将之打破,蚂蚁在骨缝中攀爬,无形的欲望悄悄扩张。
沈夜回过神来,暗自笑了笑,问他,谢衣,今日感觉如何?
感觉不好,完全不好。
谢衣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背转身去的确什么也看不到了,可焦躁的情绪却没有稍减,反而因为其它知觉的敏锐而更加难耐。
他知道沈夜在后面看他,他们在同一张榻上,相隔不过数尺,他觉得那目光带着灼热的温度,烫得他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搁。
他试着稳定心绪,平素的坦然与机变早不知去了哪里,模棱两可地说,弟子……感觉尚可。
这跟没回答有什么两样。
他说完了却没听见沈夜搭腔,有点诧异,随即就听见身后风声袭来。
毫无准备之下身体立刻做出了反应,灵力涌出,在他侧身的瞬间毫无迟滞地浮出一圈法术光晕。
而后那袭击的风声就消失了。
至少恢复了九成。
沈夜的声音忽然近了,倏地逼到后颈,吐息吹拂在他耳畔,带着愉悦像一个浓醇的诱惑。
“——很好。”
喜欢。敬慕。钟爱。倾心。
究竟要到什么地步才算尽头。
看见他,好。听见他的声音,更好。
闻到他的气息,触到他的皮肤,感觉他的体温。
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一个人呼出的气息统统进入另一个的肺里再循环回来。
并不是不满足,却总能生出更多的欲望来。
也许人x_ing本就是如此,一面被所得安抚,一面难耐贪婪,像磁极相吸,不牢牢嵌合便不肯罢休。
沈夜从谢衣身后伸过手臂将他环住,吻他的耳缘看那上面泛起半透明的红。
被他拥住的人一动也未敢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才发了个声,沈夜已将手滑进衣底,在他胸前一侧寻到那一点,不过揉了两下那里就凸起一粒细小柔嫩的蓓蕾。
于是那句还未出口的话就无疾而终了,变成低低的喘息,头颈微仰,脊背向后抵住他的胸膛,像是难耐那只手的逗弄,却又执拗地不愿躲闪。
身处生死攸关的危机都不曾退缩半步,却在他面前手足无措。
藏匿于心的感情究竟有多深。
谢衣偏过头,他就迎上去跟他接吻,手在衣衫下面游移,似撩拨又像抚慰。那触感是细腻的,光滑的,肌骨清润有弹x_ing,一寸一寸都令人着迷。只是偶尔加些力道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挣动,避无可避,要抵挡又有些不舍,最后只得抓住他的手腕不敢动弹。
沈夜放开他的唇舌,抽回手来抚他的脸。
那双眼睛里明明烧着情欲却被他自己禁锢住,整个人都僵硬着,像一张调乱了松紧奏不成曲调的琴。
……你啊。
他想他对谢衣的感情又该如何形容……然而最终也没有定论。
他当他是徒弟,是家人,是朋友或知己,却都仅仅是一部分,在那之外千丝万缕的感情早已越过言辞传达的界限,像烧融了的浆水,冷却下来早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也或者就是握在手中的宝物,一生只得这一件,所以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
他只能遵从了心底的渴望,靠近他,也让他靠近,纠缠到不辨你我,彻底模糊了彼此的界限。
他亲他的眼睛,唇缘在长睫毛上轻触,叫他不要睁开。
谢衣似乎想要起身,转了一半被他按住,他褪掉他的衣衫又解开自己长袍,从背后将他抱过来,耳鬓厮磨着,肢体交缠着,肌肤挨蹭着。
体温从紧贴的皮肤上传递过去,将潜藏在身体里原始的欢愉一一唤醒。
……像繁密的矩木树荫忽然遮蔽过来,霎时全世界都是他最熟悉的那个人的味道。
谢衣觉得自己被那气息包围了,没了织物阻隔,光滑滚烫的触感忽然放大了十几倍,搅乱了他的思维,封锁了他的语言,将他整个淹没。
他被这过量的甜蜜冲得发晕,偏偏神智中还留了一线缺口,能感觉到沈夜的拥抱与抚摸。他的手在他腰腹与腿侧来回徘徊,像带着电火,碰到哪里都是一阵发麻,他觉得自己从上到下都焦渴起来,一面欢喜得要战栗,一面止不住地想要更多。
不知时辰。不知处所。不辨晨昏。
那只手滑进两腿之间,在悄悄挺立起来的地方一握。
微张的口唇间冲出一声短促的呻吟。谢衣惊诧于自己声音的异样,然而也只是一瞬,下身的舒爽刺激像波浪一层一层涌动上来,推着他发出更多的声音。
这样的情事他曾经暗自渴望过,然而未曾经历便无法预估其中的快乐。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逼得他不得不用力喘息,身体反应被那只手完全掌控,时重时轻,时缓时急,稍停片刻就觉得难以忍耐。
他举起双臂微微后仰,倒勾住沈夜的头颈,将自己拉成一条流畅起伏的线。
什么也顾不得了。
闭了眼睛屏了呼吸,有什么摧枯拉朽一般在体内爆开,热流喷薄而出。
待到神智略为恢复,才意识到自己是s_h_è 在了师尊手里,顿觉无地自容。然而羞赧不过一时,他听见身后的呼吸声和他一样浓重不稳,心神豁然,有所期待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人。
他偏过头去,沈夜刚好凑过来,轻轻一啄,他看见沈夜的眼睛,深邃得像是暗夜苍穹。
“……师尊。”他轻声喊他。
“嗯。”沉沉的一声应答。
沈夜加重了些力道要他伏下身去,而后吻了吻他的背脊,沾得s-hi滑的手指便朝下侵入。他不想弄疼他,是以刻意压抑着体内的躁动慢慢撩动他的情欲,然而这接触对他自己来说同样是种催化,并且因为不得纾解而成为一种愈加炽烈的折磨。
他按住他,几乎想要直接进入他的身体,侵占他,掠夺他,在他身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手指被紧致的暖热包裹着,那副身躯是柔韧又舒展的。
他看得出他还是紧张,却尽力放开了防御将控制权交给自己,谢衣不时会喊他一声,也没有更多要说,就只是确认他的存在,好像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就不会畏惧。
他就也一声声答应着,喊一句便应一声。
直到水到渠成,撤了手,如驱舶入港,直抵进那个温暖幽深的所在。
绷得生痛的煎熬终于得到缓解,巨大的欢愉汹涌而来,身下的人声音骤然一喑,然而箭已离弦马已脱缰,茫茫阔水冲出了悬崖,夹着雷霆万钧。
他俯下去抱紧了他,不给他逃脱的机会,步步紧逼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一次重过一次。
流月城的深冬。
隔着一面墙壁,外面呵气成冰,厚厚白雪堆满树杈,又从压弯的枝头簌簌滑落。而殿内壁界之中,无人能听闻,无人能窥见,帏幔深处乍现的旖旎春光。
人间有无爱之x_ing,或许是发泄欲望,或许是耽于色相,不问姓名,相拥着倒下去便可醉生梦死。当然也有无x_ing之爱,彼此持重远离,不肯让情感沾染俗尘,却可为一句承诺交付x_ing命。
孰是孰非无人能妄下评断。
然而倘若两件同时具备,刚好心意相通又兼有身体的默契,或许一刻交缠就能够直抵灵魂。
是你我之间所能拥有的,最近的距离。
修长的手指抓住被单,随着晃动越攥越紧,攥得骨节泛白。
另一双手覆盖上来,先是抓住他的手腕,而后又c-h-a入指缝紧扣下去。
最初的痛感早已被快感淹没,取而代之的是交织攀升的情与欲。心脏在胸腔里搏动,全身不断聚起力量,脚趾蜷缩,腰肢晃动,血液喧嚣奔腾,水r-u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