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也不可能,据阿四的说法跃春只是站在桥边等他而已,又不蹦不跳不打架的,又怎么会摔下去?
太奇怪了。
阿初觉得脑子里越来越乱,就好像是膨胀起来的棉花一般塞满了脑壳,让他理不出个所以然。
从第二次蛋糕事件开始他就开始怀疑是有人在针对他,而前几天阿福和阿次遇到的事情让他更确信了这一猜测,才没几天,这又轮到跃春了。
看来,是有人把他身边的底细探查得清清楚楚,正用他看不见猜不到,又防不胜防的手法,在威胁他。
但这个威胁的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他们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了,一直都是风和日丽,怎么近来就一下子冒出那么多事情?自己究竟是结了什么仇家?百思不得其解。
——
阳光,鲜花,郁郁葱葱的树木,这个小镇上原本从未缺少过的安详,如今也染上了一丝诡谲和y-in谋的气息。
阿初在清晨的暖阳里起身,穿衣洗漱,用过早餐准备出门继续去蛋糕店里巡查,最近事件频发,他不得不处处留神。准备出门之前,阿初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阿次还在安静的睡着,阿初盯着这张熟悉的脸庞看了会儿,带着怜爱地弯下腰吻了吻额角。
薄薄的额角皮肤浅浅的脉络清晰可见,淤青尚未褪去的伤口叫他勾心,想起前不久阿次给他买了一块手表的路上却遇到了危险,心里总想是梗着什么,特别不好受。
阿初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上去,那眼神温柔的似三月里春水浸润的桃花。
“唔……”轻轻地碰触并未将阿次吵醒,不过是转了个位置继续睡了,兴许是昨夜累着了。阿初甜蜜的想着,伸手帮他掖了掖被角,然后才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蛋糕店因为发生过令人担忧的食物中毒事件,小镇上开着的几家蛋糕小店都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好的生意,不过上门来的顾客依旧不算太少。阿初穿着厨师服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蛋糕师傅做蛋糕的流程,原材料也保证每日的新鲜。
“老板,这两天顾客的反应都很好,没什么异常的情况。”
“那就好。”
阿初认真看着手上的帐本,仔细查完才伸手拍了拍属下的肩膀,“辛苦你了。”
“不敢当。”
“我去下一家门店,你们继续。”
阿初还有别的店要看,检查完也不多逗留,准备离开。
司机已经为他开了车门。
陡然的,一个身影从他身边飞速的窜过去,一边着推开蛋糕店的玻璃门,一边跌跌撞撞地尖叫着:“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
“啊……救命!”
“怪物!”
顾客纷纷抱头乱窜,被推倒的陈列架,踩碎的蛋糕饼干和满地的玻璃渣混在一起,整个场面一片混乱。阿初愕然瞪眼,一瞬之间整家店铺的情况都已经不能控制。
突兀冲进去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尖锐的柴刀,见人就要砍,见东西就砸,极端的狂暴。
一边嚎叫着一边抓着自己的脸和胳膊,将自己挠的血r_ou_模糊,有几个女x_ing顾客已经被吓傻了,站在原地挪不动步子,只看着那个显得狰狞的家伙哀戚戚的连哭叫都忘记了,不敢发声。“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我不要死,为什么要杀我!”
怪人惊恐又疯狂的尖叫着,已经完全没有理智。
阿初扶住一个被动乱的人群差点撞到的老人,顾不得身边人的劝阻,单身冲了进去。
“统统去死吧!”
情绪激动的人正要往一位吓傻了的小姐身上举刀砍去。
阿初急中生智,抓起角落里打扫卫生用的拖把举着一下往那来路不明的疯子身上砸过去。
“嗷!”
被砸中的人努喝一声,停下手往阿初的方向看过来,血红的双眼,满脸血r_ou_模糊的样子,手臂上的伤口和霉斑混杂着流下和血水混合的脓汁。
模样熟悉骇人。
阿初震惊的瞪着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疯子,像看到了什么让他根本无法相信的事实。几乎叫他喘不过气来,也几乎无法动弹。
而那像野兽一样的怪人显然对他的阻挠非常生气,狂啸一声,举起柴刀就要像阿初的方向砍过来。
阿初反应过来,捉襟见肘的拿着拖把抵挡,木条的拖把根本禁不住柴刀的钝砍,两下一过就成了两根木棍。阿初拿着拖把头用布条扫过怪人的脸阻挡他的视线,趁机一脚踹在他身上。
没想到,他踹到那人身上的同时,被强有力的手掐住了脚踝一抓,一扭,整个身体便翻腾过来,一下子重重摔在地上,被砸碎的玻璃渣划破了他脖颈和手掌,x_ing命攸关之下,阿初根本顾不上这点疼痛,眼见那个怪人就要冲过来,他咬牙挥拳,扣住了那家伙的手,奋力挣扎着将狂暴中的怪人推了出去。哗然一声,在门外围观的人群下的赶忙连退三步。
“啊!”
刚刚还在狂暴伤人的家伙突然捂住了脸,他好像是瞬间被人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又好像身上有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的疯狂在地上挣扎着抽搐着,手臂上的伤口和脸上血r_ou_模糊的痕迹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着。围观的群众几乎每个人都吓白了脸色。
终于,那个人不再动弹,他力竭的躯体最终瘫在了蛋糕店门外的空地上,已然暴毙。
这一天,阳光灿烂,风和日丽。
然而和煦的阳光下,这么一具几乎已经腐烂到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尸体安安静静的躺在商铺门口的街道上,人人面面相觑,毛骨悚然。
过了好久,才有人反映过来,赶紧去报了警叫了救护车。
一边几个被吓惨了的小姐还在店里抽泣着。
阿初捂着受伤的手臂和被撞的生疼的胸口勉强站起来,面如土色的望着暴晒在阳光下的尸体。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他以为一切危难都已经过去,他觉得一切威胁都已经散开,然而死亡就这样如附骨之疽一般,不死不休的出现在他面前。
这样的尸体,当初在熟悉不过,雷霆计划的牺牲品,同当年那些染上鼠疫病毒的人一模一样的死亡方式。
所不同的是,今天他见到的这个人失去理智,暴躁且具有疯狂的攻击力。
那么是谁……
是怎样一只黑手又将这一切掀起了波澜。
阿初刹那觉得自己就像被顶到了风口浪尖那般无法喘息,无数的怀疑和揣测涌入脑海。
他木然地站着,一脸都是困惑和紧张。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看到损失惨重的蛋糕店,又问了一群被惊吓的人们,简单做了调查就将尸体收包好了带走,“先生,你在流血,我们带你去医院处理。”
看到呆若木j-i的阿初带着伤流着血站在一边,警察们就习惯x_ing的以为这个被不幸连带受伤的普通人吓得傻了。于是警察们非常好心的,不由分说的将木楞了的阿初扶上车,验证了这个人正是这家蛋糕店的老板以后,警察慎重地将阿初送往了附近的医院进行治疗以及调查。
“警察先生,我也是受害者,因为我根本不认识这个袭击的人。你们可以随意调查,但是,我现在必须走了。”
阿初做了简单的包扎,看了看手上的百达翡丽,他答应过阿次回去吃午饭,怕是赶不回去阿次着急。
“先生,我们表示理解,可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还需要您的配合。毕竟出事的地点,是您的店,所以……”
“那也容我先回去一下,即刻我再来协助你们的调查,当然,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什么人在我的店铺里为非作歹?”
警察还想说些什么,没出口又被阿初打断了,他的眼神里很虔诚。“我答应过我的家人,中午回去吃饭,到点了他们见不到我,会担心的。如果不放心,您可以派个人跟着我。”
警察先生看着受伤的阿初,即使这样还是要遵守和家人的约定,定是个对家庭负责的好男人,反正法医已经开始对那具尸体开始进行化验,等待结果却是还需要一些时间,便点头答应了阿初的要求。
“阿福?你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他说今天回来吃午饭的。”
阿次看着佣人们放的一桌子菜,迟迟没有动筷子,焦急地望着门外头。
“要不您先吃吧,爸爸早上说去各家店里巡查,我看一上午跑不完所有的店铺,而且说不定跑远了,就赶不回来。”
阿福站起身,拿过阿次的碗,去盛了一碗j-i汤。
“天有点冷了,先喝点汤暖暖吧。”
阿初总是叮嘱他自己不在的时候要替他好好照顾阿次,阿福从小就没忘记这点,直至今日,他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完全也可以担得起这个家的责任。
阿次食不知味地喝了两口汤,还是放下了勺子,推着轮椅转身就去拿外套,身边的阿福忙站起来跟在身后,“不吃了么?”
“我想出去等他。”阿次平静地道,一边已经套上了外套,“我就去门口而已,不走远,阿福你先吃吧。”
“那……那我陪您一起……”阿福随即也放下了碗筷,穿上了外套就跟了过去,冲在前头给阿次开直了门。
“怎么了?要出门?”
不等阿次摇着轮椅出去,阿初就从外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景察。
阿次打量着他,脸上还有没擦净的血污,虽然看着不是伤势严重的样子,却也是一身狼狈,一只手还让白晃晃的纱布捆着,和他一身名贵的西服看起来甚是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