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请你去我家。”阿福赶紧硬着头皮说。
这一下,子腾是真的诧异了,他睁大了眼,沉默的看了阿福。
阿福几乎可以想象接下来,这个人肯定会冷酷的跟他说:“你脑袋被门挤了吧?竟然跟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可结果,子腾只是靠着门框,冷冷地说:“给我一个去你家的理由。”
“我爸爸希望你到我家来一趟,他没有说理由,只让我告诉你作为一个研究人员不可能放过胜利女神的橄榄枝。”
“嗯?”子腾皱眉:“莫名其妙。”
阿福笑了下:“我爸爸是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博士。也许他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他说完闭嘴,保持微笑。
过了一阵,子腾轻轻咳嗽了一声:“你等下。”他反手砰地一声关上门,片刻后又出来了,换掉身上的白大褂,穿上他那件黑色的长风衣:“走吧。”
阿福把手习惯x_ing的c-h-a入外套口袋里,转身往前走。
走出科研大楼,距离停车场还有一长段的距离。
下过雪以后,即使是晴天,夹杂霜雪的风还是异常的冰凉,就像无孔不入似的往身上钻。阿福跟子腾并肩走着,看他佝缩着脖子,扣起了全部的衣领,果然一件单薄的风衣抵挡不了这里的天寒地冻。
“你怎么不多穿两件?”终于阿福忍不住随口问。
子腾愣了两秒然后简略干脆的回答:“没带。”
“……”
“香港不冷。”隔了两秒,子腾又补充:“最冷的时候,穿的像我这样就可以了。”
阿福侧脸看看他,衬衣外加一件毛衣和风衣,“没生活常识。”他白眼。
子腾冷哼了声。
须臾,一阵冷风刮来,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阿福看不下去了,扯下自己的围巾扔在子腾身上。
子腾接住顺手就要扔回去。
阿福态度强硬的拦住,扯着围巾挂上子腾的脖子绕了一圈,子腾想扯下来,结果两手都被拉住。
两个大男子在空地上拉拉扯扯的,僵持两三分钟,引来路人侧目。
“够了!”最终阿福咬牙:“我才不想你没到我家就冻得拖着两条清水鼻涕!”
大概是想象了一下自己一把鼻涕的样子,子腾不得已只能放开手,任由那条还带着阿福体温的围巾裹在自己脖子上。
阿福拉拢大衣的前襟,加快脚步走起来。
子腾看看自己脖子上黑色的羊绒围巾,摸了摸,寒风里,似乎……的确是……蛮暖和的。
…………………………子腾入赘?(大雾)………………………………
将车停好,阿福带子腾进屋,子腾打量这地方,英伦风格的建筑,精品皮料沙发,红木餐桌,水晶吊顶,擦得纤尘不染的雕花壁炉,光看客厅的装饰风格就是偏向富贵奢华,看来这里住着的是懂得生活享受品味的人才喜欢的情调。
“进来吧,随便坐。”阿福做了个很随兴的邀请的动作,对着楼上喊了一声:“爸,我把他带来了。”然后就绕去厨房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倒茶。
片刻以后,一个拿着文件袋的西装男子走下楼梯,带着隽秀娴雅的笑容,看得出来,保养得体,优雅从容,这风采是岁月赋予一位男士的魅力所在。
子腾很直率地问:“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坐。”阿初盯着子腾脖子上那块属于阿福的黑色羊绒围巾打量了几秒,笑了笑坐下了,“难道不应该先握个手再问称呼么?”
“难道不应该站着握了手再坐下么?”子腾反问,并且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阿初低笑了两声:“有趣。”
阿福端了泡好的茶过来,子腾注意到茶盘上放了四个茶杯。
“鄙人杨慕初。”阿初拿过一杯茶。
子腾眉毛一扬。
阿初注意到了:“你知道我?”
“从前听闻过一些,比较您是上海商界的传奇。”
“哦?不敢当,不过……那时候你还小吧?虽然闻说你祖籍上海。”
子腾坦然说:“十岁那年离开上海的。”
“嗯。”阿初笑着递给他茶杯:“喝茶。”
阿福站在沙发背后。
于是子腾接口:“杨先生,听闻您是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医学博士。”
这时候,一楼书房的门被打开,子腾看见另一个人坐着轮椅从里面出来,他愣了一下,发现那个人有着和面前这个人同样的容貌。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只是眼前的人娴雅的笑意里藏着一些让他捉摸不透的东西,而那个人将冷锐直白的放在了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他已经可以判断,那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
“大哥。”坐在轮椅上的人已经开口了,“这个人就是?”
子腾来回看看两个长得一样的杨先生,露出不知道该看哪一个的表情。
“杨慕次。”阿初用手指着阿次,介绍道:“这位是我……”
“我是他弟弟。”阿次抢先说了,有些急促和拘谨,像是防备阿初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介绍似的。
果然阿初的手僵持了一下,只能化作无奈的笑。
阿福拿起茶盘上剩下的一杯茶双手递给阿次。
“初先生,次先生。”子腾分别打了招呼。
阿初对于初先生这样的称呼露出莞尔的表情:“听说你在研究细菌?”
“我听说您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子腾坦言:“但是我不知道你这里有什么样的东西是我需要的。”
“鼠疫耶尔森菌一期变异的研究数据,以及疫苗解析。”阿初直接的说。
子腾的眼睛里露出奇异的光彩,显然阿初刚才的那些话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震撼,他几乎震惊的瞪了眼睛:“你研究过?”
“你应该知道当年日本人在侵华战争中使用过细菌武器吧?”
“是。”
“其中有一项,别名定义为雷霆计划。”阿初将文件袋放在桌上推给子腾:“你可以看一下。”
子腾有些迫不及待的扯掉封口,拿出里面的文献来,他只粗略的翻看了大概,冷峻的容颜就再也挂不住镇定和沉着。
“这是……这确实……”子腾喃喃自语:“变异形态,细胞分裂模式都一样,只是这里有些……等下……你……”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着阿初:“为何这么好心的将这个给我?”
“需要你的帮助。你看到的这个是一部分的数据。”阿初也开门见山了:“我的朋友冤案入狱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想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话,剩下的一部分我可以直接给你,如果你乐意,我们一起研究这个课题也没有问题,研究成果可以直接归你。”
“我需要考虑。”子腾握紧了手里的材料。
“多久?”阿初问:“我可能时间不太够。”
“明天给你答复。”子腾站起来:“这个,我需要拿回去看。”
“没问题。”阿初乐意的起身:“这样,我们总该能握个手了吧?”
子腾冷漠的伸出右手,简单的同阿初握了手,“我要走了。”
阿初从容点头:“阿福,送送客人。”
子腾向着坐在一边不发一言的阿次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阿福跟在后面送他出门。
阿初哎了一声,绕道阿次身边,弯下腰搂住他:“干嘛说你是我弟弟?”
“我本来就是。”
“但你还是我爱人啊?”
阿次怒了:“你羞不羞?一把年纪的家伙还爱来爱去。”
阿初凑上去直接用嘴唇堵住阿次的嘴,轻咬着他的嘴唇:“本来就是。”
被吻住了以后七荤八素的阿次就再也没有力气反驳阿初的话了。
炽热缠绵的亲吻间,阿初的眼睛里闪过微微心疼的神色####。
……………………四狗子与葱油饼…………………………………………
“大哥,刚才我接到了警齤察局的电话,说是可以去探望。”
阿初刚推门进来,阿次就把刚接到的电话反馈给他。
这两天他们也压根没有一刻安定的时候,阿次伏在桌子上,不停都用知道的线索串着前因后果,拿了只笔在纸上涂画着,看着一张又一张涂满了字和符号的纸堆积起来,阿次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过。
而阿初昨天出事以后安顿他和阿四回来歇着,自己一天都忙着在外头奔波,几乎动用了所有他这些年在这里积攒的人脉,打探情况想方法把跃春救出来。这还是他托了层层关系,找人帮忙得来的探望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