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春一定也是心急如焚,无论如何得先让他安心,告诉他他们正在努力。
“嗯,见上一面也好。双方互相交换一下信息。”阿初径直走进房里,将大衣脱下扔在一边就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大哥,你先歇歇吧。我还不饿。”
阿次见他一副立马要烧火做饭的样子,不由地将轮椅摇到了厨房门口。
“吃了才有力气考虑事情不是,我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你也没吃什么吧?我做几个葱油饼,你垫垫肚子先,顺便让阿四去探望跃春的时候带去。我不知道里头伙食如何,反正肯定少油少量,而且也容易藏,理论上不让带东西进去的。”
大哥考虑事情果然面面俱到,他光是一头栽进了案情里,都没考虑到跃春在里头是否会饿着。
阿四二话不说地已经帮着阿初和面团,老板果然是跃春的好友,知道跃春爱吃这种老上海的葱油饼,用上好的高筋粉和上植物油,撒入大量的葱花,放在油里煎炸至金黄色,咬一口,那是香脆可口,葱油四溢。
阿初匆匆把饼煎完,叠在盘子里,顺手给阿次递了两个。
又拿起两个,分别用吸油的食品包装纸包好,递给阿四,顺带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可以探望的许可。为了弄到这玩意,他可真费了不少心机,虽然他自己也很想见跃春一面,问个究竟,可如今,他知道最急的人莫过于刘阿四。
跃春最想见到的人,也一定是阿四无误。
“老板……”阿四深知自己并没有太大的能力,他也明白老板这两天来的辛劳,可真的没有想到,老板居然能悉心到这个程度。他应该以大局为重,所以即使陪着老板东奔西跑直到拿到那珍贵的探望机会,也没敢奢望那个去的人是自己。
阿四感动地看着阿初,就连接过东西时的手都在颤抖。
“去吧,他最想见的人一定是你。饼你放在内侧口袋,带给跃春吃吧。他应该吃不惯那里面的东西。”阿初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和阿次一定会想方设法抓出真凶,保跃春回来的。所以,你先去安慰一下跃春,告诉他我们在想办法,另外,那天出事的时候我们谁都没和他在一起,所以不清楚详细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你当面问问他,然后回来告诉我。”
“好。那……老板,我走了。”
“嗯,去吧。”
阿四转身出了门,阿初脸上的表情是难得的凝重。
阿次默默啃着大哥煎出来的热腾腾的饼,一边还在整理线索。阿初低头看着他,轻轻抽掉了他手中的笔。
阿次抬起头,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只见阿初伸手拿起一个饼自己吃着,对他笑了笑道,“吃饭的时候,不要三心二意,不利于消化。“
“嗯……”阿次看了看手里的饼,点了点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我是医生。和你健康相关的事,我都得管,这点你别忘了。”
阿初提醒他,顺手拿起一条毯子,在他膝盖上盖好。
阿次不禁有些脸红,却又倍感温馨,他的大哥就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在无微不至地关怀着他。
“真希望,我们可以快点把证据找出来。跃春也可以少受点罪。”
“大哥,你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就从跃春吃坏蛋糕那次,应该是那时候吧。”
“是的……但,也许从这之前已经开始关注我们了。”
“大哥……我想回现场去看一下。”
阿次嚼完最后一口饼,接过阿初递过来的餐巾,抹了抹嘴上的油渍。真的很好吃,就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上海一般,那么久没吃过这种家乡小吃,仅仅是简简单单两个葱油饼已经足够刺激他的味蕾,勾起无限的回忆。
“好,我们一起去。”
阿初点点头,叼着一块饼,转身就去收拾厨房了。
“大哥……”
“恩?”阿初探出头来。
“吃饭不要三心二意。”阿次以牙还牙。
“……”阿初嘴里嚼得起劲,哼了一声,用手指指阿次,一副你长本事了的意思。
还是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也是,他对阿次的要求,如果自己都做不到,阿次怎么肯从?
不是有句话么,以身作则,看来他必须要当好这个榜样,才能帮助阿次养成最健康的生活习惯。
另一方面
阿四揣着两个热腾的葱油饼,火速赶去探望跃春。情感这种东西,真的很奇怪,就好像养成了习惯,每天看到这个人,仅仅是一天多不见,就心里不踏实。
他昨天自然彻夜未眠,今天跟着老板跑了一整天,可这会一想到能见到跃春,他就突然有了无穷的动力,连累都不觉得。
有了探望的凭证,果然进入比他想像得要容易的多,他跟着看守一路走进去,便感到有一些y-in冷。
跃春就在里头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阿四只是皱着眉头,任凭额头间的法令纹瞬间多了许多。
“跃春!!!”
看守把他带到一间牢房前,打开了门,他朝着里面大叫了一声,竟然没有听见跃春的回音。
光线有些暗,他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影就这样躺在里头的地上,吓得他魂飞魄散,冲进去就把人扶起来。
“跃春!跃春?”
他摇着夏跃春瘫软的身体,不停呼唤他的名字,跃春好像终于被拉回了魂,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阿四,他瞬间以为是在做梦,再想要闭上眼睛,又被阿四一阵猛烈地摇动。
“跃春!醒醒,是我!!!”
“阿四?阿四!!”
跃春被这一摇更加清醒了,在确信这不是做梦之后,紧紧抓住了阿四的手。
“跃春,你怎么样了?怎么弄成这样?”
阿四心疼地望着一脸疲惫的跃春,腮帮子上还有些红肿,还留着少许鼻血的痕迹,看起来憔悴得很。
“阿四……”
夏跃春委屈地抿着嘴唇,感觉阿四伸手理着他凌乱不堪的头发。
“谁打你?谁欺负你?”
阿四的拳头瞬间就握紧了,无论是谁,让他知道,他决不轻饶。
“很多人……”跃春说话有气无力,阿四不扶着就快倒下去一般,“你们查到什么了没有?”
“老板和二爷一直在努力,你放心,我们一定救你出来的。”阿四像是在安慰他一般,让他放宽心,“哦,对了。”
他偷偷摸摸地把手伸进大衣里,从大衣最最内侧的里袋里拿出了还有些热的葱油饼。
“跃春,你快吃,老板特意做的,说是让我带来给你吃。”
这是?葱油饼?刚才还虚弱万分的跃春,这一刻看到食物就突然来了劲,躲在阿四身后开始狼吞虎咽。说起来他都快整整两天没吃东西了,从知道会被人毒死开始,他就什么也不敢吃。
要不是昨夜下了场雨,他靠在那小窗子边,凑着勉强喝了些雨水,估计都快渴死了。
葱油饼带着阿初的关心和阿四火热的心,跃春边吃边感动着,阿四一边看着一边还说慢些吃别噎着。
“老板做好我就拿出来了,可惜已经不是很热了,天冷了凉得太快。”
阿四解释着,跃春却丝毫没介意什么。
“而且,好像这样也不是很保温,不过好在带进来了,你吃到了就好……嘶……”
阿四伸手去理衣服内侧的袋子,却不知触碰了什么眉头一皱。
跃春立刻紧张起来,他看看手里的饼,又看了看面前的阿四,瞬时就猜到了原因。
他二话不说掀起阿四的衣衫,果然靠着内侧袋的那块,有一些类似烫到般的泛红。
“笨蛋!你干什么啊?”跃春咆哮,心中一酸。
“我……怎么了?”阿四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看着跃春。
“你把刚炸好的饼就这样贴身放着,不烫到才有鬼了!”
“我没事,真的,跃春……”
阿四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冰冷的,冷得让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去温暖着,然后想了想,赶忙脱下自己的衣服,就要披挂在跃春身上替他保暖。
然而狱齤警走了过来,态度强硬的嚷嚷:“干什么干什么!不许有肢体接触,不许留下私人物品!”
本来还没披上跃春身体的衣服,只能被迫远离。
探视的时间限制到了,狱齤##警又轮番催了几次,阿四这才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被带离。
跃春吸了吸鼻子,唇齿间还留着葱油饼的香气。
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葱油饼了。有挚友的关心,有爱人的疼宠。
但是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立刻就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他是清白的,他要坚持住。
阿四走后,跃春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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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记了,走的时候,没有将脖子上的围巾还回去。
不经意一同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