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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回来就睡了一觉,晚上并没有睡很久,大概半夜阿初就醒了过来。
搂着阿次,抚着他的头发,看着他越加有棱角的脸庞,心疼地吻了吻。
阿次睡得很熟,没有因为这蜻蜓点水般的吻醒来,手还紧紧抱着阿初的胳膊。
天都快蒙亮,阿初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难道跃春一夜都没回来?
他已经关照阿四去春和医院等人,难道没有接到?阿初有些疑惑,想要活动一下僵硬的身子,阿次也在这时醒了过来。
“大哥?”
“醒了?”
“恩……你怎么不睡了?”
阿初起身穿着衣服,阿次也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身来。
“我去趟春和医院。跃春不会有什么事吧?”
想起昨日的种种,一战之间痛失多位战友,还有熟悉已久的雪狼,跃春一定也受了不小的打击。虽然他并不认为夏跃春是那种会干蠢事的人,可多年的好友之情,还是有些让他放心不下。
“大哥……”
阿次收紧了手,就好像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一般。
血腥和意外的y-in影还在他脑中纠缠不清,阿次还会害怕这种一下子就变得失落的感觉,他真的明白自己是多么需要阿初,是多么离不开他。
“傻瓜,我不过去下医院。没事的啊,别瞎cao心。”
阿初笑得灿烂,轻轻地在阿次额头上吻了一下,将他搂进怀中抱了抱,“想吃什么早饭?我给你买回来?”
“我有点想吃葱油饼。”
“好,等我。”
这场战役就好像结束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魇,今天走在路上,阿初都觉得世界比平日亮堂了许多。好像这座沦陷了多年的城市,又开始慢慢浮升,高于水平线。
身上的伤还有些隐隐作痛,可他已经全然不在乎,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再熟悉不过的春和医院。医院也在温馨的阳光下,恢复了它本来的祥和,听不到轰鸣的敌机,也看不到四处乱窜的日本兵。
从楼下望去,他看见院长室里还透着灯光,都已经大早上了,怎么还能亮着灯?
走上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里面的景象绝对是千年难见,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揉了一遍又一遍眼睛,再一次睁大了双眼。
没看错!
真的没看错!
他的老友夏跃春,他的私人保镖刘阿四,就睡在院长室的大沙发上。
这个谨慎毒舌的跃春,竟然如此毫无防备地靠在阿四胸膛上睡得正香,就如同躺在一只高级枕头上。
那个冷若冰山的阿四,竟然头一仰就瘫睡在沙发上,那只平日里握枪的手,正搭在跃春肩上,手指弯曲贴合着肩膀的弧度,这分明就是搂着的动作!
桌子上还扔着一只喝空了的酒坛子,外加摆着两只极不相衬的高脚红酒杯。
这种莫名的喜感,外加好像捉j-ian在床一样的奇妙感觉,让阿初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刘阿四到底还有着保镖的自觉,暮得醒了过来,不料他这一动,躺在他胸膛上的夏跃春失去了靠枕,又直接被他的大力动作给掀了出去。
噗通!直直摔在地上,顿时就听到夏跃春疼得叫起来。
阿四没有表情的脸上都覆盖了紧张的神色,起身就去拉摔在地上的人。
“夏院长,没事吧?”
“你干什么不说一声就推我下来啊?”
夏跃春一脸无辜地看着刘阿四,倒挂下来拧到一起的眉毛,更显苦逼脸的独特之处。
“我……我……”刘阿四语无伦次,只顾着去给跃春掸灰。
“好了,你掸灰呢?还是趁机打我啊?痛……”
“咳咳……”阿初终于忍住了笑,咳嗽了几声,提醒眼前的两个人自己的存在,“我说,夏大院长啊,阿四枕头睡得可舒服?”
原以为夏跃春多少会红个脸,结巴一个什么的,这种事情上被调侃多少会有些不自在吧?
“舒服啊!要不是你跟鬼一样进来,我们还继续舒服着呢!”
阿四抽了抽嘴角,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话听着,有那么点奇怪的感觉。
夏跃春好像大言不惭似的,把话说得各种入骨各种引人浮想,天知道阿初已经憋笑快憋到内伤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扯了……你没事就好,我得给阿次买葱油饼回去了。您请便。”阿初坏笑着,走上去拍了拍跃春的肩膀,凑近他耳边,“自己的事情,自己努力啦。”
“神经病!”跃春被他这么一说,全然明白了先前的那些笑和话的所指,推了一下阿初,“买你的饼去!”
眼角撇了撇一旁皱着眉头,没有发话的刘阿四,自感脸上泛起了一阵热。
“阿四,走了……”
“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四就开始彻底变成听夏跃春使唤了。
跃春唤得顺溜,阿四应得也是毫不犹豫。
第38章 彼岸新生
1945年6月,湘西会战以日本军队战败而结束。这最终之战终结了这一场浩劫一般的战争。
1945年8月,经过8年艰苦奋战,中国人终于等到了胜利的一天。中国熬过了鸦片战争以来最严重的民族危机。
1945年9月2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战争结果以中国的胜利而告终。军统驻扎在重庆方面的势力开始返回上海,继续以上海为根据地。
中国最终是胜利了,即使大片大片原本广袤的土地已是一片废墟,原本兴盛的民生凋零残缺,但最终,坚持下来的人民还是迎来了曙光,然而何时能够重建家园,安居乐业?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国共双方的合作却使得这胜利的果实变得难以取割。抗战胜利后,国共两党进行了重庆谈判,召开了政治协商会议,签订了停战协定。
然而这处于模糊不清的停战协定又能坚持多久呢?
一山不容二虎, 中国面临着两种命运、两个前途的严重斗争。
这是必然,也是唯一可以预见的结局。阿初心里明白,抗战结束以后,这条路也终于是该到了走入一个新的分岔口的时候了。
阿初心里默默有了计较。
“你……怎么打算?”
“我是中共地下党一组的组长。”夏跃春笑了笑:“当然是继续留下来当好我这个组长。”
“嗯。”阿初点了点头:“你一直都很坚持。”
春和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夏跃春看着站在他对面微笑的阿初:“你就这么决定了?”
“当然。我也有我的坚持。”
“你有没有想过,阿次会不同意?他是一个崇高的革命战士……他会……”
“他有立场没错,但接下来,你认为他将置于何地?你不是不知道他,他太重情义……正是如此,我无法让他参与下去。”
夏跃春仰起脸来正要反驳他。
“他从前为国死,如今为我生。”阿初坚定地说:“我是一个生意人,我绝不做亏本生意。”
夏跃春叹了口气:“说不过你。”
阿初笑了:“难得夏院长也有说不过我的时候?”
“重色轻友。”夏跃春哼了一声:“今天下午你要去办事估计还能赶上,以后可能难说了,要滚赶紧滚。”
“喂喂……我还没问你要损失赔偿费呢,你还让我滚?”阿初戏虐的笑起来:“我的一半资产都差不多要被你耗费掉了好不好?现在我还是一个穷光蛋了快。”
“你在我面前哭穷你都不害臊呀。”夏跃春白他一眼:“你在我这里放了多少资产,你在国外转移了多少资产?荣大资本家……你走不走?”指了指手表:“时间快到了哟。”
阿初收敛了笑容正色的挥了挥手,从院长室走了出去。
夏跃春目送他离开。
眉目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玩笑,只留下深深离别的愁绪。
“你怎么还不走?”瞥眼发现在一边没有跟着阿初背后一起离开的刘阿四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夏跃春没好气的说:“再不走,你老板就不要你了。”
“呃……”阿四脸上除了面无表情的让夏跃春觉得的木讷以外,还有一丝迟疑。
“你想说什么?”被离别的情绪搅的心情有些烦躁,夏跃春没什么好脸色:“要告别要再见就不用了,我不讲这种虚礼。你也别学你老板,巴巴地跑来就跟我说这些,简直太混蛋了,重色轻友,亏我把他当兄弟呢……”夏跃春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说着。
“啊……不是……”阿四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被夏跃春堵了一大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