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面瘫明恋的日子(重生)【完结】(6)

2019-06-08  作者|标签:


  贺澜推门走了进来,直直地看着孟阙开口道:这两日,我都在宫中。
  砰地一声,孟阙手中的杯子突然摔在了地上,摔成了无数片,温热的茶也洒了一地。
  重活一世前,孟阙厌恶贺澜的理由有千千万万种,唯独没有贺澜欺骗他这一种。

  ☆、第五章 死后事入梦(抓虫)

  青竹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还刻意地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孟阙和贺澜两个人,孟阙坐着,贺澜站着,两个人之间流淌着的气氛是十分诡异的。
  孟阙心中是有些茫然的。他和贺澜之间,一直是他处于被动的位置。贺澜爱他,将他困在身边,对他的态度也近乎小心翼翼。上一辈子的那八年,孟阙一直是被贺澜捧在手心的。
  贺澜可以骗他,那孟阙不得不怀疑贺澜对他那所谓的爱恋究竟是真是假了。
  如果是假的孟阙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如果是假的,那他被骗了八年,也实在太过愚蠢了。如果是假的,那他何必愧疚,又何必伴在贺澜的身边一辈子?
  孟阙的心中有些悲哀,那些悲哀兜兜转转间又都找到了出口。孟阙想,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贺澜骗了他,那他不过离开罢了。天大地大,到处都有他的去处,离了贺澜,他反而过得更好。
  孟阙那惶恐不安的心突然有了着落,脑袋也清醒了过来。贺澜站在他的面前,那双眼中带着审视,却没有愧疚。
  你生气了。虽然是陈述句,他的眼中带着的却是疑问。
  孟阙突然觉得一股邪火从肚子里冒了出来。赵谨说贺澜断案厉害,这样厉害的人竟然看不出自己心中所想吗?
  贺澜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伸出手贴着孟阙的脸摸了起来,一点一点,就像摸着最心爱的东西,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依恋:我想你了。
  孟阙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每次贺澜露出这样的表情,他都无法招架。若是一般的事,他脸上的表情早就温和下来了,但是今天的事不一样。他伸手打开了贺澜的手:你出去,我要好好想想。
  你怎么了?贺澜依旧是疑问的语气。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
  贺澜那暗沉的眼神闪了闪,然后道:母亲确实病了,我昨日出门的时候本来是要去探望母亲的,但是刚走到半路,便接到了皇上的口谕,所以去了宫中。
  孟阙的脸色明显好转,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憋着一口气的。
  只是,贺澜早就知道他生气了,为何不直接解释?对于此事,贺澜是真傻还是装傻?
  孟阙心中还带着挥之不去的疑惑。
  贺澜已经拉住了他的手:明台寺的菊花开了,过几日一起去看看吧。
  孟阙爱菊成痴。京都之中,菊花当属明台寺的最好,每年秋冬之际,孟阙势必要去明台寺走走。这几日,经历重生与成亲之事,他一时竟将这件事忘了,此时听贺澜提起,眼睛顿时亮了。
  接下来的半日,贺澜都一直陪在孟阙的身边。孟阙早就习惯了那种相处模式,所以并没有明显的排斥。而贺澜,心中却又止不住的诧异。纵使是成亲当日,孟阙都是不愿意的,他怕一觉醒来,孟阙突然没了身影,所以这几日,这郡王府的守卫都加了好几重。
  出乎他意料的是,孟阙没有逃走,相反的,对他态度熟稔,仿佛相识了很多年。
  孟阙这样的态度令他受宠若惊。
  贺澜将贴身的玉佩给了他。贺澜没有说这玉佩的来历,但是这玉佩戴在孟阙身上,他自然知道来历。贺澜幼年时候体弱多病,这玉佩是长公主上明台寺为他求的,这玉佩和贺澜一世之缘。
  这种东西做定情之物最适合不过。
  孟阙摩挲着袖子中的玉佩,指腹间竟泛起了一股热意。
  夜里,两人同榻而眠。
  或许是因为前几日,孟阙伤得太厉害,贺澜便也忍着,只将他抱在怀里。孟阙早就习惯了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对那事还有些抵触,他的身体开始还有些僵硬,见贺澜没有动静,便很快睡了过去。
  房门虚掩着,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层淡黄的光芒中。
  床下,血泊之中,一个男人躺在哪里,他的胸口处被捅了一个窟窿,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青色,活着的气息已经完全消散了。
  那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当看见屋内的景象时,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手一抖,茶杯便打在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夫人夫人被人杀了!
  丫鬟尖锐的叫声突然响起。
  很快的,房间外便跪了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战战兢兢的表情,他们全部跪在那里,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绝望,仿佛死的不是屋中人,而是他们自己。
  脚步声突然响起,首先出现的一片玄色的衣角,很快的,一个人便出现了。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匆匆归来。当他出现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人已经有人开始颤抖了起来。
  门口很快让出了一条路,男人快步走了进去,他的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脸色。
  男人朝着外面挥了挥手,那跪了一地的人瞬间消散了。
  男人的脸从黑暗中展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可怕,但是熟知他的人才知道,其实他的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
  他慢慢地走到了那血泊之中,他的眼神十分平淡,他伸出手,摸的不是那人的脸,而是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
  他将那玉佩取了下来,然后挂在自己的身上,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
  最后,他才看向地上躺着的人。那人的血已经快流干了,变得难以言喻的丑陋。
  孟阙突然睁开眼睛,他的脸色青白,大口的呼吸着,一种心悸的感觉压在心头。片刻后,他才冷静下来,看着那从缝隙中透出的月光,他知道这是一场梦。
  但是梦里,贺澜看向他那毫无感情的眼神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为什么会梦到自己死后的事?而且还是这样怪诞的事。
  这梦的前半部分并不差错,如果贺澜知道自己死了,肯定会迁怒郡王府的人,所以那些人才那般战战兢兢。
  但是后面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对于他的死,贺澜不可能这样冷漠,只可能疯狂。
  ☆、第六章 老爹太风流

  尽管觉得这梦十分荒诞,孟阙还是冷汗直流,湿透了里衣。这一吓,他便再也无法入睡。他翻了一个身,却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这么晚了,贺澜去了哪里?
  孟阙睁大了眼睛,外面夜色正浓。孟阙在那宽大的床上翻来不去地睡不着。孟阙本以为贺澜出恭去了,这半晌过去,依旧不见人影。
  那个梦确实给他留下阴影了,总觉得一口气闷在心头,胸中十分烦躁。再加上贺澜的突然消失,他心中不安更甚。他披衣下了床,然后转身便往外走去。
  他刚打开门,一个黑影便出现在那里。那个黑影的身量比贺澜矮,也瘦弱许多,一看便不是贺澜。
  公子,您要去哪里?少年的声音,是青竹。
  孟阙伸出去的脚又缩了回去,然后将门关上,重新躺回了床上。文人清高,不喜察言观色,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孟阙愚蠢。孟阙隐隐约约地觉得,这死去又活过来后,有些东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在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竟闪过比那个梦境还荒诞的东西。
  青竹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如影随行一般,不像在伺候他,反而像在监视他。
  贺澜对他的感情,真的如同他所想的那一般吗?
  孟阙的心中突然生了惶恐的心思,如果他长期坚信的东西轰然倒塌
  孟阙下意识地咬紧了牙,不可能的,八年了,他应该十分了解贺澜的性格,那样冷清随性的人,怎样会隐藏八年,只会骗得自己以为他喜欢自己?他这样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孟阙连忙收回了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思绪又转到了另一件事上面。
  上一辈子,到底是谁杀了他呢?活着虽无趣,但是他也不喜死于非命。
  与许多抑郁不得志的文人一般,与贺澜成亲后,孟阙的生活十分单调,每日不过作诗写字,偶尔参加几场诗会,可谓无欲无求,与世无争,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仇人。而贺澜为官十载,仇敌不少,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些人杀不了贺澜,所以杀了他。
  是谁能跨越丞相府重重守卫,冲进主人房中,毫不费力地杀了他呢?
  想到自己的命掌控在别人手中,孟阙便觉得十分不爽。这一辈子,他不能再这样窝囊地死去。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着剑刺入自己胸口的那一刹那
  那人刻意隐藏了身形,但是那柄剑上的花纹他却记得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然后迅速关上,再到身后突然躺了一个人,一切不过瞬间的事。如果不是孟阙处于高度清醒的状态,那么他根本不知道他身边躺着的人曾经离开过。
  孟阙下意识地让自己维持着睡眠的姿态,知道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孟阙才放松。有些时候,怀疑一旦种下,便会渐渐生根发芽。
  不过那时候的孟阙并没有意识到。
  第二天,孟阙睁开眼的时候,便正对上一双乌黑的眼睛。那双眼睛冰冷中带着幽光,似乎要将他吸进去一般。
  贺澜突然凑了上来,在孟阙的眼睛上亲了一下。温柔缱绻,亲完之后便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等着孟阙的责骂。
  这一年,贺澜刚好弱冠之年,在他面前,却依旧保持着一些孩子气的动作。上一辈子,或许正是因为贺澜的执着和这不同于外人的一面打动了他,令他后来不曾想过离开。
  当那双乌黑的眼中,戾气消失,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时候,孟阙岂有招架之力?孟阙露出一个笑。他生着一副俊秀的长相,淡雅从骨子里透了出来,清风不来,却似散发着一股馨香。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真是淡雅如花中君子,笑得令贺澜的眸色更加深了。
  孟阙自然看得懂他的眼神,连忙收敛了笑,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下人的伺候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孟阙穿得是蓝色的衣衫,黑色的头发用玉冠束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脸,整个人都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孟阙再回头的时候,贺澜已经穿好衣服了。今日的贺澜有些不一样,竟没有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黑衣,而是换了一身靛色的长袍,偏深色的腰带,身体修长而挺拔,俊美掩了戾气,如果再笑一笑,可能就可以和他与赵谨并为京都三公子了。
  见孟阙看着自己,贺澜眼光闪了闪,竟有些像羞涩。
  今日要去见岳父大人了。
  孟阙被他说得一阵火烧上了心头,烧得脸也红了。
  两人一起用早膳,那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这一桌的早膳,都是按照孟阙和贺澜的喜好来做的,少而精,并且种类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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