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县境内,抱犊崮顶上。
一弯冷月静悄悄的挂在天边,悄然无语。
经过简单整修的房屋后院,刘黑七的房间,在桌子上点着几根明晃晃的蜡烛,桌面山铺着一块洁白的棉布,刘山炮映着烛光,拿着猫眼绿,贴近了白布,奇妙的情景出现了,猫眼绿墨绿色的光映照在白不上,白不上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但清晰可辨。
林军师凑过来,把刘山炮把手掌稳,近眼仔细看,一字一句读了出来:琉球国主呈中华皇帝陛下脱岛归顺缴文自古中华帝王临御天下,皆居中土以制夷狄,夷狄居荒以奉中华。
中华泱泱大国,福泽夷荒,贱卿蜗居陋室,日沐光泽,辈受君恩。
今,受佞臣迷惑,触怒我主,实乃冠覆倒置,废坏纲常,渎乱甚矣。
天兵降临,大梦初醒,为时已晚,唯,批发跌足,曲膝尘埃,听君发落,诺诺无言。
若蒙陛下垂怜,不咎凌迟之罪,贱卿涕泣盟誓,自今初始,我琉球蛮荒岛国,莫非王土,我琉球垂髫黄须之民,莫非子民。
愿伏撵下,岁贡天朝。
琉球国主后阳成伏拜众人听罢,虽然大部分人并不识字,但是都一时默默无言,心里的感觉,纷繁复杂,不知是沉重还是欣喜。
都是新潮起伏,难以平静。
看现今,日本,一时崛起,傲视群雄,肆意制造战争罪恶,想到如果把这篇缴文公布天下,让小日本也汗颜一把,自是会大快人心。
刘黑七坐在椅子里,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着眼,不发一言。
90、山炮哥
许久,突然起身,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喝到:“痛快,他娘的小日本,也曾经有这么一天,现在再不老实,早晚就端了他的老窝,当初从我们中国逃出去的家奴仆妇,还想闹到天上去不成?”又拾起桌子上的夜明珠,拉过刘山炮的手,放在他的手里,说:“山炮,这颗夜明珠,总算物归原主了,这珠子就保存在你这里吧。等到端了小日本的老窝,再拿出来给这些狗日的看客,不等砍他们的狗头,就能羞死他们。”陶二虎看着刘山炮手里的夜明珠,又想起青鹅,心里的痛苦又一波一波的涌来,眼睛瞬间也润湿了。
刘黑七看到陶土虎的表情,就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不必伤心了,还有我们一大家子人呢,青鹅是个好姑娘,是我们柱子山的恩人,明日我们好好发送她,给她个修个衣冠冢吧。”陶土虎擦擦眼睛,点了点头。
第二天中午,冬日的艳阳远远挂在天边,寒冷的东北风呼啸着从山顶吹过,遍地的野草已经枯干,发黄,竖立的野草茎干在风中发出一阵钢丝一般的呜咽声。
陶土虎跪坐在小青鹅的坟前,不知道寒冷,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山菜点燃了一堆纸钱,跪在一边,一边哭着,一边用一根木棍扒拉着火堆。
等纸灰燃尽了,陶土虎叫过山菜,双双跪在青鹅的坟前,哑着嗓音说:“大小姐,好好上路吧,你放心,我会好好待山菜的,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妹。”山菜抬起泪眼,看了看陶土虎,一头倒在他的肩头上,“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山寨大殿里,刘黑七,林军师,刘山炮,陶土虎等人正襟危坐,在商谈军机。
经过冯家庄一役,山寨里的士兵死伤加起来,有一个营。
经过大家的协商,最后决定山寨的士兵,重新改编为三个营。
一营还是警卫营,由刘山炮担任营长。
二营为作战营,由陶土虎担任营长。
三营为作战营,由胡万才担任营长。
诸事安排完毕,将要散场时,刘山炮站起来,对刘黑七说:“爹,我想好了,这几天我要去济南一趟,宰了梁满山,为我娘和我哥报仇。”刘黑七眯着眼,坐在那里好久没有说话,林军师看了看他,对刘山炮说:“山炮啊,梁满山在济南,身居要位,身边戒备必定很严,不好行事啊,你这样去,会很危险的。我看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刘山炮眼眶一红,朗声说道:“此仇不报,誓难活人,我忘不了,忘不了我躲在柜子上看到的,梁满山,一定要让他血债血还。”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陶土虎看他这样,心里也是一痛,就走过来拉起他的手,眼圈也红了,“山炮哥,我和你一起去。”刘黑七咬咬牙,点了点头,“也罢,这仇迟早都要报的,难得这畜生来到济南,就叫他做山东的鬼吧。”刘山炮两手抓紧陶土虎的手,摇了摇,“土虎,明天,我们上路。”后院里,陶土虎和刘山炮刚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正想推门,就看到在窗户上透出了一个女人的影子,看样子,是坐在灯下缝衣服。
两人赶忙停下脚步,对着脸互相看了一眼。
刘山炮朝着门口站岗的士兵打了个手势,让他跑过来,轻声问道:“这不是我和土虎的屋子么?咋回事呀?”那士兵朝着窗户上的人影看了下,说道:“是大当家的安排,他说他们是夫妻,就得住一屋,大当家的让你住在东厢房。
陶土虎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他抬起眼,看着刘山炮,我……我和你过去住。”刘山炮心里也是一惊,他抬起头,看了看窗户上的影子,对着陶土虎说道:“别……别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在这里睡。”说完,就撒开步子,快步向着东厢房走去了。
陶土虎看着他的影子,心里就用上了一股又酸又苦的味道来,他在门口站了半响,抬头看了眼门口站岗的士兵,就低着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到屋里,就看到一豆灯光闪烁在桌子上,山菜还是穿着那身素净的碎花衣裳,静静地坐在灯下,手里拿着自己的那件夹衣,正在缝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