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一笑,郑其南却开口,“别说是他了,老曹,我郑其南也是个硬脾气的人,下毒这种事,若不是老曹你曾对我有恩情,逼我这么做,我还懒的下手。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举动……”
“派人却追杀他了没。”约翰没听郑其南的话,只是急着问属下。
“是的,曹先生和您的属下都已经准备好一切了,只要他一出这间饭店,马上就会开始追击他。”饭店是约翰旗下的产业,他似乎非常不愿意破坏到饭店的一切。
“决不能让他活着回去!那个混帐东西,态度傲慢也就算了,这几年不知道并吞了我多少地盘,我们怎么能容许他再做大下去。”
郑其南只是冷笑,“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我与两位先生也没谈下去的必要了。”说着,他起了身,看了一眼曹义兴,“老曹!欠你的恩情我已经还清了,接下来我也不会手软了。”说完,他带着属下就这么离去。
约翰和曹义兴面面相觑,而后皆是大笑,“不管怎样今天还是除去了一个眼中钉哪!真是可喜可贺,来来来!我再敬你一杯!”曹义兴说着,又要人倒酒。
“不不!我喝水就好,喝水就好。”约翰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继续喝他的水,两人心中各有盘算,却还是共饮了一个下午……
22、白色的男人——脆弱之时(五之四)
和黑先生一面走在饭店九拐十八弯的走廊上,峸一面发楞,后头跟着大约二十个黑先生的手下浩浩荡荡的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峸隔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对黑先生说,“那酒里有毒,你知道吗?”当然,他是靠的黑先生很近,音量只有黑先生听的见。
黑先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峸的错觉,感觉那张黝黑刚毅的脸庞竟浮起了淡淡的青色,那男人依旧是一脸的淡漠,就像是往常一样,但这次的声音却出乎意料的轻柔,“我知道。”
峸呆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他的回答,“你知道?你说你知道?”
“从你抢过我酒杯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静静的说着,深深的看了峸一眼,而后又继续迈开步伐向前走。
峸紧追在后,听着他的话,胸口彷佛被掐着,奇异的酸涩,“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喝!”
男人没有回头,一直到门边,他才低声说,“没时间了。”
峸一愣,就见黑先生快步推开门,往外头停着等待接自己回去的车走去,那里停了好几台车,有些是负责要接送其他属下回去的车,甚至还有其他三巨头的座车也在,拉着峸上了车专属黑先生的车坐定,黑先生低声道,“快开车!”
话才说完,就见司机回过头来掏出了一把枪,动作极快的朝着他们就要开枪,由于峸坐在司机的正后方,所以那枪的方向是朝着峸,“碰”地一声,峸瞪大眼,就见黑先生反应极快,早已先一步将司机一枪打的脑袋开花。
待司机死去,黑先生立刻将峸推下车,“快走!”峸还在发楞,却发现车外已是一阵枪林弹雨,不知哪里来的一大堆黑衣人,全都朝着黑先生与他手下的方向猛开枪。
“黑先生你先走!我们掩护你!”刚才在黑先生身后的两名下属一面躲在车后,一面又朝敌方开枪,对着黑先生说着,其中一名属下说着,“所有车的轮胎都被他们弄破了!您先避一避再说,到那边的仓库里去躲一躲吧!”
看向不远处的仓库,黑先生点了点头,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拜托了!”
峸惊讶的盯着他举止的当下,黑先生已经拉着他迅速的往仓库的方向跑去,他的手下们像是有默契一般,不约而同的在他身后掩护,就算自己暴露了行踪似乎也不畏不惧,峸被动的跟着跑,还在发楞,却忽然发现跟前的黑先生动作已然慢了下来。
“你怎么了!”他追上前去一看,却见他那原先好看的薄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面色也惨白的没有血色,“啊!”
回头一看,身后的属下一个个中弹倒地,越来越少,他一肩撑起了黑先生,咬牙拖着他向前跑去,黑先生也吃力的迈着步伐向前。
终于跑进仓库里,峸仍带着黑先生一直往里去,扶着他走了不知多久,看到一个堆满货物的地方,他从货物中找到了一个较隐密的缝隙,和黑先生两人就钻进去躲了起来。
终于有机会仔细看清楚他,男人的脸几乎快发黑了,可见那毒的毒性是多么的强!他低声喘着气,望着峸,却莫名的绽出一抹笑。
“你笑什么!”峸咬着下唇,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不断涌上酸意,却强忍住。
“我……从没看过你像刚才那样撒娇。”他低低的说着,峸红起了脸,男人却还继续说,“我也从不知道……”停顿了一下,彷佛每个字从口中吐出都要费极大的力气,“你会愿意为我喝毒药。”
峸望着他,一时间竟无法言语,别过脸,不知该怎么面对这样脆弱的黑先生。
自己是不喜欢他,可是相处了好久好久,两个人这么的亲密,眼看着这个熟悉傲慢又冷酷的男人就要面临死亡,自己心中却半点开心的念头也没有。
摇了摇头,峸在心中说服自己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怕弟弟们会出事而产生的恐惧!“你会死吗?”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问的声调颤抖。
男人只是低低笑着,厚掌抚上了他刚才被打肿的脸颊,眼中浮现了一种峸说不出是什么的情绪,那是……一种像寂寞一样的情绪,但那情绪仅只一闪而逝,即使是这种时候,这男人依然傲气十足,依然那样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