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瞑看他良久终于俯下身来,握着他的脖颈,心想只要用上三分力气就能让他喘不上气,不消半柱香就能让他气绝身亡。
夕渐的母妃夕瞑没有见过,但据一些老臣说,那是个十足倾城的美人,诞下的夕渐自然也十分好看,可堪国色。
这样的人,死了不免可惜,可是夕渐还是得死,他在朝中旧部不少,不除了他早晚会成大患。
第 5 章
于是夕渐手上力气又重了几分,那人痛苦的蹙眉,手胡乱搭在夕瞑手上,口中嘶哑痛苦的嚷着,“不要杀我,我……还……还不能死……咳!”
夕瞑猛地撒了手,怔了一会儿,猛摇着他,“你为什么不能死?这么苦熬在世上做什么?!”
安神香烟气渐消,一番折腾,夕渐眼睫轻颤,侧在白玉般瓷白的脸上犹若残蝶羽翼,夕瞑理了理衣服问他,“醒了?”
夕渐撑着身子对上了夕瞑,“臣梦见了有人要杀臣。”
夕瞑嘲弄着他,“是要掐死你?”
“……”
“瑾王命大的很,一时半会儿恐怕还死不了。”
“承陛下吉言。”
夕瞑折腾的累了,直接宽衣解带掀开被子和夕渐睡进同一个被窝,夕渐全身瞬时僵硬,夕瞑察觉到他的变化,冷笑更甚,拧着他的下巴说,“夕家多美人,但依朕看来,皇叔才堪绝色。”
夕渐慌了,直接从被里滚跌到了床下,夕渐冷着脸说,“皇叔原来喜欢睡到地上,那朕就成全你,今夜在地上好好宿一夜。”
天寒地更冷,夕渐搓着手看见床上捂被的夕瞑正假寐着,只好四处看看可有容身之处,走了两步才发现腰上伤口疼得厉害,方才跌下来时不小心碰到伤处,走走停停才绕到门前,便实在走不动,就蹲下身挤到墙角将身体缩成小团御寒。
夕瞑睁眼看夕渐不在四周,心想寒冬腊月他又不是傻子怎会真在地上过夜估计去了别的宫室睡觉,便安心睡下。
实际上,第二天天还没亮,夕渐是被踢醒的,小公公挡在夕渐身前,夕瞑一边狠踢一便喊着,“蠢货!朕今天就成全了你!”
夕渐不晓得哪里惹得他生气,跪到地上却发现身上麻的很,抖的更厉害,发出的声也是鼻音浓重,只好闭口不言,公公拦不住的拳脚招呼到身上可幸身上麻的很所以觉不出有多痛,可是他看见夕瞑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衣脚上更是一件没有,他就抱住了夕瞑的腿,也不管伤口撕裂浓重着鼻音说,“皇上,臣有罪请皇上责罚,但不要伤了皇上龙体。”
夕瞑慢慢停了下来,斥退了公公,看他良久将他一把抱上了床,两人平躺在床上一时无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夕瞑突然说一句,“你不用这样装可怜来惹朕生气,你装的再可怜朕也不会准你的辞官折。”
那头夕渐并没有动静,夕瞑只当他睡着了侧躺过身却看见他还睁着眼,夕渐良久说,“臣明白。”
夕瞑又说,“先帝还让你以后和他同葬,所以你还得葬在皇陵。”
这次夕渐久久没有言语,夕瞑没再理他,缩到被子里离他远的很,夕渐是什么时候睡的他也弄不大清,第二天,夕瞑把他从床上硬拉起来去上早朝,夕渐还迷糊的很一万个不情愿,早朝期间更是咳嗽不断。
夕瞑自我检讨是不是昨晚把他给踢傻了,刚内疚着,瑾王又大步出列,说是要去吴川治水。
早前夕瞑催过他几次现在动身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看他现在一副病弱的可怜到家的模样,听着他鞠躬尽瘁恨不能死在吴川的壮志豪言还真有点舍不得。
夕瞑看看四周,孟柯会意,出列说道,“瑾王身体一向不大好,吴川地湿,瘴气瘟病也多,实不宜瑾王出行。”
莫尧刚发着呆回过神来听见孟柯叨叨着谁谁要出行,于是碰碰身边某个武官,“喂,哪个要去治水。”
武官低声说,“是瑾王,这不,又跟皇上争执上了。”
莫小侯爷心里哇凉一片,也大步出列,豪气的说,“皇上,臣先前在江西赈灾,灾情颇有成效,斗胆向圣上请命去吴川治水。”
夕瞑不爽他又不是头一天,刚要答应他,顺便说说治不好就不要回来之类,夕渐却大喝,“皇上,治水之事关乎万千黎民生计,非朝夕之功,侯爷并未治过水,稍有不慎就是生灵荼炭,臣万死,请皇上准奏。”
今天夕渐倒是卯上劲了,夕瞑咬牙道,“皇叔这是铁了心了?”
夕渐点头称是。
“那朕可不能让皇叔如意……并非朕要为难你,先帝让你同葬,你要是被大水冲走了,朕可对不起先皇。”
夕渐抖了一下,还想再辩驳。
夕瞑却定案,“徐广监水十年有余,也曾治过辽川,就派他去不容再辩。
夕渐只好作罢,入列后,莫尧偷偷绕到他身边轻声说,“殿下,昨夜没睡好还是怎的,黑眼圈这样重?”
夕渐也小声谈着,“紫裳最近怎样?”
“还‘最近’,王爷就进宫这么两天还放心不下王妃,改明儿我也娶个媳妇,天天捧到手心里疼。”
两人谈的正欢,夕瞑却盯到他们身上,只觉碍眼的很,一股子闷气憋在心里,嚷也嚷不出来。
正巧户部有人进言,夕瞑一掷奏折,“蛮夷还想落户,简直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