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浮生是梦中——鹔鹴【完结】(38)

2019-06-09  作者|标签:鹔鹴

子衿也不说话,岳霖摇摇头,走出房门。金弦一关上门,两人便听得屋内乒乒乓乓一阵声响。等屋里没了动静,岳霖这才踱出院子,吩咐金弦金瑶道:“切莫离开此处。到了晚上屋后也添些人守着。”

金瑶应了声便往里走去,金弦却跟着岳霖到了隐蔽处。岳霖低声道:“不是叫你别离开院子么?”

金弦顿了顿,仍是问了句:“先生此番动作,若是被刘子衿知道了,如何是好?”

岳霖看他一眼,淡笑:“按我的吩咐做事便好,其余事情别多问。”

他看着金弦怏怏而去,转身,向住处走了。

当初刘青萍一出事,他便着人查知了此事。他没想到吴嵋儿竟真为了子衿做出如此阴险的事,不过,左右还是一样的结果。吴嵋儿此次闹出的事情,反而有助于自己的计划。

他回到房内,从抽屉中找出一块带些香味的墨磨了。又找出压在镇纸下的一片红叶,用左手拿笔蘸了些墨水,往红叶上写了一行字。

他唤来一人,将纸条给了他。

今夜,便要开始……

52.公主

是夜。

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将一片红叶给了个婢女。两人说了一会,太监便匆匆走了。

第二日。

一名侍婢发觉极受皇上宠爱的长公主被人缢死于殿中。吴贤妃哭求皇上查清此事,为长公主报仇。皇上震怒,责令宫中管事之人查问。

管事的人连夜查探,翌日,几名太监被问出昨夜不在房中,其中一人被杖责后招出是潜入宫中缢死了长公主。一看招出的口供,竟是皇上新近的宠妃秦昭仪所为。只因秦昭仪有孕在身,又恐皇上有了三名皇子皇女而不再宠爱自己诞下的皇子或皇女,才做出这样的事来。

皇上大怒,却又因秦昭仪有孕在身,不忍当场赐死,竟将秦昭仪下了狱。

当晚,秦昭仪在狱中自缢而死,死前竟咬断了两根手指,只在监牢的壁上留下一行血字:“吴妃陷害臣妾,求圣断。”

皇上见此血字,黯然落泪,又命人重新彻查此事,才发觉当夜的太监已被下毒而死;又有贤妃的一名小婢说是与那被害的太监为亲兄妹,招认确是吴妃收买兄长,答应保自己一世富贵安然,兄长才遵其指使,缢死了长公主。

那小婢唯恐兄长枉死,又呈上一片红叶,说是吴妃亲手所写。那红叶上字迹娟秀,恰合了吴妃往日随手写的诗句;墨里还带着淡香,也是吴妃最爱的香粉。

一名管事的也进言道:“宫中已有两位皇子,秦昭仪便是怕失了圣宠,也断断不该害死长公主。”

凡此种种,一经查实,吴妃是百口莫辩。皇上痛失长女爱妃,对吴妃是痛恨至极;朝中大臣听闻此事,也纷纷斥责吴妃心肠狠辣。更有一名大臣说道:“吴妃今日敢杀亲女争圣宠,莫非要效仿吕雉武瞾,做第二个女皇么?!”

圣上一听此言,即刻下令处死吴妃。吴家受到牵连,不少人都丢了官职,连吴恪也在其中。吴家经此一事,怕是再难翻身。

子衿听了岳霖的消息,趁机向圣上进言,要求查清妹妹的事。岳霖找来了那名告发刘青萍的婢女,此事她已被打得不成人形,却仍是能开口。她竟招认当日的事情是吴嵋儿陷害,那名男子正是吴嵋儿的远亲,前些日子被吴家派人杀死;又说告发此事是何家大公子所指使,他酒后曾与弟媳同房,怕事情败露,才要寻个由头害死刘青萍。

皇上与朝臣们听闻这无比荒唐的事,皆是震惊不已。偏那女婢竟还说是自己与大公子有旧,大公子许她成事后娶她作妾,刘青萍死后她深感不安,曾劝大公子说出此事,没料到竟遭毒打。又拿出一样东西,说是大公子给的信物。一看,正是大公子贴身带着的玉环!

查案之人思来想去,觉得此事牵连到何家、吴家,不得不慎重;可那女婢既将自己的丑事也抖落出来,必是报了死志的,看来所言不假;又有证物为凭……几人左右为难。

讨论了一番,几人为稳妥起见,还是请求皇上圣裁,皇上正是悲痛万分的时候,一看物证人证,又是盛怒,大声斥道:“就是京中这一个个大家望族,烂到一堆去了,出了这些荒唐事,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不敢判,还请什么圣裁?拎着那个何大公子去何垣面前问一问,他这个唯一成器的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在场之人俱被天子之威吓得瑟瑟发抖,即日何大公子下狱,在狱中畏罪自裁,撞墙而死;何垣听闻此事一病不起,第二日便去了。

皇上此时又念起恩师之情,到何府悼念了一番,令何家举家随着何垣的灵柩迁回乡中,将他葬在故土上。

回过头来,皇上又安抚了子衿一番,给他妹妹昭雪,让吴嵋儿受同样的刑罚而死;加了他三年的官俸,又赐给刘家金银,拔擢了几位年轻有为的刘姓子弟。

至此,京中两家为皇上忌惮的大家已土崩瓦解,其他望族随之收敛,依附于这两家的小族也安分不少。大臣们一见原本有些敦厚懦弱的太子使出雷霆手段,才知从前小觑了他,再不敢弄权应付。

皇权,算是巩固下来。

53.开棺

子衿这日在给吴钩写信,久久不能落笔。妹妹出事之时,他愤怒至极,只想着为她报仇,未假思索便向皇上说了此事。如今吴家在京城已是无处容身,吴恪也被牵连成了庶民。前些日子,他向岳霖拜别,离了京城,说是去找吴钩了。

他知道妹妹的心性,加之岳霖查来的消息,看来妹妹确是不守妇道,与男子私会。虽说吴嵋儿可恨,他却并不想株连他人。若是吴恪与吴钩一说,吴钩怪罪自己,那该如何?他的病看来是又加重了,要是受此打击……

他思来想去,只觉得心中焦急万分,在房中踱步沉吟。

岳霖拿着封信进了房来,看着他的样子,笑出声来:“怎的还是如此沉不住气。你也别心烦了,吴钩来信,你……”

子衿听得此言一把抢过了信,又抬头笑笑,有些尴尬。他捏着信站了半天,岳霖还是笑着说道:“你也知道吴钩这孩子从小失了父母,他只与吴恪相依为命,与其他族人并不亲近。吴恪没丢了性命,虽离了官场,却没大碍。他都看得开,吴钩还怎会怪罪你?”

子衿这才放下心,拆开信仔细看起来。

吴钩的字有些别扭,想来是病加重了,手有些抖。子衿一下红了眼眶。所幸吴钩信中只说了些家长里短,问问子衿的身体是否安好。对京中变故未提太多。又问了青萍一事,安慰一番,聊表悼念之情。信末却是问子衿能否代自己去京郊看看父母合葬的墓。

子衿看着最后几行字,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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