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让柏冉心寒,强制着让自己冷静,声音却略显发颤道:“你,你不可以……”
“这次看清了吗?是我。”就这样吧。不要离开,不要有其他人,此时此刻只有我们。心中的拼命麻木自己。
这样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体麻木到僵硬。
他听到言枵就在耳旁说着什么,只是已经全然无法思考了。迷糊间眼皮似乎无力睁开,昏睡前的最后一刻,他才听到模糊的一句
“……别恨我”
恨什么呢?为什么能杀你的时候,没有下手……
其实柏冉只睡了十来分钟就醒了,看着躺在身旁一手牢牢圈禁住自己得言枵,试探着将身上那只有力的手移开却立刻惊醒了身旁
之人。
已然不是往日那般温顺听话的言枵再度用力将柏冉紧紧摁在怀里,咬着牙根狠声道:“你要不就杀了我吧。”至少得到过。
闭眼深吸一口气平衡烦乱的心思,再睁眼时只有平静无奇,一如秋潭般平淡无波,不含丝毫感情地印照着水岸之境。
看似纤细无力的指尖缓缓搭上言枵的臂膊,紧接着如蛇般迅猛缠绕而上,卸掉那只手臂。
眼不曾偏移一分,只是随即起身穿好衣物便离开,眼神不曾施舍过床榻上之人一分,就如陌生人那般,匆匆而来,擦肩而过,再
无交痕。
揭开彼此最后的伪装,反目后将会再以何面目相见。
张峪青在深山中的私人别墅内,待柏冉刚回来便看见张峪青用彼此心知肚明的语气问道:“要我帮你杀了他吗?儿子”
他在医院自然有眼线,上午的事又怎么可能瞒过他的耳目。冷冷回答:“不关你事。你别动他。”
“哎呀”故作伤脑筋的模样原地转了两圈,最后尴尬道:“我已经叫人下手了唉!”
“什么?”迅速愤怒揪住张峪青的衣领,全然不顾这以上犯上的举动。
无辜的:“你不应该恨死他才对吗?”
咬牙切齿一番,最终甩手吼叫道:“立刻收手!收手!你敢伤他一分我就敢废了你!”曾经在训练营培养出的血性暴露,五指成
爪瞬时就敢下手。
好不恐惧自己儿子此刻情绪不稳下的暴怒,不过就是暴跳的猫,那点爪牙对于主而言根本不值一提。细细看着他愤怒的表情半响
,低声笑道:“刚好杨褦有事外出,叫不到其他人了。”就像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一般,却让柏冉的脸色由黑转变得发青,最
后全然发白。
太不值控制了!心下狠狠暗骂一声,转身拂袖而去,气呼呼地往二楼跑去。
“……”这才是他的真是血性啊!原来这么容易激起。不知想到何处,不禁好笑一声。
正巧经过的贴身侍者好奇问一声:“先生什么事这么高兴”
继续好笑一声,掂量片刻回答道:“物色儿媳妇~”
言枵当晚就收到请帖。羊皮纸上金色墨水龙飞凤舞的写着繁复花体英文,下面才是繁体的中文写着邀请的时间于地点,再一看署
名,张峪青的签名霸气而张扬。
两指捏着这张欧式请帖,沉凝半响。他不知道这张请帖背后蕴藏着什么,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不知道当中隐藏的危险,但
就算是鸿门宴,也要赴。
闭目深吸一口气,他想见柏冉,豁出一切了,就绝不能放弃。
当晚柏冉照往常那般卡点到饭厅,有些意外地看到第三套碗筷。
张峪青看到柏冉来时,笑道:“待会我有个客人,打算一起用餐,不会建议吧。”
“嗯。”不咸不淡的发出声无所谓的声音,抱臂靠在椅上陷入沉默。
身旁这名为父亲,实则根本没有过少接触,即便坐在一张台上,也没有丝毫话语可谈。
看着柏冉冷漠地表情,张峪青毫不在乎这尴尬,指尖画着没有意义的花纹,如家常闲聊般问道:“近来在这可住得习惯。”
“嗯”
张峪青:“你身上的药效已经找到对应的疗程,耐心接受一段时间就不会再有隐患。也不会影响到以后的行动。”
不直有些不安的心听到此微微感到放松,不易察觉间喘了一口气,语气的僵硬也缓和了“是吗。”只要行动能力恢复自如,就自
然有办法离开。
“这是你家,你喜欢自在的生活我知道,但你已经不小了,该回来了”语句中无意提到柏冉心中的勃逆之处。“杨褦告诉过我你
在A-103的生活,那也许是你所向往的,但是,已经不属于你了。你该安心待在张家了”
搭在手臂的手因激动而迅速握紧,直至指骨节泛白也没丝毫感觉,就这么警惕地瞪着张峪青,生怕他会让自己再也无法离开。现
在很多事情还轮不到他做主,张家的变故究竟趋向何方他也不清楚,只要林强留下的瘾症没有根治,他就没有十足的把握离开。
这一刻他甚至担心,在疗程中会被动手脚。
身姿已经有了些许改变,随时可以一跃而起在最短时间弹跳出数米。另一手悄悄捏住桌布,只要用力一抽,掀动整个桌子,必能
让餐厅内打乱。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分析,其实局势一直以来就对他不利,此刻妄动只会把情况推得跟糟。
就当柏冉绷紧神经,餐厅内已然箭拔弩张。却看见张峪青完全无视了柏冉的嚣张跋扈,语意简明道:“我要是你,现在会多喝两
口水平静一下。”
“什么?”一愣中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识。
做了个示范喝了一口水示意,“你药效发作的媒介是你的情绪波动,你越不平静,发作起来后会持续得更久。现在还来得及。”
示意下侍者即时拿上镇定剂。
来不及反抗就就感觉针尖刺入肌肤。“听话,待会有客人到。”张峪青最后提醒到,不变的耐心和蔼。
杨褦不正经的声音适时响透整个屋子“哟喂~~~~有客到~~~~”
听到这一声响,张峪青不动声色地挥手按捺下柏冉,大步走出餐厅迎接,笑容可掬道:“言先生一路车劳辛苦辛苦,快入座。”
客套寒暄两句,言枵就急切而小心的用眼角观察了一圈。
杨褦嬉奸奸笑道:“三少在餐厅”,笑着立刻弹跳得远远地,躲过张峪青一记不满的冷眼。无赖地吐吐舌头,退□去一闪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