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番外 作者:琉小歌(下)【完结】(10)

2019-01-26  作者|标签:琉小歌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强强 前世今生

连涿玉君的流霜都追及不至的除了他家小师弟的“纵逝”御剑术,当今修真界贺嫣能想到的只有她大师姐那把强悍的锈金刀了。

流霜的灵力陡然一炽,再次提速跟上,眼看越来越近,忽然前面一声巨响,紧跟着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前面的飞影突然刹车。

流霜当空两个旋转才将将停住,差点撞到前面的两个人。白衣金带那位天天见面,是小师弟。而普通青袍那位,头上一根朴素的青木簪,这等装束自然是——二师兄单计环!

算起来,贺嫣离谷时间不算太久,平日里虽然时不时想起谷中时光,但凭空的想念到底有些飘渺,当实打实的相见,那种对师父师姐师兄的想念便化为心头沉甸甸的重量,看着自家二师兄的贺嫣眼里发着光,脸上缤出特家常的笑意等着二师兄回头。

然而单计环正举着棋盘伸着脑袋焦急张望,根本顾不上分给三师弟一个眼神,他紧紧地盯着幽暗的深处,大声道:“大师姐,地下十丈,听到水声既是。”

那地缝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两边裂开的边缘整齐,泥土潮s-hi,泥土里的树根草根齐刷刷一排新鲜的断口,有些石块裂成两半,这是被利器从中大力劈开的痕迹。

大师姐的手笔。

没等来二师兄关注的贺嫣,似乎早习惯了这种对待,他轻巧地稍稍挪开视线,望着生生被劈出的地缝。这地点是他二师兄定位的,地缝是大师姐劈的,他们二人联手,雁门尊一定就在下面。

如今,只看雁门尊是否能留一口气到被救出生天之时。

单计环聚精会神竖耳倾听。因地缝入地太深,地下的声音经潮s-hi的水气过滤和狭长空间传到地面时已经没了那种爆发时的短促尖锐,此时传来的长长的 “嗡”声,听起来是金属轴承被什么力量强行推动的声音。

听到这一声,单计环飞快地瞧了一眼棋盘,大声对地底喊道:“对,就是那里,注意周围的水系阵法,大师姐你用土系术法试试。”

贺嫣听得抖了抖耳朵,有些同情地望着单计环,再把目光挪到解惊雁身上。

两位排行小的交换了目光,心中都无比同情单计环:二师兄,你如此啰嗦,回谷里后小心大师姐收拾你……

贺嫣这才注意到解惊雁本不该出现这里,他奇道:“你不是回东崖山了么,怎么到这来了?”

解惊雁回道:“二师兄半路找到我,要我带他来追大师姐。小师兄,你不知道,二师兄在我们身上都下了阵引,我们谁都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贺嫣惊诧地睁圆眼,回想了他家二师兄几十年于阵法上的痴迷,完全赞同了小师弟说的“逃不出二师兄手掌心”的论断,他们两个排行小的,在大师姐二师兄眼皮子底下是休想蹦跶出花样了。贺嫣缩了缩肩膀,觉得这其实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和解惊雁相视一笑,贺嫣扬了扬眉,说道:“你胆子也够肥,大师姐不让跟着,你倒还帮着追。”

解惊雁没有丝毫懊恼的意思,他反而轻松地笑了笑道:“能被大师姐教训教训也挺好的。”

他们这边师兄弟团聚,那边秦烽却在打一场硬战。

一直“识大体”默立贺嫣身后的杭澈,侧耳倾听着地缝深处不断传出来的破阵声响,转头望向金鼎宫宫门方向。

那个位置上空有不正常的云雾,那是孤烟刀平地卷西风带出的风沙,楼兰君的必杀刀法已经多年难见,如今秦烽用出这一招……杭澈目光一沉。

按修真界高手榜排名,冀唐第一秦烽第三;按无良谷高手榜排名,冀唐第一秦烽第二,论理的两人实力相差无力,至少会打得势均力敌,不应该像现在这般秦烽处于下风,被迫不断用出绝杀招。

冀唐的争晖剑又一道狠厉的剑光落下,秦烽狼狈地就地一滚,孤烟刀将将挡住剑光。受巨大的灵力压制,秦烽虎口崩裂,血流不止。

跟着他的秦家子弟已经东倒四歪,不知死活。秦烽单腿撑地,另一条腿硬气地不肯弯折,艰难地运转灵力抵挡。

相比之下,冀唐却轻松得很,他气息稳定声若洪钟,说出的话传遍金鼎宫:“你们秦家无故闯我山门,我今天便是打断你的腿要了你的命也足以向世人交代。”

他惯于抢说道理,说完还要假模假样的松开劲让秦烽得一瞬喘息,这是典型的猫逗鼠的手法,冀唐是在羞辱已近还手之力无力的秦烽。

一息喘息足够秦烽重聚起灵力,他神态间看不出被羞辱的难堪,也没有落于下风的颓态,他的灵力已有些暗淡接近枯竭,几十年砍杀无数妖邪的孤烟头也被削出了豁口,无论是人还是刀,已是在勉力维持着外强中干。然而他起手间却不见无力和颓败,他又摆出了一个招式,而那个招式不是防守——他仍然选择了进攻。

有一种兵在战场上总在最前面,无论胜败,只要没有撤退的命令,做的事就是尽一切所能,输出攻击。秦烽就是这种先锋兵,而同时他又是自己的主帅,在对手羞辱的压制下,他给自己下的军令仍然是进攻。那个独闯猎场几十年的楼兰君,在实力差距明显的局面下,没有退缩,他发起了又一次冲锋,孤烟刀扫过地面,平地带起苍劲的沙暴,打着旋直取冀唐门面。

秦烽的反击已经很快了,快到超出冀唐的预料,但冀唐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像看到有趣的猎物般勾出了一个轻的嘲笑。在一个金丹后期修士的眼里,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再折腾都是自取其辱,冀唐冷眼看着秦烽几处要x_u_e大开,对这样不知死活的攻击,他毫不留情地用争晖剑笔直地对准秦烽胸口。

他冀唐,从来就不是一个手软之人。

孤烟刀带起的沙暴中带有飞沙,干扰了冀唐的视线,但这也不妨碍冀唐只凭灵识便能锁定秦烽的位置。

他不想再逗这只无路可退的猎物了,冀唐想,眼前这个人已经耗尽了他对他长姐的最后一点情分,没必要浪费他的灵力去拖延猎物自取灭亡的进程。不过,若是秦烽若肯求饶,他倒能多给秦烽点时间,毕竟,能让排行第三的楼兰君跪地求饶也算是一件既有面子又有趣的事情。

然而那个秦烽实在太可恶了,孤烟刀的灵力已暗淡得难以运转,秦烽却还不肯认输,居然还搅出飞沙蒙得他金鼎宫到处落尘,这便不能忍了,冀唐要下杀手。

争晖剑上剑光陡然大炽,在沙暴中闪出猖獗的金光,恰好这沙暴也是接近金色的土色,那金光在沙暴中转了一圈,一时捕捉不到秦烽准确位置。

就在此时,天降黑雾。

沙尘中一阵浓郁的墨香,冀唐视线顿时一黑,他之前还有些怡然自得的神态不复再有,织墨上一次坏了他的好事早被他恨得咬牙切齿,他怒喝道:“杭澈,你又来c-h-a手!”

“我本不欲为难楼兰君,可你们连手辱我冀门,今日只要本尊在,便不会让你等进我金鼎宫之门,小辈欺人太甚,莫怪本尊手下无情,受死吧。”

争晖剑的剑光迸出金光万丈,陡然大了数倍的灵光爆开,把旋转的飞沙逼得从空中直直跌落。

织墨泼出的墨墙亦被剑光刺穿。

上一次,杭澈与冀唐交手,冀唐争晖剑的剑光穿不透织墨,而这一次,剑光轻而易举穿透了织墨。

杭澈一惊之下,再出剑时已毫不犹豫用出了深藏的金丹后期修为,流霜剑温骤降至冰点,原先的清雾中卷出风雪冷意,霎时金鼎宫门前雨雪霏霏,寒风料峭。

冀唐大骇,他方才那一手自恃修为比杭澈高出一个境界,一时轻敌未尽全力,但其实下手也不算轻。原以为以一个金丹后期压制两个金丹中期并不困难,未想杭澈竟能轻易再出反击,且来剑之快,剑中灵力之强,竟似超出金丹中期的能量直逼金丹后期。

上一次织墨的变幻无穷令他一时无从招架,这一次的流霜瞬间转寒又让他措手不及。但今时的冀唐已不同往日,他离元婴修为只有一步之遥,在他看来教训一个小辈,实在不算一件特别棘手的事情,他眼神y-in冷,往日的妒意化为争晖剑上狰狞的烈焰,这一次他势要一剑削掉杭澈多年的风头。

争晖如猛虎下山,流霜如风雪盖道,一个威风凛凛,一个铺天盖地。

两相抗衡间,烈焰焚烧却烧不透连绵不绝的风雪,上方的流霜的剑光始终寸步不让。

冀唐没想到这样的对战竟会陷入胶着,杭澈的灵力似无枯竭般源源不断的注入流霜,有那么一瞬间,他猜测杭澈恐怕是晋了金丹后期。然后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以!

他冀唐比杭澈年纪大,比杭澈早掌家,冀家比杭家强大,他为了金丹后期做了太多事,他无法接受自己苦心经营得来的修为境界,别人竟然能不声不响先他实现。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直给他难堪坏他好事的杭澈!

谁都不可以爬到他头上,杭澈更不可以!

他一腔妒意堵在胸口焚烧五内,烦躁能当,只想一剑让杭澈毙命,让全修真界看看所谓的少年君子是如何的不堪一击。

多一剑的颜面都不能留给杭澈!

争晖燃烧着熊熊妒火,张开了血盆大口。

而杭澈也不愿缠斗,是否继续隐藏实力于他而言根本不是一个需要思考问题,他之前不用,是因为不必,流霜冰冷的剑锋一直在等待开刃的时刻,是否在此刻,是否是对冀唐,他并不介意。他能感受到冀唐灵力中竭力隐藏的妖气和血腥肮脏的味道,对这种味道,他的耐心有限的很,他眼中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流霜的剑气如结霜般迅速沉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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