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门派齐聚首,看家本领各显神通,战况如火如荼。
花春很忙,不可开交,以至于再见到风流时压根都没记得上回那事。
风流是让胖鸟拉来看热闹的,刚站稳胖鸟就指着场上一处嚷嚷那不就是上次风流嫌钱少的主儿。
声音挺大,花春都听见了,扭过头看了他俩一眼。
风流心虚,没多呆,脚底抹油就溜了,可把胖鸟奇怪的。
擂台上正打得激烈,纯阳弟子对战七秀姑娘,那道姑衣袂飘飘有如天上而来,一柄长剑气势如虹,七秀弟子轻灵矫捷,手持双兵来去如风,风流让台上三把剑舞出来的剑花看花了眼,一时有些无趣,找了个地方坐下。
花春这会也闲了,坐在树下静心休憩。
风流远远看着他,寻思要不要过去和他说话。
可再一想花春最初的那一笑,心又有些凉了。
也许打一开始人就不想做朋友,何必自作多情。
风流你跑这干嘛,差点找不着你。
风流回身一看,胖鸟抓着袋东西挺着急。
那你找我干嘛?
当然是好事了!
胖鸟往他身边一坐,把袋子塞给他,分你一半。
风流打开一看,一袋刚出锅的r_ou_包,热气腾腾,熏得人出汗。
哪来的?
就你说的那抠门的给的,他以为我来这要饭呢,跟我说这地方打架,人都暴躁,吃完了赶紧回去,嘿,其实也不是很抠门啊。
风流一愣,忽然有些五味陈杂。
花春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客栈,冷不丁有人喊他,春花!
花春火腾的就起了,下意识抬头,猫树上的风流吓了一跳,手一松,回礼啪一声砸在他脸上。
第四章
四
花春有些意外,风流拔腿就跑。
花春摸摸被砸到的地方,有油。
低头一看,一块手帕包着的烧饼。
那之后又是几天,风流觉得生意萧条不少,都赶着去看热闹了,活人难见,索x_ing也不要饭了,天天在自己落脚处睡觉。
胖鸟他们围在一块玩骰子,大大大小小小,没完没了。
风流翻来覆去睡不下,爬起来就走。
时值晌午,街上人并不多,比自家狗窝安静。
风流找了个屋檐就在底下躺平了,闭着眼睛等入眠。
花大夫慢走。
留步。
风流一愣,四下一看,花春背着药箱正从边上府邸出来,风流下意识看了眼大门。
花春挺了不起,都给丞相看病了。
风流靠着墙打哈欠,看着花春和送他出门的老管家道别,说了什么没细听,光看见花春嘴角弯弯,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要不是乞丐的话,花春是不是也会和他笑。
这么一想风流觉得睡意都跑飞了,有些烦躁,背过身合上眼想静静。
刚清静,冷不丁身侧落了什么东西,叮叮两声,清脆又扎耳。
风流睁开眼一瞧,有些傻眼。
花春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
风流往地上看了看,两枚干净的铜板。
风流蓦的有了火。
小爷我不带碗的时候不要饭,一边呆着去,别打扰我睡觉。
花春怔了怔,显然没想风流会说这话。
风流心里有气,一双眼睛情绪分明,眉头都挤在了一块。
花春没说话,俯身把铜板捡了,揣兜里就想走。
风流这下火成了爆竹,以为花春存心羞辱,还想同他讲讲道理,没想临走花春又回了头。
上次我请你,你是不是也该请我一顿?
风流一直到坐上饭桌脑筋才转过来,花春的嘴张张合合就点出了四五道菜,风流光听见酱肘子烧鸭就开始心疼,暗暗发誓以后不能得罪花春。
我说,我就是一要饭的,点这么多你觉得合适吗?
花春倒着茶,面不改色,要饭也比万花谷清汤寡水强。
风流无言以对,花春这是记仇呢还是真的知道他有点小钱呢?
想归想,菜一上来吃得比花春还多,嘴角流油的,就差骨头也啃肚子里才不亏本。
花春就点了样素菜,一个人坐那慢慢吃,偶尔夹块r_ou_尝尝,风流有感花春的斯文,完了接着往嘴里塞东西,末了还问小二抱了坛酒。
我不喝酒。
男人不喝酒有什么意思啊?
花春不知脑海里想了些什么,又点头了,也好,就当饯别吧。
饯别?
风流把坛子放下,格外吃惊,你要走了吗?
花春伸手拿过酒坛,替他满上,嗯,过几天就走。
风流想起过几天武林大会就结束了,你不在这多呆几天啊?
做什么?
玩啊,你总不至于一辈子除了给人看病啥都不干吧?
花春就笑,这是风流头一次看见他有这温柔的脸。
我本就是云游四方,干的事多了。
可是那…这……
风流找不到话说了。
花春说上次的事情他已经不计较了,又说虽然不解为何风流身强体壮却加入丐帮,但人各有志,本x_ing不坏就善莫大焉,以后若有缘再见,还是能同坐一桌把酒言欢的。
风流听得一愣一愣的,有话想说却不知怎么说,抱着酒坛子自己喝上了。
花春举杯朝他的坛子轻轻一磕,先干为敬。
你准备去哪?
先去长安访友,再做打算。
长安啊…
风流又没话说了。
花春道他还得收拾药箱,先回客栈,风流目送他出门,连句再会都没挤出来。
风流不懂,自己到底想和花春说啥呢?
小二!结账!
你们来的时候那位客官就给了呀!
第五章
五
风流有只鸟,叫栖夜,凶猛精悍,聪明机警,从拜入师门起就养到现在。
岛上几乎每个丐帮弟子都养了这样一只鸟,除了得趣,也可帮助自己作战。
上回风流回丐帮时栖夜受了伤,风流便没再将它带出来,让它安心养伤,时隔几月不见,还挺想念。
风流觉得这个原因挺好的,回身就把花春的窗敲开了。
花春正准备下楼退房,对风流的造访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
掌柜不让叫花子上楼啊。
你找我有事?
你之前说你要去长安。
嗯。
我想回丐帮,我们顺路,一起吗?
花春不是太肯定到底顺不顺路,他更意外风流竟然会邀他同行。
你不说话那就是一起啦,半个时辰后城门口见!
话一说完就溜了,花春压根没机会说上话。
花春觉得风流挺贼,甭管他要去哪,城门总归是要出的,约在那他想失约都难。
走着走着花春又觉着不对,本就没答应,何谈失约?!
风流回去提了壶酒,那壶得有花春的脑袋大,灌得满满的,扎口的塞子都s-hi了。
花春牵着马走往城门走,老远看见蓝天白云底下站着个不穿衣服的,朝自个儿招手。
花春都替风流害臊。
你想怎么走?路上还是水里?
花春回头瞟了眼身后的大黑马,同它眼神交流了下新同伴脑筋不大灵光。
风流又说了,咱们别走水路了吧,我们桃花岛天天天天地坐船,我都烦了。
嗯。
你着急吗?着急我可以带你走近道。
花春摇摇头。
两人就算结伴了,花春起初不以为意,不出两天,肠子都悔青了。
让风流那身臭汗给熏的。
花春自小就爱干净,餐风露宿也都极尽所能找水洗澡,风流呢,澡也洗,可赶不上脏的速度。
用花春的话说,成天跟个野猴似的上蹿下跳,特别喜欢来事,所经之处生灵涂炭,过路的野老鼠都不放过。
当然花春承认除了老鼠那些他都跟着吃了,风流尤其弄得好一手叫花j-i。
只是味可忍睡不可忍,最初俩人找着落脚点,升个火并肩而坐,靠墙或是靠树都尚且相安无事,可风流睡相格外不老实,口水梦话,摸摸捏捏再来两下,花春脾气再好也得犯了。
吵架风流占不到便宜,花春嘴皮子比他利索多了,风流想一句的空当花春已经念了一套,有理有据,风流哑口无言。
打架也不是没有,一次,风流险些吓破了胆,差点没把花春打死。
那回是这样,路过一个小村庄,肚子有点饿,让村口老头摆的豆腐花馋住了,就为豆腐花是甜是咸开始吵。
花春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觉着各有所好不必强求,可不就是风流不讲理吗,非要让花春尝尝咸的,一来二去,打起来了。
风流不知道花春功夫不精,他寻思万花谷的功夫声名在外,自己一定不能给丐帮丢人。
花春呢,是没想风流这么较真,以前在谷中时常也会和同门切磋,可都点到即止,哪像现在,自打倒了地就没爬起来过,降龙十八掌震得他浑身发麻好像筋脉尽断。
风流意识到自个儿闯祸了,花春看着就不耐打他却忘了轻重,可他也不是有心,丐帮功夫就这样,一拳见血两掌飞仙,腿一抬就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