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寻思认个错,他说花春对不起以后我不用那么多招式了,用打狗木奉法就好,那个手轻。
什么木奉法??
打狗木奉法。
花春气极,分道扬镳。
第六章
六
之前说要分道扬镳,可怎么分呢,一条道通到底,还能有一个在天上飞不成,最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互不搭理。
风流是想搭的,只是花春脸色总不见好,他临阵退缩了许多回,拿骨气自我安慰。
花春压根不在意,他当游医都快十年了,一直就是一个人,唯一相伴的活物就是他的马,少了风流打搅他还清静,除了风流的叫花j-i他还真没什么留恋,毕竟比客店里吃过的地道。
今天风流一直很沉默,花春不知道他怎么了,当然他也不想知道。
黄昏时途经了一座小镇,花春闻了闻自个儿身上的味道,决定到客栈住一晚上。
风流自他进客栈就没了影,花春没想出他能去哪,去做啥,索x_ing不想,一番洗刷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正准备收拾收拾上榻,风流从窗外跳进来了,双手还没空着。
花春一愣,不明所以。
风流说他真心实意道歉,这是他的诚意。
花春啊了一声,看了他手里一眼,一碗豆腐花。
风流把碗端到花春跟前,说,这是豆腐花。
啊。
右手一摊,这是白糖。
啊。
风流当着花春的面把手里那把白糖倒进了碗里,摇了摇,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干了。
风流让那甜味腻得直犯恶心,难受得想吐,歉也忘了,半天才缓过来,一张脸跟苦瓜似的,其实甜豆腐花挺好吃的!
花春看明白了,片刻无声,原想说他其实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那天风流打得他着实太疼所以才…可没想完呢扑哧一声就笑了。
不是他幸灾乐祸,他头一回遇着风流这么诚恳又逗的人,这两天藏在心里的郁气让他这一出弄得烟消云散。
你笑什么?
你那真是糖?
不信你舔舔我手?
信。
那你原谅我了?
算是吧。
风流哪能乐意,怎么叫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花春一看时候不早,也不逗他了,笑道,都是男人哪那么小的心眼,不早了,休息吧。
风流这才有了笑脸,转身要走。
你不休息还去哪?
睡觉啊。
屋子不是在这吗?
叫花子睡啥床啊又不习惯。
花春不明白,很奇怪,问睡床怎么了,叫花子不也是人吗?
风流听他问,喉头一梗,一时竟失声。
花春拍了拍床里边,说,别出去扰民了,我不习惯睡里边,你睡进去吧。
风流抓了抓头发,反倒紧张了,你…你不是…嫌我睡不好看吗,要不我睡地上吧。
花春毛了,他这好脾气对上风流就得炸,话怎么这么多?
我这不是…
能闭嘴吗?!上来!睡地上想我起夜踩死你啊?
好嘞!
这大概是风流睡的最舒服的一宿,风流很想记住那份温暖,直到终老,可最后还是忘了那晚上生平第一遭感动,光记得自个儿睡得四仰八叉,一夜无梦,阳光透进来,醒了,花春睡在床沿就快让他挤掉下去。
心里有点热,脑子也是,伸手将花春往床里边拽了拽,花春一翻身。
就将他抱在了怀里。
第七章
七
春花。
叫谁?
你去过丐帮吗?
花春想想,没有,随即发现跑偏了,再乱叫我名字别当朋友。
那就不当朋友,春花,春花!
花春眯着眼看风流坐在树上冲他挑衅似的一遍遍叫他的歪名,突然有些哀叹,这野汉你不跟他计较吧,憋得慌,计较吧,水平都拉到沟里了。
你不想去丐帮转转吗?我们那可不比这外边差。
我是要去长安访友。
有什么关系,访完了再去啊。
花春盯着他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春花?去还是不去?
那不如一道去我朋友那坐坐,跟我在长安呆两天,再带我去丐帮,我也省得自己找路。
蹭吃蹭喝这档事风流向来不拒绝,当即应下了,又问,不过你这朋友是干什么的?
天策府任职。
风流眼睛一亮,那很能打啊。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莫问看到风流的时候是有些意外的,倒不是看不起丐帮中人,只是没想明白这俩人的底蕴差得跟天南地北似的怎么就玩到一块了。
我叫风流。
在下莫问。
花春说你是天策府的?
是。
你干了多少年了。
八年,怎么了?
没,我觉得天策府的都很厉害,你都八年了应该更厉害。
过奖。
风流仔细看了看眼前这男人,高大威猛五官俊俏,我一直很想和天策府的人切磋切磋,不如今日让我了却这个心愿吧?
边上沏茶的花春楞得比莫问还茫然。
莫问从军八年了,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到统领一方将士的将军,什么人没见过,大小阵仗无数回,十有九胜,从不轻易服输,眼看风流胜券在握,莫问不由捏紧了手中的东西,凝神一看。
二饼,好嘞!胡了!
啥?你胡了?!
承让承让。
春花他是不是出老千啊?!
花春头疼。
莫问搓着马吊,问春花是谁。
风流忙着摸牌,下巴朝花春的方向抬了抬。
莫问认可了,这么叫还挺好听啊,春花现在就你没赢过了,这哪行,认真点加把劲诶你别这么看我怪吓人的。
花春砌着牌,心中万千惆怅,人x_ing怎能如此堕落,简直悲哀,实在让他……
好想胡一把。
人说朋友不过一杯酒,不是骗人的,皓月清风,花春坐在窗前手痒作画,听着脑袋顶房檐男人间的较量。
螃蟹一啊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个!
眼一挤啊脖一缩,爬呀爬呀过沙河!
哥俩好啊,三星照…诶输了输了,喝,喝。
怎么晚上我老输啊。
干嘛干嘛,大将军还赖皮?丢人。
这有什么赖皮的,我可是千杯不醉,怕你不成。
吹牛谁不会,我还能喝干一座酒池呢。
嘿你还不信,晚上谁先醉谁光屁股怎么样?
来就来,喝就喝大的,直接坛子对嘴干,敢吗?
你等着,我去搬酒来。
花春一声长叹,心情像雾像雨又像风,也不想管了,笔一扔,睡觉。
对酒当歌!
天天笑呵呵?
什么啊是人生几何!
知道我不识字就别说我听不懂的!
哦也是你是叫花子我忘了,咦花春呢?
不知道啊,春花?春花!!
花春不能忍了,从床上跳起来破门而出,站在院里朝屋顶喝道,两个酒鬼!下来!
我们不是鬼,是人!
我管你们是什么,下来!
不行,没喝完呢。
还没醉?
当然没有!
这是哪?
长安!
洛阳!
到底是哪?
洛阳。
长安。
花春懒得计较,洛阳到长安一共几里路?水路几里陆路几里?分别要多少天?
莫问跟风流坐屋顶上算了一宿,含恨而眠。
第八章
八
隔天三人行,策马郊游。
花春说这两天就会走,莫问并不惊讶,花春一向不在一个地方久留,只是他有点舍不得。
你真不多呆几天?
不了。
我问风流呢。
花春寻思这要不是翻白眼有辱斯文,他都不兴正眼看莫问。
风流看了眼花春,说他要回丐帮一趟,呆不了。
莫问一脸可惜,他实在太久没遇着这么志同道合的伙伴了。
那你有时间了就来找我玩吧,我可随时欢迎。
好嘞!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后天走不行?
我都行啊,看春花,他也去。
花春就快被莫问看过来的眼神恶心死了,他何德何能让莫问用这可怜的目光。
那就后天走。
说完花春就连连摇头,前所未有的悲戚,莫问也堕落了。
俩人约着要到长安内城转转,问花春去吗。
花春想了想,没点头,不知道别人能不知道这俩,撒起欢跟野狗似的,十根绳子拽不住,谁傻谁掺和。
临走风流又问了遍,你真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