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防军少校重新坐回凳子,有些泄气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只能说,克格勃的好处让人不太满意。我有自己的打算,想和您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离开这里后,会告诉Kuryakin您今晚失约,海防计划仍未拿到,让他暂时不要下手。作为交换,我需要您提供一件很简单的东西。”
“什么东西?”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电讯处的平面图。您是边防军与舰队的专职联系人,对于经常出入的地方一定印象深刻。”
“你要这个干什么?”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如果你毁约,一出门就让Kuryakin杀我该怎么办?”
“放心,我还得拿海防计划回去向军情六处复命呢。等我处理完一切,我会再通知您交接的时间。”
“然后我就等着Kuryakin除掉我吗?”
“不,”Solo跷起二郎腿,“反正克格勃只需要一条命来增加海防计划的说服力,是不是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说……”Grigori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Solo点了点头:“我会杀了他。”
他扬起下巴,希望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愉快。“您可以到时再决定是出境避难还是向上邀功。我个人建议选择后者,毕竟你们的组织向来推崇能者居之,只要目的达到一切都好说,又何必撕破脸皮呢。”
Grigori沉默了。
“那么,少校同志,”美国人将身体向前倾,“您愿意做这笔交易吗?”
Solo走下楼,关上身后的铁门,又理了理西装的领子。
五天前,他的飞机还没在佐世保的机场上停稳,就再次接到了Sanders的卫星电话。
“恭喜你,Solo。你剩的五年刑期可以一笔勾销了。”
“哇噢,这我可第一次听说。”
“记住,把边防军的海防计划献给敬爱的女王陛下吧。苏联海军才是远东最具威胁的力量,我们要的是太平洋舰队的电讯密码本。”
“您不觉得目标太高了点?”
“那要看你为了自由能使出多大本事了。”
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夜晚的风改从大陆吹向海洋,比白天的更加干净和舒爽。
Solo将手伸进口袋,握紧了那张画着平面图的纸条。他深吸一口气,迈开了脚步。
我马上就自由了。
美国人感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不知是因为久违的兴奋,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tbc.
*众所周知,海参崴的风俗业兴盛。不知道冷战时期的情况如何,就权当地下交易也是存在的吧。
*小姑娘就是十年后TTSS中和里基?塔尔在香港坠入情网的“中心”特工伊琳娜。她的人物设定是我自己编的。
*脑洞来源于《坂道上的阿波罗》中千太郎的身世。Solo貌似战后有一段时间被指派随同盟国占领军进驻日本(所以会讲日语)。《坂道上的阿波罗》发生在长崎,但驻扎在长崎佐世保的主要是海军部队,考虑Solo是陆军中士,所以选择了驻日陆军指挥部所在地神奈川座间基地。
*这个地址是我们在海参崴住的一家非常木奉的青旅——Gallery and More。感觉要向前台妹子道一万个歉。
*这节写得特别困难。深感黔驴技穷,狂抓头发。
(3)
This life is with diamonds and rust
You may find my smile deceitful
But after it all,
Who else can you trust?
“这儿应该建一座跨海大桥*。”
Solo像真正的英国绅士那样用长柄伞支撑着身体,左脚脚尖点地。
清晨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此刻金角湾上空已放晴,而远处的俄罗斯岛仍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Illya没有带伞,海风带着些许细密的银丝洒在他脸上,竟然有些沁凉。
“你昨晚做什么了?”Solo见他低头不语,便问道,“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睡觉。”
“呃,我是说睡觉之前。难不成又在跟自己下棋?”
“看书。”
“什么书?”
“《复活》。”
“哇噢,”Solo似笑非笑地感叹,“我上次可没在招待所里看到这本书啊,Maslova*?”
“在我还没因为你乱翻我行李而揍人之前,你最好先闭嘴。”
Solo识趣地不再说话。
两人从凯旋门旧址往下走,不久便到达了红旗舰队战斗光荣纪念广场。Illya走到无名英雄纪念碑前,摘掉鸭舌帽,向长明火行注目礼。
他用余光扫了眼身边的美国人。Solo晃着手中的雨伞,站在卫国战争纪念浮雕旁,正兴趣寥寥打量着不远处的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昨天晚上,Solo在阿德米拉拉?佛基纳大街的那幢红砖小楼里待了快三个小时。Illya很难阻止自己去想他在里面干了些什么。直到现在,他的耳边还不时响起黑暗小巷里传出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但令他焦虑的却并不只有这个。昨天一直尾随他们的那个人,刚才又出现了。Illya曾经确定在海滨公园后就甩掉了他,但他似乎已经发现Solo住在了阿兹姆酒店。从他的行动模式看,目前还只停留在单纯的监视阶段。在这种情况下,那人会什么时候采取行动便不得而知。
不能再等了,Illya想。今天一定要做个了结。
“peril,你挡着人家了。”Solo拉了他一把。
Illya回过头,一对拿着鲜花的男女正有些抱歉地看着他。
那是一名身穿黑色军装的海军军官和他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他们正准备向长明火献花,无奈被高大的克格勃特工挡在了身后。
“对不起。”Illya连忙退开。
“没关系,”新娘回答,“您也是军人吧?”
Illya有些诧异:“是的。”
“我就说嘛,”她愉快的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当兵的都一个样。”
海军军官将鲜花放好,直起身腼腆地笑了。
“新婚快乐。”Illya祝贺道。
“谢谢,也祝您幸福。”
他目送二人走上阶梯,进入了后面的教堂。
“多么美好的时刻啊,”Solo在他身后感叹,“要是再有一辆白色的豪华婚车*就更完美了。”
Illya不屑地说:“婚姻是两个人精神上的结合,与形式无关。”
“我的天,你听上去就像个东正教的神父。”
“……”
“啊,我忘了你们都是无神论者。”
“哼。”
“那你倒是说说看,”Solo颇有兴致地追问,“结婚意味着什么?”
“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个话题?”
“培养搭档间的默契,记得吗?”
“无聊。”
“就当是消遣,说来听听吧。”
Illya又“哼”了一声,终于不情愿地开口:“理论上说,夫妻应该志同道合,能在思想上相互学习,道德上相互影响,互相帮助净化心灵。”
“…认真的?”
“你有什么意见吗?”他气冲冲地问。
“我倒认为,”Solo笑着说,“婚姻就是互相信任,互相给予爱。两个人对抗全世界,直到我们把死亡分开*。”
苏联人愣了一秒。
他背过脸去:“真是难得,花花公子竟然也对结婚感兴趣。”
“我喜欢自由,”Solo回答,“但我仍然具备发现身边美好事物的能力。”
Illya想到了自己的克格勃证件,内心一阵羞愤。
“你到底还打不打算调查Peshkov了?”他迅速转移了话题。
“我说过,时机未到。”
“我可没时间陪你耗下去。”
“严重同意,大尉同志,”Solo摊开手,“要是耽误了学习而影响您进步,我可负不起责任啊!”
Illya眯起了眼睛。
“你特别想单独行动吗?”
中情局特工用伞敲打着地面,露出引以为傲的迷人微笑。
“你特别想和我在一起吗?”
Illya并没有生气。他盯着Solo的脸,莫名觉得这次败下阵来的可能不会是自己。
也许是错觉,对方看起来有些落寞。
“看在我也曾是盟军一员的份上,”Solo打破了僵局,“再陪我参观下潜艇博物馆吧。”
Illya几乎要将自己对折才勉强钻进C-56的后舱门。他抹掉额头上的汗,听到Solo在旁边抱怨:
“军人免费。儿童免费。外国人双倍收费。万恶的资本主义终于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