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厢!”
“在这厢!”
“在这厢,这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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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厢!”
无数的声音叠在一起成了欢呼。王声瞠目结舌地看着出现在轿子四周不计其数的小动物们,看着好像还有那么好几位是植物,统统在围着轿子一边拍手一边喊「在这厢」。这场景超乎想象,王声发誓自己哪怕构思出一千种会发生的状况,也绝对不可能包括这一种。他看向身边的苗阜,显然对方也是一副掉线的样子。
“才一趟,你□□得够好的阿?”
“诶,不能这么说,”苗阜立刻回过神来,“是小伙伴们太懂我了。”他向四周一一抱拳,“谢小伙伴们捧场,今儿必定给大家说段好听的!”
“先生万岁!”
小动物们自发拥着轿子向前走去,一路热热闹闹地走过这条空中悬着提灯的非常道。
“这条路是连通两个世界之间的道路,叫「非常道」。哎呀这个名字真是非常的有深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贱可贱非常贱没人比我贱。”
王声想也不想就一推他肩膀,当然自己留了力,没打算把苗阜直接推出轿子。“这我知道,你就不用特意强调了!留着台上说去!”
“那个是顺嘴就给说了,嘴皮子也是需要没事就练的你说是吧。洒可要说的重点是,如果没有小伙伴们领路是会迷路的,绝对不能单独走这条道阿,记住没有王老师。”
“怎么会有单独走的机会呢。这不都是……”王声比划了一下,“车接车送的吗?”
“以防万一,必须得提醒你一声。知道了吗宝贝儿?”
“好好好记得了记得了。”
透过红色的垂纱,他能看到外面醒目的提灯飘飘荡荡,就算看不太清楚,光芒始终是不变的。轿子最终抵达了这条路的尽头,越过最後两盏灯,眼前倏然间一片明亮。偌大一片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太远的地方是没办法看清楚了,不过近处的建筑就足以令人赞叹。王声觉得只有「此景只应天上有」才能形容这个地方。一群人正在前方迎接。他一眼就看到了苗阜描述的「大女士」……身高三米真心是太显眼了。
两人走下轿子,立刻受到了不输于刚才的热烈欢迎。
身穿淡蓝长裙,耳畔别着一朵野花的清秀少女走上前一步。“已经见过先生了。这次要向王老师作一下自我介绍,我是精卫。”
王声抱拳向她行了一礼。“我已经从苗阜那儿听说了……以前有不敬之处,还望大神海涵。”
“不怪两位老师,说笑无罪。”精卫微微一笑,抬手一请身边的群青,“这位才是发下请柬的主人,群青姑娘。”
“幸会幸会,我是青曲社的相声演员王声。”离得近了身高优势更明显,他必须要抬起头来才能看见她的脸。
“今日终于见到王老师了,原先群青还怕老师不肯来。”大女士含笑瞥一眼苗阜,“今趟先生有老师在身边,可以放开了说上一段了吧?”
“那是那是,必须的!”
“再向两位老师介绍一下我请来的客人。”群青一让,请出两位老者。两人定睛一看,一位头生鹿角容貌和善,另一位须发皆白满面红光。“两位老爷子来自遥远的长白山,鹿公和沈爷。”
“给二老见礼了。”两人同时向两位老人拱手行礼。别说是鬼狐仙怪,单算一算这二位活过的年头,只怕也够磕一个了。
“好好,後生小子可有礼貌!”鹿公哈哈一笑,拍了拍苗阜的肩膀。沈爷摸着胡子不住点头,笑而不语。
“那么小乌负责领两位老师去後台,其他人等都入座吧,今日我这九宫戏楼就是你们的地盘,”精卫一挥手,“好戏,马上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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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里外里三层的戏楼坐得是满满当当,多少观众翘首以待。能在这儿听一场相声,是多少年才能修来的福分呐。
“已经来过一趟了不过今天好像小伙伴们薛微多了点,肯定有不认识我们的,先做一遍自我介绍。”苗阜在台上规规矩矩一站,“我是来自青曲社的一位非主流人类相声演员苗阜。旁边这位是我的搭档,非人流……”还没说完就被王声搭着肩膀拽退两步。
“能不能讲点好,”王声一脸的「你少来」,“这好歹是我头回站在这些观众面前。上来就给人家灌输什么非人流的这种字眼,就不怕带坏我们纯洁的观众?”
“开玩笑呢你!”这回换了苗阜用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他,“这台下都是成精的东西,不,不是东西。不,不能这么说,是东西阿……诶也不对,哎呀都是观众嘛,你自己看看,蛇精树精狐狸精,哪个不比你更精!还纯洁?!就你最纯洁,行吗小饼干儿!”
不到一分钟,台下就笑成一片了。就说苗老师有了这位搭档,才说得更开心,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哎哟……”王声捂脸,转身对台下观众一拱手,“你们大家见谅阿。他这个人最近脑子不太好。”
“这话待会儿再说,我还没介绍完你呢!”
“……”王声给他摆了一张扑克脸出来。
“这位是非……咳,我们青曲社的秘书……长……王声王老师。”
“给我安这头衔有什么用?!不如直接说我是你的小饼干儿?”
“哎呀他们都直道!”
“……等会等会儿苗老师,”王声一扯苗阜的袖子,“你上次到底跟他们说了些什么?”
苗阜想了想,冲他嘻嘻一笑。“你别管,现在说正经的呢。王声王老师,是非常好的一位相声演员。”
“您捧我呢。”
“非常好,这实话阿。王声老师和我这种只上过三年学的人不一样,人家是上过大学的。陕西师范大学的高材生,正经陕师大文学院,学的是进口挖掘机修理。”
“没有!”
苗阜摆出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看着王声。“怎么能呢?上次我不是还特意问的你,学挖掘机哪家强吗?”
“你问,我就得是阿!”
“是吗?真没有?”
“没有的事儿!”
“那就是我记岔劈了。”
“哟……”王老师一脸嫌弃,“还岔劈了……这都是哪儿来的词……”
“s_ao瑞阿it is。人家是目目有名的四大才子。”
“目目?”王声略一思索,“你是不是想说……鼎鼎有名?”
“……”苗阜沉思了两秒钟,“什么玩意儿?”
“就是上面一个目字,下面看好了阿,这么写……”
苗阜眯着眼睛看王声抬起手来这么一通比划,突然间大喊一声。“就是它!你说叫,叫什么?”
“鼎鼎有名!”
“对,鼎鼎有名的四大才子,他排第九。”
“等会儿!”王声伸手一拽苗阜,“四大才子我排一第九?连八大金刚都算不上,阿?!”
“这是大伙儿不知道,他们那儿文学院的规矩,排行是论三五七九的。你看阿,三五七九,”苗阜掰出四根手指头来,“第四个吧,有错没有?”
“……你真有理。”
“才子阿说真的,从这个品相上就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你们大伙儿瞧瞧,王老师这么的一□□……”这次没等对方炸,苗阜主动过去给他顺毛,“一表人才!一表人才!这要放到历史上,甩了西门庆好几条街呢。”
王声一抬手把他推出去了。
苗阜跑出两步,呆呆站了几秒钟。“你又推我干嘛!我这是夸你呢你讨厌不讨厌!”
“有拿西门庆夸人的吗!今儿打我来了就没听见一句好话!”
“一表人才呢!”
“前半句对吗!”
“有什么不对吗?阿呀,别的咱先放一放阿,王老师我得跟你交待一下。我最近不知道是事儿多还是怎么着,这个脑子有点不大好,好像是……越来越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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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忘症?这可有点麻烦阿……”王声揣着袖子很是忧心地看着苗阜。
“是阿,前面说的什么现在就都忘了。这个呢,我过新年许的愿望就是,第一治好我的健忘症,第二治好我的健忘症,第四是学好数学。”
王声一脸生无可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叫停。“苗老师!我说您阿,治病这个……就甭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