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y?”
“不知道。”
王二哥神情莫测:“他莫不是喜欢you?”
“不可能!”我干脆利落。
“他看上去像在吃醋。”
不得不承认王二哥的分析确有那么一丢丢道理。我摸摸下巴,心说麻花辫位高权重,看上谁不好,没理由看上我这个吊儿郎当的小鬼,何况我还是个男人。于是再次否决:“不可能!爱是呵护,是温暖,是体贴,他只是欺凌和压榨。”
“我有一法可以测测他是不是真的喜欢you。”王二哥的眼中闪烁着八卦之魂。
“什么?”
他凑到我耳边叽叽咕咕叨念一堆,我听了将信将疑:“不会吧?”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他朝我抛了个媚眼。
当天下班王二哥特地送我回府。
麻花辫如往常一般在大厅喝茶,见我跟王二哥结伴而行,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看吧,瞎说什么鬼,麻花辫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
我给王二哥使眼色,他还以稍安勿躁的表情。
王二哥给我出了个馊主意,说既然麻花辫不愿意我跟他交情太好,我就偏反其道而行之,瞧瞧麻花辫会有什么反应。
最直观的方法,让我在麻花辫面前跟他多互动。
我盘算了下,虽然不太靠谱,但好歹不像个馊主意,就答应了。
我和王二哥并肩上前,他向麻花辫打招呼:“哟,宋大人,久仰久仰。”
惯例的,麻花辫沉默不语。
见状,王二哥一胳膊搂住我,咧嘴大笑:“我的小弟承蒙you关照了!”
这我就不太高兴了,谁是他小弟啊,咱们是同级关系,称哥是因为他比我年长啊!
麻花辫放下茶杯,我屏息凝视,以为领导要发言了。他却只道:“陈江阳。”
我浑身一个机灵,下意识立正站好。
“给我倒茶。”他的语气很平淡。
但我淡定不了,奴x_ing趋势我立马上前,乖乖给他端茶倒水,末了不忘吹两口,生怕他烫着了不高兴,一会扣我工资。
麻花辫慢悠悠地品尝一口,看上去还算满意。
“我休息了。”今天他破天荒的没有直接拂袖离去,居然还专门跟我解释了一句。
我受宠若惊,神情肃穆地目送他回房。被晾在一旁许久的王二哥看了直啧嘴。
“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满脸惋惜,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就算you癖好不同寻常,哥也不会嫌弃you!”
先不说什么癖好,他一副看绝症病人的表情实在让我跳脚,可惜,我没有机会再让他解释清楚了。
因为第二天,王二哥没再来上班。
我特地等了一会,等来的却是马面的噩耗。
马面说王二哥被调走了。
我痛苦大呼“为何”,马面笑嘻嘻道是麻花辫的意思,他不懂,让我去问尊贵的宋大人。
我哪敢啊,王二哥被调职十有八九因为我。最有可能的还是因为昨晚的事,没想到麻花辫那么小气!
只能过会给王二哥发条消息以表慰问了,我化悲愤为动力,磨刀霍霍向田地。
马面一走,世界重归寂静,只剩我辛勤劳作的声音。
我用手机给自己配乐缓解孤独,“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唱响大地,歌颂目前我内心的真实写照。
在努力下,十来亩花田总算播撒上了彼岸的种子。我放下锄头,回首过往,心中感慨良多。
自王二哥调任已过去一些时日。这段日子里,我仅凭一人之力完成麻花辫布置的任务,实在心酸。
最憋屈的是我太无聊了!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但一个人种田绝对顶级无聊!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我心思一动,来到铁树地狱这么久,还没看过结界外的世界。
第三层铁树地狱,凡在世时离间骨r_ou_,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此狱。树上皆利刃,自来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from每日狱报
先不说我没看见传闻中的铁树,连服刑的鬼都没,完全白来一遭。
我走到结界前,戳了戳壁面,似乎没有实体,手指轻松地穿了过去,应该只是个起遮罩作用的结界。
走出结界后我惊呆了,外面完全是另外的世界。
清一色暗红的炼狱,高耸入云的巨树,痛苦哀嚎的亡灵,挥舞长鞭的鬼差。
彼岸花与摇曳的红烛点亮这个犯罪者的集中营,在他们狰狞扭曲的脸上,仿佛灵魂都即将燃烧殆尽。
我彻底呆住了,为避免引起那些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家伙的注意,我特地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跟结界后美好安宁的花田截然不同,这或许才是地狱的本貌,先前被y-in间和谐的景象迷惑住了。
所以,一定要做好人,不要犯罪,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好奇心得以满足,我心说此地不宜久留,准备回结界里。
身后响起金属碰撞声,未等我反应,只觉得后背忽然钻心的痛,险些让我直接晕过去。
强忍着回头,身后站着几个光裸上身戴着脚铐的罪鬼,全数如饥似渴地围住我。站在中间的有些眼熟,分明是我工作第一天,麻花辫堂下所审的獐头哥。
缘分真妙不可言。
他手中拿着一根长棍,上面满是尖刺。看上去像刚才袭击我的凶器。
“这里有只美味的小老鼠。”他用看美食的目光注视我,“为何胆大包天跑到猫窝来?”
我自认藏得还算隐蔽,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獐头哥陶醉地深呼吸:“四周的空气中全是你的味道,你是今天的特别食粮吗?”
“啥……?”
味道?我想起王二哥评价我自带体味的事。
有没有搞错!这是什么设定!
他激动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立马冲上来把我生吞活剥:“美味灵力的味道!”
j-ir_ou_味嘎嘣脆?
我是看过科普说每个鬼的灵力不同,没想到还有味道一说。
獐头哥举起长棍舔着嘴唇,朝他的同伙们道:“咱们先把他打晕,一会共同分吃。”
“你们这是要杀人灭口啊,还有没有王法!”我大声喊,企图能吸引几个鬼差。
“闭嘴!世间那么多鬼,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又有何区别。”他嗤之以鼻,“我这是为国奉献,解决人口过多,指不定地府几位大人还该表彰表彰我,哈哈哈。”他y-in阳怪气地嘲讽道。
听他提到地府,我急中生智:“我也是地府的人,咱们还见过面。”
“哦?”他被勾起兴趣,走过来捏住我的脸左看右看。
我强忍着一拳打爆他狗脸的冲动,扯出笑容:“你们这是袭击官差,我会如实禀报宋大人。”
他表情惊讶,估计认出我来了。
“你是堂上给宋判官研墨的鬼差?”
我想挺直身板表示威严,然而后背疼痛不允许我做这个动作,只得点点头。
獐头哥后退一步,回去跟他的小伙伴交头接耳。
拖延了这会时间,也没见其他鬼差前来施救,怕是要玩完。
我只觉得眼前发黑,头直犯晕。经历过死亡,我明白这是即将晕厥的前兆。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打死都不会跑到结界外来,更不会去扯麻花辫的小辫子。
人生总结:好奇心和手贱都能害死猫。
大概顿悟空门,我出现了幻觉,我看见了麻花辫。
他犹如天神下凡,出其不意闪现到我跟前。嗖嗖两下给那几个罪鬼身体贴上黄符,那几人顿时像失了魂,纷纷倒地。
宋大人好身手!如果可以,我一定会趁此机会溜须拍马。
我感觉麻花辫接住了我,因为他的怀抱一点都不温暖。
第7章 第七章
我是被美味的香气弄醒的。
这种香味不好形容,硬要说像饥饿时碰上的任何美味,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麻花辫端着个托盘正站在床前。盘子里有一个白色光球,是灵力冰淇淋!
“……”麻花辫给我递来一张纸巾。
“?”我不明所以。
于是他亲手为我擦了擦嘴角。
我愣住了,我的领导不可能那么温柔!
“你口水快滴到我被子上了。”
“……哦。”果然不该对这个可恶的家伙抱有任何幻想。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在麻花辫的房间,睡在他的床上。
他的房间很简朴,一张床一张书桌几个柜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吃吧。”他把托盘放到床前的木凳上。
得到许可,我端起灵力就一阵狼吞虎咽。麻花辫给我的这颗光球可属冰淇淋中的哈根达斯,跟食堂套餐不一样,大大大上层货!
现在我很体谅獐头哥的心情,原来上层灵力可以如此美味。
我用餐完毕,对我的大领导投去感激的目光:“宋大人您真好,吃了您亲手端来的灵力,我觉得现在生龙活虎。”
“是吗?”他无动于衷,“那你可以回去了。”
“啊?回哪?”我愣住。
“这是我的床。”他冷冷道。
这冷淡的语气,小气的x_ing格,熟悉的死人脸,货真价实的麻花辫。
我赶紧下床给他挪出位置。
劫后余生,腰不酸腿不痛,还能去外院打套军体拳,这一定是刚才灵力的功劳。
我想到獐头哥也对我的灵力饥渴难耐,于是问:“宋大人啊,你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
他就看着我,眼睛深不见底。
我被看得毛骨悚然,不由得跟他保持距离。
“你以后不用来上班了。”麻花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