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吃不下不要硬撑,我们打包带回去,明天再吃。”
萧慎言轻声轻语,同时宠爱地揉了揉外甥的头发。
嘴里含着东西的猫仔,立刻说起了不清不楚的甸子:“我一定会该(改)正却(缺)点,好好糟(照)顾好泥(你)。
“
这才记起不能触碰他的皮肤,萧慎言连忙收手,狠狠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最后,猫仔还是吃完了那个汉堡。在服务生好似欢送瘟神一样的眼神中,萧慎言抱着他走出了速食店。
一上车,小家伙就把石头灯抱在怀里,同时降下车窗,将头探出窗外,着迷地看着不断后退的街灯。虽然他身上有安全
带系着,萧慎言还是看得心惊肉跳。
“不要乱爬,小子!”
面对严厉的提醒,猫仔回了句:“你想摔死吗?”
萧慎言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外甥的小手,再次被动地领略了他的读心术。
用力将人拽回座位上,升起车窗,萧慎言感觉头疼不已。天赋这种东西,拥有未必是好事。若不是有这个读心术碍着,
他本可以给猫仔更好的生活。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控制它呀?”
萧慎言的感慨引不起猫仔的兴趣,他正忙着把自己的小脸贴在玻璃窗上。
就在这时,医院红红的标志灯从萧慎言眼前一闪而过,一个想法也随之成形。
将车停在路边,他问外甥:“帮舅舅一个忙好不好?”
这次,萧慎言不再等待可能出现的回答,而是直将车子开进了医院。
猫仔的天赋尽管无法控制,但它始终是项天赋,是天赋就不该浪费。萧慎言想到了一个方法,好好利用这项天赋。
“对不起,张警官,何太太还没有脱离危险,真的不适合探视。”医生对萧慎言要带个小孩进重症监护室很不赞同。
“我们只是看一眼而已。”
“张警官,你这是在为难我。”医生继续摇头。
萧慎言试着动之以情:“你都说她现在很危险。要是这个孩子现在不去见她,也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孩子是……”
“她儿子。”萧慎言将外甥推到医生面前,眼都不眨就撇下了弥天大谎。
医生不是傻瓜,但也不觉得员警会骗自己,于是提醒说:“何太太没有儿子。”
“非婚生子,”萧慎言故作神秘地说:“不方便让丈夫知道的那一种。孩子的外婆拜托我带他过来的。”
故事编得有些过头,但医生却信了。毕竟这种年头,婚外情多如牛毛,有私生子也不稀奇。
“何太太的伤口有点吓人,小孩看见可能不太好。”
“他是个坚强的小孩。”
终于扫清了障碍,穿上消毒服装,萧慎言和猫仔进入了加护病房。
在萧慎言的要求下,医生和护士暂时离开。房里只剩下方淑美、猫仔和他自己。
这还是萧慎言出事后第一次见到方淑美。医生的提醒是对,现在她的脸绝对不是小孩该看的东西,即使是成人,看过之
后也会觉得适应不良。
一片红红的烂肉,耳朵少了一边,眼睑被缝合过,混浊的眼珠在细小的缝隙中若隐若现,明显没有焦点。同样损坏严重
的还有她的鼻子,鼻头已经没有了,剩下两个孔,其中一个几近闭合。
嘴巴就更不用说了,经过硫酸的洗礼,方淑美的脸上几乎找不到这个器官的存在,牙齿暴露在外面,全是黑黑灰灰的颜
色。
总之,方淑美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该有的模样。
萧慎言扯了一下猫仔脸上的口罩,让它罩住小家伙的双眼,然后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是重案组的警官张锐,我需
要你告诉我,是谁伤害你。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昏迷,但我外甥可以与你交流,你只要想着凶手,他就会一五一十地告诉
我。”
说完,萧慎言牵着猫仔的手,放到了方淑美没有受伤的小腿上。
小家伙本来还在与挡住他视线的口罩“抗争”,但一接触到方淑美的皮肤,就变成了一具精确的读心机器。
“救救阿生,救救阿生,救救他。”
猫仔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有条不紊,可读出来的资讯却价值不高。
“谁要伤害何生?告诉我名字,我会把他抓起来。”
“救擞他。救救阿生。”
“我需要凶手的名字!”萧慎言有些恼火。
他不是想责怪方淑美不冷静,他只是恼怒自己没有“读心”的技术。
“方淑美,让我帮你!告诉我是谁!”“阿生。救救阿生。”
事情注定没有进展,萧慎言泄气了。他不想留在这里继续看着方淑美那张可怕的脸,也不想让外甥久留。
“算了,猫仔。我们回家。”拉住外甥的小胳膊,萧慎言正式结束探访。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投入“读心”的猫仔,突然将手掌伸到萧慎言的掌中。
刚刚感觉到小手的柔软,萧慎言就看见画面纷至沓来,像蚂蟥一样强行钻入他的脑子里,怎么扯都扯不走。
萧慎言猛地甩了甩头,想分辨那些闪来闪去的画面上到底有什么。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到了何家,正站在花房的门口。
白色的门已经锁紧,门缝里塞着什么东西,萧慎言下意识用手抠了抠,一块粉色的碎片掉在了地上。香味随之而来,非
常浓郁。
萧慎言蹲下身,捡起碎片仔细看了看。那是一片花瓣,拥有完美色泽的柔软花瓣,即使是残片,也有差不多掌心大小。
与此同时,门板开始瑟瑟发抖,像是承受不住压力,随时都要裂开的感觉。萧慎言立刻全身戒备,谨慎地退了两步,可
这小小的两步根本不够避开接下来的灾难。
无数的花瓣争先恐后地从门缝中挤出来,门锁勉强顶住压力,门板却不堪承受,于是“喀嚓”一声,从螺孔处垂直裂开
。
门户一开,花瓣立刻排山倒海,深深浅浅的红色将萧慎言瞬间掩埋。他无法呼吸,只能凭本能往外爬。好不容易探出头
,却听见“嗖”一声,身体便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没有停顿,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拖往花瓣深处。
他看不见四周,只觉得空气稀薄,香味呛鼻,十指本能地到处乱抠,想寻找一个支撑点,可指尖碰到的只是光滑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