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会胡思乱想,如果苏润西还活着,自己就是不爱他了又何妨呢?可是,在这种龌龊的带着毁灭一样的喜欢消失殆
尽之前,他倾尽一生去爱的那个人就先一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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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加现在习性上也和孩子一样,吃了东西便要小睡一会,当做午觉。
彭道承只得命令司机把车开回来,伺候着聂加在楼上睡安稳了,自己则拥抱着他,肩膀互相挨着也睡下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彭道承起身卷了窗帘,见外面天色灰蒙,穹庐压顶似的铅灰色,似乎要下雪。对于聂加之前提出
的打球一事不免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报告说:邵真来了。
彭道承茫然了一会,意识到自己之前并没有狠心一枪打死他之后,才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下楼去了。
邵真受伤未愈,行动上不得不让叶腾就近服侍着。彭道承打量了一下他脸上过分的苍白憔悴,轻轻拥抱了他。
“呦,这是怎么了?”彭道承在顺势抱住他一边的肩膀后,不意外的听到了吸气声,当即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受伤了
不成?呦!这是……”
邵真后退一步,勉力靠在叶腾身上,忍耐了一会才客气的打断了彭道承想要察看他伤势的动作:“不劳彭哥,旧伤复发
而已,不碍事。”
彭道承只好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关怀,给他看座又要了茶水,才愁云惨雾的说道:“你还年轻,身体不好好保养,老了
要吃亏的。”
邵真点点头,抿了一口热茶看向他:“是不是我来的不凑巧,怎么看着彭哥像是要出门。”
彭道承顺着他的目光打量了自己的穿着,微笑道:“哦,是说好要和聂加去打球。”
邵真\'唔\'了一声,表示了解。半晌,指挥了身边的叶腾拿出一个盒子放到彭道承手边。
彭道承不由笑了:“这是干什么?”
邵真对上他笑得弯弯的眼睛,也难得的愿意笑一笑:“当日的赔罪还是过于草率了,虽然当着关二爷的面,又有见证人
,我却始终过意不去。这个……”声音突然顿了顿,虚弱的喘了几口才慢悠悠续道:“不过是个小玩意,彭哥解解闷吧
!”
彭道承心领神会,终于用两根手指挑开了木头盒盖,向里看了一眼,又轻轻关上了,但笑不语。
30.
盒子里安静躺着的是一把黄金打造的手枪,唯美金贵。
邵真到现在身上已经软了,他还是个病人实在不适合斗智斗勇。好在彭道承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甚至没有挑剔,就收
下了他的礼物。
邵真心满意足,靠着沙发的肩背慢慢放松下来。
“彭哥!!!”聂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一路欢叫着跑下了楼。还不待邵真看清楚,对方就箭一样冲进了彭道承的怀里
。——真的是冲,他很少看见有人可以在楼梯上连跨几步,不要性命似的。
彭道承自然先稳稳抱住了他,才腾出空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再这么不管不顾,我就把你的腿打断了扔出去喂狗!”
聂加吐吐舌头,并不怕他,相反还十分认真的辩解道:“可是你突然不见了,我一个人会害怕。”
彭道承叹口气,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便规矩的扳正了他的脑袋,指着邵真教给他:“这是客人,我要招待他。”
聂加闷头\'哦\'了一声,看向邵真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地带了一点怒气,后来见他浓眉大眼,长胳膊长腿,人也不讨厌,便
怯生生的拉了他一条袖子,赞叹道:“你长得不错,叫什么名字?”
彭道承闻言哈哈大笑:“这话问的怎么和调戏妇女似的?”
聂加皱起眉毛。
邵真虽然不明所以,面对着他,脸上却始终是一副好青年的模样,而后低声回答道:“我叫邵真。”
聂加把这两个字默默念了一遍,便又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叶腾:“那他呢?”
“我叫叶腾。”相比于邵真,叶腾面对这种明知故问的时候显得不耐烦得多。
聂加装模作样的点点头,把客厅里新出现的人都问了个遍之后,终于注意到了矮桌上的盒子。他在这几天已经被彭道承
培养了一些好习惯,比如他知道这是彭宅,干什么之前就会先请示过他。
“我能打开看看吗?”
彭道承一挑眉,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喽!聂加眉开眼笑的伸手把盒子抱住,对着外面雕刻的花纹图腾欣赏半天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
“咦?”他把手枪拿在手里左右摆弄了几下,恍然大悟了“这个我在电视里看到过,是枪,好漂亮啊!”说着转转眼珠
,打起了自己的算盘“这个可不可以给我?”
彭道承好笑的看着他把枪揣进袖子,又自以为聪明的把双手也藏到了身后,才笑嘻嘻的凑到自己面前央求着:“给我吧
给我吧!我都没有玩具呀!”
彭道承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一拱一拱的不老实,半晌,假装沉了脸色,回答他:“你不会用,给你也玩不好,放回去!
”
聂加闻言不依不饶,嚷嚷着:“我会,电视里面都有,你看。”说着就瞄准了离自己最近的邵真,用手指扣上了扳机的
位置,比划着。
邵真暗地里皱起一双长眉毛,还不待他有所表示,叶腾已经率先一步站到他面前挡住了他,阴森道:“聂少,这不是开
玩笑的。”
聂加不理他,还在固执的给彭道承演示玩具的玩法:“看到没有,就是这样!”
气氛一时有点剑拔弩张,彭道承只好出面拍了拍聂加,哄孩子似的:“知道了,你很厉害,这个就给你了好不好?”
聂加高兴了,小燕子似的一溜烟跑了。
彭道承头痛的吩咐了下人看好他,别让他出去,一面扭头满怀歉意道:“他现在脑子不好,你别和他计较。”
邵真点点头:“难为彭哥照顾得好。”
两个人一时无话可说,他们在面对聂加的问题时下意识都要闪躲或者逃避,以至于终究忽视了一个核心问题——其实,
聂加当时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样,在对方手里,那么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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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道承似乎真的是打算独宠聂加一个人了。
先后几天为他找来了各色皮毛美丽的小动物,而后又在家里养了很多冬天开花或者一直绿油油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