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虽然声音哽咽,但表达的还是很清楚,郝云笙虽然不了解那个圈子里的事情,叫晓晓这么一说,也有些了解其中的缘由。
这件事情似乎不能全怪晓晓,是他自己不了解那个圈子里的规矩,误会了晓晓。
郝云笙干咳一声,他拉不下脸来跟晓晓道歉,遂转移话题问道:“为什么不吃饭?”
晓晓抿了抿嘴唇,小声回答:“晓晓去了厨房,并没有可以吃的东西,晓晓以为是……主人讨厌晓晓,惩罚晓晓不许吃饭……”
郝云笙抓了抓头发,在客房不大的空间里快速转了一圈,站在床前对晓晓吼道:“我为什么要不许你吃饭?我说不让你吃你就可以一直不吃饭等到饿死吗?没有吃的你就不会跟我说?我不是给你留下一千元现金,你难道不会自己买点吃的?”
晓晓缩起肩膀,垂着头声音低不可闻,“晓晓……没有机会问主人,晓晓不会自己买吃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晓晓的声音太小,郝云笙没有听清楚,很自然的把耳朵贴近晓晓,“你大点声再说一遍。”
晓晓无意识攥紧手指。
每当严君让他再说一遍的时候,就意味着严君火大了,他会遭殃。
可他又不敢不说。
“……主人让晓晓不要再出现在您的面前,晓晓没有机会跟主人说……以前都是严先生让人准备好的,晓晓不知道怎么样才能买来东西吃。”
听了晓晓前半节话,郝云笙的脸有点红。
那句话是气话,是他气急后喊出来的,他根本都不记得自己骂了些什么,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把那句气话当成圣旨,有些可笑,还有一些奇怪的满足感。
听了晓晓的后半句话,郝云笙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一种人,竟然不会买东西?
“那我给你的一千现金你干什么了?”
“……晓晓没有看见现金。”晓晓回答。
郝云笙疑惑,“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你没有拿吗?那怎么没了?”他又补充道,“就是你来的第二天。”
晓晓想了想后,摇摇头,“没有,晓晓确实没有看见。”
郝云笙仔细看着晓晓的表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有没有说谎。
晓晓坦然的迎视,让郝云笙打消了晓晓说谎的肯能行。
过了许久,郝云笙一拍脑袋,他怎么忘了,他给钟点工的钱也都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没准钟点工以为是小费,拿走了!
“算了算了。”郝云笙挥了挥手,颇为无奈地说:“算我败给你了。”
眼睛扫过晓晓右手手背上已经偏移回血的针头,他不会调整,看了看还算有精神的晓晓,干脆就把营养液的针头拔了下来,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后走出了客房。
郝云笙心里很乱,也没有等晓晓应声就低头走了出来,因此他没有看见晓晓在他背后欲言又止的小脸,和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蓄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像连成串的珍珠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摔落下来……
第九章:有一种感觉,叫心疼(上)
郝云笙回到自己的房间,脱掉衣服走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想用凉水让自己混乱的思维冷却一下。
冰冷的水流从高空砸在头上、脖颈上、肩膀上,顺着身体的曲线流淌下来,郝云笙突然一个激灵,一把关上了花洒开关。
他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饿了五天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当然是食物了!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应该给晓晓弄点吃的!他这是什么脑袋?!
郝云笙双手爬上头,用力地将被冷水淋得顺服地头发揉乱,大步踏出浴室,随便抓了一件套在身上。
郝云笙不会做饭,他的一日三餐,不是在公司餐厅解决,就是让特助帮他定的快餐。所以郝云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的万能特助,不得已,他也只能再折腾一下他可怜的孕妇特助,打电话让她订份粥给他送来。
饭的问题解决了,郝云笙吐了一口浊气,突然想看看那个人现在在干什么。
郝云笙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走到客房,推开虚掩的房门。房间内很安静,安静到郝云笙以为晓晓睡着了。
再往里走,郝云笙才看见蜷缩在床上的晓晓。
晓晓后背靠着床头,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头紧紧的压在膝盖上,郝云笙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
郝云笙知道,这样的姿势是属于防卫的姿势。
一个人只有伤心难过到了极致的时候,才会保持着这样犹如在母体里的安全姿势,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离出去。
郝云笙有些担心,紧走俩步,突然眼睛撇到一抹殷红——在晓晓裸露的双腿之间。
郝云笙不知道他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看向那个地方,而且一眼便看见了那已经干涸着血液的……后薛。他疾走俩步爬上床拉住晓晓瘦弱的胳膊,语气不好地问:“怎么会流血?”
晓晓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以为他的主人走了,像前几天一样不会再管他,不会再想看见他,心里空茫茫的一片。
这个时候伶仃被人抓住了胳膊在耳边喝问,不禁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