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一定要小宝叔和黎叔叔生个弟弟给我!”他嘟长小嘴道。
“哥哥,你为什么要弟弟啊?”顾贝扯扯他衣裳道。
“弟弟好玩,妹妹不好玩,你老是哭,烦死了。”顾喆推搡了一下顾贝。
顾贝带着哭腔,翻手就拍了他一巴,“我也不要哥哥你了呀,我也要姐姐嘛。不要你了,老是欺负我啊。”
顾喆被抨击到了,可嘴巴偏偏不及妹妹利索,极其有限的词汇量中,想不出怎么怼回去,直接武力解决。
两兄妹打得不可开交,钱荫笑笑着看着,没觉得是伤和气,相反,打打闹闹更现天真烂漫,是的,就眼睁睁看着两个不到三岁的小孩,打得嚎啕大哭,摔得脸青鼻子肿。
半夜,他们两个从张春茗房间里,悄悄走出来,自从顾章回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宝祥劝阻,也不管两个哭得怎么撕心裂肺的,硬是把人塞到张春茗处,让她照顾夜里起居。
两个小身影来到宝祥房门前,用力推推,推不开,他们大了,经验不断丰富了,虽然丰富得有点歪。
顾喆踮起脚尖,用力蹬着砖块间的缝隙,成功地爬进了窗台,顾贝也接着爬进去了。
顾章有生以来唯一一次被吓到萎了。
当时,顾章活力正猛地激战着,忽然,身后,哇的一声哭出来,还是二重奏,接着有东西砸到自己后背上,和有手推着自己的脚。
力度不大,但惊吓得很刺激。
他赶紧用被子裹住宝祥,自己胡乱套上裤子。
顾章忍不住一个小孩往屁股上赏了一巴掌,哭声更大了,扯开喉咙,哀嚎着。
夜很静,衬托着哭声很大,同时,顾章充满教育的骂声,充斥着黑夜。
几名站岗的哨兵,隐约听到好像是争执声,又看到张春茗匆匆忙忙跑过来,赶紧拍醒队长报告情况,队长报告团长,团长报告给了黎川,黎川拍醒了钱荫,浩浩荡荡一批人马涌进房间。
结果看到的情景是,两个小孩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虽然口齿不清,但来人都听得清楚,总结出来的,他俩以为顾章“打”宝祥,要救他们的小宝叔反而被揍了一顿。
众人还注意道他们的军长,□□半身,裤子都穿反了,床上的被子下还隆起一个人形。
“呜呜,小宝叔不动了,不动了,呜呜,是不是被爹打死了?”
宝祥烧得满脸通红,“……”
顾贝踉跄站起来,小奔着跑过去,要掀起被子看看宝祥。
顾章一把揪住她后衣领,用巧劲将人甩在地上,站在床沿边,一副忠犬看家的表情。
一时之间,一大群人,寂静得尴尬,面面相觑,钱荫摆摆手,“都散了吧,散了吧。”最后,还是憋不住,带着笑腔,脸皮扭曲。
“我不要爹!”顾喆是个耿直孩子,被他爹打到屁股红肿了,还是要说出心里话,他扭头冲着黎川,n_ai声大喊,“黎叔叔!你跟小宝叔给我生个弟弟吧!”
瞬间,几十个脑袋蓦然回首,眼睛里闪着精光地看着顾章。
顾章,“……”
妈的,不揍到你知错,老子不当你老子了。
顾章怒气冲冲似火山爆发的征兆,李洪涛赶紧打个圆场,“童言无忌!顾喆真会瞎说!”
“哥哥,没有瞎说哇。”耿直二号出现了。
顾喆梗着小脖子,扬起小脸,一脸正经地道,“荫叔叔说,睡一觉就会有弟弟了啦,黎叔叔你去跟小宝叔睡一觉,明天给我生个弟弟嘛。”
宝祥,“……”
钱荫深觉不妙,趁着众人目光不在自己身上,拔腿开溜了。
“不,我要姐姐!”顾贝揪着他耳朵道。
顾喆也揪着顾贝的耳朵,大喊道,“不,就要弟弟!”然后又冲着黎川道,“去睡两觉吧,要一个弟弟,一个姐姐。”
黎川,“……”
他大写着无辜,失笑看着顾章,发现顾章看着钱荫飞奔而去的背影,火眼金睛一样,冒出熊熊烈火。
于是,钱荫整整洗了一个月的猪圈,两个崽打得屁股山河壮丽。
临过年前,天津城刮了一日夜的寒风,呼呼的,顾章早早从营中回来,老大爷的躺在那张祖传的太师椅上,悠悠摇着看报纸,他在家中穿得随意,棉衣棉裤,不复当年风采穿着西服在风中荡漾了,倒不是怕冷,只是走上了一条像大部分已婚男子一样的道路,对穿着的要求随着生活的幸福程度而不断下降,稍稍有点油腻迹象了
顾喆穿得像一只球一样,趴在小床上,摆弄着扑克牌,翻来覆去的数着有多少张,十一十二十三十五十七……他一数到十几位数,脑子就不大好用了,数得混乱,有周始往复重来一遍。
那张小床是顾章自己拼钉而成的,加大型,放在偏厅上,可以容纳得下他们一家四口,平时午睡,就直接睡在这里。
顾贝睡着了,趴在一边。
第96章
临元旦前,天津城刮了一日夜的寒冷妖风,呼呼的,顾章早早从营中回来,老大爷的躺在那张祖传的太师椅上,悠悠摇着看报纸,他在家中穿得随意,棉衣棉裤,不复当年风采穿着西服在风中荡漾了,倒不是怕冷,只是走上了一条像所有已婚男子一样的道路,对穿着的要求随着生活的幸福程度而不断下降。
顾喆穿得像一只球一样,趴在小床上,摆弄着扑克牌,翻来覆去的数着有多少张,十一十二十三十五十七……他一数到十几位数,脑子就不大好用了,数得混乱,有周始往复重来一遍。
那张小床是顾章自己拼钉而成的,加大型,为防止两个多动调皮的小皮球滚下去,三面筑起矮矮的围栏,床放在偏厅上,可以容纳得下他们一家四口,平时午睡,就直接睡在这里。
顾贝睡着了,趴在一边。
天早早就暗下来了,昏昏沉沉,寒冬余晖暗红暗红的,顾章看了眼窗台,又看了看怀表,也就下午六点不到,他问儿子,“你叔叔下午出门时,有穿大衣吗?”
顾喆头也不抬,一心专注于数学数数难关,明显地敷衍道,“有吧。”
“臭小子。”
宝祥忙呐。
自赵鹏垮台后,仙姑一案得以重审,贩卖人口一事得到了翻案,顾章用了点关系,将弘扬镖局还给了杨家,宝祥这些年怕杨家坪担心,一直瞒着家中的事,心里老是悬着一块大石头,觉得对不起杨老爷没能守住杨家家业,觉得对不住杨家坪,害他变得一无所有。
顾章看到他的宝哥一多愁善感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跟溪水一样长流不止,怕他想过度,就那么徇私了一回。
但是很快就后悔了。
宝祥似乎对工作怀有很大的热情,热到废寝忘食,情到情有独钟,年关将至,更是发展到夜不归宿,顾章表示深深担忧,怕他身体吃不消。
一个律劝不听,一个说多无益。
一来二去,矛盾就产生了,两小口子几天没怎么说过话,搞得顾章看着满天乌云,就像在烘托着自己的心情和处境。
且说宝祥在账房里核算账单时,一小厮跑来说有个人要找他,在大唐等着呢。他疑惑问道,“是谁?”
小厮摇摇头,“他不肯说,要你去看看。”
这么拽,通常情况下,宝祥对这一类人无好感,但他车轮轴一样,连续运转了一整个下午,屁股蛋都坐得疼,碰上他恰好想出去走走的心情,就迈腿觉得看看那个谁是谁。
天昏沉沉的,小厮还没把大堂的电灯打开,宝祥刚想去开灯时,转身那一瞬间,眼角瞄到一个人影跑得虎虎生风向他扑来,大惊,但也躲避不及,估算以这样的身形这样的速度,自己可能会被撞得四仰八叉的。
下一秒,预想中的的撞击没有到来,相反被拥进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力度之大,险险踹不过气。
“我回来了。”
宝祥不用抬起头,都已经猜出他是谁了,时间就是很奇怪,过来人会同你讲,时间长了,就会淡忘啦,但是它明明将人从一个小毛孩变成几尺汉子,身形声线容貌改变得很大,但偏偏会认出来。
宝祥笑笑,“家坪,你都长大了。”
不到一分钟前,杨家坪还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猜想着一会儿见到宝祥时,那家伙会是怎么的表情,他这次回国并没有告诉他,想的就是给他一个惊喜。
昏暗中,太阳的余晖也堪堪映到房檐下,他看着一个人影走过来,身后是一轮像个咸蛋黄的夕阳,因为逆着光,其实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直觉是他了,一时头脑发热就冲过去将人搂得满怀,等到大脑中的热浪褪去,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手,很好,手感很好,宝祥的骨架子细细的,但这几年顾章投喂得营养充盛,积累了几分小肥膘,r_ou_乎乎的带着软软。
“你怎么回来了?!”问句中带着几分震惊,随后,从带顾喆顾贝两个小家伙斗智斗勇时积累而成的经验来看,通常来说,小孩子莫名其妙的行为,背后是会带有令家长头疼的事,所以,不详的感觉像天空飘来的云,瞬间覆盖住宝祥。
杨家坪咧嘴笑笑,忍不住又捏捏宝祥的脸颊,“我放寒假了。这么多年没回家,想你们就回来了。”
一句“这么多年没回家”快准狠地击中宝祥心窝,再来一句“想你们了”更是柔软地一塌糊涂。对于当惯了妈的宝祥,对小孩说撒娇的话语,是毫无抵抗力的,以至于连撒开那只在自己脸上一直揉捏的手都忘了,还沉浸在孩子长大还恋家的喜悦中的他,没多久又伤花悲月起来了,想到了不在的杨老爷和仙姑,想着要是他们还在,一家人就是其乐融融了。